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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大黄,过来。”
大黄被这阵仗吓的往后缩了缩,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朝着来人跑去。
叶昭榆缓步走来,青丝翩然,裙裾微动,抬眸瞥了一眼马车上皇室的标志,抬手朝着车内一礼。
“二表哥见谅,是表妹管教无方,才让它惊扰了表哥,回去定当好生惩罚。”
侍卫见是她,顿时收了刀,抬手朝她一礼,“参见郡主!”
“不必多礼。”
车内传来几声闷咳,一只苍白的手挑起车帘,随后带着病色的男子缓缓走出。
已是初春,天气回暖,但他身上却还裹着厚厚的狐裘,就下车这几步,便使得他额头冒出冷汗。
他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浅笑,抬手将叶昭榆扶起,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扑鼻而来。
“表妹不必多礼,回来这么久了,还未去侯府看看你,是表哥失礼了。”
叶昭榆杏眼弯了弯,笑着开口,“表哥身体抱恙,怎能让你来看我,改日表妹就去你府上坐坐。”
二皇子含笑点点头,“甚好,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改日再聚。”
“好。”
叶昭榆目送马车离开,她这二表哥自幼体弱多病,这些年总是深居简出。
今日碰上他,还真是难得。
“汪汪汪汪汪汪!”
她瞬间瞪向还在狂吠的狗子,咬牙切齿道:“要是我再晚来一步,你就变成一盘狗肉了,还敢在这里叫!”
大黄顿时缩了缩脑袋,委屈的呜了一声。

汤池表面飘着一层红艳艳的花瓣,周围热气氤氲,水雾蒙蒙。
叶昭榆舒适的泡在其中,青丝散在水面,像是招摇的海藻,乌黑且浓密。
热气将她熏陶的白里透红,更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樱桃,娇艳欲滴,诱人采拮。
热水包裹下,散了一身的疲惫,她舒适的眯了眯眼睛,随后想到什么,缓缓开口,“谢公子可回来了?”
侍女轻轻揉搓着她的头发,低声回答,“今日一早便回了。”
“嗯,知道了。”
暮色四溢,浓云低垂,叶昭榆手里拿着一炉香,蹁跹而来。
她穿着一件松松散散的白色衣裙,三千青丝被一支簪子随意固定,周围萦绕着一层朦胧缥缈之感。
裙摆随着她的走动翩然散开,步步生莲,如流风回雪。
“你们公子呢?”
“公子在书房看卷轴,属下这就去通禀。”
叶昭榆抬手制止,目光灵韵澄澈,“不必,我就来坐一会儿。”
随后拿着香炉,走到躺椅旁躺下,闭着眼睛悠悠沉思。
香雾袅袅升起,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没一会儿就散在了风中,然后又慢慢升起。
和罗香,味清,易散,很普通的安神香。
稍微有点家底的人,都喜欢用,算是一款低奢产品,查起来可能会有一点麻烦。
但是也没有那么费事,太子表哥应该能搞定。
叶昭榆想着想着,在氤氲的清香中,昏昏欲睡起来,不一会儿便彻底睡了过去。
睡前的那一刻,她脑子里全是,不愧是安神香,她钢铁般的意志根本抵抗不了这汹涌的困意。
一刻钟后,一阵叮呤之声悠然响起,摩那娄诘踩着暗纹玄靴,缓步走出,金扣有韵律的晃动。
他抬眸看着院子里的人,微微挑眉,随后缓步走了过去。
四周静谧无比,飞花在空中打着旋,随后缓缓落下,铺在了躺在椅子上的人身上。
白裙上点缀着红梅,瞬间鲜活无比,像是红梅落入新雪,带着几分傲然孤高之感。
他垂眸看着睡颜恬静的人,目光停在那粉嫩的樱唇上,长睫轻颤,眼底暗流汹涌。
他缓缓俯身,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一身红衣瞬间与白裙交叠,极艳与极淡碰撞,顿时呈现一种惊世骇俗的美。
空中一片花瓣打着旋,几经流转,悠悠落在了樱唇上。
摩那娄诘眼底瞬间映着一片鲜艳的红,双眼像是被那艳色灼烧,滚烫无比。
他久久盯着那片花瓣,眸色幽暗,随后缓缓低头,吻了上去。
那一刻,心跳狂涌,像是堤岸溃败,雪域崩盘,一切都溃不成军,又在几经慌乱之下,甘之如饴。
他长睫轻颤,缓缓抬起头来,将那片花瓣拿走,抚起她的脸,倾身吻在了樱唇上,随后闭上眼睛,慢慢品尝起来。
心里的空荡瞬间被填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让他舒适的眯了眯眼睛。
心中漂浮的坚冰蓦然间化成了涓涓细流,熨帖着四肢百骸,如春风拂面,又似草木逢春。
是了,是心悦,是男女之意。
当叶昭榆再次醒来时,夜色正浓,星月闪烁,窗边的烛火燃的正旺。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随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泪眼朦胧。
这一觉睡的可真香,那安神香确实挺安神啊。
“醒了?”
