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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姑一身反骨(视力零点二一)


唯独没有找到官家,不见活人,也没有死尸。
长虹贯日,主君王受害。
官家究竟在哪里?

“啊呦,伊这人啊,是既犯嫌又呆气,简直就是胡里八涂,赫人吧啦的……”
“长贵,这人说的什么鸟语?”
“呃……”
“她说你又小气又讨厌。”
“陈小七,别以为你是小郡王的人我就不敢治你。”
“赵小六,你凶姐姐,你是坏人,你不许在我们船上,你下去。”
“好阿梅,一会姐姐给你烤鱼吃。”
一艘乌篷船在秦淮河上游荡,试图从一条又一条的花船中穿过去。
却被另一艘卖冰粉的乌篷船给拦住了。
“喂,付钱啦。看你小子人模狗样的,怎么吃几碗冰粉还想赖账。”冰粉西施拦住了她们。
人模狗样的赵煦:“我可没有赖账,是你自己算不清账。一碗冰粉三文钱,我一共要了五碗,这没错吧。”
冰粉西施点头:“没错。”
赵煦指了指前面那艘大花船:“他们买了十碗,你送了两碗,这没错吧。”
冰粉阿姐点头:“没错。”
赵煦理直气壮地叉着腰:“那我又要一碗总共六碗付五碗的银钱一共十五文有什么错?”
冰粉阿姐:“错了,你们喝了六碗,该付十八文钱才对。”
赵煦扳起手指头又来一遍:“你看,是不是你错了,买十送二,那就是买五送一,他们要了十二碗付十碗没错,我要了六碗付五碗也没错。”
冰粉阿姐:“错了,要了六碗就该给六碗的钱……”
被故意抹黑了脸蛋的阿梅:“三文钱,我有我来付。”
赵煦:“不行,谁付都不行,这是三文钱的事吗?这明明是讲不讲理的事!”
头上簪着花穿着亮色衣裙的小七妹正在对影欣赏自己的倒影,对这四天已经出现过八回的争端视若无睹。
“哎呀,我可真好看。”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要是戴上耳铛,肯定能更好看,沉鱼落雁说的就是我了。”
“哎呀,要是手指头能像阿梅你的手指这样细细嫩嫩的像葱管就好了。”她捏了捏指节上的血痂,“有疤都不美了。”
内侍高高手长贵穿了身渔夫的衣裳,袖着受伤的右手坐在船头,实在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任凭小七妹将船摇到了芦苇荡边的一个小渔村里。
小小的院子,旁边是一汪又一汪的池塘和水泊,出行全靠乌篷船,就是要串个门都要摇船,让他一个没坐过船的人晕得很。
哎呦,这一路,官家究竟是怎么和这一大一小两个丫头混成一伙的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当时他也没眨眼啊,怎么就没看懂呢?
李大人一走,官家就从躲藏的地方钻了出去:“长贵,走,我带你闯荡江湖去。这宫里看别人屁股的日子我过得够够的了。”
长贵不肯:“可李大人还没来。”
“没有我这个拖累,李大人反而更安全。”赵煦率先往山下走,“你不走那就后会有期吧。”
于是自己不得不跟着走。
先是做了些该做的,比如杀退来犯的刺客。润王豢养的高手不少,其中一个伤了他的右手,武力降了不止一半。
后来做了些鸡鸣狗盗之事,比如偷了百姓家的衣裳,又比如偷富户家的银子,还没偷到被狗撵了……
也做了些违逆太皇太后懿旨的事,比如从紧闭的城门口溜走,带着官家从城墙处翻出了城,还没成功,被小七妹捡了……
还做了些意想不到的事,丢了内侍高手的脸。
想他堂堂一个内侍四品高高手……
“长贵叔,”小七妹招手叫他,“该准备今夜的伙食了。”
长贵将左手伸出来,接过小七妹递过来的两枚绣花针。
“平心静气,手臂与肩相平,以手腕带动手指,气发针出……”长贵从未觉得自己的绝活如此难以启齿,“这一招叫做梅不开。”
河面上浮出了一条翻肚子的鱼。
可惜,两根针才中了一条鱼,左手还是不如右手好使啊。
“好,今夜给长贵叔你做紫苏鱼干。”小七妹乐滋滋地用同样的手法射出了一根细针。
“梅上枝,梅不开,”小七妹问,“下一招就到梅吐蕊了……”
哎,生活不易,长贵卖艺。
为了让官家有人养,他的梅花针法快要教完了。谁家少爷出来闯荡江湖就带个人,别的啥也没带。
哪像这丫头,出来闯荡江湖,
带了好多能铰碎了当银钱使的金簪子。
他压低声音问赵煦:“官……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赵煦吵架没吵赢正跟阿梅生气呢。
“谁让你杀鱼的,快放生。”
阿梅被他一凶,眼泪汪汪地看小七妹:“姐姐,放不放生?”
