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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姑一身反骨(视力零点二一)


小七妹叹了口气:“我管不了你要做什么,但我要做的事你得帮我。”
赵煦:“你要去做什么?”
“我有一套拳法,要去官衙里练一练,”小七妹说,“你得想个师出有名的官给我当一当。”
“祖师爷慈悲,也不用太大,比方说有个从四品和陈南山平起平坐就行。”
赵煦眼睛一亮:“我封你为河道走马承受,正四品怎么样?”
“管马的?”小七妹质疑道,“能换个管人的吗?”
“哎呀,走马承受,又叫暗察使,属安抚司,都是朝廷临时委任的官,也就是说书人说的钦差大臣,”赵煦兴致勃勃地说,“不过,委屈你先当个太监。”
“太监就太监,”小七妹说,“官大就行。”
“青叔,”她乐滋滋地问,“这个村归哪个衙门管?”
“白塘县,”青叔说,“这里和我们伍家沟不一样,它归白塘县管。”
听了个半懂不懂的他担忧地说:“你们两个娃可别瞎胡闹,过家家也不是这么个过法。”
赵煦一拍巴掌:“过家家好啊,我还没玩过呢,不如我也当个太监来玩玩。”
小七妹:“首先,得去搞两套戏服。”
赵煦:“我可以用萝卜刻个玉玺。”
小七妹:“祖师爷慈悲,咱俩先礼后兵。”
“怎么个先礼后兵法?”赵煦摩拳擦掌,只恨不得现在就能开场。
“你先上,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说理,说不通,就让我的三七拳法当兵,”小七妹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先礼……后兵……”

第194章 麻衣局7
在村里忙了一夜,将能看到的都转移到高处,第二日清晨,青叔绕着远路避开大河,将他俩送到了白塘县城。
一路行来,入目都是惨况。
有在用盆一盆一盆地把屋里的水泼到屋外的,有在扫水的,也有在沿着道路翻捡物事的,还有在四处奔走找人的……
有满身泥泞打着赤脚的少年,在喊着“阿爹阿娘你们在哪啊……”
有浑身湿透的男子在招呼人帮忙:“快来帮把手,这个树干下压着人……”
有默默垂泪的:“铺子里的货都进了水,这可怎么活呀?”
有嚎啕大哭的:“今年的庄稼可全都毁了,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
有在骂的:“贼老天,天子无德,你倒是去劈狗皇帝啊,你让老百姓可怎么活……”
在晨光雾霭中,赵煦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青叔将他们先送到了白塘县,再摇着船去救人。
走时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逞强,没找到老伍也没事,老伍是我们伍家沟水性最好的,他真不一定会出事的。”
“还有,千万别打架,我看这小子身子骨不太行,可别让自己吃了亏。”
“不过,要是实在闹不赢,你就让这小子吐血,一吐一个圆,谁见了都得躲,啊,记住了没,民不与官斗,斗不赢就开溜……”
小七妹头点得很乖巧,赵煦打起精神来笑话她:“你在长辈面前装得挺乖么。”
“比不上你在你皇祖母面前装鹌鹑。”小七妹笑眯眯地说,“更比不上你在朝堂上装傻子。”
赵煦又怒了:“我才没有装……”
“哦,那你本来就是。”小七妹点点头,“知耻近乎勇,你这人还算有些勇气的。”
赵煦气哼哼地往左边走了。
“哎,青叔说县衙在右边。”小七妹在背后喊他。
他就气鼓鼓地拐到右边的路上。
小七妹赶紧抢先走到了左边:“哈哈,骗你的。”
赵煦往左边追了过去。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的,先去戏园子里买了两件内侍青衫,然后赵煦买了萝卜刻了个玉玺。
小七妹特意从大长公主那些有借无还的物品里选了个带“皇家内库制式”字样的出来当信物。
准备妥当后找去了白塘县衙。
相对于临河边村子的惨状,白塘县城里还好,城门前有泥堆,显然也涨了水,但想必很快就退了。
还有泥水冲刷过后一道道的印迹。
但遭了水灾的人也很多,城里的人情绪也很低迷。
一路行来,不少人在抹着泪骂天子无德。
县衙里只剩一个老婆婆在扫地,这老婆婆身上都是泥,比刚清淤回来的青叔看着还糟糕。
赵煦像模像样地拱了个手:“请老人家代为通传下,白塘县县丞大人可在?”
