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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姑一身反骨(视力零点二一)


小七妹点头,这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右边的米店老板娘呸了一句:“他们东家神神叨叨的,谁家好男人跟长虫睡一个被窝的。”
小七妹笑着给她鼓了个掌:“姐姐说话真有趣,坏男人也不跟长虫睡一个被窝呀。”
两人一起奇奇怪怪地笑了。
于是凑到一起闲话起了家长。
“哎呦,小大人,奴家跟你说,那个男人呦,有问题的啦。”老板娘说道。
“莫非是他不行?”小七妹问道。
三平说过,男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怕人说他不行。
“这个,小大人,”老板娘羞红了脸,“奴家也没法知道呀,哎呀,他可吓人了,养的那条长虫也吓人。”
“姐姐这么温柔,一定吓坏了吧?”小七妹帮她骂了一句,“臭男人真犯嫌。”
老板娘:“可不是,有一次那条长虫爬墙进了我家院子,这么红,我还以为是根红裤头,正想伸手去捡,它就吐了蛇信子,眼睛这样直直地盯着我,唉呀妈呀,现
在想起来都一身冷汗,我最怕长虫了。”
但蛇肉还是挺好吃的。
小咕咕吃掉的那条蛇也是红的,红得特别像根发带。
小七妹笑起来了:“那后来呢?他给姐姐赔罪了么?”
“还赔罪?”老板娘又呸了一句,“他就在墙那头这么直溜溜的站着,笑得阴恻恻的,奴家差点又被他吓死。”
“那他一定长得很丑?”
“丑倒不至于,穿得人模狗样的,长得人模狗样的,就是有点阴沉。”老板娘神秘兮兮地说,“小大人,奴家偷偷告诉你,他呀,和东街那个棺材铺子的老板娘肯定有点那啥,两人眉来眼去的……”
“姐姐,那啥到底是哪啥?”小七妹也压低声音问。
“呃……嗯……”老板娘遮遮掩掩地,“反正你要是去问话,可千万别说是奴家说的……会挨打的……”
立刻赶去了一条巷子之隔的东街。
棺材铺的老板:“城里都要打起来了,鬼晓得要打好久啰,我屋里婆娘怕得很,今儿一早,我叫伙计送她和孩子回娘家去躲一躲,她娘家那安全,在山里头,石头又多,离菩萨又近…………”
于是又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去棺材铺老板娘的娘家。
这已经跨了小半个城了,到了清凉山山脚下。
这座并不高的山,却有七个山头。
虎踞龙盘,山石嶙峋。
棺材铺老板:“山那边是悬崖,崖底下是大江,没人爬得上来,摔下去肯定摔得稀巴烂的。”
山上不但有远近闻名的清凉寺,还有前朝修的避暑离宫。
山下有几个村庄,就建在山石之间,有些房屋的墙就是山石本身。
棺材铺老板将一行人带到了一个村庄前。
还没进村,便听到了四面八方的犬吠声,十几条没被拴着的狗龇牙咧嘴地嘶叫着,从田埂上、乡道上,气势汹汹地往村口扑。
恩,真狗。
不是活人造畜的那种。
“上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和林武小哥一起,”小七妹将斩马刀拿在手里,幽怨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林武小哥现在在哪里,我杀得有点累了。”

一切都好似暂停了,只有乡村里的风吹动了枝头。
山林间矗立的石头,在日头照射下,高低错落,像一根根强壮的柱子,也像风化的巨人。
远远的山坡上,有大片连在一起的石头,顶似穹隆,又似石冢……
但又只是一晃神,扛着农具的开始锄地,戴着草帽的继续打草,端着饭碗的有在屋檐下喊:“老王家的,你女婿来了……”
还有喊:“喂,圆通小师傅,管好你的狗,别咬了人……”
从山坡上的一个茅草屋里冲出个七八岁的孩子来:“阿爹,你带糖葫芦了吗?”
他欢天喜地的往这边跑。
棺材铺老板发了个抖:“大……大人,把刀收起来,这是我儿子……”
一个身材略有些臃肿的妇人跟在孩子身后:“你怎么来了?城里仗打完了吗?”
木砚有些疑惑:“会不会弄错了?”
