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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陷阱(砂梨)


两道身影情人般依偎,女人饱满的胸脯在夜色里白得发光。若不是角度刁钻,没人能察觉男人的手指已经顺着那条华丽裙摆,钻到了堆叠的布料下。
央仪可不想知道什么豪门秘辛,更不想知道凉亭里两人的身份。
只是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不在家胆子还这么大?”
“都是你……”女人娇俏地呼吸,“快点呀,出来久了别人该怀疑了。”
“怀疑什么?怀疑你和自己的哥哥——”
“你算哪门子哥哥。”女人堵住他的嘴,在高昂的语调里忽得婉转下来,“哼……再快点。”
男人戏谑说:“怎么这么热情,是因为在孟家?”
窸窸窣窣响动不停,与树叶婆娑交织在一起,声音仿佛来到了她耳边。
央仪条件反射退了半步。
脚下泥土一松,她身形不稳,叫声还没溢到嘴边,被人从后捂住了嘴。
央仪惊恐回头,视线落在来人脸上。
男生对她做了个嘘的手指,脑袋往旁一偏。
树枝稀疏摇曳。
凉亭里的喘息安静片刻。
女人惴惴不安地说:“好像有什么声音。”
“嘘——”
衣料摩擦声再度响起,很快,压低的男声说道:“在这别动,我出去看看。”
绿篱丛中有股土腥味,是草皮翻新过后留下的气味。脚在松软的草地里微微下陷,承载不住两个人重量似的,露出新鲜泥土。
风从头顶吹过,草木扑簌作响,将一片树影严实地投在他们身上。
原本央仪是想调整姿势的,她不习惯被别人拥在怀里,更何况男生的手掌仍然搭在她脸侧,有别于从前的干净气息,此刻腕心散发着陌生的香氛味道。
正要动,脚步声忽得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照理说这种事被发现,应该是亭子里的人更害怕。但听到脚步变近,央仪还是僵直了后背。
透过绿篱缝隙,她借着花园灯的微光看见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熨帖的西裤垂坠而下,显然是来参加宴会的打扮。
路周从后很轻地掩住她的嘴唇,黑亮的瞳仁里倒映着那盏花园灯。手指在她唇边轻轻碰了两下,示意别动。
没有语言和眼神的交流里,央仪竟然弄懂了意思。
她确实没动,只有起伏的胸膛在不断彰显浅淡却急促的呼吸。一时分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身后滚烫的呼吸都落在了耳根。
一道手电从头顶掠过,央仪屏住呼吸,攥紧了衣角。
背后冷汗直下,手心也湿了。
等到她察觉手下触感不对,松开指低头,才发觉自己攥的竟然是别人的衣服。
因为被她揪着,他只能妥协地压低身段,前胸紧贴她后背,有力的心跳一声接一声传递进她的胸腔。
两道心跳顿时交织到了一起。
央仪想躲,奈何树篱底下就那么点空间,容纳一个成年人都算吃力,何况他们俩。
她察觉到对方的嘴唇轻微张合,唇珠不经意碰到她的耳骨,有点凉,触感却柔软。
极低的气音顺着耳道传了进来。
“别动。”
头顶手电的光慢慢移动,随着这句别动落在几步之隔。灯柱停驻片刻,终于黯淡下来。
那人熄了光。
央仪大气未喘,浑身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渐渐——
突然,有什么震动起来。
蜂鸣般的震颤在她臀后有规律地嗡嗡作响。
央仪眼前一黑,忙不迭去摸口袋。震动一声接一声,紧贴她的臀,也紧贴身后肌肉充血的大腿根。
寂静湖边,声音随着温吞微风逐渐传递开来。
身后那人很轻地叹了口气。
央仪抬眸。
透过绿篱,她看见那双已经离开的黑色皮鞋去而复返,鞋尖正对他俩,无声静立。

央仪抿了下嘴,刚抬起屁股,就被身后的人压了回去。
男生手掌落在她肩上, 安抚性地拍了两下。
她不解,没等回头,身后那人忽得拍拍裤腿站了起来。白色西装外套搭在肘间自然下垂, 刚好遮住了篱下一片光景。
路周单手举起, 做了个投降动作,语气恰到好处地诠释着小少爷的混不吝。
“糟糕,被发现了!”