“你们有什么事?”老婆婆倒是挺和蔼的,“若是小孩子之间打架闹事的小事,且回去自行处理,若是家里屋塌人陷的大事,只怕也得回去自己处置。衙里现在只剩老婆子了。”
赵煦见她连头发和皱纹里都是泥,倒不好意思冲她发威,因此平和地问道:“其他人呢?”
老婆婆:“白塘县三镇五乡都遭了水患,衙里让他们各自用马车赶着救灾用的物事回自个乡里了,哎,能救多少是多少吧。”
“那县丞呢?”赵煦问,“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总不会自己带着家人躲灾去了吧。”
“县丞啊,”老婆婆笑出了眼泪,“在河道口被大水冲走了,衙里十几个人啊,全都冲走了。”
小七妹和赵煦面面相觑,有心大骂一场再大打一场的雄心壮志一下就熄灭了。
赵煦小心翼翼地问:“那老人家你是?”
“老身是县丞邓大人的母亲。”老人家又拿着沾满了泥的竹扫帚继续扫起来。
小七妹环顾四周,只见白塘县衙远比她曾去过的盐官县衙和余杭县衙要简朴得多,总共不过二进的小院子,前院显然就是县衙大堂,后院看来是二堂,后院沿墙的那一排平房分别就是衙门各房。
整个衙门显然也被洪水侵袭过,门板上还有泥水的痕迹。
此时院子里的泥水已经被老人家扫得十分干净了。
只见这老人家将扫帚放在墙角,自己理了理满是泥水的衣襟,挥了挥袖子,理了理鬓角,正对着大堂跪着,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起身后,她一边挥手说着“娃啊早点回去”的话,一边从容的朝衙外走去。
“老婆婆,”小七妹见她脸色不对,赶紧拦着了她,“您要去哪里?”
老婆婆一边按下她的手一边说:“哦,老身去江宁府去。”
小七妹又跟了上去:“您去江宁府作甚?”
“老身要去替我儿和这十几个衙役讨个公道。”老婆婆语气坚定地边走边说,“若是要不到,老身就一头撞死在江宁府衙的石狮子上。”
她的衣袖和衣摆上都有泥浆,身上也都是泥点子,头发花白而斑驳,神情却平静而坚定,自有一股生死看淡的气度。
“老人家,”小七妹再次拦住了她,“您这样去可没用,不如拉着口棺材去,最好还带着砒霜,沿路敲锣打鼓的去。”
老婆婆不由得偏着头多打量了她两眼。
小七妹拍拍胸脯:“您带上我,我可擅长收尸了,保管让您死有葬身之地。”
“还有我还有我,”赵煦也拍拍胸膛,“我可以帮忙挖坑。”
“多谢两位小友,”老婆婆笑得和蔼,“老身死就死了,就不连累两位平白丢了性命了。”
“那行吧,”小七妹松开手不再拦她,“反正这场水患过后,邓大人就是延误治灾坑害百姓的罪人,就算是过两日找到他的尸身,只怕也会被当众鞭尸。”
赵煦马上跟着说:“再多等几日,朝廷的赈灾大臣来了,邓大人就会被写进奏章里送到官家面前,官家最近挨骂挨得多,只怕就要杀他一族人泄愤。”
小七妹:“哎呀,不会吧,官家可是皇帝,不会这么小气残暴的吧?”
赵煦:“那可不好说,谁天天被骂无德失德,谁都会心情不好的吧,皇帝心情不好的时候杀个把人灭个把小族很正常的好吧。”
老婆婆顿时停了下来:“过几日真有朝廷的赈灾大臣来这里?”
小七妹:“婆婆你反正要死了,就别操心这个了,不如先下去给邓氏一族人圈块地,不然到时候住不下要打起来就怪不好看的了。”
老婆婆笑起来:“两位小友看起来非同寻常,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赵煦冲小七妹使了个眼色:“咱俩还继续隐藏行踪微服私访么?”
小七妹:“就咱俩这一身才貌气度,能藏得住吗?”
