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寻妻子道歉,却听妻子的侍女说她一大早就去情报司当值了。
卢行溪:……
所以昨晚上他们那疯狂的折腾,从榻上折腾到床上,他现在还不时回想,脸颊通红,反而她长孙质和个没事人儿似的去忙正经公务了?
卢行溪想起后面长孙质短暂地翻过来,骂了他一句“有病”,眸中还带泪珠,还当自己欺负她狠了。谁知道她一点事没有。
夫妻俩经过这一晚之后,再也没恢复过正常。卢行溪有意与长孙质多说几句,却见长孙质脸色淡淡。夫妻两个晚上连睡都不睡在一起了,卢行溪额外睡在榻上,长孙质仍回床上睡。
但他们却不约而同地在女儿面前保持正常。无论他们之间如何争吵,也不会牵扯到女儿身上,叫年纪那么小的女儿心里不痛快。
可萤萤一向和父母感情要好,他们之间不对劲,敏感的她仍然发现了。
于是她试探着说:“我今晚想和阿娘睡。”
长孙质随口道:“那你晚上收拾你的小被子过来。”
卢行溪则抿了抿唇,脸上没有笑意,却也没有说什么。
卢照雪就心里一沉。坏了。她阿爹阿娘素日感情最好的,她上次惩罚阿爹,把阿爹赶出他们房间,阿爹都生气不已,还说自己罪不至此,可这一次,她要和阿娘睡,那肯定也是把阿爹赶走,阿爹却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事儿了。
等晚上睡觉的时候,萤萤先问长孙质:“阿娘,你和阿爹吵架啦?”
长孙质不意女儿居然看得出来,见她那样的神色,便道:“也不算吵架。就是你阿爹有些事想不通,阿娘也和他计较起来了。”
卢照雪听懂了,她倒也没有说“那阿娘不要和阿爹计较嘛”,两个人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他们自己来解决。如果是阿爹做错了的话,她总不能勉强阿娘来低头吧。
第二日,卢行溪照例送女儿去第一幼学。路上,卢照雪一脸严肃地问他:“阿爹,你和阿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卢行溪:!!!
他瞠目结舌,闺女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阿质告诉她的?该不会阿质还和闺女恶人先告状吧,这也太坏了吧。
卢行溪不好把自己吃醋的事情告诉女儿,女儿这个年龄也不可能明白感情之事,反而还要多为爹娘烦忧。于是只能敷衍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管就是了。”
心里又有些灰心丧气起来。阿质这些天都冷脸对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他彻底失望了。从前选择了他是没得选,可如今曾经最爱的人回来了,她会不会真正明白过来自己所思所想是谁呢?到那时候,若是她真改弦易张,向他提出,他又该如何是好呢?
放了,舍不得;不放,又恐伤她心。
卢照雪从爹娘两边都得不到答案,只能悄悄地问自己的小伙伴。她的几个小伙伴里,阿翡阿娘都不在了,问这些是凭空戳人家的心,而且人家当时也还小,怎么都不会知道父母相处之道。问阿临?阿临恐怕对爹娘也不甚了解。问秋迟?秋迟的爹坏得很,是个出了名的甩手掌柜,谁知道和她阿娘感情好不好。
还是问阿姐为好。
在萤萤看来,除了她自己爹娘之外,就属姨母姨父的感情最好了。
于是下课之后,拉了秦晔的手一道往外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悄悄地问:“阿姐,你爹娘有没有吵过架?”
秦晔:“没有吧。”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二,“没有,反正我印象中是没有。”至于她还小的时候有没有,她就不知道了。“怎么了?”
卢照雪轻声道:“总感觉我爹娘最近在冷战。他们有些怪怪的。虽然在我面前装得好,可我感觉得出来。”
秦晔也纳了闷:“小姨父和小姨一向感情好,怎么也会吵架?”而且还是冷战诶,小姨父怎么忍得住?
