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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虹贯日(枭仪)


潜入扶摇阁对于她这般身手的人并不难,但能在偌大的工地里面找到问题关键且不被护卫察觉,就需要个帮手了。
元姬还要劝说,“小殿下...事已至此,即便是你我去了也无济于事。”
“哦,你不去,那就闪开。”秦姝抬脚便走。
若是在元姬刚成为秦姝的贴身亲卫时,或许还可以通过武力来控制这个性子执拗的小姑娘,那会儿的小姑娘定然在气急败坏之余想着要好好学武绝不再受她挟制。
可如今秦姝练就一身武功难有敌手,元姬却因被囚作笼中鸟多年,唯有轻功还值得一提,她上前拦着秦姝,秦姝反手便能扣住她的手腕。
手上力度也毫不留情面,“对我出手的人活得都不长,元依姐姐,要当心了。”
元姬死咬着唇,在秦姝甩开自己之前,脱口而出道,“我帮你。”
“我帮你,小殿下。”
秦姝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以秦姝所看,孙无忧并非那种事事与人交代的性子,使元姬能复述出如此详细的经过的原因无非有二。要么,元姬真假参半,是孙无忧为自己准备的一颗棋子;要么,是元姬通过孙无忧的行踪和自己的实地勘察,把事情前后串在一起才形成的如此结论。
赌一次又何妨呢,万千性命面前,这些输赢不过尔尔。
“请吧。”
这两人身法皆是上乘,一路轻功加持几乎不到一刻钟就回了扶摇阁附近,此刻她们还算是有小巷围墙藏身,再往前去便能彻底暴露在扶摇阁守卫面前。
元姬无声地指着可以在空中借力的那几个支撑点,秦姝了然于心,随手捡来的石子带着劲风飞速丢向远处的草丛中去。
果然那几个将士的注意力被吸引,纷纷握住腰刀警惕地看着声响处。
时机刚好,二人连对视都不需要便默契地双双飞身于高墙,黑衣极巧的融于夜色之中,脚下轻点几步,除了树枝碰撞的细微声响就再没留下任何痕迹。
施工的场地有许许多多的放置木材和用具的营帐,一个个如同小山丘一般遮掩着两人的身影。一队队巡逻的将士不多,守卫监工营帐的将士却不少。
秦姝瞧着还要再往高阁深处走的女子,唤道,“你不是说了吗,地基已成,从表面上看是看不出什么的,那还乱走什么。”
元姬迷茫的眼神回望过来,“那殿下的意思是....”
“我要去监工的那顶营帐,你帮我。”
元姬:?
“你帮我把那群人调走,一般人的身手我不信。”秦姝轻飘飘的把“信任”丢过来,在元姬哭笑不得的神色中还不忘插一句,“我觉着你没问题。”
元姬无奈到叹息,气极了才憋出一句,“你不早说!”
“早说你也得进来,而且你在外面和他们打架容易惊动禁卫军呢。到时候再施展你那绝妙轻功,说不定会被一箭射下来。”秦姝把人拉的离自己近些,拍了拍对方肩膀重重点头,“就一会便好,你量力而行。”
元姬对这小祖宗没话讲,几个飞身躲到营帐方向,也不再故意掩藏身形,脚下的动静果然被营前将士所察觉,一声“有刺客!”,女子缚于小臂上的袖箭应声直冲营前将士的面门,那将士的身手也不差,当即闪身躲过。
“什么人!快追——”
秦姝冷眼旁观着事态发展,确认营前的人都被引了过去,才晃着步子走到营帐前,侧耳倾听确认无人,才掀开帐帘而入。
这是顾琛的私人营帐,按理说监工的一半时间都是在帐内指挥,可这里却不像是有人生活过的迹象,除了摆放得极为规整的一摞摞账册,就是一些工程零用的小器件,连个个人杂物都没有,也是稀奇。
无人时帐里是不点烛灯的,秦姝扫视了一圈确认这没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才着手翻找那堆写满了字的册子。
“殿下再找哪一本,或许臣能帮的上忙。”
听着那很是熟悉的男声,秦姝手上动作一顿,冷嘲道,“方才没看着你,我还真有点失落。”
“我想着,把仁义道德说的如此天花乱坠的人,连亲自来此探查一番都不肯,那真是个假把式。”
“我会后悔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时间的。”
