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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对不起对不起,昨夜是我举止无状,惊扰了小谢公子,还请小谢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别让我哥和太子表哥知道此事,我可不想受他们的鞭策。”
然后一下退开,旁若无事的看着他,神情倨傲,“你就说吧,答不答应刚刚本郡主说的事?”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抬眸扫她一眼,“若本公子不答应呢?”
叶昭榆又看了看周围,见没有她哥和表哥的身影,顿时又窜到他身边,低声开口。
“我其实有那贼心没那贼胆,你昨晚若真的在那池子里,我肯定拔腿就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发四!”
她又瞬间立起腰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扬声开口,“听明白了吗?现在能不能答应本郡主的提议?”
摩那娄诘起身,抬手扯了扯她的脸,“给你搭个戏台子,你是不是唱的比谁都好?”
叶昭榆咧嘴一笑,杏眼弯成了月牙形,“那小谢公子会不会来捧场?”
摩那娄诘轻呵一声,抬手将她散在脸侧的碎发别在耳后。
“会,若郡主喜欢,定将郡主捧成名角儿。”
叶昭榆也乐了,知道他应下了刚刚的请求,顿时松了一口气。
哥哥们心里纯洁的小榆,终于保住了。
摩那娄诘缓步走到石凳边坐下,眼尾扫她一眼,“过来。”
叶昭榆走过去坐下,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笑着开口,“有结果了?”
摩那娄诘接过热茶,浅呷一口,“昨夜已将盘踞在盛京城内的所有势力全部铲除,或许此事便就此结束了。”
叶昭榆看着他,缓缓启唇,“是宁国公府遗部?”
摩那娄诘目光流转,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缓声开口。
“还差一份证据,不过,此事随着宁府族灭,已然息声,短期内,郡主不必再为此忧心。”
叶昭榆叹息一声,眸光微动,“但愿如此。”

杏花沾着微雨,若红若白,惹尽娇羞。
春雨连下了三日,将盛京内外冲刷,除尽污垢,余留清白。
叶昭榆喝着茶,耳边又响起一阵热闹的吹吹打打,鼓声雷动,唢呐高昂,直逼她脑门。
她眉头跳了跳,无奈的看着摇着扇子,春风满面的人。
“要不您出去庆?我侯府这座庙小,容不下您和您的冥间乐手呢。”
萧如晔桃花眼一挑,春风笑意,满面红光,摇着扇子悠悠开口。
“从岁初至今,孤为此案足足奔波了将近两月,期间案情跌宕,历经波折,如今此案好不容易告一段落,难道不该好好庆庆?”
叶问荆木着脸看向站在院子里,奋力奏着喜乐的众人,腰间绑着红绸,画着花脸,又吹又打,激情十足。
他嘴角一抽,这是当朝太子该有的审美?
“要不你听阿榆的,出去找个地儿自己庆。”
萧如晔走到躺椅旁躺下,感慨一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孤就想与亲近之人分享这份喜悦。”
“本公子与太子无甚亲近,一刻钟内,带着你和你的人滚出院子。”
摩那娄诘缓步从书房走出,墨发微动,耳边红穗招摇,一身玄衣端肃无比,连带着语气都带了几分兵刃上的凉意。
叶昭榆顿时扶额,得,将西域霸主都逼了出来,表哥不是一般的能耐。
乐师被突如其来的人惊到,沁凉的声音直击灵魂,让人不禁一抖,瞬间息了声。
“怎么停了,接着奏,接着奏!”
萧如晔抬起扇子指着乐师,铿锵的乐声再次响起,他这才满意。
随后回眸看向站在廊间,目光危险的盯着他的人,挑眉一笑。
“谢公子这是什么话,相识已有两月有余,怎么还如此见外。
除了奏乐庆贺,晚些时候,孤还要邀你登楼饮酒,今夜不醉不归,应我此日良辰。”
这些时日着实太过压抑,早就想好好放纵一回,今夜酒满,不醉不归。
叶昭榆眼睛顿时一亮,瞬间看向他,“好耶好耶,我想喝九酿春!”
那是盛京最烈的酒,她早就想试试了,可阿爹和她哥不让,说烈酒伤身。
“不许!”
“不许!”
果然,她的话一出,叶问荆和萧如晔顿时瞪向她,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烈酒!