他那么爱说话的一个人,又那么疼小姨。
卢照雪摇摇头。
“那你有没有问他们原因?”秦晔积极地为妹妹寻找办法。
“我问了,他们不肯告诉我。”卢照雪有些苦恼。等一等,她忽然灵光一闪。她有麻烦事的时候,会找上阿姐这个同龄人来问。那爹爹娘亲呢?他们也有他们的同龄人啊。
于是她在阿姐耳边如此这般说道。
秦晔点点头,还拍了胸脯:“萤萤放心,包在我身上。”
卢照雪想着没关系,反正姨父姨母也都是自家人,和爹娘关系最为要好,她也不算对别人暴露家事了。
秦晔说到做到,下学回宫之后,就找上了自家爹娘,如此这般说了出来。
还未说完,长孙令已经皱了眉头:“这两个人都多大了,还这么不像话!”
秦晔:“蛤?”
长孙令:“冷战让女儿都知道了,白白让我萤萤担心。真是的。”她狠狠一拍桌子,“定然是那卢行溪的错!”
桌子隐有裂缝。秦晔和秦曜对视一眼,对于阿娘这一过分偏颇的心态,各有各的想法。
秦曜是想:阿娘如此偏心自己的妹妹,总感觉灼灼日后也会这般偏心萤萤呢。
秦晔则是想:此事还尚未确定到底是小姨的问题还是小姨父的问题吧。不过应该是小姨父自己的问题吧,嗯,肯定是小姨父的问题呀!
秦严前面还有心看卢行溪的笑话,反正他们姐夫妹夫之间一向“不合”,可如今听见妻子这般护短长孙质,他对妹夫也罕见地生起了同情心。
“咳咳,其实也未必是行溪的错……”
他还没说完,就被长孙令一个眼神杀到,再不敢说话了。
秦晔道:“萤萤的意思是,能不能让阿娘去和小姨聊聊,阿爹去和小姨父聊聊,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点了头。
于是第二日,卢行溪下朝后就被官家召唤到了太极殿。
秦严一打量卢行溪,就发现他面色不好,脸上没有笑意。张口就问:“行溪,你和阿质妹妹到底是怎么了?”
卢行溪没想到连姐夫都来关心起他们夫妻的事情来了。他抿了抿唇,不肯开口。
秦严本来还有心笑话他一二,见他这般倔强,实在可怜,又道:“到底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呢。我也不瞒你,此时皇后也在和阿质妹妹聊着天呢,说不定待会就说开了。”
“你们夫妻有症结,总得有个由头啊。总不能让孩子担心。”
秦严循循善诱,卢行溪终于被这些话里某些字眼给触动到了。说不得,秦严真有什么妙诀能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他也不想和阿质这样僵着呀。从前夫妻两个多好呀。
他面色苍白道:“姐夫,我心里苦啊。”
秦严:“什么苦,说来给姐夫听听。”
卢行溪抿了抿唇:“韶州刺史回来了。”
秦严本还不明白,这下是明白过来了。他想起来妻妹从前和韶州刺史林裴也有一段感情的事了,此时见卢行溪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失笑:“多久的事情了,你孩子都有了,还计较这些?”
卢行溪看见他笑就来气,又是气、又是羡慕,见四周没人,连朱银都被打发出去了,于是也干脆不要脸道:“姐夫你知道什么!你早早得了阿姐第一份也是独一份的欢心。如何能明白我!”
秦严:QAQ
第53章
卢行溪对秦严的这份羡慕, 秦严是照单全收。他眼睛一不错不错地盯着卢行溪,乖乖,今儿行溪是怎么了, 说出来的话这么中听?
没错, 他和阿令的感情就是那么好。
他早早就得了阿令的欢心,他们是彼此的第一份,也是独一份。
诶嘿, 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就美滋滋的。再一想到行溪和阿质妹妹的情况, 他也有了些诡异的骄傲。哎, 这也是没法的事儿啊。
于是先是肃容,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毕竟人家还在气头上,委屈的关节点,他还来幸灾乐祸, 未免也太坏了些。
又劝慰卢行溪:“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难道不是当下么?你虽然不能得到阿质妹妹第一份欢心, 但她现在肯定只喜欢你了。”
卢行溪却微微摇头:“我也不确定了。”
秦严:?
