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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穿越者,名动四方(未眠灯)


裴莺的手出去了,一同出去的,还有她手腕上的那只黄玉圆镯。
也就出去两息,裴莺忽觉自己的手被裹住塞回帐中。
“夫人,您竟和我们耍心眼儿!”裴莺听到了雪茶略带咬牙的声音。
她的镯子之前分明戴的是左手,如今却换成了右手。
裴莺低笑了声,而后毫不掩饰自己的音量:“放我回去吧,霍幽州满城在寻我,迟早会寻到这里来的。”
老杏林瞠目结舌,背着药箱不住退后两步。
“呯。”屋门被金钰关上了。
裴莺径自道:“老杏林出诊有记录,你们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夫人不怕我们杀了您吗?”雪茶撩起罗纱。
裴莺躺在榻上,看着她的眼睛却很温柔:“那和我谈起谁说女子不如男的你,最后会杀我吗?”
雪茶眼瞳微颤。
裴莺继续道:“我或许有朝一日会想换阵营,不过还不是如今。事情已败露,你们现在就走吧,留我一命,我让霍霆山也放你们回去,如何?”
屋里陷入了久久的寂静。
“我家主子只说要带您回去,并未说杀您,他惜才如此,夫人何苦执着的跟在那幽州蛮子身旁?”金钰开口。
裴莺决定先将二人稳住:“帮我和你家主子说声,现在还不行,往后再看看。”
又是许久,在老杏林冷汗都下来时,他听到有一字重重地落地。
“走!”
裴莺缓缓笑了。
她们训练有素,撤退很快。
裴莺转头看向屋子里的老杏林:“烦请帮我请卫兵来。”
老杏林踉跄着出去。
老杏林出去以后,裴莺慢吞吞的从榻上撑坐起身,不久之后,她听到了马蹄声。但马蹄声和脚步声止于院外,约莫一刻钟不到,外面再次传来马蹄声。
裴莺缓缓站起,一步一步地朝外面走。
在她快要走出这间小房间时,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
那人生得高大,往门口处一站便挡住了大片的光,像林中盘踞的虎豹,气压沉冷又带了几分骇人的凌厉。
来人已近在眼前,裴莺看见他向她伸手。
第一回,裴莺没有躲,“霍霆山……”
霍霆山将人圈住,带着血丝的眼里晕开笑意:“已有几日未洗,难得你不嫌。”

第79章
“霍霆山, 我和她们说,她们留我一命,我让你放她们走。”裴莺太清楚这个男人有多雷厉风行了, 趁着现在意识还清醒, 赶紧把话说了:“你能不能不杀她们?”
霍霆山本想调侃她一两句, 但低眸时看见怀中人玉面红云遍布, 眸光骤然沉下来。
伸手探了探裴莺的额头,霍霆山当即将人抱起转身大步朝外走。
州牧府。
听闻裴莺回来了, 众武将都松了一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松完, 又听冯玉竹被喊进了主院。
“裴夫人受伤了?”
“不是受伤, 听说是起了高热。”
“高热啊,这比外伤还难办,万一……”
“别说了, 没有万一。”
霍霆山将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把人放在榻上后, 起身去倒水, 凉水打湿锦巾, 再将巾帕拧干。
额头贴上凉意,裴莺的意识从混沌中被扯了回来。她睁开眼,看见霍霆山坐在榻旁拿着另一条锦布帮她擦拭脸颊和颈脖。
许是见她睁眼,霍霆山说:“知你喜洁, 我拿的是干净的帕子。”
裴莺这会儿其实听不是很清楚他的话, 高烧让她出现了点耳鸣。
她觉得自己一会儿置身于火炉中,一会儿又被困在冰窖里, 冰火两重天,酸痛像是变成了一条条细小的虫子, 从骨骼和肌肉的缝隙里钻进去,一口又一口地啃食着她的神经。
“冷。”裴莺喃喃道。
霍霆山将手中的巾帕搭在她颈脖脉络上后,起身给裴莺拿多一床锦被。
被子刚盖好,背着药匣的冯玉竹来了,他拱手作揖道:“见过主公。”
霍霆山:“无需多礼,速来给夫人看诊。”
冯玉竹观察了几息,而后给裴莺号了脉:“脉浮而紧,手足冰凉缺津液,得为夫人手脚保暖,同时命人熬制面汤为夫人补液,以免出现惊厥之象。某先为夫人开一副药,喝了药以后,过两个时辰可再饮些葛草汤,葛草汤有利于退热。”
霍霆山:“善。劳烦文丞开药。”
冯玉竹边写药方边说:“饮药后,夫人预计申时初退热,若是这高热还退不下去,烦请主公再来寻某。”
白日退不了热,待到了晚间只会更严重。
霍霆山颔首。
辛锦已候在一旁,听冯玉竹说葛草汤,也忙记下。
裴莺耳朵时不时嗡嗡地响,身上酸痛难耐,古代没有抗生素,也没有静脉注射治疗,她心知一场高烧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但不拼一把,她可能就被她们带走了。
“霍霆山。”裴莺费力喊。
她觉得自己是喊出来的,然而这声音其实非常小,但霍霆山听见了。
霍霆山握住她从锦被下滑出来的素手:“夫人想说什么?”
