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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姑一身反骨(视力零点二一)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邓县丞被野狗吃了,使得城里人心溃散。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而邓婆婆眼里是含着期待的。
朱季川点头说:“好,让我们再放两次稻草人,第四次放的时候,你和长贵叔再混进去。”
小七:“给我准备一个麻布袋。”
收尸,她这个出自三七观的蹩脚小道士还是擅长的。
第二批稻
草人放下城墙的时候,虽然还有箭射过来,但明显已经少了许多。
城墙外的叫骂声没断过。
朱季川叫来了许多人站在城墙上,也对着州兵叫喊起来。
有大笑着说感谢的,有大声骂人的……
等第三次放稻草人时,已经只有稀稀拉拉的箭射了过来。
城墙上的人在朱季川的安排下骂得更难听了。
第四批稻草人就是在这个时候放下去的。
其中就有小七妹和长贵叔。
已经没有箭射过来了。
小七妹瘦,又学了几招落叶十三飘,而长贵叔本来就擅长落叶十三飘,讲究的就是身形轻而飘忽鬼魅。
这一次,十几具稻草人都放到了地上。
朱季川带着几个会使弓箭的衙吏在放箭射狗,其余好些人在和州兵对骂。
小七妹和长贵叔在地上趴了一会,见一直没有对方的箭,便悄悄的往板车的方向挪,然后同时行动起来。
小七妹快速将尸首拖下来套进麻袋里。
长贵叔则挡在她身前。
等州兵发现异常时,小七妹已经将麻袋缚到了自己背上。
两人一起使劲,将板车倒立了起来,护在身前当成盾牌。
再一同往城墙下退。
城墙上的人开始一起用力将两人往上拉。
赵煦捏紧了手,几乎屏住了呼吸,看着大家手里拽着的麻绳越绷越紧。
对面的州兵齐齐一声大喊,接着有飞箭不停地射了过来,一轮又一轮。
终于,绷得笔直的绳子被一箭射中,“啪”的一声断开,大家齐齐往后摔倒了下去。
赵煦只来得及一声大喊:“小七……”

只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紧张地喊,然后小七妹从墙垛下冒出头来。
朱季川立刻放下弓一脚蹬在城墙上,将人死死拉住。
“不,接麻布袋。”
朱季川的动作便一滞。
“别磨蹭,我得下去和长贵叔一起。”
朱季川立刻伸手将她后背的麻布袋取了下来。
小七妹活动了下脖子和手脚:“再把我放下去。”
“不可以。”赵煦大喊一声。
这种时刻,犹豫便是杀机。
两人都没看他,朱季川咬着牙狠心将绳子又放了下去。
立刻有善弓箭的衙吏上前掩护。
赵煦刚想探头去看,被朱季川用脚顶了回去,邓婆婆立刻上前拉住了他。
于是赵煦只能看见朱季川手中拽着的绳子突然断开了,使得他“蹬蹬”朝后连接退了两步才站稳。
但他立刻紧张地上前查看,之后似乎舒了口气。
紧接着开始拉弓射箭,一箭接着一箭,一直没有停过。
他连续换了几个墙垛,似乎是用箭在护着城墙下的人走远。
不时有箭朝城墙上射来,都被他躲过了。
赵煦看得紧张极了,耳边的任何声音都听不见了,只能看到朱季川脸上的表情。
终于,朱季川紧绷的神色松动,露出些微的喜色来,双目炯炯地转头对自己说:“官家,他们顺利逃脱了。”
赵煦站在城墙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只见到左边远处的山坡上有人影一闪,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了。
“上来的时候,长贵叔一直护着她,打掉了好几次快要射中她的羽箭,所以自己的绳子被箭射断了。”
“只要进了树林, 凭她和长贵叔的身手,那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她现在和长贵叔一起行动反而如鱼得水。”
朱季川脸上有着赵煦形容不好的表情,像是与有荣焉,又像是……
反正让赵煦心里闷闷的不太好受。
但他坦然地说:“你的箭术很好,布阵打仗看起来也不弱。”
朱季川恭敬地行了个礼,由衷地说道:“您在白塘县所做的治水治灾,想必太傅和先生来了都会称赞不已。”
白塘县收拢了附近乡镇和邻近其他县的灾民,让大家居有所饿有食,比江宁其他地方都做得好。
两人相视一笑,又同时转头去看树林。
邓婆婆双手拖着那个麻布袋,双眼含泪的看向树林。
已经看不到那两个身轻如燕的影子了,只见有敌军追了进去,有惊鸟从林中扑簌簌的飞出来。
他们仨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城墙上有恶臭扑鼻。
太臭了,臭得透不过气来了。
树林里,长贵捏紧了鼻子,张开嘴呼吸的时候觉得嗓子眼里有蛆在爬。
好想吐但吐不出来。
“嘿嘿,长贵叔,”小七妹故意跑近了问,“你会用刀啊,刀法很利索呀……”
长贵赶紧溜到另一边。
小七妹如影随形:“长贵叔,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不用刀改用针的?”