不是吧, 你们夫妻感情多年, 你连这都不能确定么?这做姐夫的可就得说你了啊。枕边人的心意究竟如何,你卢行溪聪明一世, 这都无法获悉?
“行溪,你现在别一味消沉。你只告诉我, 难不成这林裴回来了, 阿质妹妹私下见他了?还是他们有什么不妥处?”
若是长孙质对林裴还有私情,那有一种处理方法, 若是没有,那就更好了。
卢行溪摇头:“没有。我只是对自己没信心。阿质喜欢的, 或许一直都是林裴那样温润如玉的。”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多温润的人,婚后对阿质虽然也温柔,但他骨子里是偏执的,是独占欲很强烈的。
这一点秦严倒是也看得分明。林裴性格温和,长相温润,肩不能提手不能抗,身子也不好。英国公就不同了,容貌是英俊挺拔的那种,能为妻女遮风挡雨,也能上阵杀敌,还能算账富国强兵。
涉及容貌,秦严也不敢打包票了。只因他也有自己更偏好的长相,长孙令就是他极为喜欢的那种明艳长相,他就是喜欢这种大气的,如一朵牡丹花,又如一杆长枪,带着凛冽。那种温柔小白花、清新如菊的,反而不合他的审美。
难道阿质真的喜欢温润的不喜欢英挺的?
卢行溪见姐夫也不说话了,心里哂笑,是啊,这是他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外人如何有主意呢。
秦严却叫朱银提了一壶酒来,有意让妹夫在酒意下多说点。
酒过三巡,卢行溪脸已经红了起来。在姐夫的刻意诱导下,又说了很多打死都不会说的话。
秦严听了,一副吃饱了的感觉。好家伙,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行溪喜欢了阿质这么久啊!怪不得,怪不得他一听见林裴的名字就应激。心上人不仅恋慕林裴,而且是真的和林裴相恋过,曾经也差点走到了谈婚论嫁。
原来妹夫这么自卑啊。他不禁更同情了,再强大的人,面对自己爱的人,总是如履薄冰的。
秦严皱紧眉头,忽然一把夺过卢行溪手里的酒壶:“别喝了!不就是小小一个林裴么!有什么好慌的!”
他真的要生气了。难不成那厮还敢和行溪抢阿质?他想得美!
“林裴真当你背后没人了?”秦严大手一揽,“行溪你放心,有姐夫在,不会叫他鸠占鹊巢的。他想要登堂入室,也要问问我秦严答不答应!”
端的是大气。端的是打包票。
开玩笑,他平日里虽然总是和行溪幼稚针对,但妹夫到底还是自己人。那个林裴若是老老实实还好,若是敢和行溪争他妹夫这个位置,也要问问他答不答应。
卢行溪此时稍微清醒了些,听见秦严这么说也想笑。他和阿质之间感情如何,又哪里是姐夫可以干预的。“姐夫,此事到底还是要看阿质怎么想的。我也不想勉强她。”
他爱阿质,只希望她快乐。
秦严继续义正言辞,义气十足:“别说我不答应,你阿姐也不会答应!我们都不会答应!”
卢行溪:……
好了,姐夫,知道你很讲义气了。
虽然姐夫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意见,但卢行溪到底心里好受了些。原来还是有人支持他的。虽然他不指望靠这些外力胁迫阿质做决定,但他们这么说,想必自己做阿质的丈夫还是挺不错的吧。
另一头,长孙质也被皇后召入宫中。
她们姐妹两个自小感情最好,根本不需要像秦严和卢行溪那样慢慢切入正题。长孙令一下子就开门见山:“你和行溪怎么了?”