“嗯,放生……姜吧,不然腥气。”袖刀在小七妹的手指间飞舞,三两下就将鱼开膛破肚,“赵小六快生火。”
赵煦:“就不生,你又能怎样?”
“不生就不生呗,”小七妹,“反正你们老赵家生不了的多了去了,你到时候也过继一个。”
赵煦:“我说的是生火。”
“那你倒是生啊,”小七妹,“你也就会一个生火而已,还五次有两次生不起来。”
长贵又低声问赵煦:“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回?”
“看了秦淮河选花魁再说,”赵煦,“你没听说遗诏都出来了么,就别耽误那两母子斗法了,再说回去还不知道被谁杀。”
真是的,李大人怎么还没有找过来?
他的下属都这么好当的吗?
都不用向上峰交代的吗?
好在没多久,一个船夫来了。
“青鸾姑娘让小的来告诉你,选花魁的日子定了,就在三日之后。”
小七妹鼓了鼓掌:“太好了,我还没见过选花魁呢,可以开开眼了。”
赵煦啧了一声正要说话,就听船夫笑眯眯地说:“也是官家终于大选了,不然还定不下来呢。”
“官家大选了?”赵煦诧异地转身,“我怎么不知道。”
船夫鄙夷地看着他:“官家大选关你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什么事?”
赵煦忍了:“那选的谁家?”

第184章 赵小六
“听说是太皇太后亲自选的,选的是修水渠抗洪涝的孟家,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瘩里的小官。”船夫老伍说,“哎呀,这么说起来,一国之后家里就是个修水渠的呗。”
他摸摸头,憨厚地说:“我感觉我们庄子里踮踮脚,好像也能够到这个位置上的官了。哎呀,这国丈听起来就挺亲切啊。”
是够亲切的,姓孟的这个人是个干实务的,外都水监这个位置是风险很大的,从四品官的这个品级是不够看的……
总之,这个人和这个位置,干好了没啥奔头,干不好立刻要被砍头。
不容易出头,却很容易掉头。
哎,好惨。
“有意思,”赵煦问,“这个姓孟的家里有几个女儿,定的又是哪一个?”
“听说这位国丈家里人口简单,就一子一女,女儿听说是个命硬克夫的,”船夫老伍挠挠头,“前头定亲那家的公子才刚纳吉就那啥了。”
“那肯定是那家公子之前身体就不行,”小七妹又看了看赵煦,“赵小六,你看起来也不怎么行,赶紧好好养,可别没成亲就嘎嘣折了,带累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赵煦翻了个白眼:“好好好,我努力活到成亲以后再嘎嘣。”
小七妹:“不,我是说你得争取活到生个娃再嘎嘣。”
阿梅怕怕的:“就不能一直活着吗?棺材里好恐怖的。”
长贵:呃,三个人加起来都没他老……
赵煦气了会,又来哄小七妹:“陈小七,带我去逛秦淮河的花船吧,我还没见识过呢。”
“你也没逛过乱葬岗呢,”小七妹不客气地说,“要不要去见识下?”
赵煦正要生气,突然觉得挺有道理的:“那确实没逛过,不如现在就先去乱葬岗上看看。”
“嗯,行,”小七妹点头附和,“你提前选个地挖个坑,得深点,不然容易被野狗刨了。”
长贵摸了摸心口,他有点累,想倒头就睡,花魁啊,就早点选了吧,官家看完了才能跟他回宫,回宫他才好交差了。
老伍很快又回内秦淮那边的花船去了。
小七妹带着他们三个住在老伍家,就是之前小七妹受伤时,青鸾想要她来养伤的地方。
这里靠近龙藏浦的河堤,若没有连日大雨,此时正是扁舟捕鱼的好时机。
但如今河水浑浊,水浪翻腾,河堤边的泥土正一大块一大块被河水吞没带走。
“喂,老伍,”有人隔得远远的在屋外喊,“快,荷包套那边涨水了,潮沟庄要被淹了,快去帮忙。”
小七妹赶紧抢出门。
来人穿着草鞋,裤子高高的捋到了膝盖上,正是这个伍家庄的保长青伯。
“小七啊, 你娘舅没回来吗?”青伯先一眼看向跟在小七后面出门的长贵,“能来一个帮手的……么?”