长贵狼狈躲避着从两棵树中间钻了过去。
小七妹伸手捞着根树枝从他头顶荡了过来。
“长贵叔,你的刀法……”
“教你教你都教你……”长贵屏住了呼吸,“你赶紧离我远点。”
“哎,好勒。”小七妹双臂用力一振荡远了,“其实吧,臭也可以当武器用的。”
“但是,为了长贵叔,我还是先找地方洗洗吧。”
这么明显的臭味容易被追踪,得去除掉才行。
躺棺材里腌肉是来不及了,多抹点吧。
长贵认命地在山洞外守着。
山洞里,小七妹生好了火堆,又用树枝搭成了衣杆,正在烘干衣服。
长贵吸了吸鼻子,这娃不知道弄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的野草,还挺有用的。
自由呼吸的感觉是真不错啊。
不一会,从山洞里钻出个穿着小七妹衣服的绿野人来,绿色的青汁糊满脸蛋,整张脸上就剩两眼珠子,绿色的手指都看不到指甲盖,身上还绑着绿草……
“放心,一会干了摘掉就香喷喷的了。”
小七妹笑得灿烂。
长贵瞅得闹心,于是他抱着刀闭上了眼睛。
“别睡了,长贵叔,”小七妹雄赳赳地走出了山洞,“我给你也准备了野草,咱装扮起来,烧了他们的粮草去。”
朱季川说对了,这一千多州兵虽然不多,但在白塘县各个出城路口都设了哨点。
这是为了防止城里的人将消息传了出去,要将白塘县守成孤城。
趁着天黑,小七妹和长贵叔没有惊动哨点,偷偷潜去了过去。
州兵安营扎寨,就扎在离河道不远的野外开阔之处。
帐篷、栅栏、哨楼、巡卫……
一个都没少。
小七妹和长贵往路边的草堆里一蹲,借着身上的野草掩护,直接隐入了野草丛中。
那个姓林的幕僚应该是死透了,因为露天营地里有个木堆。
木堆边点了长明灯。
“长贵叔,杀人你也挺拿手的。”小七妹夸了一句。
长贵面无表情,内心高兴。
朱季川还说,这一千士兵不是为打持久战来的,所以带的粮食不会超过三日供给。
而一千士兵的三日供给包括粮米六十石,煤炒六十石。而因为这一千士兵以步兵居多,因此黑豆不会超过五十石。
因此,这一千人的辎重营不会超过大车十辆。按十辆辎重车来算,需用骡子20头,骡夫20人,辎重营另有护军也就是伙头夫四十人。
但左看右看,都没有找到这么多的辎重车。
大概是被护在主营之后。
“长贵叔,你往左。”小七妹悄声说,“我往右,谁没找到粮草,谁就负责弄出动静,让对方有机会动手。”
她看着长贵的眼睛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换个方向远远眺望,还能看到白塘县城墙上的火把。
她和长贵叔就此一左一右,往两个方向在黑暗中摸了过去。
小七妹蠕动得很慢,因为靠近了哨楼。
但这个临时兵营中似乎有在行走的动静,因为能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贴着地面时感受得特别清楚。
他们也是想要趁着夜晚做什么吗?
