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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姑一身反骨(视力零点二一)


赵煦也凑近了墙跺去看,见那杆旗从远处一路而来,穿过了林间,将安国府的州兵后路都包抄了。
不多时,便看到了军中五色旗。
“是正规军,”朱季川说,“只是不知道是哪路军。”
还未落音,只见那队伍将旗帜展开,又打出了帅藩。
黑色的旗帜上有鎏金的大字——浙。
“援军,是援军,”赵煦大喜,“两浙路来了。”
帅旗之下,约摸有两千人之众,队伍排开布阵将州兵都拦住了。
“这是鱼鳞阵,”朱季川说,“优势在阵前方,缺点在阵后方,善于集中攻击敌阵中央。”
也就是说,布阵的目的是为了攻击在城外的州兵,而不是为了攻城。
一名伟岸的男子骑着骏马从队伍中出来后,双手抱拳大声呼喊:“臣乃两浙路指挥使庄伟,奉命前来迎驾。”
“请圣驾稍安。”
不等城楼上回应,他一挥手:“杀敌。”
队伍中的五色旗挥动,红色旗和黄色旗各自向前,将那一千州兵团团围住,齐声大喝:“降则不杀。”
那姓金的被逼从队伍中纵马出来,没一会就被擒下了马。
他一被抓,他带的兵便将兵器扔在地上,队伍中顶起了白旗。
对方没一会便控制住了局面。
庄伟这才疾步快走到城墙下,双膝跪倒在地,行了个恭敬的大礼。
“臣庄伟带两千急行军前来护驾,”他高声喊道,“后方由节度使领兵一万,大军约一日后可到。”
“虎符在此,恭请查验。”
他的双手恭恭敬敬的举过头顶,手里托着半枚长六寸的铜制令牌,只有左边一半。
赵煦想起了小七妹说的“假冒援军”之类的话,于是扬声问道:“庄伟,何人前往两浙路报信?此人在哪里?”
“回您的话,报信人乃白塘县衙杂吏杜大桑,他与节度使一路,正在赶来的途中。”
对上了。
“节度使派臣先行而来,是因为官家束发时,是臣送节礼回京,在太皇太后宫里,官家曾见过臣。”
朱季川:“委屈将军卸甲,孤身入城。”
庄伟利索的将衣甲解下,武器留在马边,拉住垂下去的麻绳,被朱季川带人接上了城楼。
还未报忧,便先报喜。
“恭喜官家,太皇太后昭告天下,下月初六,六神所在,乃官家大婚的黄道吉日。”
“大婚后三日的初九,官家亲政。”
赵煦眨了眨眼,失语片刻后说道:“快,派人去找陈小七。”
白塘县暂时无碍了,在去打下安国府之前的,得先找到小七妹。

“这么大的官,是病死的还是?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
“安国府修得跟皇宫一样,那里面的消息能这么容易传出来么?”
“府尹大人要是死了,那安国府归谁?”
江宁府以金陵为中心。
秦淮河又将金陵围成了内城。
今早的内城十分喧嚣,城门一开,便到处都是扎堆交头接耳的。
秦淮河上烟波浩渺,花灯已经熄灭,大大小小的花船褪去了夜晚的奢靡,变得安静无比。
引凤归的船舱里,周公子的眼皮滚了滚。
醒来时,只见纱帘外有个风姿绰约的身影。
“青鸾姑娘,”周公子顿时翻身坐起,“我……我这是喝醉了?”
他撩开纱帘走出来,立刻有船里的姑娘殷勤过来为他洁面净齿。
等他整理好,却见青鸾还在窗前写字。
妆容清淡却眉目如画,周身素衣不掩国色天香。
不由得看呆了。
青鸾放下笔,转头对他一笑,在晨曦中如花般清丽无双。
“天意真是弄人,”周公子感叹道,“青鸾姑娘才色俱是一绝,偏偏口不能言,真是令人惋惜。”
青鸾浅笑着冲他摇了摇头,大概是自己并不介怀的意思。
“我昨夜可有在姑娘面前失礼?”周公子解释道,“我平日里酒量素来不错的,不知为何……”
“哎,我这是作诗做不过青鸾姑娘你,连喝酒都输给了你,真是汗颜至极。”
青鸾回身,在桌前写了几个字。
“公子乃是至情至性之人,何必介怀这些小事。”
周公子走过去低头看,口里感叹:“青鸾姑娘这手字当是从小便练的,若是没有十几年功底,也写不来这么飘逸高扬。”
他看着看着,便在一堆纸张中挑出了其中一张:“这是柳才文的字。”
写得满满的一张,其中不乏些诗句。
“哼,姑娘莫要轻易原谅这小子……”
话没说完,却见桌面上还有一张纸,被折叠得十分精巧。
打开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
“安国府王定国死了?”