叶昭榆撇撇嘴,不服气道:“我饮过西域的烈酒,也就那样吧,小谢公子,你说是不是?”
摩那娄诘看着不停地给他使眼色的人,轻笑一声,缓步走到她身边坐下。
“中原的酒确实无法与西域相比。”
叶昭榆连连点头,看着自家哥哥,眨了眨眼睛,一脸真诚,“你看,我就说吧,完全莫得问题。”
叶问荆抱臂看着她,目光上下扫视了她一圈,缓缓道:“叶昭榆,我怎么在你身上看不出一点高门贵女该有的样子呢?”
叶昭榆惊讶无比,满脸的难以置信,“天呐,哥,你是啥时候瞎的?”
萧如晔顿时笑的前仰后合,拍着手叫好。
叶问荆脸色一黑,舌尖舔了一下左腮,摆了摆手腕,眯着眼睛朝着她走去,“叶昭榆,欠收拾了,是不是?”
叶昭榆顿时提起裙子就跑,腰间璎珞晃荡不已,就连她鬓发两侧的金色飞鸾都在颤动。
她边跑边乐,“是你先损我的,还不许我损回去了?”
“你有本事过来损,我保证不打死你。”
两人顿时在满院子里疯跑。
叶昭榆活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每次要逮到她时,都能被她从指间溜走。
她转头看向落后她一大截的人,眸光潋滟,颜若朝华,大笑着开口。
“哈哈哈哈,你抓不到我吧!”
悠扬的笑声在院落里传开,散在风中,被微风吹远,落在了幽静的后院。
一人面容苍白的躺在床上,不安的动了动,额头上薄汗密布。
四周光线昏暗,他眉间聚成了“川”字。
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梦魇,有数双大手撕扯着他,让他无法挣脱。
梦里有故乡的战火,有数年的颠沛,有数不尽的绝望,还有那黑暗中的回响……
“我叫裴珏,是此间平庸之辈,可我不想再庸碌下去,我想要新生,想换一个新名。”
“鹏北海,凤朝阳,又携书剑路茫茫,新名为朝,朝阳升,万物朝,你可去追寻更广阔的天地。”
“好,就叫裴朝!”
床上的人猛然惊醒,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滚落,他微微喘着气,慢慢从床上坐起。
看着陌生的屋子,蹙了蹙眉,这是在哪?
随后想起了什么,猛然掀了被子便往外走。
刚走了几步,便踉跄了一下,捂着发疼的腰腹喘息,随后又步伐踉跄的往外走。
陆昭仪控制了他,恐会对侯府不利,他得去提醒叶丞。
来到屋外,看着远处小亭依翠,柳叶舒卷,还有些许恍惚。
明明记得是落雪寻花之时,怎一睁眼,便到了杏花疏影,杨柳新晴之际?
一阵缥缈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带着熨贴人心的力量,他鬼使神差的循声走去。
穿过层层洞门,绕过假山流水,行至蜿蜒曲折的长廊时,欢笑声越来越近。
他抬手撩起纱幔,如拨雪寻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抹灵动十足的碧裙翩跹。
在他眼前漾出一个轻灵的弧度,如流银泄玉,又似林中惊鹿,惊鸿一瞥后,悠悠跑远。
只见那灵动十足的身影藏在手拿折扇的人身后,露出一个脑袋,朝着抓她的人做着鬼脸,眉眼飞扬,得意十足。
黑衣少年脸色顿时一黑,抬手就去抓人,却被一把折扇拦住。
手与折扇几经交锋,几次差点抓住那一抹浅碧。
小姑娘弯着杏眼,白皙的手牵着箔金色的衣摆躲闪,三人顿时闹做一团。
“萧四!是她先没大没小的,你怎么还帮着她!”
“阿榆可叫孤一声表哥,要是问荆你也叫一声,孤便帮你。”
“给老子滚!”