她循声望去,只见对方红衣飘摇,墨发披散,斜靠在窗边,抱臂看着她,眼尾上挑,说不出的开怀。
她顿时一挑眉,笑着调侃,“哟,大忙人回来啦!”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眼尾微微上扬,压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嗓音沙哑,“过来。”
叶昭榆翻下床,穿好鞋子走了过去,抬眸看着他,“干什么?”
“抱我。”
她一下瞪大眼睛,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疑惑出声,“没发烧啊?”
摩那娄诘垂眸看着她,眯了眯眼睛,殷红的薄唇轻启,语气不容置喙,“抱我。”
叶昭榆默了一下,随后试探性的伸出手,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刚要离开时,又被对方俯身抱了满怀,两只手压着她的肩胛骨,往怀里带了带。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愉悦,“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心惊肉跳。”
摩那娄诘身形一顿,微微蹙了蹙眉,“为何是心惊?不应该是心跳汹涌?”
“也算是吧,君主,你说吧,你到底遇见什么大事了,你这样,我心里毛毛的。”
摩那娄诘眸光一暗,长睫微微下垂,随后叹息一声,抬手将人放开,轻喃一句,“本君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事?”
看着一脸好奇的小丫头,他弯唇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等时机成熟,本君再告诉你。”
“行吧,君主可别忘了哦。”
“不会。”
院中红梅簌簌飘落,初春莺啼,暖日当喧,疏林如画。
次日阳光正好,叶昭榆又点了一炉香,又准备躺在椅子上沉思。
她已经将查出来的信息告诉了表哥,剩下的事他自会去查,就无需她再跑来跑去了。
摩那娄诘缓步从屋子里走出,来到她身边坐下。
抬眸瞥了一眼眯着眼睛的小丫头,盯着她的唇看了一会儿,随后抿了抿唇,收回目光。
叶昭榆转身看向来人,抱着香炉,杏眼眨了眨,“我总觉得闻过这香,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里闻的了。”
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微弯,扯了扯嘴角,“所以你将它带在身边,是想刺激自己想起来?”
叶昭榆看了看手中的小香炉,叹了一口气,“是啊,不然我带它干嘛,挑战我钢铁般的意志?”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枕着一只手望着湛蓝的穹顶,“郡主钢铁般的意志就是撑过一炷香不入睡?”
叶昭榆嘴角一抽,随后抬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然后跳下躺椅,往他身边走去。
“我熏了这么久,应该留下了一点气味,你来闻闻,然后给我描述一下是什么气味。”
她刚将袖子伸过去,脚尖一下踩到自己的裙摆,瞬间朝着前面扑去。
摩那娄诘抬手勾着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一带,身上顿时压了一个小丫头。
他弯唇笑了笑,抬手将人抱在怀里,眸光潋滟,音色暗哑,“投怀送抱,嗯?”
热气喷洒在耳边,顿时激起一阵战栗,叶昭榆一下涨红了脸,正准备解释,门口便传来一阵惊呼。
“你们在干什么!”

庭前飞花,望不尽春意盎然,日影葱笼,数不尽人间烟火。
雄鹰站在栏杆上打着盹,时不时睁开眼睛,瞥一眼叽叽喳喳说话的人。
随后嫌其聒噪,转了一圈,背对着人群。
“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叶昭榆不停地给来人打着扇子,语气急切。
对方双手环胸,抬起眼皮瞥她一眼,“呵。”
“我刚刚只是不小心摔在了谢公子身上,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我发四!”