小七妹伏在草地里没有动,因为有人提着灯靠近了她这个方向。
好似是在进行哨楼的换岗。
依稀能听见几句。
“府尹真死了吗?林先生也死了,白塘县里到底有谁?金副使到底是想抓谁?”甲问了一大串。
“我看林先生临死前的样子,白塘县那些人说的话未必是假的,”乙说,“机灵点,看着点形势。”
“这就算看清了咱也没法选,咱们算是安国府的亲兵,在太皇太后那就已经打上润王一党的烙印了。”甲说,“要是成了反而好些,咱也算是立了功的。”
“金副使不是说这个功劳是手到擒来的事么,”乙担忧地说,“这都攻了一整天,若是到明天还攻不下来,那就闹笑话了。”
“你没听见夜袭队要出发了么……”
他们要去夜袭白塘县了!
小七妹不由地焦急了起来。
这是正规军,朱季川就算是少年将军,他现在带的都只是实实在在的老百姓。
她可是亲口许诺过,会护那些人周全的。
这一个接一个的,都是坏消息,就不能来个好消息吗?

夜色中的秦淮河上依旧花灯连绵,甚至比白日的秦淮河多了几分魅惑。
一条小花船上有人在喝酒。
“你知道吗,小花仙那今夜终于可以换人上船了。”
“听说是因为引凤归今夜里给青鸾姑娘开了席,说是以文会友,周公子和柳才子带着人去了引凤归,小风仙这儿才空了出来。”
“引凤归的花船在哪你知道么?”
“不知道,这个引凤归以前就是个毫不起眼的花船,如今听说一杯酒也得十贯钱了。”
“哎,米贵人贱,江南水患再怎么大,这些世家公子也照旧过得锦衣玉食,想想我们,还是缩衣减食挨苦吧。”
“哎,李兄,如今你我都不算是挨苦,听说城外饿死了好多人,你知道长桥县吗,听说要不是隔壁白塘县的县丞派人送了粮去,整个长桥县都得饿死了。”
“哎,郭兄,不说这些,你知不知道,从昨儿起,整个金陵已经是准进不准出了,连商队都不行,好几个来做买卖的商队都滞留在金陵,听说都在这秦淮河上呢。”
“这是防的细作吧?”
“那你说,这安国府防的是哪里的细作?”
“还能防哪?我们这地离夏、辽、吐蕃都远得很,真是两国交战,得打成什么样子才会到我们这里……”
“太皇太后她……哎,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
这条小花船在大大小小的画舫中穿梭着,夜风送来了酒香,还送来了胭脂香味。
颓靡中有着难言的美。
一如引凤归的船。
娥姐笑得合不拢嘴。
她就是托人给周公子下了个帖子,又给柳才子递了帖子,江南十大才子都来了。
还有些贵族世家的公子哥也来捧场了。
她娥姐啊,今晚一晚,把以前两年都挣不到的金子银子给挣到兜里了。
青鸾在帘子后面写了一幅字,才拿出来在各大才子手里转了一圈,就卖了千金。
又画了一幅画,周公子直接二千金就收入囊中了,都没让其他人看一眼。
这写字画画多容易啊,纸墨再贵,她的好青鸾都能百倍千倍的挣回来。
这还需要露啥脸啊,卖卖字画就够她挣个三五年了。
哎呀妈呀,这日子怎么越来越有盼头了呢。
如今,她满意的看到青鸾笑吟吟的从帘子都走出来时,满船才子惊艳到鸦雀无声的情景,真是做梦都会笑醒了。
她娥姐哟,以后要去京都见识见识啰。
她端了一壶酒,自己坐在花船的前舱里对着嘴喝,边喝边笑。
只是不一会,怎么柳才子一脸凝重的对着船舱里面拱着手行礼,然后急匆匆的走了。
接着是李家的公子,也是一副面色凝重的表情走的。
没一会,还有其他的才子,一边说着:“感谢青鸾姑娘垂青,小可永世不忘姑娘的这番好意。”
其中,还有最会传小道消息的号称秦淮河小浪子的林才子,他摇着扇子,一脸兴奋的下了船。
看走的方向,竟是又去了秦淮河的其他画舫。
尤其是那个郑家的,听说是江宁通判家中爱妾的弟弟。
他靠在青鸾耳边低语,之后点了点头,竟给青鸾鞠了个躬,还留下了一支玉钗。
哇,这水头,这通透的颜色,说是价值千金都不过分的。
娥姐将玉钗收进了自己怀里,关切的问青鸾:“他们怎么都一副紧张的模样?”