“看来臣没让殿下失望。”谢行周从暗处角落里走出来,双手一摊,“有些事还真是说不清楚,其实殿下也让臣好等。”
秦姝仔细瞧了眼他的藏身之所,并没有什么隔绝内外的密室一类的空间,他只是正常站在角落处,借着黑暗屏息掩藏着身形。
犹想起今日出宫那时,白羽也是因屏息不佳而被他察觉,当时觉着是因白羽急于找到自己,行色匆匆才漏了馅,现在看来还真不好说。
曾经在京城之内,白羽几乎算是难寻敌手,这谢行周那日雨夜的身法自己也见过,依旧认为照白羽还差了一节。可这诸多的蛛丝马迹,足见此人的武功高绝于顶,且怀着掩藏的心思。
秦姝重新审视了他一番,炽灼的目光毫不掩饰,望得谢行周心里一紧,哑声相劝,“再不找殿下要的东西,那位朋友还撑得住吗。”
“操心。”秦姝转过身去,大大方方地翻看自己想要找的有关地基的数据。从帐外透过来的那一缕月光刚好落在她的脸上,女子垂眸安静的样子极美,肤色凝白如玉,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冷幽兰气息令人驻足,像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这样的女子,不必去采摘,亦舍不得萌发出独占的心思,似乎只要能遥遥相望她的美丽,就是这世人的幸运。
“你来这儿除了等我,还有什么。”女子出声打断他的愣神,“想问出我嘴里的东西,起码要拿同样分量的来换吧”。
“臣要说的恐怕会令殿下动怒。”谢行周敛了目光,“出
去再说吧,出去之后,知无不言。殿下要找什么?臣帮你。”
秦姝轻嗤一声,“我找,和地质勘测有关的数据。”
谢行周闻之周身一震,眉头紧蹙,眼中的惊颤经久不退,到最后都化作一声轻叹,“果然。”,手从怀里拿出刚收好的那本薄册,“可是这本?”
营帐外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秦姝心下有些猜测,接过来扫了一眼。想问的东西虽有许多,但也深知此刻最要紧的是脱身以免误事,当即道,“应该就是了,快走。”
帐外的将士垂头丧气的大步前行,回营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帐纱,几个人手持腰刀,借着月光把帐里左右看了一圈,也没看出来和刚才有什么不一样,遂又退出来继续接上刚才的话头。
“呸,这晦气。看个营帐还能有这等子事儿,打仗都比这差事强。”
“少说几句得了,你当这是边关?京里哪个大人物都能要咱的命。”
“刚才那个一看就是个女的,她能是什么大人物?京里有名号的女人总共就是那么几个,你觉着像谁?谁有这个胆子?宫里的那个...”那个将士狠狠吐了唾沫,好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没抓住一个女人,即便没损失什么,也比吃了败仗还难受。
“浑说什么呢?”
清越的男声从营帐后方传来,在场的都是骁骑营的将士,谁还听不出这声音出自何人,何况又夹杂着狠厉的责怪之意。将士们闻声,纷纷垂首敛眸不敢做声。
待人出现在自己身前,众将士才高喊一声,“拜见将军—”
“我听闻,扶摇阁也能溜进来闲人了,嗯?人没抓到?”
每一个问句都像是审判一般狠狠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为首的将士连抬头都不敢,靠着心中气焰硬着头皮回话,“是,是末将疏忽!若是再有一次,末将一定将她的头提来...”
“还有下次?”本还算清润的嗓音一下子变得低沉凌厉,谢行周压着这股火已然是许久,此刻便是发作的最好时候,“是平日里对尔等忒纵容了,你们仗着顾尚书为人和善,觉着这个差事配不上各位了,是也不是?抓不到人,还敢在这里攀扯!你们是想要攀扯着谁?非议宫中贵人,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眼见着方才自己的浑话都被听了去,那一排的将士稀里哗啦的跪了下去。这少将军平日里看起来谦逊和煦,除了亲自拿起那杆红缨枪的时候煞气摄人,其余真是极少发火。今日竟因众人的无能而疾言厉色,将士们心中羞愧,一时间只得齐齐认错,“将军,是末将们糊涂,口无遮拦,还请将军饶命!”
