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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缅北(唐之风)


如果不是我压不住心底的怒火,抄起板凳砸了客人的后脑勺,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
说不定客人还会像以前一样,爽过之后给一大笔钱,这样莎莉也会拨出一小部分,来治疗美诗诗。
莎莉这么看重钱的一个人,怎么会故意虐待一棵摇钱树呢?
她肯定还想着美诗诗能快点好,再尽快“上班”为她挣大钱呢!
靠着冰冷的墙壁,我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手指一不小心触碰到被皮带甩过的皮肤,疼得我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我鼻头一酸,有点想哭。三皮带都能把我打成这样,那美诗诗该多疼啊。
黑暗将我对美诗诗满满的愧疚,和对自己命运深深的无力,放大了无数倍。
我知道,将未来交给上天,是最懦弱的想法。可现在我是真的有些无能为力了,只唯心地希望,明天太阳升起时,老天爷会赐我一些好运。
小黑屋阴暗潮湿,吸进来的每一口空气都充斥着浓重的霉味,地板上的寒意,也肆无忌惮地掠夺着我仅剩的一点身体余温。
我越来越冷,冷的都快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
抱着膝盖迷糊了一会儿,半梦半醒间,我似乎听到门口的大铁锁有些叮当作响。
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往门口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正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什么东西。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身影好一会儿,直到他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才终于辨认出来人的样貌。
拉哥?他怎么来了?难道我的死期,这么快就到了?
看他那架势,实在像极了古代行刑的刽子手。
“喝了它!”拉哥沉步走到我的面前,弯下腰,一句废话都没有,就将他手中的玻璃杯强行塞到我的手中。
微烫却此刻对我最适宜的水温,隔着玻璃传到我的手心。
我有点不敢相信。
这是毒药吗?还是说,他是特地来为我送水喝的?
但可能吗?他为什么要关心我呢?
不管了。如果我的未来注定和这里其他女人一样生不如死,那还不如直接死了干脆,反倒落个清清白白来,清清白白走的好结果。
心一横,我再也不想顾虑其他,只求死的时候,能不是被慢慢渴死冻死的就好。
举起杯子,我十分爽快地一饮而尽。
屋外微弱的光线,从半掩着的门缝里透进来。
拉哥像秦俑般半蹲在我对面,一言不发,只是那么直直地看着我,眼中似乎有一些我说不上来的深意。
逆着光,他额头上的伤疤也显得没那么突兀了。
而我,也没有在喝完水之后,感觉到死亡的到来。
反而,因为那杯温水,我身体的温度渐渐上来了,整个人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谢谢你。”杯水之恩,让我瞬间觉得,他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了。
“客气了。”
许是见我终于能说话了,拉哥终于站起身,俯身拍了拍皱褶的裤脚,双手插回裤兜里,在黑暗的屋子里缓缓地踱了两步,才接着开口。
“莎莉打电话让我派人带美诗诗去医院,我顺便过来看看情况,才听说你们今天发生的事……”
“去医院?”我心里一紧,“莎莉不是说都是些皮外伤,休息下就好了吗?她现在是不是很严重?”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慌忙试图也站起来,却忘了刚才喝水的那个玻璃杯,正放在我的大腿中间。
如今一下子站起来,杯子应声跌落,玻璃渣凌乱地铺了一地。
拉哥见状微微蹙眉,示意我换个地方坐着,不要再试图站起来:“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胆子真够大的啊?敢把客人的头砸个窟窿!在莎莉这儿,你还真是头一个!”
我换好地方,重新恢复蜷缩蹲坐在地上的姿势,对着门外昏黄的光亮,苦笑了笑:“这很值得表扬吗?我‘胆大’的下场,你现在不也看到了?”
这次,回应我的,一阵长久的沉默。
拉哥半晌没回答我的话。
久到让我心里开始有点犯嘀咕。
我不禁想起了商场里那个看似救星,实则和拉哥同流合污的导游。
对啊,我怎么能因为一杯水,就忘了拉哥其实是和莎莉是一伙儿的呢?