周公子不禁拉着青鸾的衣袖:“这……这是谁说的?”
青鸾写了几个字。
“秦淮小浪子,他从哪得到的消息?”周公子道,“这……”
青鸾又写了几个字:“秦淮河上都传遍了。”
“我得回去告诉我爹娘,让他们早做准备……”周公子手忙脚乱地往外走。
青鸾也没拦他。
周公子走了两步,又跑回来:“青鸾姑娘,我能替你赎身吗?”
青鸾低头又写了一行小字:“你说十年前你曾在安国府见过我的画像,这是真的么?”
“真的,”周公子说,“要不我怎么说青鸾姑娘好生眼熟呢。”
青鸾不再问什么,只笑颜浅浅的看着他。
周公子没得到答复,便又问了声:“我替你赎身可好?我想你必定是家道中落才不得不流落至此,我虽然……”
青鸾害羞地低头。
周公子色与魂授,见她提笔写了几个字。
“只怕令公子蒙尘。”
周公子喜笑颜开:“那你等着我,我得先回府办点事。”
青鸾只笑着送他。
等他走后,她执笔写了“安国府”三个字,又放下纸笔坐在窗前,面色沉重。
良久后才叫来娥姐,让她带大家回伍家沟。
“不是说好今日一起回的么?”娥姐不高兴了,“周公子给你赎身,还不如让那个姓朱的给你赎身,再说,你不去京都了?”
青鸾笑着说:“周公子说,安国府王定国死了,这消息是从咱们船上传出去的。”
“不是有姓朱的摆平剩下的事么,”娥姐不解地问,“你为他做事如此尽力,不会是想进他府里吧?”
“不,我现在想进安国府。”青鸾说,“所以我在这里等着安国府的人来找我。”
她的脸上有不一般的坚定和决绝。
娥姐直觉到不太妙。
“你家小妹头同意你这么做吗?”她不赞同的问,“你要是在安国府出了事,那我怎么跟你家小妹头解释?又怎么跟那个姓朱的交差?”
青鸾思索片刻,终于笑了。
“娥姐,你说得对,我妹妹把我从绝境拉出来,不是为了让我自轻自贱自投罗网的。”
“走,娥姐,”青鸾站起来,“我们回伍家沟。”
“我现在也是有妹妹疼的人了。”
被小七妹打死的于都监在得意时曾说,若不是当年在秦淮河上见了她的画像,他哪有得偿所愿的机会。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秦淮河的画上。
如今看来,她的悲剧只怕始于安国府。
引凤归的花船刚到水门口,就听到城门口有人在喊:“安国府有令,关城门。”
“不见府尹手令,不得开城门。”
“收城梯,备滚木雷石。”
这是在做打仗前的准备了。
娥姐赶紧招呼着将船上的各色装饰都收了起来,一艘花船没一会就变得朴实无华了。
她去了城门口,塞了两个银稞子:“小哥,还请通融则个……”
还没说完便被推了回来:“府尹大人有令,擅开城门者杀。”
出不去了。
青鸾站在船头,举目四眺,远远的只看到一长队的兵马正在入城。
高头大马一匹接一匹,连绵不绝。
“青鸾,出不了城了,怎么办?”