赵煦:“说得对,老婆婆你听好了。”
他将自己亲手刻的萝卜盖的章又亲手写的圣旨拿了出来:“说来话巧,我们是太皇太后亲封的河道走马承受,也就是……”
“钦差大臣?”老婆婆接过了话头,“那你俩一个是内侍一个是女官?”
“看来您是懂的,那我们就不瞒着了,”小七妹取出了大长公主的金章器:“这是太皇太后平日拿在手里把玩的金器,您认得皇家内库制式这几个字吧。”
尽管两个人看起来还有些稚嫩,但这个金器的款式质地非同寻常,还有清晰可见的“皇家内库制式”这几个字,老婆婆抬头打量了他俩的脸,又沉思着打量手里的金器,片刻后利索地跪了下来。
“请钦差大人给白塘县衙做主!”
“我儿白塘县丞邓振庭带衙役十五人于河道口彻夜抢修加固,为了百姓死守堤坝,可上游放水既无步报,也无马报,更无羊报,致使我儿与衙役十五人在河道口被大水冲走,致使水患毁村灭户,害我白塘县三镇五乡百姓苦不堪言……”

白塘县共7385户,县小而人少,所以县衙佐属也少,
以邓大人为首,加主簿、典史,再加六房胥吏和三班衙役,总共也才32人。
昨日黄昏时,大水轰然而至,在堤坝上的邓大人,加主簿、典史和工房全员比如闸官、河道巡检官、汛期守候官等,全都被卷入洪水之中,至今没有消息。
除驿丞2人、仓大使2人因未在县衙,现今还不知情况如何之外,县衙中尚有13人,均为末等胥吏及未入等衙役。
小七妹打量着县丞廨,一县之首办公之处简朴而干净,案头摆放的,正是白塘县三镇五区的地图。
邓婆婆从衣襟里将自己儿子的县丞印信等物取了出来,一一摆放在书案上。
“两日前,我儿曾向上峰禀告石刻水位,未得回批,便派人在堤坝上巡视,同时带人前往河道口疏浚。”
“一日前,水位暴涨,而上游并无水报,我儿派人骑溏马前往府都水监请示。”
“溏马未归,洪水先至,无人预警……”
邓婆婆双手颤个不停:“河道口无人归来……”
“老身不懂调度,只知道三镇五乡如今只怕都陷入洪流之中,因此让这13人将县衙里常备物资分好,各自赶回各自乡镇前去救助。”
“老身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能帮一户是一户。”
“我儿生前死后,好歹还有些人能记得他的功德。”
邓婆婆说着说着,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邓婆婆,你把接下来的事交给朕……我,你只需配合我就行。”赵煦说,“首先我们要追回这分散的13人。”
“衙署不可一日无人,人在,衙署便在,”赵煦说,“灾后本就惶恐的老百姓才会感到安定。”
“陈小七,朕……我命你即刻骑溏马出发,传洪汛马报入三镇五乡,一则追回衙署胥吏,二则通报各镇保长乡长组织自救。”
“速去速回。”
溏马,洪汛时期传汛特用马,骑马人背黄包,插红旗,纵马疾驰日奔500里,危急时刻,若有踩死路人者有功无罪。
“陈小七,你得快点回来,接下来,咱们要去常平司开常平仓,去转运司拨救济银,没有你的拳头,我一个人把舌头讲烂了都办不了这些事。”
“邓婆婆,当务之急,是先将白塘县的赈灾安排好,先救灾民于水患洪涝中,也可避免朝廷事后追责,等这些事了,你我同去江宁府,朕……我倒要看看,这江宁府尹在干什么?”