他是莎莉请来罩场子的。看起来他的钱还算清白,但清白背后,不还是一样的肮脏?
他不也是在靠我们这些女人赚钱?
本质上,他们就是一伙儿的。
怪不得他突然一反常态过来给我送水,这是怕我真的渴死了吧?
毕竟我是莎莉花钱买过来的,如今一分钱还没赚,个性又比较烈,是不是莎莉怕最后真弄个人财两空,所以才和拉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我怎么能就因为一杯水,就再次轻信这里的一个人呢?
这里还有真正的“人”吗?
这里全是魔鬼!吸血的魔鬼!
我自嘲苦笑。赵思齐啊赵思齐,你还真是傻。活该被石林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正想出声逐客,拉哥却突然终于开口发话了。
“思思,赵思齐,是吧?”他的声音居然变得有些柔和,“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哪里人?”
我大声哼笑:“我哪里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拉哥对我的嘲讽置若罔闻,继续耐心追问道:“云南人吗?是云南昆明人,是吧?”
我这次是真的懒得理他了。既然他和莎莉是一伙儿的,怎么会不知道我的身份信息呢?
这样惺惺作态,也太假了吧?
我现在不仅一点都不想和他对话了,甚至还想尽可能地离他稍微远一点。
于是,看着他的脚步往我的方向又走了一步,我恨不得分分钟再后退八步。
只是当双手刚撑住地面,身体还没完全发力挪动时,掌心却突觉一阵刺痛。
原来,刚才玻璃杯碎掉的一些残渣,竟远溅到了这里。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暗骂了一声“晦气”,但嘴里还是不自觉地因着这钻心的疼痛,而轻轻叫出了声。
小黑屋很静,静到我发出的任何一点点声音,都能被对面的人听到。
拉哥闻声脸色一变,一个箭步走过来,一把攥起了我的手腕,想看看我到底伤到了什么地步。
我怎么可能会允许他这样一个恶棍来碰我的身体?
说到底,一切看似关切的关心,都不过是他和莎莉一唱一和在演戏罢了。
刚才他还试图和我拉家常。这要是换成别的年轻妹妹,说不定还真就上当了。
我用力地想要甩开他捏住我手腕的手,却发现力量实在太过悬殊,无论我怎么扭,都不能摆脱他的钢铁钳制。
我有些恼火了,刚要出声揭穿他的假面,屋内的灯,却突然“啪”的一声,亮如白昼。
莎莉居然出现在了门口。
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更诡异的是,一向冷静如泰山的拉哥,在灯光乍亮的那一刻,捏着我手的力道竟猛地收紧,身体也下意识地挡在了我的前面。
我有点懵。
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这反应却不像是装出来的。人情急之下的瞬间反应,往往才是最真实的。
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他来这里给我送水的事,莎莉竟事前不知道?
看着莎莉在看清拉哥其人以及他手上对我做的动作之后的诧异表情,我刹那之间几乎就确定了,眼下发生在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似乎无意间,闹得有点超纲了……

莎莉表情似笑非笑,右手夹着细长的香烟,眼睛直勾勾盯着拉哥和我捏在一起的手,语气却一如往常,甚至还带着点她在拉哥面前时的特有妩媚。
“拉哥?你怎么在这?阿水呢?”
“阿水和我的人一起去医院了,他要盯着美诗诗。”说着,拉哥拉着我的手腕,拽着我就要往门外走,“这个也受伤了,伤口挺深,也需要去医院看看。”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看起来是在和莎莉对话。但实际上,就是在单方面通知莎莉,他要带我去医院,不管莎莉同意或者不同意。
这让莎莉如何能忍?这里可是她的地盘。
就在我们越过她身侧的瞬间,莎莉突然将手中的香烟往地上一扔,恼羞成怒大喝一声:“站住!我的人,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拉哥慢吞吞地抬起眼皮看了莎莉一眼,脚步只微微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就此停住。
我冷眼瞧着,莎莉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脑中陡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如果拉哥和莎莉真的杠上了,那么对于我来说,其实并不算一件坏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说不定,我就能从中寻找到新的逃脱机会。
谁料,我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好,就被莎莉简简单单一番话给打乱了。
她忽然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朝着拉哥媚眼流转,风情万种地笑了起来。
“怎么,怕我吃了她呀?她可是我重金新买的摇钱树,这还一分钱都没挣呢,你说她如果出了事,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倒是你,你真想好了要坏我规矩?今天你能私下把她从我手里带走,明天就会有一大堆姑娘敢跟我叫板,你信不信?以后我在这条街,可还怎么混?