“呵。”
“你不信算了!反正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呵。”
叶昭榆:“……”
见她不解释了,对方目光审视的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男女授受不亲,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也敢在这院子里卿卿我我,叶昭榆,能耐啊!”
“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
“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以后还有哪个男子敢娶你?”
“无所谓,他们可以嫁。”
“……”
摩那娄诘懒洋洋地坐在秋千上,耳边金色流苏晃动,闻言,弯唇笑了笑,眸色慵懒。
娶和嫁都轮不到他人,小丫头只能是他的。
他长睫微敛,眸色幽暗,怎样,才能让她也为他动心?
对方见她油盐不进,一下起身往外走,扬声道:“我看你不知悔改,我这就去告诉你阿娘!”
叶昭榆一个头两个大,一巴掌拍在石桌上,“萧瑶!你别让我在这春光明媚的一天将你打出侯府!”
“你敢!”
萧瑶顿时停下脚步,转过身,双手叉腰看着她,腕间金环晃动,音色娇俏。
“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去父皇和姑姑面前告状,就说,你为了一个野男人要将我灭口!”
叶昭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对着她招了招手,“过来,我不打你。”
萧瑶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慢慢走过去坐下。
叶昭榆抬手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瞪她一眼,“怎样你才能将刚刚的事忘掉?”
萧瑶眼珠转了转,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欢快开口,“你要是帮我将谢太傅留的罚抄写了,我就将刚刚那件事忘掉。”
叶昭榆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还好,不是什么难事。
她微笑着询问,“可以,抄什么?”
“《内训》,不多,也就五百遍。”
“噗嗤”一声,叶昭榆一口水喷了出来,看着萧瑶,音色猛然拔高,“多少遍?你敢不敢再说一次!”
萧瑶眨了眨眼睛,“五百遍啊,怎么了?”
叶昭榆一下靠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扇子给自己扇了扇,呐呐开口,“你是把谢老头全家捅了吗?”
萧瑶嘴角一抽,抬眸瞥她一眼,微微扬了扬下巴,“你就说吧,这交易做不做,要是不做,我这就去姑姑面前添油加醋。”
叶昭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端起茶盏,优雅的喝了起来,淡声道:
“不做,你去告状吧,顺便给我阿娘说,我俩两情相悦,我为报答救命之恩,早就以身相许了,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月大了,还望母上大人成全。”
萧瑶惊的瞪大眼睛,整个人被这消息炸懵在了原地,目光看了看她的脸,又向她平坦的肚子瞟去。
就连见过大风大浪的君主都愣了一秒,微风吹起墨发,红衣飘摇,波动不已。
他长睫微敛,眼底波澜壮阔,两情相悦,说的倒是深得他心。
萧瑶看着一脸认真的人,吞了吞口水,“真的假的?你不怕被你阿爹打死?”
叶昭榆把玩着手中茶盏,轻笑一声,抬眸看着她,目光温和无比。
“你要是多说一个字,这些事便都是真的,到时候我阿爹把我打死了,你怕不怕?”
“怕。”
“还敢不敢乱说话了?”
“不敢了。”
萧瑶朝她竖起大拇指,“狠还是你狠。”
造自己的谣,挨自己的打,这也没谁了。
叶昭榆冷哼一声,扬了扬下巴,跟她玩横的,脸得比她更厚,不然都是弟弟!
萧瑶顿时一脸萎靡的喝起茶来,目光幽幽瞅着坐在秋千上的红衣公子,她们到底有没有关系?
叶昭榆抬手将忘在一旁的小香炉抱在怀里,瞥了一眼萎靡不振的人。
“你今天来找我干嘛?别说就是来给我添堵的。”
萧瑶歪头想了想,一时想不起来她是来干嘛的了。
随后无所谓的摇摇头,悠悠开口,“最近总是见不到我哥,就来你这里找找了,你们近日怎么总是见不到人影,父皇心情也不好,我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了。”
叶昭榆叹息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缓声道:“最近事多,舅舅肯定烦闷无比,你别去气他啊,等这段时间忙完,就带你出去玩。”
萧瑶嫌弃的看着她怀里的香炉,离升起的细烟远了一点,紧紧皱着眉,排斥无比。
“你怎么也爱熏这个香,好难闻,我不喜欢!”