与此同时, 央仪眼疾手快掏出手机, 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按了挂断。
紧接着关机。
片刻后,有个熟悉的嗓音说:“怎么是你?”
“我在自己家园子里闲逛, 怎么不能是我?”路周反问, “倒是你, 你不在宴会厅待着, 在这干嘛?”
男人弯起唇:“我不是今晚主角,自然有空闲逛。那么少爷你呢?”
“手机丢了在这附近找着呢,我刚听震动声差点找着, 这就断了。”路周懊恼说完,忽然眼睛一亮, “哎,你手机借我用用,再给我打个电话。”
男人语气半信半疑:“手机丢了?”
“宴会开始前就丢了, 这不才有时间溜出来么。”
有人轻笑了一声,笑声吊儿郎当的, 让钻在绿篱底下的央仪莫名熟悉。她趁两人传递手机的空档偷偷上瞥。树叶凌乱的交错间,男人侧脸映入眼帘。
叫李什么东西?
“丢了再买一个就是。”
李勤予解锁手机,递过去时眼里仍然满是不信。
路周嘘了一下,用一种“你懂的”的眼神望过去,意味深长:“里面有很多好东西。”
“……”
他拿着李勤予的手机飞快输入一串号码。
很快,震动声从几步之隔的树叶底下钻了出来。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扔的。
央仪左手攥右手,装死的同时开始有些佩服了。
手机从树叶底下被扒拉出来。
“果然在这。”路周随意擦了擦屏幕上的泥,摆手,“谢了。”
“不用。”李勤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我回宴会厅了。”路周愉悦地抛了两下手机转身就走,不过两三步,又驻足,好奇地望着停在远处的男人,“你不走?”
“还有事。”李勤予道。
路周笑出一颗虎牙,大方地说:“行,那我等等你。”
饶是李勤予那样跟孟鹤鸣跟惯了的人,也有拿捏不准的时候。他将手抄进兜里:“小少爷大可不必这么客气。”
“主要不是等你,你这人,非要我说破么……”路周瞪他一眼。
李勤予用眼神回敬。
片刻后,路周率先认输。
“我迷路了。”
“……”
“李少爷不是跟我哥很好么,想必在孟家比我熟门熟路。烦请带个路,一会消失太久,妈该生气了。”
李勤予背在身后的手对着凉亭方向做了个安抚的动作,慢慢转到身前,往前一摊:“那就请。”
两道身影逐渐走远,消失在花田尽头。
又过三五分钟,凉亭里的那道人影也从步道旁掠了过去。高跟鞋轻点地面,仓促地像只惊惶飞鸟。
央仪这会儿腿都蹲麻了。
甫一起身,眼前发黑的同时小腿酸过了劲儿,往右仰倒在了草皮上。
不仅是鞋和裤腿,连衣服上都泥水点点。
一时半会起不来,她索性坐草地上缓缓。
李勤予。
和喊他哥的女人在凉亭里乱搞。
好刺激,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再想到刚才路周惟妙惟肖的表演,她又忍不住笑起来。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还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笑容在荔枝树下那根歪歪斜斜的三角撑倒下时僵在了嘴角。
央仪警告自己。
保持距离。
她起身,在原地站了会儿,缓过小腿酥酥麻麻的无力感。随后拍了拍裤腿,慢慢从绿篱后钻了出来。
离人工湖越远,庄园灯光就越亮。
前园的空气似乎都散发着金钱的奢靡味。
央仪从后门回到住的那一栋,径直上到二楼。
佣人大概都在忙,没人注意到她浑身狼狈。
把脏衣服一件件从身上剥下来,央仪光着身子迈进浴缸。她此刻已经彻底放松了神经,被温水一包围,差点睡过去。好在朦胧睡意袭来之前,脑子里蓦地一闪,想到什么东西。
水声哗啦一下,沿着浴缸壁溢了出来。
她赶紧抽了条浴巾一裹,湿漉漉地跑到外面。
手机呢?