你大哥可是遗言交代你,让你来照应我的,可不是让你给我打岔使绊子的!我一个女人,折腾这份家业有多不容易,你不心知肚明的么?”
很明显,莎莉的话,对拉哥起了作用。他攥紧我手腕的手,开始放松。
莎莉乘胜追击,笑得更加妩媚,身体也顺势一扭,挤进了我和拉哥之间,一把扯掉拉哥放在我手腕上的手,自己换手拉上,笑眯眯给拉哥吃最后一颗定心丸。
“我知道拉哥你向来心善,看不得姑娘流血。没事儿,这点小伤你大可以放心,我马上找人来处理。
至于这小黑屋嘛,只要她愿意认错,我当然是不会再关了。谁乐意闲着没事,整天胡乱拿自己的摇钱树瞎折腾呢,你说是不是?”
话说到这份上,于情于理,拉哥都不能再坚持。
三个人一起走到前厅,拉哥前脚刚告辞,莎莉后脚就立刻玩了个大变活人。
当着所有小姐妹们的面,她二话不说,抬手就“啪”一声,狠狠甩了我一个大嘴巴。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垂眸,乖顺得一动不动。
不用看她的表情,我也知道,这次她是真的动了大怒了。她很少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这样失控的一面。
是单纯因为拉哥的越界惹恼了她,挑战了她的权威,还是有一些别的什么原因?
我不清楚。
但不管起因到底是什么,直觉都告诉我,这一切都和刚刚拉哥出现在小黑屋脱不开关系。
莎莉在水晶晶的献媚搀扶下,坐到了沙发上,接过旁人帮她点着的香烟。
只见她利落地送烟入口,却因为骤然吸的过猛,呛得剧烈地咳开了。
等喘匀了气,她才抬头直直看向我,冰冷黏腻的眼神,像一尾盯着猎物的毒蛇。
“你真以为自己搭上拉哥就万事大吉了?想得美!就算你能被拉哥带出去,他一出事,你不还是得乖乖回来?”
说到这里,她冷笑一声,深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看着空气中完美妖娆的一串串烟圈,她无比自信地幽幽继续开口。
“我早说过,你逃不出果敢。就算逃出这条街,你也逃不出果敢!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说完,她使了个眼神,有小姐妹送上了一个医药箱。
“清理一下吧。”莎莉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不清理完美了,你怎么对得起为你出头的拉哥?”
又是拉哥。
我低头一边清理着自己的伤口,一边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拉哥到底为什么愿意对我多看一眼。
明明他上一次见我,还那么剑拔弩张,甚至还差点一臂膀要了我的命。
那他现在,为什么突然又开始照应我?甚至不惜公然和莎莉叫板?
我很是想不通,而且现在也不是能想通的时候。
那些细碎玻璃渣,此刻正深深嵌在我的掌心,将我原本完好的手掌割裂得面目全非。
正如现在的我,在这个非人的地狱魔窟里蹚着浑水,与虎谋皮,就算有朝一日真的出去了,怕也最终会落得个面目全非。
到那个时候,我还是原来的我吗?