叶昭榆眉头一跳,瞬间看向她,“也?你还遇见谁爱熏这个香?”
萧瑶歪头想了想,蹙了蹙眉,“好像很多人都爱熏这个香,宫里的嫔妃公主都爱,反正我不喜欢,难闻死了。”
叶昭榆叹了一口气,行吧,宫里也要查上一查了,等表哥的结果出来,她倒要看看是哪个贵女在搞鬼。
她看着一脸嫌弃的人,拿起香炉嗅了嗅,悠悠开口,“这香挺好闻的,你怎么不喜欢?”
萧瑶翻了一个白眼,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含糊道:“要是让你天天泡在脂粉堆里,不被熏吐才怪。”
叶昭榆点点头,说的也是。
萧瑶走到院子里的躺椅旁躺下,笑着开口,“本公主要在你侯府多玩几天,今晚就在这里睡下了,你去安排一下吧。”
叶昭榆睨她一眼,“想的还挺美,这里不招待人,你去别的地方睡吧。”
萧瑶一下从椅子上爬起来,气鼓鼓的看着她,“为什么本公主不可以,那个裴侍郎不就住在这里吗?”
“人家是病号,而且住的是后院的偏房,你想住?”
萧瑶撇撇嘴,“不要,本公主金枝玉叶,要住大房子!”
“那就去别的院子躺好。”

傍晚下起了小雨,夹杂着初春时节的严寒,淅淅沥沥,清冷入骨。
叶昭榆站在廊间观雨,看着檐角暖黄色的四方灯,长长的红穗在风中飘摇,弯唇笑了笑。
“这场春雨一过,万物生发,百花齐放,满园的春色该关不住了。”
摩那娄诘抬眸望去,四周烟雨朦胧,烛光泛泛。
亭台楼阁淹没在茫茫细雨中,透着几分婆娑倩影,凄凄潇潇却又雅致入骨。
他眼尾微扬,压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轻轻扯了扯嘴角,音色低沉。
“中原果真骨子里都透着婉约与雅致,连这烟雨都如此绰约多姿。”
他弯眸称赞,“善。”
叶昭榆看着为这烟雨倾倒的人,勾唇笑了笑,“我这中原之景比之你大漠风光,谁更胜一筹?”
摩那娄诘斜靠在长廊边,红衣飘摇,身姿清倦,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洒脱,抬手接了接檐间细雨,轻笑一声。
“你中原的雨缠绵温柔,我大漠的雨豪爽酣畅,各有千秋,都美不胜收。”
“小谢公子更喜欢何种雨?”
摩那娄诘抬眸看着背靠在栏杆上,松松散散的人,弯了弯唇,“本公子独爱离经叛道之雨,不顺天下人之心,独顺我心。”
叶昭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赞许的看向他,“有眼光,本郡主也爱这样的雨。”
谁让,她们都是离经叛道之人,自然也都爱那无规无矩之事。
面上缄默无言,却以内心喧嚣,让骄阳垂头。
叶昭榆眸光潋滟,看向一边,“永嘉,你喜欢哪一种……哎,人怎么不见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长廊,微微挑眉,不是她非拉着她来逛侯府的吗,这人呢?
摩那娄诘看她一眼,悠悠开口,“一刻钟前,她便离开了。”
叶昭榆瞬间看向他,哀怨道:“你怎么不叫我,害我还在这里逛了半天。”
摩那娄诘轻呵一声,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音色暗哑,“还怪起我来了?刚刚是谁在这里借景抒情,嗯?”
“好嘛好嘛,是我。”
摩那娄诘拿起旁边的素伞撑开,抬手碰了碰她的后脑勺,“走吧,该回去了。”
不一会儿,蒙蒙烟雨中便出现了一高一矮的身影。
一人红衣墨发,身姿修长,低头看着提起裙子,踩着一滩深水,玩的不亦乐乎的人,无奈的摇摇头,随后抬手将伞向一边斜了斜。
周身细雨朝他落去,他面容沉静,竟未沾染半分。
细细一看,方觉一股气流自他周身散出,默默将雨帘撑开,阻隔了翩然而至的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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