萧如晔:“……”
叶昭榆躲在萧如晔身后笑弯了腰,哎呦,这怎么还急眼了呢。
摩那娄诘眼底染着一抹笑意,是该开怀了,那些纷扰本不该她来受。
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抬眸朝着远处看去,只见一道疏疏潇潇的身影立在廊间,清瘦至极,却风骨峭峻。
他目光一滞,微微眯了眯眼睛,锋芒初露,带着若有若无的寒意。
裴朝察觉到他的目光后,抬眼看了过来,朝他微微颔首。
随后敛着衣袍,稳步朝那闹做一团的三人走去。

第132章 实至名归
三人正互相揪着对方的衣袖不放,刚要互相撂狠话,身后便猛然间传来一道清中带哑的声音。
“下官裴朝,见过太子殿下,郡主,小侯爷。”
三双眼睛眨了眨,默了一下,然后瞬间将手放开,排排站好。
萧如晔抚了抚被揪皱了的衣袖,轻咳一声,撩起声音开口,“裴侍郎醒了啊,孤简直不甚欣喜!”
随后抬起扇子指着院子里的乐师,扬声道:“奏乐,庆贺裴侍郎大病初愈!”
顿时,濯缨轩内再次响起一阵激情澎湃的吹打声,音色高昂,直上九霄。
栏杆上的雄鹰惊叫一声,随后展翅飞远。
萧如晔桃花眼一弯,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孤早就料到裴侍郎今日会醒,早早便让乐师在此候着。
等侍郎一醒,便可听见此等喜乐,艰险已过,疾病皆除,今日大家都不必拘礼,坐着聊,坐着聊。”
然后彬彬有礼的将人请去了一边的石案旁坐下。
从始至终,没有掉丝毫架子,反而将东宫太子平易近人的风范尽显。
叶昭榆默默抬手,对着他的背影竖起了大拇指。
论安抚人心,还得看太子啊。
她也要去好好表现一番了,争取让裴侍郎别太埋怨她,让他受了那无妄之灾。
她默默地朝着石案挪去,倒了一杯热茶,殷勤的递过去。
刚扬起一抹笑,准备恭维几句,便见小谢公子指尖点了点桌案,音色低沉,“过来。”
她顺脚走了过去,杏眼微眨,“怎么了?”
摩那娄诘抬手将她歪了的步摇扶正,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敛眸看着她,淡声道:“裴侍郎刚醒,郡主也不想他再次卧床不起,对吗?”
明明语气平静无比,却让人听出了威胁之意。
她悄悄瞥了一眼与表哥交谈甚欢的人,随后飞快凑到他身边,压着声音开口。
“我这不是在给人赔罪吗,态度不得好点?”
摩那娄诘抬眸睨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既是赔罪,那便光明正大的赔,需你如此殷勤?”
叶昭榆默了一瞬,看着睨着她的人,嘟囔出声,“好嘛好嘛,依你,这印象分不要也罢。”
摩那娄诘弯唇笑了笑,抬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眸光潋滟,“乖,喝完茶便去吧。”
裴朝坐在一旁,听着太子将近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略讲了一遍,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周围长风浩荡,像是一枚石子投入湖面,陡然掀起了万丈波澜。
竟然,竟然发生了这般多的事。
从他初始入局,再到吏部尚书,永嘉公主,二皇子皆被选为棋子。
布了一盘暗影重重的局,带出一场七年前的冤案。
直到陆昭仪败露,再到宁国公府族灭,更不论这其中牵连到的大大小小的官员。
这简直是一场惊天动地的豪赌。
赌,操刀鬼永胜,入局者皆败。
可操刀之人过于狂妄,不信疾风败于后生,诡计没于后浪。
以为自己占得先机,处处算计,玩弄人心,后来局势倾颓,输光筹码,落得功败垂成的下场。
萧如晔看着陷入沉思的人,弯唇笑了笑,沉声开口。
“如今朝堂之上正是用人之际,裴侍郎既然已醒,便可官复原职。
等你再在侍郎一位上待满一年,孤便与父皇提议,升任你为吏部尚书。”
裴朝一惊,立刻起身一拜,“下官初入朝堂,资质尚浅,恐难胜任尚书一职。”
萧如晔笑了笑,“不是还有一年时间,裴侍郎此话,言之过早。”
裴朝抿了抿唇,脊背微弯,“是。”
萧如晔指腹摩擦着茶盏外壁,桃花眼微含,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听阿榆说,这裴朝为人清正廉洁,不慕名利,只为辅佐君王,安定社稷,是个可塑之才。
他这才有意拉拢,让他历练一年,然后再为他所用。
叶昭榆见他们谈的差不多了,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缓步走过去,抬手朝着裴朝端肃一拜。
“裴侍郎真心相助,我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给了坏人可乘之机,让侍郎遭此劫难。盛安自责不已,自知早已无法弥补,但还是想让侍郎给个机会,让盛安尽力补救。”
清风吹拂着衣裙,衣袂翻飞,飘逸十足,一身的坦荡让微风低头,撞进她的怀中,拥着她的磊落。
裴朝抬眸看向她,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意,“君子立世,何惧生死,况且郡主找出了幕后之人,让千千万万个裴朝免受利用,便已是最大的弥补,不必如此自责。”
就算她不疑他,那日为叶丞献策,便已将自己置于险境,这场劫难终究免不了。
总有人要以血破局,那为何不能是他。
随后其他两人也以茶代酒赔了罪,被他以同样的理由翻过。
此事,也算是彻底翻篇了。
送走裴朝后,几人一身轻,相互看了一眼,笑着开口,“走吧,去不醉不归!”