“还请将军饶命——”
“扶摇阁是陛下最重视的工程,尔等的一举一动皆关乎陛下的颜面和家人的生死,可明白了?”谢行周负手而立,面色严峻,若是秦姝见了定感叹这哪是下午时分在宫里故意耍自己出宫的小郎君,真是装腔作势。
当然,秦姝确实在里面偷听得直发笑,心里也正是这么想的。
谢行周不露痕迹地瞟了一眼营帐,跪在前面的那个胆子大些的将士也想顺着目光去瞧一眼,便听见男子不冷不热地说。
“让个不知身份的人跑到骁骑营脸上来撒野,可以;留着各位的项上人头,也可以;本将军左右不过是一张脸皮,诸位把我这张脸丢尽了,说不定哪天就不用领这样的差事了。”
诸将哪敢当没听见这话,本就羞愧万分,此刻更是觉得恐怕会拖累少将军受罚。少将军名门出身,是这一代青年中最有为的将官了,却因为自己...几个将士纷纷跪着上前,“将军!末将领死,也绝不肯给将军丢脸!”
“末将知错!末将领死!”
谢行周的怒气消减了大半,从军最首要的就是忠义二字,只要有忠义为底线,再大的差错也不会乱了军心,失了黑白。
“都死了,我去做什么。”
“肯认错,肯改错,便还是我骁骑营的铮铮汉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人五十军棍,记得数出声来,若是我没听清,可就不算了。”
“多谢将军饶命!”

第025章 根源
目送这一排的将士列队奔向远处由几张胡床临时搭成的刑场,将士们挨个趴上去,站在左右的两个将士手持一人高的木板狠狠一挥,下面受刑的汉子应声数了起来,“一!二......十六!”
谢行周抱着肩守在原地,凝神听了一会儿,见大家伙已经没那个精神在昂首望着自己了,都忙着绷着劲儿咬着牙挺过这一劫,他也就没心思再看下去,趁他们没人注意,转身就进了营帐。
秦姝仍在好整以暇地倚在角落,黑暗之中看不清表情,只知道她睁着一双青眸正凝视着自己,谢行周被这目光看得有些许手足无措,踌躇道,“可以走了,殿下。”
秦姝终于绷不住笑意,噗嗤一声,“头一次见你训兵,真是与平日里大相径庭。”
“啊,有吗...”谢行周抿着嘴唇,觉得这个话题颇为玄妙,当机立断不说了,一把扯住女子的手臂,趁着外面人群不注意带着她翻了出去。
秦姝被带得一个踉跄,那点儿想要较劲儿的心思又翻涌上来,“你是觉着我身手比你差还是怎么,我还用你带我出来?”
没得到回应,不行,还是要说,“在咱们俩正儿八经的比试之前,你最好还是养精蓄锐一些,到时候给我个惊喜。”
谢行周忙着环顾周围巡营的队伍,还得抽空瞟她一眼,手上也不松开,一颗心全扑在如何护送她出去的问题上,故而对她说的内容半搭不理的,“臣哪里养精蓄锐了,殿下展开说说。”
“没空!”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还要让她给他讲,自己什么心思还用别人展开分析嘛,真是欺人太甚。
秦姝狠狠白了他一眼,“本宫来的时候也不是谁拽着我飞进来的,赶紧顾好你自己吧。”
回首瞄了一眼在他们身后正左顾右看的那个小将,定然是军棍打完了要寻人复命呢。秦姝的唇上勾起一抹笑容,用力把胳膊从谢行周掌中抽出来,还不忘顺势给他一掌,谢行周的身体反应极快,只靠肢体反应格挡后退,却刚好踩中地下的枯木。
“咔嚓”一声脆响,谢行周低头去看,再抬首时眼前哪还有女子的身影,刚要追出去,身后便传来一声,“将军——您原来在这儿。”
谢行周强忍着顺了口气,转身面对着小将时脸上已然面无表情,“做什么。”
小将士年岁不大,被这脸色吓了一跳,顿时哆哆嗦嗦地回答,“将士们的五十军棍执行完了...他们吩咐我来请示将军,看将军是否消了气。若是将军觉得不够就再打五十...”到这儿就已经说不下去了,那将军明显的浑身不痛快,自己怎么还能问出这种蠢话,活该那些哥哥们总说自己呆头呆脑的...