见赵煦言之有物,且说得都在理,邓婆婆显然更信任了,她大胆地说:“老身可以告诉你,江宁府尹忙什么大事。”
小七妹和赵煦都看着她面带讥诮嘲讽的脸。
“老身听说,金陵十六楼,江宁府尹占股五成,早在两月前就开始整顿号令秦淮河的大小花船,今夜的花魁赛事,收益尽归十六楼。”
赵煦:“邓婆婆,这可不兴信口开河……”
“老身没有信口开河,”邓婆婆转身从邓振庭的书柜中取出一封请柬来。
“一个月前,我儿就收到了这封请柬,虽不是公文,却经由江宁府文吏由驿馆亲自传来。”
赵煦将这封请柬拿在手里,和小七妹凑在一起细细翻看。
请柬封面上是一幅水墨画,显然是秦淮盛景,上面有一座楼宇层叠的宫殿。
小七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秦淮十六楼。”
她曾和青鸾在花船的厢房里看到过,不会认错的。
打开之后,只有八个大字:麻衣盛事,共点花魁。
“我儿说,这封请柬除了他有,白塘县乡绅豪杰也都有。”
“白塘县乃是江宁州府里不起眼的一个小地方,想来其他地方一定也都收到了。”
麻衣盛事,共点花魁。
小七妹却诧异地呢喃了一句:“麻衣杀我……”
这是二傻呆,呃,也就是昨日伍叔从河里救上来的羊报水吏嘴里曾念叨的。
究竟是不是这封请柬上所说的“麻衣盛事”?
但此刻已经没法细想了,小七妹骑上了县衙里的溏马,在邓婆婆的指点下插旗背包,与邓婆婆请来的本地人一起,从县衙追了出去。
溏马,能下水游泳蹚水而行,能爬山过路耐力极好,唯独一个缺点,养一匹这样的马,所花费的开支,能养二十个普通衙役。
白塘县衙有三匹溏马。
“我儿说,白塘县自古以来便是洪灾易犯之地,需得居安而思危,宁养
闲马,不养闲人。”
否则何至于县衙里最重要的16人在河道里全体覆灭。
“另外,老身请罪,”邓婆婆将衣襟一提,跪倒在赵煦面前,“今日清晨,老身代我儿写了休书一封,将我那知书达理的儿媳及孙子孙女赶回了娘家,恳请钦差大臣怜悯,在事了之前,不要惊扰她们。”
骏马疾驰,蹚水而行,小七妹找回了在三七观的野外驾驭野马狂奔的滋味。
白塘县说起来只有三镇五区,却分布极广,沿途不乏有尸身浮在水面上。
布衣短衫,还有些是光脚,尽是穷苦百姓。
领路的人没见过钦差,再加之也没见过这么小的钦差,言谈间反而不见拘束。
“大人,和你同行的小娘子是什么女官?”他问,“太皇太后身边的女官又是做什么的?也和朝堂的大官一样么?”
小七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又想一想赵煦那弱风扶柳的身姿,不由得点头:“嗯,女官可累了,不但要替太皇太后办事,还得照顾太皇太后的起居。”
“难怪那位女官瘦得,不过也真是好看。”领路人说。
小七妹忍住了笑,一本正经的点头应和:“嗯,对。”
领路人又问:“那像你这么小的太监,是几岁的时候割的?”
小七妹果断地说:“三岁。”
领路人一副好怜惜的样子:“那你被割了那块究竟疼不疼,若是要解手又该怎么解?”
“呃……嗯……”小七妹难得地支吾了起来,“大概就是茶壶漏茶的感觉吧。”
“哦,”领路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接着问,“茶壶漏茶又是什么感觉?”
小七妹:“下次喝茶,你往自己身上淋淋看。”
好在领路人虽然话多,但确实是本地通。
她们很快追上了一路,又紧接着追上了另一路。
追到第三路的时候,这辆马车里除了米面衣物,还挤着个温柔的女子,同行的还有她的一儿一女,护送的是两个同乡的衙役。
温柔的女子在车里听到领路人的话后,从衣物中探出头满含希望地问:“是不是找到他们了?老夫人她怎么样了?”
小七妹的视线从她一双儿女的头顶掠过,只能拱手说:“夫人珍重,请在家中静候佳音。”
又捡了块石头在手里,对护送的两名衙役咪咪笑着,将石头握成了碎渣渣,接着才从怀里摸出根金簪捏成一团金子,又一分为二的递了过去:“两位小哥辛苦,请将夫人送到后立刻回衙署。”
找到第四路的时候,正好遇到有人劫道。

第196章 麻衣局9
可劫道的也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全都是穿着布衣短打的泥人,扛着的也只是锄头撅头和镐之类的农具。
“留一半,只要留一半就行,”劫道的人手在抖,“我们村里都淹了,没吃的了,留一半能吃几天能活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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