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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皇后轻笑一声,拿过碟子里剥好的葡萄喂给他,柔声道:“陛下刚到不惑之年,何来的老?”
盛帝眉目舒展,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人,眼尾微挑,得以窥见其年轻时的风流韵味。
与如今的太子倒是有几分像,只是少了意气,多的是沧桑。
他缓缓开口,目光沉沉,“不服老不行啊,如今朝堂之上并不太平,不知道太子能不能应付?”
“陛下放心,晔儿定能为陛下分忧。”
盛帝继续闭着眼睛,享受着皇后的按摩,悠悠道:“说的也是,还有阿榆在,这次幕后之人似是插翅也难逃了。”
皇后微微挑眉,“阿榆也在?她能帮到晔儿什么?”
在她印象中,阿榆与瑶儿一样,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小丫头,鬼点子多,爱闹腾,倒是不知,她还能给她表哥帮忙。
盛帝轻笑一声,嘴角微弯,“我们阿榆可聪明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此次永嘉被利用,可触了那小丫头的逆鳞,背后之人不死,也得给她脱层皮下来。”
皇后一阵讶然,垂眸看着盛帝,不解道:“阿榆当真有这么大的手段?”
盛帝拿起一颗葡萄吃了起来,目光看着窗外,悠然开口。
“朕第一次被那小丫头的怒火惊到,还是四年前,她认定援军久久不至,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故借了政堂与太子的令,不声不响的将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查了一个遍。
然后将哪些弄权渎职,贻误战机,就连八百里加急的军使都送进了死牢。
那次,朝堂之上可换了一个太尉,那可是三公之一,她眼睛都不眨的动了,还非要朕将他们都处置了,你说她手段大不大?”
皇后惊讶的瞪大眼睛,“还有这等事?被她送进去的人可真与宣远将军之死有关?”
盛帝摇了摇头,“无关,但那些人确确实实犯的都是死罪,阿榆的怒火烧到了整个军机处,他们刚好成了她发泄的对象。”
皇后顿时叹息一声,“本宫还以为阿榆与瑶儿一样,都还是孩子,没想到阿榆竟有如此大的魄力。”
盛帝摩擦着腰间的盘龙玉佩,眸光微动,感叹道:“若不是那次,朕也以为她与其她贵女别无二致,倒是朕看走眼了,永嘉若是有阿榆一半的聪明,这次也不会轻易中招了。”
皇后摇头笑了笑,“瑶儿那丫头还天天想跟阿榆比,也就阿榆脾气好,虽然两人一直吵吵闹闹,但她从未放在心上。”
盛帝也笑了笑,“永嘉还没回来?”
“应该快了。”

“叶昭榆,哇呜呜呜呜呜,小黑猫欺负我,呜呜呜呜……”
叶昭榆捂在被子里,不断的翻来覆去,想找一个不吵的角度睡觉。
奈何耳边的干嚎越来越大,直逼她的脑门,额头上的青筋顿时突突跳。
“受不了了!”
她顿时大吼一声,一把掀了被子下床,怒气冲冲地冲过去将萧瑶抗起来扔出了房门。
看着委屈巴巴的站在门外,嘴一扁,又准备开嚎的人,抬手指着她警告,“小嘴巴闭起来,别逼我把你扔出侯府。”
随后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将黄霸天牵过来。”
后来,萧瑶一脸懵逼的牵着狗,站在丛凝阁院外,耳边响起了一阵极为暴躁的声音。
“放狗咬死它丫的,一个小黑猫怕个屁!赶紧牵着狗滚,连个猫都对付不了,还要来找我,我特么是汪汪队队长,又不是喵喵队队长!”
萧瑶看着不停地对着她摇着尾巴的狗子,反应过来后,顿时跺了跺脚,大叫一声。
“叶昭榆!他不是真的猫,你这是真的狗!”