“哦,他们作诗输给了我,”青鸾言笑晏晏地解释说,“说是要回去苦读诗书,来日一定要赢我。”
娥姐转头看了看厢房里:“那周公子怎么了?”
“他喝醉了。”青鸾说,“让他睡一会吧。”
小七妹配的麻沸散,睡上三个时辰就会醒的。
等他醒来,从他嘴里漏出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金陵吧。
而秦淮小浪子转身去了另一条花船上的席。
“哎呦,这引凤归可是不白去啊。”
立刻有相熟的商人过来凑趣:“青鸾姑娘和小花仙比起来怎么样?”
“哎,只看到花船女子,兄台你的格调低了。”秦淮小浪子,“你知道我为何跟着周公子么?那是因为他嘴里漏个一言半语出来,都能让底下一圈人倾家荡产。”
商人:“这是又打听到什么宝贵的消息了?”
秦淮小浪子:“听我的,兄台,赶紧将你在十六楼开的铺
子关了吧。”
商人不解的问:“为何这么说?”
秦淮小浪子得意地摇着扇子:“十六楼的靠山倒了,安国府王氏要倒了,府尹王大人死了……”
“真的?”
“还能假么,这是周公子说的,他喝多了,又想在青鸾姑娘面前卖弄,才没守住这个秘密,他说王定国死了,可惜啊,他的媚眼抛给了瞎子看。”秦淮小浪子嗤笑起来。
“引凤归的青鸾姑娘是个哑巴,她不知道王定国是谁,因此写了纸条问花船的妈妈,这才被我给发现了。”
“王定国真死了?” 商人的脸色立刻严肃了。
秦淮小浪子:“不信你去看吧,以后这些天啊,出面的都是他儿子王仕杨。”
秦淮河的水啊,弯弯曲曲的沿着内城淌了个遍。
这家有个表哥,那家有位世叔,东家有当兵的,西家有经商的……
有些消息像春日的野草一样,在无人所知的黑暗中肆意疯长……
而小七妹在黑暗中蠕动着往前。
幸运的是她一直没被发现。
不幸的是她选择的方向没有粮草辎重营。
那辎重营肯定是在长贵叔选择的左边。
想必长贵叔此刻在等着自己闹出动静好声东击西。
那就闹个大的吧。

州兵夜袭白塘县也是一样,而且还没有长途奔袭的劳累和损耗。
白塘县也并非兵家常争之地,城墙防守能力一般。
朱季川和赵煦带百姓们守得会很艰辛。
小七妹潜伏在黑夜中,静静的等待着夜袭队伍的行进。
夜袭的人数未知,但已经看到了骑兵。
有骑兵就有马,有马就能搞出大动静来。
不管是什么马,都有个特别大的弱点,马天性不喜欢后退,就算再经过训练,惊慌时依然要调转马头,后退会让整个马队都失去控制。
小七妹趴在地上提了提自己的裤子,继续在地上蠕动着前进。
她的目标是伤第二匹马。
因为第一匹马她要抢来逃命的。
夜行军时,人衔枚而马束口裹蹄,因此行动时声音不大,小七妹需要更谨慎的降低和掩盖自己发出的动静。
马队已经从营寨里出来了,黑暗中,这个队伍经过了大营门口的旗杆。
一匹高头大马之后,是另一匹高头大马。
骑兵之后是步兵,扛着攻城云梯走在中间,后面是什么兵暂时看不清。
整个队伍是急行军,走得很快。
按照这个速度,最晚一个时辰后,他们将会到达白塘县。
冰冷的甲衣在微弱的月光下发出了银色流光,与这夜色完美的融为一体,手中的刀枪、背上的弓箭都冷冽而坚硬无比。
这一切,都是对小七妹要保护的人生命的威胁。
小七妹悄然而动了。
一坨野草拔地而起,手中的袖刀直接而准确的插进了马眼里。
被束口的马没法悲鸣,扬长脖子朝天无声的嘶叫着,被小七妹用蛮力顶着往后退。
才退两步,便已失措,惊慌的马后蹄乱蹬,使劲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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