莎莉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两眼说不清什么情绪地望着门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
我不敢随意回房间,只能坐在一旁,笨拙地往手掌上一圈一圈地缠着纱布。
有小姐妹悄声跟过来问我,是不是抱上了拉哥的大腿。
我淡淡一笑,看了莎莉一眼,故意大声回道:“拉哥什么女人没见过,哪能看得上我呀?我可是结过婚的大龄女人。”
旋即,我又转换话题,用正常音量向小姐妹打听起了美诗诗的情况。
一说起美诗诗,小姐妹的脸色突然就凝重了起来。
仿佛怕被莎莉听到似的,她掩着嘴,凑在我耳边小声嘀咕。
“今天到了饭点,我们在楼下叫她吃饭,等了半天都没动静,开门才发现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们都吓坏了,以为美诗诗挺不过去了,就把莎莉姐喊上来看。莎莉姐确认美诗诗浑身滚烫滚烫的,怕是有危险,这才叫人接出去了。”
我心中一阵抽疼。
还记得我在小黑屋第一次见到美诗诗时,她就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哽咽着朝我倒苦水。如今她遭了这么大的罪,莎莉的处理方式却愈发让人心寒。
很显然,美诗诗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而且,很可能我会比她更惨。
如果不是看在拉哥的面子上,莎莉现在恨不得能把我给活吃了。她心里已经是恨透了我,几乎没可能再改观了。
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必须走,并且越快越好。
而眼前,似乎正好有一个好机会。
美诗诗在医院还没回来,如果我能找个借口去探望一下……
我连忙问小姐妹:“谁陪着美诗诗在医院呢?咱们轮换着陪床吗?”
小姐妹朝我比了个嘘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什么医院啊?莎莉姐嘴上说送去医院,谁知道水哥他们会把她拉到哪呢?莎莉把她床单都扔了!”
听到这个说辞,我浑身上下的汗毛一下子就全炸开了。
不仅为了美诗诗,更为了我自己。
床单都扔了?那我的小纸条呢?
要知道,我的小纸条就藏在床的夹缝里。如果有人去收拾床褥,稍微认真一点,就应该很容易发现它们。
而一旦纸条被发现,莎莉就一定知道我一直在琢磨着逃走。
那么,等待我的,才会是真正的炼狱!
我再也坐不住了,赶忙用牙撕断纱布,捂着肚子,装作肚子疼要上厕所,然后急匆匆地往厕所的方向跑去。
走到拐角处,我快速折了一个方向,从小楼梯悄悄上了楼。
推开门一看,果然,原先的粉色床单和满是玫瑰花图案的被罩已经被撤了,新换上了一床鹅黄色格子的被罩。
我赶忙反锁上房门,忍着手上的剧痛,颤抖着俯下身子,钻到床底下,往床板缝里掏了又掏。
沿着床板的缝隙,我来来回回摸索了几分钟,才把12张写着国内朋友信息的小纸条全都完好无损地抠了出来。
攥着这些小纸条,我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一下子落了地,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但接下去的问题,是毁掉它们,还是更好地藏起它们?
我选择了后者。
商场的窘境,不能再发生第二遍。我必须尽快找机会逃走。
于是,我决定将它们放在我身上最安全的地方——文胸内。
担心不保险,我还特意又从美诗诗的衣柜里,找了个黑色的裹胸穿上,来个双保险。
在确认怎么动都不会露出马脚之后,我这才彻底安下心来。
刚要下楼准备想办法先稳住莎莉再说,突听楼下一阵骚乱。
熟悉的淫~邪笑声再次魔音穿脑。
我当即就心下一沉。
那个光头禽~兽,居然这么快就又来了!

来者不善。
恐怕他不是来找莎莉要赔偿金的,就是来找我报复的。想到上一次,他临走前向我做出的“掐死”的动作,我不由得浑身紧绷起来。
小心翼翼将房门打开一条缝,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楼下的谈话声若有若无,夹杂着嬉笑和娇嗔,氛围似乎十分和谐。
这就代表,光头绝不是来找莎莉要赔偿金的,否则莎莉肯定笑不出来。
那就是说,光头是来找我麻烦的?
很快,客厅出现了短暂的骚动,好像有人在窃喜着什么,可那兴奋劲却压得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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