叶昭榆躺在床上,想着院门已经让人上了三道锁,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弯月如勾,繁星点点,绽放出皎洁的光芒,为大地铺洒着一层银霜。
宁国公府,一人身着黑色长衫,稳步走在府内,往来的人纷纷朝他屈膝行礼,“冯管家好。”
冯管家嘴角挂着一抹和蔼的笑,微微颔首,随后朝着宁国公的书房走去。
守卫检查了令牌后,他缓缓推开了房门,关上门的那一刻,嘴角的笑一下收起。
步伐敏捷的穿梭在书房中,目光锐利的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无数细节在他脑海中闪烁,他不断的分析着,找寻着可疑之处。
随后目光一凛,快步朝着一处书架走去,抬手一按,一个凹槽便出现在眼前。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凹槽中的卷轴,抬手拿了出来,又将怀里的假卷轴换上。
随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背着手,若无其事的出了书房。
黑暗中,有两双眼睛从开头看到了结尾,一人幽幽开口,“太子的暗探都出动了,来的人好缜密的心思,看来此次宁国公府必将倒台。”
身旁的女子看他一眼,眼角泪痣闪烁,“做好我们的事便可,其余的事不用我们操心。”
男人连连点头,带着一点痞气,“下一个证据,放在哪儿?”
“放在太子的人能看的见的地方。”
“还真是,太子殿下杀人,我们递刀。”
宁国公府某处后院,荒草丛生,冯管家背手站在矮墙处。
不一会儿,一道黑影便出现在他身边,他抬手将卷轴交在黑影手中,肃声开口,“呈给殿下。”
黎明刚遇破晓,远处的天边才微微泛着白光,一队人马策马而来,在城门刚开的那一刻,扬鞭出了城门。
领头的人手持东宫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于盛京十里之外分开,分别赶往各地,捉拿卷轴上出现的人。
“太子有令,捉拿叛贼,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台上舞姬素手翩跹,低眉浅笑,舞姿婀娜。
丹娘倚窗观雨,垂眸看着长街之上,人影交错,步伐慌乱,皆抬手遮着雨,朝着家的方向小跑而去。
身后房门被轻轻推开,侍女朝她一揖,低声开口,“姑娘,殿下醒了。”
“知道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收回目光,一敛朱红水袖,薄纱覆体,轻摇着身姿,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
萧如晔半阖着眼眸,支着额角斜靠在软椅上,屋子里的香烧的正旺,带着懒洋洋地暖意,悠然而缱绻。
他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眉间聚成川字,可见,睡的并不安稳。
在落雨声里入眠,总会魇住,梦里全是光怪陆离的事,醒来总让他摸不到头脑。
想是近些时日连日奔波,被那谋逆之事扰了心绪,连带着做梦都不让他安生。
近些天,他直接夜宿大理寺,审理由暗探送来的卷轴上的人,随后不等证据集齐,直接端了宁国公府,怕夜长梦多。
先将人羁押,断了他们的后路,让他们无法再有动作,然后再慢慢找,总会将他们送进去的。
早一点,晚一点,结果不都一样?
“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他抬眸看去,只见女子面容艳丽,青丝墨染,红袖生风。
手中团扇轻摇,步伐妖娆的走到窗前,将扇叶打开,红艳艳的薄唇轻启。
“这醉仙楼简陋,殿下睡的不好情有可原,晚些时候,殿下再回东宫好生歇着。”
萧如晔轻笑一声,桃花眼微挑,风流十足,接过她递来的茶喝了一口,“还是丹娘贴心。”
丹娘摆弄着手边茶盏,垂眸轻言,眼尾泪痣微闪,如珠泪盈睫,宛若娇女。
“这些时日倒是苦了殿下,等宁国公府彻底伏法,殿下也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萧如晔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腰间环佩荡漾,眼底布满森寒。
还有三日便到了父皇规定的期限,他的人顺着宁国公府查了下去,也慢慢快将证据集齐了。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暗暗养着一群私兵,这些年暗自动作,为三皇子清除了不少障碍。
当真是狼子野心,为将他拉下太子之位,倒是无所不用其极。
定安侯府竟然也敢来动上一动,简直不自量力!
用七年的时间谋一储君之位,将自己的势力遍布各地,此次若是没有惹上定安侯府,还真能让他们逍遥法外许久。
可惜,这次彻底踢到了铁板上。
构陷忠良,暗屯私兵,结党营私,谋害皇族,桩桩件件都是掉脑袋的大罪,宁国公府万死难辞其咎。
丹娘轻叹一声,低眉为他将茶添满,音色低柔,“此次事件皆是意指殿下,倒是将不少人牵连了进来,殿下如今可有心,防上一防?”