“差点就进不来了,”青鸾还没说话,紧挨着并不远的另一条进城的船上,有人美滋滋的抿了一口酒,扼腕叹息个不停。
“要真打起来,这趟活就亏大了,得加大钱才行啊。”

这条和引凤归交错过身的船上,是一船奇奇怪怪的人。
一个山羊胡子的老道士,自带几分坑蒙拐骗的神棍气质。
一个并不文弱的书生,眉眼周正,摇着把鸦青七骨扇,看起来是一家之主。
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自带几分镖局长工气质。
一个微胖但眼神憨憨的小伙子,身边挨着个带着面纱连手都蒙得严严实实的小姑娘。
船舱里坐着个垂头丧气的自带几分管家气质、一看就正在烦恼中的老人……
有三分像是草台班子,又有五分像是富商巨贾微服出行……
青鸾的视线往船舱里一扫,顿时惊讶得不得了:“小咕咕……”
满船形形色色的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都转向她。
船舱里的小咕咕懒洋洋的抬起脑袋,睁开鹰眼,勉为其难的对着她咕咕两声。
其中那个高个的小伙子憨憨的歪着头,带着些疑惑又带着些肯定地问:“青鸾姐姐?”
青鸾突然流出热泪来,她赶紧点了个头。
“小七说她认识了个特别有学问的姐姐,”大武咧着嘴笑,“原来是你呀。”
小七对自己的亲人说起过她的,她真的是有妹妹疼的人。
“是我,”青鸾深深地弯腰行了个全礼,“您是小七的亲人?”
“我是哥哥,”憨小伙伸出三根手指头,“我叫大武,一二三四五的五。”
三平敲了他一个爆栗子:“你小子,说了多少次,武功的武,不是三四五的五。”
“姑娘,这小子写不来武功的武字。”他笑眯眯地抱了抱拳,“我是她爹。”
青鸾立刻行了个跪礼:“拜见伯父。”
三平在那边船上“哎呦”一声,凌空虚扶了一把,东摸西摸,摸出个瓷瓶来,挺不好意思的:“也没准备,就拿这个当见面礼吧。”
瓷瓶没打开,自有一股熟悉的药味。
青鸾的眼睛又红了。
她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虽未见面,却蒙您的恩惠护佑,青鸾感激不尽。”
“起来起来。”三平两只手凌空来扶她。
青鸾起身后,他摸了摸胡须:“祖师爷慈悲,看来我死后不会堕入畜生道了,下辈子我也想当个富贵散人。”
青鸾磕完头,又对那个小姑娘行礼:“妹妹好。”
“谁是你妹妹,”小姑娘眼一瞪,挺凶地呸了一句,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见大武正看着自己,从鼻子里哼了一句,“起来吧。”
也从袖子里摸出个东西抛了过来:“见面礼。”
青鸾接过来一看,不由得一抖,但很快又握在手心里,笑得一样温暖:“多谢妹妹。”
眼尖的娥姐一眼就看出来,是块不带皮的风干肉。
“在下陈南山,”陈南山收起了折扇,“姑娘有礼。”
“给陈大……给您请安,”青鸾侧身避开他的礼,“朱少爷说……”
但她立刻收住了嘴,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您也来了。”
“在下王汉,见过姑娘。”身后的汉子抱了抱拳。
福伯愁眉苦脸地见了个礼:“姑娘叫我福伯就行。”
船尾有两个汉子隔空见了礼。
娥姐见了这一船人,笑眯眯地问:“诸位是节度使朱府的人?”