“如果我死了……”
“裴莺。”霍霆山沉声打断她:“你莫要说浑话。”
裴莺听到只言片语,知道他是不高兴她说这话,但能不能熬过去,她自己也没数,那些话必须说的:“虽说我和你过几个月才成婚,但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依旧把灵儿当成你的女儿?”
这一番话裴莺说得很费劲,说完已是气息不匀。
霍霆山接过辛锦兑好的温水,将裴莺从榻上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喝水,喝完水我再告诉夫人答案。”
裴莺吐出一口浊气,就着他的手喝水。
一杯水喝完,霍霆山一字一句道:“不能。只有夫人和我成婚后,那小丫头才是我的女儿。”
裴莺着急地抓着他的衣袖,眼里蔓起一层薄薄的水光,“霍霆山,你答应我成不成?”
霍霆山把茶盏递回给旁边的辛锦,而后扶着裴莺重新躺下:“按时吃药,好生歇息,夫人很快就能好起来。那些个抓了夫人的女斥候,现已关入牢中,待夫人痊愈了,那些人你想放就放,不想放直接杀了也可。”
裴莺五脏六腑被热气烘得难受,她缓缓闭上眼,眼里的水雾随着眼睑的阖上,在眼角处汇聚成一滴晶莹的水珠。
小泪珠往下滚落,在将没入云鬒时,被粗粝的手指拭去。
“夫人会好起来的。”
冯玉竹已写好了药方,辛锦去熬药了。
之前冯玉竹交代要给裴莺手脚保暖,不久前才被收起来的汤婆子如今再次派上用场。
霍霆山坐在榻旁,听着裴莺沉重的呼吸声,偶尔把她额上和颈上搭着的巾帕拿下来重新浸凉水。
不久后,面汤先煮好了。
霍霆山把人从榻上捞起来,给裴莺喂了一碗面汤。
等又过了两刻钟,药也熬好了。
霍霆山让人将午膳先行端上,“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待喝完药睡一觉。”
午膳是加了鸡丝的米粥,裴莺之前喝了面汤,如今用了半碗米粥就用不下了。
霍霆山随她,将米粥随意放一旁,拿药喂给她喝。
这药的味道着实苦得很,裴莺喝了一口就皱眉,下意识扭开头。
霍霆山见状拿裴莺的勺子喝了一口,长眉锁起。
这个冯玉竹在里面加了什么鬼东西,怎弄得这般难喝。
霍霆山低声道:“夫人乖乖喝完,我考虑一下是否要提前认个女儿。”
裴莺转回头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碗药一眼,慢慢喝完了。
霍霆山只觉心里那火团烧得他心窝都疼了,但如今又不好说她,只能自己憋着。
一碗药喝完,裴莺躺回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霍霆山将药碗放在旁边,沉着脸让女婢备水。
许久未沐浴了,她如今迷糊着,没精力嫌他,待好些后见他这般,说不准又得说这说那。今日已被她气得够多,他可不想她痊愈了,换他被气得躺榻上。
霍霆山沐浴完,也上了榻,睡在裴莺旁边。
窗外日光正好,偶尔传来几声鸟雀的啼叫,霍霆山闭上眼睛,闻着几缕熟悉的甜香,很快进入了梦乡。
两个时辰后。
榻上的男人睁开眼,眼底的疲惫一扫而空。
霍霆山在榻上撑坐起身,走到窗牗旁,看了眼庭院外的日晷。
申时了。
霍霆山转身回榻旁,榻上的美妇人闭着眼,气息比之前平缓了许多,但那张芙蓉面上还带着不寻常的红云。
伸手摸了摸裴莺的额头,她额上温度没之前滚烫了,但依旧还起着热,霍霆山眼底聚起一抹阴郁。
男人扬声对外面的辛锦说:“速去将冯医官请来。”
“唯。”辛锦心里咯噔了下。
申时再请冯医官,莫不是夫人的高热还未退?