萧如晔眸色幽深,薄唇紧抿,是牵连了不少人。
阿榆,问荆,裴朝,二哥,还有永嘉,都遭了他们毒手,让人防不胜防。
他抬眸看向丹娘,眼底散布着幽幽暗芒,弯了弯唇,冷笑一声,“是该防了,不然当真以为孤这个太子是个摆设。”
丹娘弯唇笑了笑,美目流转,风情十足,“殿下说笑了,若将您当成摆设,他们也不会暗着来,直接来明的了。”
萧如晔翘着二郎腿抖了抖,桃花眼微眯,危险过眼。
“管他们来明的还是来暗的,反正孤这次来真的,这件事就交给丹娘了,三日后,金銮殿上,孤要将宁国公府和孤的皇弟皇兄们都参上一本,灭灭他们的气焰!”
“卑职领命。”
哀鸿逐月,沧海梦生。
盛京之外,无数王孙权门夜燃灯烛,跪地听着手持东宫之令的人宣判。
“太子有令,捉拿谋大逆者归京!”将领腰悬长剑,目光锐利,手中拿着东宫令牌,扬声宣布。
顿时,现场一片哭喊哀嚎,大喊着自己冤枉。
将领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现场,眼中划过一抹讥诮,大声开口,“要是有冤,正好,随本将军回大理寺喊!”
随后手一抬,沉声下令,“将人带走!”
繁星落城,漫若浮光,微雨滴落檐角,打在青瓦上,发出轻轻浅浅的声响。
摩那娄诘看着棋盘上的黑子,将盘上所有白子围了一个圈,微微挑眉,“郡主这是何意?”
叶昭榆手里拿着黑子,继续将最后一个位置填满,扬了扬下巴,骄傲开口。
“围棋嘛,不就在一个“围”字,你看,我将你全围了,我赢了!”
摩那娄诘抬眸看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抬手扯了扯她的脸。
“郡主,琴棋书画学过多少?别告诉本君,一点都未曾涉猎。”
叶昭榆往后一仰,逃出他的魔爪,朝他嘿嘿一笑,“涉猎是涉猎了,但是学艺不精,惭愧惭愧。”
摩那娄诘看着棋盘上毫无章法的走势,屈了屈长腿,轻笑一声,“是学不会?还是不想学?”
以她的资质,什么学不会?
叶昭榆弯眸一笑,语气坦荡,“不想学,本郡主喜欢看别人琴棋书画,自己到没兴致去学。”
摩那娄诘抬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眼梢微挑,音色低沉,“郡主倒是将享受学了个精。”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本郡主修的便是随心随性,再苦不能苦了自己,再甜不能甜了他人。”
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微弯,身姿缱绻,抬眸扫她一眼,“所以,郡主这次准备让那幕后之人吃到什么苦头?”
叶昭榆嘴角扯出一抹笑来,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青丝,薄唇轻启,“当然是斩草除根。”
“准备怎么做?”