一直翻到脏衣篓,手机才从牛仔裤的后口袋里被翻了出来。屏幕安静地黑着,她想到自己已经关了机。
于是就地蹲在脏衣篓旁,按下开机按钮。
屏幕亮起后的几十秒里,她一直在等待。
但直到屏幕再度熄灭,也没有一条未读进来。
慌乱间被按灭的不知道是谁的电话。
央仪一条条地找,终于在微信对话框里,找到一条挂断的视频通话。
抬头一看——孟鹤鸣。
顾不上把自己擦干了,央仪深吸一口气,回拨过去。
短暂几声过后,那头接通。
镜头晃了几下,最终被随意地支在书桌上。檀木色桌面占据镜头一大半,桌角的黑色平板被临时当做了书签,夹在厚厚一本看不清封皮的书里。
属于男人的沉缓嗓音从镜头外传了进来。
“还知道回我电话?”
央仪注视着摄像头,乖巧地眨了下眼:“手机没电了呀,刚充上。”
“去参加宴会了?”那头问。
人不在家,家里的事他倒是都知道。
“没去。”央仪弯起唇笑了一下,“我才不给你添乱。”
在这句之后,孟鹤鸣才转到摄像头前。
他穿一件黑色的衬衣,愈发衬得他身形俊朗。领口没一丝不苟地系到顶,露出反差色极大的脖颈。那枚锋利的喉结随着说话缓缓上下滑动——
“无所谓。这点小打小闹影响不了什么。”他从容敛眸,手指屈起两节,在桌面上敲了敲,“就算你在宴会上以我的名义应承别人什么,也没关系。”
“真的?”央仪歪了下脑袋。
孟鹤鸣凝望镜头,目光在她裸露的肩头停顿数秒,反问:“在家待无聊了?”
“嗯,确实挺无聊的。”央仪老实答。
“怎么不叫朋友过来陪你?”
央仪神态惊讶:“可以?”
不过就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又不是叫她切断与外界联系。孟鹤鸣隔着屏幕无声地揩过她平直的锁骨,语气不自觉沉缓下来:“很想知道你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镜头里,央仪不假思索地弯了下眼:“想的是你啊。”
心脏仿佛被轻轻握了一下,跳动失衡。
孟鹤鸣偏开眼,对着夜色里榕城的方向认真道:“好,很快回来。”
男人语气柔和。
想来对自己没接电话这件事并不生气。
央仪放下心。
将手机支在脏衣篓上,偏脸去擦头发。湿漉漉的发丝裹在柔软的毛巾里,黑与白交缠在一起。
有一瞬间,央仪在想要不要把今天湖边的事告诉他,发生在孟家,又是他的朋友李什么什么东西。
话到嘴边又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况她这么一说不就暴露自己在场了吗?
正想着,手机嗡得一响。
路周的名字出现在视讯里孟鹤鸣的脸上,有种奇妙的违和感。
央仪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好在孟鹤鸣没看这边。
隐约察觉到她的视线,孟鹤鸣转过头:“怎么了?”
央仪微赧,只好尴尬道:“突然想到还没穿衣服。”
想到她湿漉漉地跑来打一通视频,唇红齿白,皮肤挂珠,孟鹤鸣微微眯起眼:“你确定要聊这个?”
“随便说的!”央仪快速道。
“央仪。”孟鹤鸣深看向她,微顿。
“嗯?”
“我确实,开始想你了。”孟鹤鸣说。
挂断视频,路周发的那条信息才完整的呈现出来。
——【一个小时,楼下等你】
央仪对着发黑的屏幕发愣半晌,始终没从那句“确实开始想你”里参透真意。如果解读为想她的身体,未免太过温柔,如果不是……
孟鹤鸣会想她吗?
看着自己倒映在屏幕里的傻愣表情,她用力揉了把脸,起身。
湿漉漉脚印延伸至卧室大床。
央仪熄了灯,未着寸缕钻进丝被里。身体在被褥下开始发烫,腰肢变得柔软。
从未有哪一刻会那么不清醒地想念孟鹤鸣。
一个小时后。
央仪下楼。
她在客厅坐了会儿,听佣人说前面的宴会已经结束了。怕她在病中没有胃口,黎敏文派人送来了一道美龄粥,说是新来的苏厨煲的。
央仪闻了闻,浓郁的豆浆味弥漫其中。
入口微甜,带着醇厚豆香。
才用了半碗,管家进来通报,说小少爷来了。
央仪佯装不知,问:“他怎么来了?”