他拉了拉小七妹的手说:“肯定是你太累了,你先一旁歇会,十几条狗而已,我们三十几个人,一盏茶的功夫就解决了。”
小七妹很听劝,立刻收了刀拉着长贵让开了路。
“长贵叔,你是四品内侍,我是四品钦差,品级都挺高了,功劳都让给后生仔吧。”
才退到路边,就看见从山腰上的一间茅草屋里跑出个灰袍的小沙弥来。
“嘬嘬嘬……嘬嘬嘬……”
“大馒头,带队回来……”
“小斋饭,不许叫,别吓着人了。”
十几条狗吠叫的声音立马就低微了,几条领队的狗调头就跑,其他的也跟着跑回小沙弥那围着他摇尾巴。
这小沙弥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大概八九岁左右。
坐在马上,小七妹很清楚地看到了他头顶上的两个戒疤。
“阿弥陀佛,吓到施主了吧,”小沙弥说,“大馒头它们虽然叫得凶,但它们都是好狗。”
他的嘴角边还有油光。
“哈,小和尚,你偷吃。”小七妹问他,“佛祖知道了会把你功德都扣光的。”
小沙弥立刻撩起袖子去擦嘴巴。
他身后的屋子里又跑出一对农夫农妇来。
见了这么多人,两人拘谨的用衣襟擦着手上的水,恭恭敬敬地往地上跪:“给官老爷请安。”
小七跳下马,将他俩拉了起来。
粗糙有茧、起皱皲裂的手,后脖颈上的皮肤晒得比脸黑,肩头也有后茧,是真农夫农妇无疑。
棺材铺老板:“二牛哥,我上回来村里可没这么多狗呢,这是从哪来的?”
“都是小僧捡来的,”小和尚合十道:“小僧是从清凉寺下山来的。”
农妇:“圆通小师傅每月十五都下山来,这些狗才会跟着来,平日里是不来的。”
小七妹:“圆通小和尚,你每月下山,不会都是来偷偷吃肉的吧。”
圆通小沙弥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难怪你长得比别的和尚要胖哟,”小七妹,“说吧,你是吃鸡了,还是吃猪了?出家人可不能打诳语哦。”
圆通小沙弥顿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领着那群狗躲回了屋子里。
留了长贵带一半人守着村口,小七妹带着另一半人去了棺材铺老板娘的娘家。
家里虽然是茅草屋,但收拾得十分野趣。
就地取材而做的石桌子和石凳子,造型都很别致。
老板娘的父亲和哥嫂们带着孩子要跪下行礼,小七妹赶紧将他们扶了起来。
老板娘徒手搬了两张圆石凳过来请她们坐,力气之大,连小七妹都得夸一句。
木砚避着人跟小七妹咬耳朵说:“会不会弄错了?就算那啥,七星镖局的东家也是个有钱的,不至于吧?”
而等小七妹一开口问七星镖局,老板娘脸一冷,笃定地说:“这一定是卖米那婆娘嚼的舌根,等我回去不撕烂她的嘴……”
“我一个打棺材卖棺材的,跟哪个眉来眼去哪个心里不瘆得慌,还没等我摸摸手他就得软了……”
说到七星镖局,老板两夫妻都说,没见过几回他东家出门,有什么事也都是大掌
柜出面,镖局里镖头镖师也没几个,也没让棺材铺有做他们生意的机会……
至于那个东家,没见过几次,感觉傲得很,就是碰见了也是拿鼻孔看人,虽然店隔得不远,但他们一个卖棺材扎纸人的,不会故意跟别人去拉交情,怕犯了别人的忌讳。
老板娘还说:“卖米那婆娘简直是倒打一耙,说不定是她自己垂涎别人铺子里赚钱容易……”
从茅草屋出来,正好看到圆通小沙弥领着十几条狗往山里走。
离他最近的那只叫大馒头的狗吃得肚子溜圆的。
小七妹蹦蹦跳跳地追了上去:“小师傅去哪啊?”
“小僧要回寺里了,”圆通小沙弥合十说,“施主后会有期。”
“你袖子上还有根鸡骨头。”小七妹随意指了指。
小沙弥立刻站住拎起袖子仔细拍打。
“所以今日下山是吃了鸡啊,”小七妹扶着身边的石头笑弯了腰,“那你犯戒了哟。”
小沙弥的脸通红的。
“每月十五都下山开荤,小和尚你胆子挺大的呀。”小七妹说,“你师父不管你吗?”