夜色朦胧,星河欲转,千盏明灯亮起,映照着盛世繁华,满城烟火。
城楼之上,四道身影歪歪斜斜的立着,酒香飘了满楼,连带着低垂的夜幕,也染上了几分薄醉。
叶昭榆背靠在城墙上,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她的周围散着不少酒坛,双颊上染满薄红。
哼笑了一声,含糊道,“九酿春也不过如此嘛,一点都不醉人。”
然后,其他人便看着她走着曲线,踩到一个空坛,顿时朝着地面倒去,又被她哥一把捞起。
她摇了摇头,嘟囔道:“我明明脑子很清醒,为什么腿却醉了,一点都不听我使唤!”
摩那娄诘看着气鼓鼓的小丫头,抬手想去戳一下她红扑扑的脸颊,看着其他两人,又抑制住了动作。
萧如晔屈腿坐在城墙上,手里拿着酒坛,闭着眼睛吹着夜风,身姿慵懒,逍遥快意,笑着开口。
“今夜你尽管醉,我们护着你,不会出任何差池,饮至天明也无妨。”
叶昭榆眨了眨圆润的杏眼,不解道:“我以前明明千杯不倒,和你们喝酒从未醉过,为何今夜上头的这般快,难道我以前喝的都是假酒?”
叶问荆顿时乐了,背靠在城墙上笑了笑,马尾飘扬,星眸中盈满光泽,敛尽沙场上厮杀的锋利之感。
“你哥还不至于给你喝假酒,不过是普通的酒水,适合女子饮用,以你的酒量,确实不会醉。”
叶昭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只觉得自己被骗了。
“哇”的一声扑进摩那娄诘怀里,极淡的檀香味瞬间将她包围。
她顿时在他怀里蹭了蹭,委屈出声,“呜呜呜呜,他们看不起我,呜呜呜呜……”
叶问荆脸一黑,抬手将人拎了出来,“叶昭榆,男女授受不亲!”
“那你还拎我胳膊!”
“我是你哥!”
两人顿时又闹了起来,小丫头气鼓鼓的与人争论不休。
摩那娄诘摇了摇头,仰头喝了一口酒,负手看着城楼下的万家灯火。
中原繁华,秀丽入骨。
北有雪原,南有烟雨,东临沧海,西壤平川,连天地风月都另眼相待,果真是得天独厚的一份。
萧如晔扫他一眼,桃花眼中沾染着一丝醉意,弯眸笑了笑,“谢公子看出什么了?”
摩那娄诘负手而立,周身气势恢宏睥睨,带着几分指点江山的霸道之姿,薄唇轻启。
“盛,实至名归。”
萧如晔顿时大笑起来,眼中狂傲矜骄,抬手指着盛京之外的地域,霸气开口。
“终有一天,孤会将百里之外,乃至千里之外,都变成盛京的样子,让大盛百姓身安于世,无忧无愁,让蛮夷之邦闻之丧胆,龟缩不前,更让四海宾服,万邦来朝!”
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微弯,仰头喝了一口酒,大笑一声,“有野心,本公子坐等。”
萧如晔拿着酒坛晃了晃,眼中带着一丝寂寥,长叹一声,“曲高和寡啊。”
“寡什么寡,不是还有我和哥哥吗?你想要的,我们帮你实现!”
叶昭榆摇摇晃晃的凑过来,醉眼迷离,发间飞鸾振翅欲飞,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保证,娇俏可爱至极。
叶问荆也看着他,剑眉一挑,“本将军这把剑,陛下可握,侯府可握,你萧四也可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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