埋着头,见对方并不回应,赶忙自圆其说,“末将知道了,末将这就告诉他们再继续打...”
“回来。”谢行周冷声喊了句。
“不必打了,都什么时候了,伤得重的回去休息,多叫几个人守着监工营帐,再出差错提头来见。”
“是,末将明白!”小将士听了不用再继续打,眼睛亮亮的,人也有了精气神,“那末将告退,将军好走。”
“你比我还急?”谢行周挑眉瞧他,“我瞧你年纪不大,又有些眼生,是我骁骑营的吗。”
“当然!当然!末将是领军将军提过来的,家兄曾是领军将军的家将霍仲!”
这样自豪的神情令谢行周一愣,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名为霍彦,见过将军。”小将见着对方的笑模样也放松下来,恭恭敬敬抱拳行礼。
“好,我知道了,你且去吧。”谢行周摆摆手,见着小伙子终于转身而去,脚下踩着几块高石,一个飞身跃了出去。
“诶将军...”小将士还想要回首再问些什么的时候,身后早就没影了,“奇怪,今天真奇怪...”
秦姝难得够义气,跃出去之后也就在不远处慢慢转悠,谢行周没费什么功夫就寻到了她,“殿下。”
“哎,将军真是让本宫好等。”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谢行周怔了一下,随后便低低地笑
出声。许是夜深倦怠,连嗓音都暗哑磁性了几分,听得人心神舒缓,“殿下,真是幼稚的可以。”
好,这话一出秦姝也不太舒缓了,咂巴几下嘴唇,正色道,“你方才不是说出来之后知无不言吗,请。”
谢行周顾看了一眼周围,前后无人,左右高墙,勉强算是能说话的地儿,何况确实憋着满腹的话要讲。
“扶摇阁的地质,从根本上就不适合筑起高楼。”
饶是秦姝诸多准备,也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
谢行周声调不减,“这层土地下面,就是暗塘。此地土质的松软本就容易塌陷,何况那万丈高楼。”见秦姝似乎并不知道此事,他心下起疑,“怎么,殿下不知道?”
“不知。”秦姝快速捋顺着这条线索。地质不合格,选址却是通过了陛下的获批,顾、谢二人领命监工督办,孙无忧对地基下手...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一个人的手笔...
“殿下不知道扶摇阁最初就是个错误,很好。”谢行周闭了闭眼,而复睁开眼时眼里一片平静,仿若陌路,“那么今日为何会来寻找记录地基数据的册子。殿下又在这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
秦姝被问得头皮发麻,不清楚这谢行周转变的节点在哪,只不过既然有心与其合作,想尽量减少这场纷乱会给百姓带来的伤害,那共享此事也无不可,反正又不是自己的手笔。
“数据,错的。”她斟酌着嘴边的话,“那夜你在扶摇阁外受袭,我和侍卫出箭帮了你,可还记得?数据就是那时被改的,地基打造得不完善会使得护壁不足以支撑土的压力而导致塌方。我来取证据,就这么简单。”
“确实简单。”他沉声道,“殿下,您那夜准确地出现在需要宵禁的主干道附近,顺手帮了臣一把,也实在简单。”
“谢行周!”秦姝皱紧眉头,眼底泛着刺骨的寒意,此刻就已然在爆发的边缘,“本宫是九层台之首,有监察之责。莫说加强宵禁制度一事是本宫谏言,试行一月以防京中有变。就算是本宫出现在京城任意一条巷子里,也是职责所在!你也配来干涉?”
“有监察之责的臣子,就可以将百姓的命视作蝼蚁,就可以与那些个心怀不轨之人共同谋划着,如何让扶摇阁如今建不成。”
“再要挟谢祁两府出库银两,让殿下不得罪陛下。让这扶摇阁日后还能得以建成。”
“好计策,好谋划,臣甘拜下风。”
天空薄薄的下起雨来,打湿了两人的发丝,似乎也浇灭了两人刚燃起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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