叶昭榆拿起案前茶盏浅呷一口,悠悠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让表哥创死所有人,然后好让我安享晚年。”
摩那娄诘嘴角一抽,“郡主想的倒是长远。”
叶昭榆看着他,弯唇笑了笑,“那没办法啊,本郡主本来打算躺平,但总有人想让本郡主诈尸,现在既然诈完了,那就接着躺。”

领头的人一身黑衣,面容肃穆,腰悬长剑,抬手一挥,沉声下令。
随后调转马头,与队伍分道扬镳,直直向着皇宫大门奔去。
春山好处,空翠烟霏。
微微暮色铺陈,将皇宫笼罩在一片柔和中,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朦胧醉意。
萧如晔斜靠在一处亭角,把酒临风,思衬当下。
一身鎏金色常服松松散散的穿在身上,风一吹,衣袍翻飞,多了几分俊美飘逸之感。
他摇了摇手中酒杯,桃花眼微眯,眼尾立刻划过一抹微扬的弧度,似是将风流嵌入平生。
明日一早,所有证据将呈于百官之前,宁国公府与三皇子自此将在朝堂之上除名。
他其他的皇弟皇兄,也该敲打敲打了。
一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传来,他弯唇笑了笑,随后走到石案前,抬手倒了一杯酒。
转身看着踏着暮色,稳步穿过假山流水而来的人,微微扬了扬眉,“酒已过半,你来迟了。”
叶问荆哼笑一声,带着满身的风尘仆仆,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半壶酒下肚,他抬手将酒壶扔在桌子上,一身的风尘都被酒水涤荡,痛快至极。
萧如晔摇头笑了笑,拿起他刚刚斟满的酒,自己品尝起来,悠悠道:
“别人想喝孤斟的酒都没机会,你倒好,看都不看一眼,想是孤在问荆眼里已经毫无威信可言。”
叶问荆抬手点了点桌面,舌尖顶了一下上颚,带着几分军痞的意味。
“太子还想怎样有威信?大理寺牢房三年都没如今这般爆满,还去找刑部借了床位,任谁不说一声太子手段雷霆,千里之外的害虫都遭了殃。
想是这段时间文武百官看着你都得绕道走,生怕你一个不顺心,就请他们去大理寺一日游。”
萧如晔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眯着眼睛笑了笑,悠然道:
“孤也不想吓着他们,只要不给孤添堵,孤还是很好说话的,毕竟,孤乃当朝太子,风度还是有一些的。”
叶问荆翻了一个白眼,将怀里的册子交给他,“你让我抓的人都已经押送归京了,这是从他们那里收缴的账簿,皆是向宁国公府纳的贡。”
这些人是太子专门派他去拿的,想是对此案至关重要。
萧如晔接过册子看了起来,眼底浮现出一抹凉意,冷笑一声。
“纳贡?他宁国公府还真将自己当成土皇帝了,在天子脚下都敢另立朝堂了!?”
叶问荆摸着自己腰间的剑,眉眼锋利无比,音色寒凉,“既如此,宁国公府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太子,明日就送他们上路吧。”
敢动土动到定安侯府头上,就得有掉脑袋的觉悟。
“正有此意。”
五更三点,晨钟敲响,百官手里拿着折子,悠悠上了金銮殿。
太子一身箔金蟒袍,面如冠玉,身姿修长,袍内露出金色镂空木槿花镶边,姿态端然的站在正殿。
其他人自觉地离他远了一点。
听闻,太子今日要将他看不惯的人都参上一本,他们这时候可不能上去找不痛快。
盛帝威严的目光扫了一眼殿下,最后将目光落在萧如晔的身上,肃声开口,“太子,今日便是十日期限,可有将幕后之人揪出?”
萧如晔错开一步,将手里折子呈上,弯腰一拜,“禀父皇,儿臣已将幕后之人找出,事情原委尽悉写在奏折中,人证物证也都在儿臣手中。”
宦官小步走来,取了折子与证据,呈给陛下。
盛帝接过奏折看了起来,又看了看各类证据,怒气陡然高涨,一下将折子砸在地上,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喝一声,“混账东西!”
“陛下息怒!”
百官一下跪在地上,连呼息怒。
盛帝将袖子狠狠一甩,眼眸扫过身边近侍,压着怒火开口,“魏海,将太子所奏之事念与众爱卿听!”
魏海快步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折子,嗓音尖细的念了起来。
“儿臣启奏,幕后之人于七年前便现身在梁王一案,宁国公于梁王一案所牵甚密,儿臣顺查之,得宁国公暗养私兵,为三皇子清除异己……”
众人听着宁国公府的罪行被一一揭露,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宁国公府竟然为了扶持三皇子,做到此等地步。
简直将谋权篡位写在了脸上,难怪陛下如此震怒。
盛帝坐回龙椅上,咬牙切齿道:“宁国公竟然敢公然谋权篡位,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阿谀奉承了七年,将朕当猴耍,来人,将三皇子打入死牢,听候发落,宸妃与宁国公府按谋逆罪论处!”
“陛下圣明!”
萧如晔身上陡然一轻,缓缓吐出一口气来,面色久违的放晴。
这些时日没有白费功夫,终于将幕后之人送上了刑场。
濯缨轩内,叶昭榆坐在秋千上,看着院外杏花疏影,杨柳新晴,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摩那娄诘手中拢着一册书卷,清浅的目光落在卷轴上,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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