“清粥配小菜。小少爷说必须得亲自跑一趟,等少爷回来才不会被数落。”
“数落什么?”央仪问。
管家觉得这几个字不适合说出口,无奈是小少爷原话,只好如实相告:“不尊老爱幼。”
“……”
恰在此时,脚步声渐近。
少年英气逼人的脸明晃晃出现在门厅,头发利落地往后梳起,五官下的浓情在这一刻与孟鹤鸣有了更为相似的贵气。
央仪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孟鹤鸣,视线难免多停留了一阵。就见男生挑眉迎了上来。
“嫂子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管家在场,他恭恭敬敬地称她为嫂子。
他在一旁坐下,目光极为克制。
装作不经意掠过她白中透粉的脸颊和耳根,为她今晚柔软的美心惊。
央仪搅动汤匙,礼貌关心道:“你咳嗽也好了?”
“毕竟山里野出来的,身体底子好。”男生笑眯眯地说,“那天没能早点碰到嫂子,早把雨衣借你,就不至于让你也病了。”
“还好,病得没很厉害。”
“那嫂子尝尝我带来的小菜?做得很清淡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管家见无事便退了下去。
确定人已走远。
央仪收回客套的脸,“有事?”
“没什么。”路周敛去笑,眼皮微微下垂,“想问问后来怎么样,亭子里的人没发现吧?”
凉亭里的女人自己还自顾不暇呢,哪有时间再细查。
央仪摇摇头:“你在微信上也可以问的。”
男生眼底掠过一丝尴尬:“一时着急,忘了。”
“那个人——”
以为央仪不知道,路周解释说:“宴会上妈介绍说是世交李伯伯的独子,李勤予。”
“我记得他有个妹妹。”央仪抿唇思考。
“你知道?”路周露出诧异,很快说,“亭子里的另一个就是他妹妹。”
“……”
看她表情趋于复杂,路周问:“怎么不说话?”
“……我们知道这个,会不会被灭口?”
“不至于。”
他笑起来,压低声音:“我打听过了,他妹妹不是亲生的。是他小时候生了一场重病,大师说家里要有个命中带木的妹妹,才能系住根,保后半生无病无灾。这个妹妹就是当时领养来的,到李家改了姓,叫李扇。”
央仪嘟哝道:“果然越有钱的人越信邪。”
“我们山里也信。”路周笑笑。
“然后呢?”央仪警惕起来,“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回宴会后他又试探了几次,应该是不太相信。所以我想还是跟你说一声,这件事最好不要跟哥说。”
躲着麻烦还来不及呢。
央仪道:“我怎么会跟他讲。”
“毕竟李扇从小喜欢哥——”
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央仪下意识抬眼。
“——我以为你会。”
“我会什么?”她看向对方。
路周一字一句认真道:“告诉他李扇和李勤予有一腿,那样你会永远失去一个潜在情敌。”
他像只为主人谋了大骨头的小狗,目光灼灼:“这个打算不好吗?”

要是正常的情侣关系,她怕他做什么?
同理,正常关系里, 绝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选择排除潜在情敌。如果不,要么就是太信任对方,要么就是不在乎。
会是哪种呢?
路周有些期待。
他眼巴巴地等着, 等她一个答案。
央仪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只是手里那把一直搅动的瓷勺出卖了她。
路周好整以暇地等着。
最终听见她说:“如果你是为了这个来的,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孟鹤鸣。”
“真的?”他的眼睛倏地变亮。
首先央仪怕孟鹤鸣。
其次她选择不告知。
结论:排除无条件信任对方这一项。
大约是路周的表情太明亮,惹得央仪赌气说:“假的!”
要不是在孟宅的这段时间学会了克制, 此刻越过桌子去拉她的手都不为过。男生半点没被唬到, 笑意荡漾:“姐姐最好了。”
“还有别的事吗?”央仪刻意无视。
“还有。”路周热切地看着她, “主要是想来看看你的病好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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