辛锦不敢耽搁,完全是跑着去请人。
冯玉竹一听主院来请,心里沉了沉,提了药匣便走。
“文丞,她的高热还未退,如今还需喝什么药?”霍霆山问。
冯玉竹叹了口气:“主公,方才某开的那副药已是最佳,那药都未使得退热,再喝其他用处不大。为今之计,唯有放血。”
霍霆山是知晓放血能退热的,但同样也听闻:“我记得此法似乎有弊端。”
冯玉竹如实说:“是的,毕竟是穴位亏空血气,此法不适用于体质较差的病患。病患放血后会持续虚弱一段时间,更需仔细照顾些。”
霍霆山转头看向榻上的裴莺,她睡得很安静,脸颊红扑扑的。
“放血吧。”他觉得她体质还挺不错。
冯玉竹从药匣里拿出针包,将之铺平后取出一根长针,“主公,烦请……”
“你就打算直接扎?”霍霆山敛着眉问。
冯玉竹稍愣,“有何不妥之处?”
霍霆山不满地说:“你这针不用热水烫一下?”
冯玉竹此前从未听闻烫针这一说法,不过作为一名医者,且提出建议的还是他的顶级上峰,冯医官虚心请教。
霍霆山:“烫针是为了抑制针上的疠气。”
冯玉竹闻所未闻,不过既然主公这般说,定有他的道理。
唤来女婢烧水烫针,针从沸水中取出后,都不用擦拭,面上的水很快蒸干。
放血退热,放的是少商穴、商阳穴和大椎穴,其中前两者在手部,大椎穴在后颈。前两者为辅,最后者为主。
放血从大椎穴放起。
霍霆山将裴莺翻过来,让她趴到他的腿上,而后再将她那头如水的云鬒拨到旁侧,露出白皙的后颈。
这个过程中,霍霆山发现裴莺醒了。
美妇人浓密的眼睫抬起,那双带着些迷蒙的水眸看过来。霍霆山正要和她说放血之事,却发现她又垂了眼,嘟囔了句热后,便乖乖地趴在他腿上不动。
霍霆山眉梢微扬:“这是热迷糊了?”
不然平日哪有这般乖觉。
冯玉竹开始着手放血一事,针扎入后颈再拔出,很快,雪白的肌肤上冒出猩红的血珠。
霍霆山看着那抹红色,莫名觉得刺眼。
大椎穴放血时,裴莺很安静,和睡着了一样。
”主公,现需将裴夫人的手背朝上。”冯玉竹换了针。
霍霆山照做。
手上的神经多,扎少商和商阳这两个穴位的时候,裴莺嘶地抽了口气,同时下意识想缩手。
霍霆山的手掌本来就搭在她手腕上,察觉到裴莺的动作后立马扣紧。
冯玉竹看着冒出来的血珠,忽觉有一道沉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冯玉竹硬着头皮说:“主公,少商和商阳这两处穴位放血本来就会疼些。”
霍霆山:“该如何就如何,我又不曾责怪于你。”
冯玉竹:“……”
等放完血,冯玉竹呼出一口气,惊觉自己竟出了一身薄汗。
霍霆山把裴莺重新塞回被子里,“放血后有何注意事项?”
冯玉竹:“伤口处切勿碰水,多喝米汤补汤液,额上巾帕换勤些。”
顿了顿,冯玉竹到底将后面的话咽回去。
霍霆山淡声问,“若放血后高热还不退,后面该如何?”