小沙弥不好意思地说:“师父每月十五都要与友人辩经,我是偷偷下山的。”
带着这么一大群狗,这么显眼的“偷偷下山”,这小和尚挺有意思的。
小七妹跟他告别后,招呼大伙:“带老板娘一家回城里,和卖米的姐姐当面对质去,看到底是谁撒谎了。”
老板娘的父母亲赶紧过来跪着求情,小七妹怎么拉都拉不起。
“大人,我女儿女婿没犯事吧?他们就是做点手面上的活挣点小钱,大人开开恩,别带他们走……老婆子给您跪下了……”
木砚立刻上前,从怀里摸出个银元宝:“钦差大人办案,请他们回去帮忙,这是酬劳,等忙完了立了功,那可是要戴大红花,还要给您孙子外孙挣功名回来的。”
这才将老人给稳住了。
离开这绵延的石头山时,小七妹回头看了眼,只看到山的另一面,石壁直上直下,如刀削斧劈,好一处悬崖峭壁。
她贴近木砚的耳朵:“回去后,让陈大人速速调兵过来,越多越好,不要一路进,最好多分几路,包括清凉寺。”
木砚看了眼棺材铺老板两夫妻,也低声问:“你怎么发现问题的?”
“嗯,第一是我很少犯错的直觉,”小七妹,“第二,这人家里的石桌石凳,还有这山上的石林,和安国府里的假山挺像的。”
“好,”木砚担忧地问,“所以你现在要一个人偷偷潜回去?”
“怎么可能?”小七妹说道,“我擅长收尸,又不是去送死。”
“长贵叔久居深宫,我带着他去长长见识。”

其实吧,这个见识也不是非长不可。
长贵叔咂吧着嘴,看着小七妹笑眯眯的脸,说不出什么话来。
看走眼了,还以为眼前这个小个子像他养的那只猫呢。
“长贵叔,我们先去听听老和尚辩经去。”小七妹喜滋滋地说,“我还没见过避暑的行宫是什么样子呢。”
“你不是说这个村子有古怪吗,”长贵问,“怎么想起要去清凉寺?”
“李大人不是被假充和尚的人劫走的么,”小七妹说,“万一这边也有假充的和尚呢。”
连大相国寺里的高僧都没有发现挂单的是假和尚,说明这些假和尚不但真秃,在佛经上必然也是有些造诣的。
“再说,这大白天地偷摸去村子里,万一被逮住了,多不好解释,”小七妹一边爬山一边说,“但要去清凉寺里,借口好找得多了,比如,咱俩可是去揭发圆通小和尚偷鸡吃的信徒。”
更重要的原因是,村子附近石头嶙峋的,太容易藏人了,两个人潜进去很容易被偷袭的。
“那要是村子里我们要找的人趁机跑了呢?”长贵随口问。
“那也总比咱俩丢了命好。”小七妹煞有介事地说,“找人,我也拿手的。”
清凉寺在山顶的背面,从村子上来时绕了个半圆的路程。
一眼看过去,虽然比三七观气派多了,但也不及大相国寺的一个偏殿。
圆通小和尚说的辩经,就在清凉寺大门外的坪里。
即使隔得远远的,也能看到坪里有一棵三人合围的菩提树,巨大的树冠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伞盖。
大概有十来个身穿僧袍的和尚就盘坐在地上。
你来我往,辩得正酣畅。
小七妹和长贵叔准备翻墙进去,她捡了根枯枝,随意的往墙里一丢,只听到哎呦一声。
墙里面有人。
两人赶紧贴着墙溜到了另一处。
只见墙上探出个比圆通大一些的小和尚的脑袋来,左看看右看看,又很快就收了回去。
抬头看看天,离天黑还早得很,不能光等着。
于是小七妹换了个更偏的地方翻墙,刚骑上墙头,就被发现了。
还是那个小和尚。
小和尚打了个揖:“施主是要烧香拜佛,还是要投宿打尖?”