“朱府算老几,一等家奴而已,”安宁哼了声,从袖子里又掏出来一个东西抛过来,“赏你的。”
娥姐属实不想接,任它滚到地上:“客气了,姑娘自己留着吃……唉呀妈呀……”
地上滚了坨明晃晃的金子。
娥姐赶紧捡起来,顾不得吹灰,赶紧咬了一口:“哎呦,谢谢姑娘您呐。”
她十分殷勤:“都是一家人,诸位有地方住了吗?若是不嫌弃……”
“嫌弃,”安宁倨傲地说,“让这个……姐姐过来就行。”
“那可不行,”娥姐眼珠子一转,“我们青鸾身子弱,离不得娥姐我。”
三平捋了捋胡子:“那就麻烦娥姐了。”
福伯立刻上来,递过来一张银票子:“劳烦安排得干净些。”
秦淮河边,娥姐自己家的小院子收拾得挺干净的。
见她带着丫头在厨房忙碌得有模有样的,三平擦了擦口水:“这狮子头的香味,正宗……”
于是等吃饭的时候,大武记住了:“狮子头大姐,我还想要一份。”
娥姐咂吧着嘴:“小
妹头的心眼太多,把你的也给用了是吧。”
乐宁:“大胆,你算老几,也敢说他,自己掌嘴……唔……”
大武塞给她一口菜堵住了她的嘴巴。
那边厢,王汉守着门口。
青鸾和陈南山、三平等已经交换了彼此明面上能交换的情报。
青鸾没说自己的身世,三平没说小老七的过去。
听到李昱白极有可能被人掳走藏在江宁时,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安国府。”
陈南山:“姑娘属实聪慧,我也是这么想的。”
青鸾垂下了眼帘。
三平愁眉苦脸:“安国府阿,王氏一族阿,都是天上的大人物啊,老道我呀,还想活久一点,就让小老七再杀进去一趟吧,她抗造得很。”
他这老胳膊老腿的,折了断了可难养得很。
而她一说起小七妹身边多了个小公子和年长保镖,陈南山顿时明白这是官家。
“官家竟然被小老七救了,”他一拍折扇,十分欣慰,“看来小老七开山立派指日可待了。”
青鸾震惊了一秒,小七妹就说了一嘴有个无家可归的小友人,可这个小友人的家真是……
小七妹太轻描淡写了。
但她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
“朱公子曾说,陈大人已经和京畿路大军一路去拦截江南官员,如今您到了这里,想必江南官员和五千州兵已经败下阵来了。”
“嗯,太皇太后将润王府给围了,将润王一家半软禁在宫里,如今又下了罪己诏,堵了天下悠悠之口。”
“这些官员中已有人秘密向太皇太后上了请罪帖,剩下的那些和安国府勾连太深,但也不足为惧。”
“但王家把江宁的消息给封锁了,官家与李大人至今没有消息,太皇太后担心官家与李大人,命我等微服潜入江宁。”
“京都无人知道王定国已死。”
“若是把王定国死了的消息传过去,剩下的不出一日就得降了。”
形势已经很明白了。
王定国死了,负责带五千州兵的王家人必败无疑。
王家掌权的便是儿子王仕杨。
“刚才入城的,只怕是王仕杨从江南两路西大营带回来的兵马。”
“此刻,他只有坚守金陵城这一条出路了。”
陈南山问:“只是不知道官家和小老七在白塘县如今情况如何了?得想办法联系上他才行。”
他义正辞严地说:“麻衣一局,王氏一族必然得给江宁百姓、给朝廷一个交代。”
这个交代,得用王氏全族人的性命与累世积攒的财富。
…………

陈南山一行人分了三批,两批从不同的城门入了城,一批十人留在城外接应。
待安定好之后,王汉出去了一趟,带回了最新的消息。整个金陵封城,不准任何人进出。
有金陵的其他世家曾想出城,但守城校尉软硬不吃,将所有人都劝了回去。
塞钱都不好使,特别的廉洁奉公。
而偌大的安国府门口,聚集了好些其他官员家的家眷在登门拜访。
比如那位周公子家,就派了周公子前来。
或说是探访安国府里的小姐们的,或说是上门给王定国请安的……
安国府一律没见。
陈南山听了十分疑虑:“连王仕杨都没有出来见客吗?”
如今王家若是想平息流言,只说王定国去了军营,让府中说话有分量的人,比如王仕杨出来接见解释才是上策。
王汉:“朝阳门外有扎营,城墙上备有大量的草毡子,城墙外正在挖壕沟;神策门外边正在砍树;汉西门内外的上下浮桥都升起来了;南门内有重兵把守……”
外敌攻城,首选就是南门,但南门除了城墙,还有女墙,入了大门,还有瓮城,瓮城上下有许多藏兵洞,易守难攻。
朝阳门备有草毡子,防的是攻城的人引燕雀湖的水来淹城。
神策门外有狮子山的绵延,砍树是坚壁清野的一种,防止攻城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
汉西门是水门,内外的上下浮桥都升起来,攻城的想靠近城墙得游过莫愁湖,累死累活游到岸,战斗力下降至少三分之二,即使有天生神力的人上了岸杀了守城的兵,还得再游过秦淮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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