冯玉竹俯首弯腰:“配合某之前开的药,高热多半会退的。”
没有正面回答,这种迂回方式其实已给了答案。高热再不退,就没有办法了。
听天由命。
房中针落可闻,许久之后,垂着头的冯玉竹听到一道低沉微哑的男音:“我已知晓,文丞你先行回去吧。”
冯玉竹离开后,霍霆山坐在榻旁,偶尔抬手探一探裴莺的体温。
窗牗外的金乌逐渐西斜,酉时初,霍霆山再次伸手时,眉梢扬了起来。
好像退热了。
他手上茧子厚,霍霆山把外面的辛锦喊了进来:“我瞧着是退热了,你再看看。”
辛锦一探,大为惊喜:“回大将军的话,夫人确实是退热了。”
霍霆山:“去让庖房准备些米粥,多放点肉糜。”
裴莺被喊醒时,外面的天还有一层淡淡的天光。
“夫人起来用膳,待膳罢喝完药再歇息。”霍霆山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放到小几旁。
裴莺虽然睡了许久,但还是很累,身上的骨头和肌肉像被拆了重组过一次,现在也没有食欲,一点都不想吃东西。
这会儿她坐在小几旁,拿着勺子在粥里慢慢地搅着。
霍霆山坐于她对面,面前也摆了膳,用了些后见裴莺还在搅粥:“庖房已将肉糜搅得很匀,不劳烦夫人自己动手。”
“我有些吃不下。”裴莺低声说。
霍霆山:“少食多餐,用半碗也行。”
裴莺嗯了声,然后真就只慢吞吞的用了半碗,霍霆山看着她剩下的半碗粥,觉得刚刚说少了。
待两人用过晚膳后,辛锦将药端上来。
那药一进屋,满屋子都是苦涩的药味,霍霆山之前喝过一口,知晓是真的难喝。
他本以为她又会磨蹭,又或者干脆说苦不想喝,没想到她这回倒是比用膳利索多了,端了小碗拧着细眉慢慢喝完。
霍霆山刚展了眉,就想起第一回喝药时他说答应她考虑先认下她女儿之事,长眉又压了下来。
又是女儿,她那脑袋里除了那小丫头之外,便剩心眼儿,就不能再装点别的?
喝完药,裴莺将小碗搁回案几上,正想起身,却见对面的霍霆山冷着脸先一步起来,而后走过来将她抱起。
“霍霆山,我自己能走。”
“怎的,捎你一程你还不乐意了?”冷淡的一句话,听着情绪不高。
裴莺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晓得这人怎就忽然变脸了。
霍霆山步子大,几步来到了榻旁。
被子还保持着方才掀开的状态,如今正好,霍霆山直接把人放回去,然后再扯了锦被给她盖上。
在他要直起身时,他忽然察觉到了一道微小的拉扯力道。
很微不足道,像是鞶带被小草藤勾住了一般,霍霆山低下头。
还真被勾住了。
不过不是鞶带,而是鞶带上系着的荷包。
几根纤长的手指扯住了这只深蓝荷包的一角,于她而言是用了些力道,霍霆山看到她白皙手背上泛起青色的细小经络。
“夫人有事?”霍霆山勾起嘴角。
裴莺低声说:“脏了。”
“我午后方沐浴过。”霍霆山额上青筋突突跳了两下。
果然,她一有点精神就来气他。
“霍霆山,我是说你的荷包脏了。”裴莺轻声说。
霍霆山怔住,目光移到荷包上。
这只荷包用了深蓝色的绸作底,鹰是用灰色的布料。
深蓝和灰色都是耐脏的颜色,但架不住主人时常配戴,且这段时间奔走之处不少,沾了不少风尘。
他眼底的暗色散去,又变回之前懒洋洋的模样:“是有点脏了,夫人是要帮我将之洗干净?”
“嗯,等晚些吧。”裴莺手指挑过荷包背面看了看。
霍霆山一顿,忽然伸手以二指别住裴莺的下巴尖,左右转了转她的脑袋,将她两侧的脸颊都打量了遍。
“霍霆山,你作甚!”这话有点火气了。
男人施施然收回手,“没作甚,就是觉得这兔儿总算是养熟了少许,真够不容易的。”
裴莺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夫人好生歇息,我晚点再过来。”霍霆山笑着起身。
自早上时从陈渊口中得知云绣楼背后有宁家的影子,霍知章便开始坐立难安。
陈渊会将此事告知他,定是父亲授意的。
若是裴姨没有被找回来……
光是想一想这个假设,霍知章就觉头痛无比。
煎熬的时间过得特别慢,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到了午时,听闻裴莺找到了,霍知章松了一口气,只觉终于从劲风呼啸的悬崖边走下,但不久后又听主院传了冯玉竹。
他一颗心再度高高提起,烈火煎熬不过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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