长孙质:“萤萤找的你们?”不待阿姐回答,自己就先露出愧色:“是我们做爹娘的不好,倒叫孩子担心。”
“先不说萤萤。萤萤那丫头还好呢,只是让灼灼请我和你姐夫陪你们聊聊,看能不能解决问题。”长孙令直接把丈夫给卖了,“现在卢行溪正被官家传召呢。”
长孙令风风火火的:“你和行溪冷战?那肯定是卢行溪的错啊!”
长孙质便将自己体会到的前后说出来:“……想是他仍在吃醋,对林裴耿耿于怀。”
长孙令一整个大无语。她剥了一个橘子,分给妹妹一半:“真够莫名其妙的。没想到,行溪居然是这么个小气包!”
长孙质接了橘子,边吃边说:“他确实是个醋坛子。”最关键的是,她也没做什么啊。她与林裴早没来往了,就是这次重逢,二人也没什么接触,就这,卢行溪还要发神经,先是那一晚的疯狂,又是好几天和她冷战。
那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嘛,她喜欢林裴的时候哪里知道后面还会有一个卢行溪呢,也不能将过去的回忆删除啊。
“不过,你要是代入一下。是卢行溪从前喜欢过一个女子,后面才和你成亲,这时候这女子回来了,你会不会发癫?”
长孙令的这一“感同身受”法让长孙质也愣住了。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道:“只要他现在一心对我,过去的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吧。”
“那如果你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一心对你呢?万一他其实还对那女子有情,只是不得不和你成亲呢?”
“?”长孙质面目逐渐狰狞,“那我撕了他。”她有的是法子好好折磨卢行溪。虽然她武艺不行。
长孙令一摊手:“那不就行了。吃醋是人之常情,在所难免。你们两个这么多年感情,还有什么说不开的么?”
长孙质若有所思起来。难不成过去真是她太直女了,才体会不到卢行溪的心情?又或者是,她一向是感情中的优势方,占据了卢行溪的全部心神,她很确定卢行溪只爱她,也只爱过她,才能这般胜券在握。反而对卢行溪来说,他并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
这个傻子。长孙质又是气又是笑。
长孙令最后问她:“真不喜欢林裴了?”
长孙质无奈一笑:“阿姐,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长孙令心说,这不是觉得如果妹妹两个人都喜欢,左右为男也不是不行嘛。一切还是要妹妹心意为准。大不了到时候好好开解一下行溪。
“我早就翻篇了。想必林裴也翻篇了。只有卢行溪这个大傻瓜还记在心里,自己烦忧。”长孙质也有些无奈,“今晚回去好好和他说说。”
两夫妻也不能一直僵着。想到卢行溪在感情中因为处于劣势总是可怜的心态,她决定这次就低低头。
“行,阿姐就不留你吃饭了。”
长孙质点头,正要离开,就听朱银过来传话。朱银声音小小,颇有几分和他主子一样的性子。他主子做错了事,他自然也卑躬屈膝:“娘娘,国公夫人,国公爷喝醉了。官家请国公夫人过去接他。”
长孙令柳眉一竖:“在宫中醉酒?谁给他的胆子?”
朱银小声道:“官家灌了不少酒。”
长孙令:“……反了他了。”就要过去收拾唯恐天下不乱的自家丈夫。秦严真是个没数的,眼看着阿质要和行溪好好说说,现在行溪喝醉了,和一个醉鬼还能说什么。
长孙质也是生气起来,好端端怎还喝起酒来。卢行溪酒量不好,一喝就上脸,他自己知道自家事,怎么还喝酒?别说是姐夫灌的,若是他自己不愿意,任是谁来也没用。
姐妹两个一起走向太极殿。
到了那,卢行溪果然一脸醉态,脸颊红扑扑的,眼神朦胧,但他酒品却好,不发酒疯,乖乖地一个人坐在那,似乎在发呆。
秦严则在一旁不知所措,见到长孙姐妹来了,一下子从位置上蹿起来,手足无措地对妻子说:“阿令,不是我……”
“我待会再和你算账!”长孙令盯着秦严发狠。
秦严:……呜呜。
长孙质则走到卢行溪跟前,“郎君,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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