“我们来捐个功德箱,”小七妹骑在墙上打了个揖,跳下去后双手奉上张银票,“祈愿国运昌隆。”
“施主有大爱,”小和尚十分虔诚的回礼。
“对了,圆通小师傅不在寺里吗?”小七妹装作熟稔地样子问,“上次来还是圆通小师父接待的。”
小和尚:“圆通一会要带大馒头一起辩经,二位施主不妨去坪里等。”
“大馒头不是条狗吗?狗也能辩经?”小七妹这是真诧异了。
小和尚:“施主有所不知,大馒头是寺里最有佛缘的狗,它不但从小吃斋,还从小就跟着师兄弟们打坐做早晚课。”
想想大馒头跟在圆通身后吃得溜圆的肚子,小七妹悟了。
圆通小沙弥看到她,受到的惊吓不止一点:“施主……怎……怎么来……来了?”
“放心,在佛祖面前,我会守口如瓶的。”小七妹安慰他,“半月前,有来寺里挂单的外地和尚吗?”
“施主你要作甚?”圆通小沙弥支吾着不肯说。
“呃,一会大馒头该去辩经了,”小七妹说,“要是它的肚子不小心被剖开露出一肚子鸡肉来,那可糟糕了。”
“施主可不能杀生,”圆通小沙弥,“佛祖会……”
“佛祖连你都不管,还能管我。”小七妹亮了亮袖刀。
“坪里坐在菩提树下最里面的那三个就是。”圆通小沙弥,“出家人不打诳语。”
他慌张的做了个揖,匆忙的往寺庙后走去,不多时就看到大馒头不慌不忙的跟在他身后,穿过大殿往寺庙外走去。
他和大馒头去辩经了。
小七妹紧跟在他后面,坐到了菩提树的对面。
菩提树下,最里面不止坐着三个和尚,一共坐了六个和尚。
有四个在心无旁骛辩经的,有两个偷偷瞄了自己几眼的。
那日她将李昱白送到了大相国寺后门的百级台阶上,等大相国寺的和尚到了之后才去追的阿梅。
绑李昱白的人如果在那些和尚中,便肯定见过自己。
于是她看着那两个偷偷瞄自己的秃子,
送上了个甜甜的笑。
没有头发,砸扁一个脑袋是不是能省点力气?
祖师爷慈悲,在佛祖面前大开杀戒,能不能额外奖励点功德?
如果李昱白真的在这里,他会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安国府王夫人将他和自己的小金孙一起委托七星镖局送走,是因为什么?
一刀杀了不是更省事吗?
难道仅仅因为她儿子王大郎觊觎李昱白的美貌和才学?
捐功德箱的小和尚给坪里的所有人都倒了茶水,包括小七妹和长贵叔。
两人都没动这杯茶。
辩经的和尚们大部分都在看大馒头从按照圆通小沙弥的话,从佛经里挑出对应的来。
只有一个光头耷拉着在打瞌睡。
菩提树下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竟悄悄的站起身往后退。
小七妹正想起身,突然觉得头顶若有若无的传来了“嘶嘶”声,她抬起头,一根绿色的树枝正从菩提树上跌落。
绿油油的一条,吐着红信子。
长贵叔手一挥,已经捏住了这条蛇的七寸上。
小七妹快速一闪,将背着的斩马刀取在手里,往和尚群中站起来的那两人蹿去。
那两人同时后退,双双从僧袍下取出一对短剑来挡,和斩马刀重重地砍在一起。
长贵叔挥着那条蛇跟在后面,转瞬之间也到了。
夹击之下,这两人躲避不及,竟拎起那个打瞌睡的和尚来挡。
斩马刀的刀尖所对之处,被拎着脖子的光头和尚缓缓抬起,眉眼俊朗,如松如柏,正是瘦不胜衣的李昱白。
却顶着一颗锃亮的光头,和六个戒疤。

这个模样的李昱白,小七妹一时竟有些不敢确认。
没有头发,再加上眼神迷离,穿着僧袍的他有几分不同于平日里的矜贵,颇有几分说不出的味道,像是楚楚姐练完秘术回来时的模样。
小七妹将刀尖一转,原地换了个方向。
“退后,否则杀了他。”
其中一个威胁道,还将短剑架在李昱白的脖子上。
“好好好,别动手。”
小七妹听话地往后退,右手收了刀,左手却弹射出了一根银针。
她只弹了一根,长贵叔弹了三针,挟持着李昱白那人立刻口眼歪斜地倒了下去。
另一个见势不妙,立刻往一堆奔走的和尚中蹿去,借着四下躲避的和尚遮掩住自己的身形。
“长贵叔,护好李大人。”小七妹嘴里喊着,动作一点都没停顿的跟在逃走那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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