马上就看到了长贵包着的右手,又看向赵煦,砸吧着嘴啥也没说,反而叮嘱着,“那你们自己小心点,眼观四面啊,咱村里位置高,要是有人飘来了,能伸手一下就帮把手,以后万一家里人来找总能找得到全尸。”
“青伯,我跟你去潮沟帮忙,我水性好。”小七妹赶紧换了衣服摘了头饰塞在阿梅手里,“你们在家乖乖听长贵叔的话,我去去就回。”
她跳上青伯的船就走了。
结果到了半夜还没回。
门外边田垄中间那些池塘、水泊一点一点的连成了一片浑浊的水域。
阿梅扒在门口急得哭了。
赵煦也在门口来来回回看了好多次。
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一群泥猴子一样的人摸黑往这边走。
他赶过去一看,人群中那只最瘦小的泥猴子就是小七妹。
所有人头上脸上衣服上都是淤泥,伸出来的手爪子也被泥蒙住了。
活像一樽樽要去殉葬的泥偶。
“帮上忙了吗?”赵煦问。
小七妹闷闷不乐的没搭理他,赵煦又去问那位青伯。
“青……青伯,人都救上了吧?”
“没呢,”青伯长吁短叹地,“潮沟淤泥太多,水面涨得太快,要是能提前清淤疏浚河道就好了。”
赵煦呆呆的:“死了很多人?”
“有三户人家连人带屋子都没了。”青伯说,“回来歇一歇,天放亮还得去荷包套那挖。”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天:“现在就盼着不要下雨,把上游的水先过了。就怕下大雨,咱们村的水位要是涨了一寸,荷包套那就涨了一丈,下游就少说也得涨一丈
“那就该发洪汛的羊报了。”
“羊报,”赵煦点头,“朕在奏章里见过这个词。”
青伯诧异地问:“什么阵什么章?”
小七妹:“他无聊看的话本子,青伯别理他。”
青伯:“明儿你们继续守在屋里,村子里还得多去几个人到潮沟帮手。我把村里的大傻呆放在你家,你们看着他别让他走丢了就行。”
天还没放亮,小七妹就先起床了,赵煦也跟着出门。
见小七妹先看了水位,水面只比昨夜高了一个手指节。
赵煦正高兴呢,就见小七妹抬头看着天垮了脸,一头扎在灶台间做了好些烙饼。
香得长贵根本没法睡,而赵煦根本吃不着。
因为烙饼刚出锅就被她装进了布囊里了。
天边刚放出一点点亮来,青伯就带着个看起来呆呆的汉子来了。
“这个亮放得不对,只怕又要下雨。”青伯倒是很坦诚,“小七,你是来娘舅家暂时借住的,就甭跟着下水了。”
小七妹倒是没有坚持一定要去。
只将大傻呆的手牵着放在长贵的左手里,把装了烙饼的布囊给了青伯。
没一会,就见来了好些精壮憨厚的汉子,和青伯一起往昨日回来的下游方向走了。
小七妹站在水汪里看着他们的背影没说话。
赵煦:“你想去就去呗。”
小七妹瞪了他一眼。
感觉被她眼神骂了的赵煦“啧”了一声:“我可没拖你后腿,你别把自己不能去的理由往我身上靠。”
小七妹没理他,只是又抬头看了看天。
大概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才放亮的天又黑了,豆子一样的雨滴在水汪里跳出了一个又一个大泡。
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来了。
天地间雨茫茫的一片。
赵煦试着像小七妹之前做的那样,将手指头往水里一插,水位涨了。
大傻呆在屋子里待不住了,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老伍的蓑衣,吵嚷着要下水。
“皮……馄饨……”他嘟囔着,“吹……羊皮……羊做舟……”
赵煦听不懂,顿时就忘了之前自己还在生小七妹的气,赶紧喊:“陈小七,大傻呆在说什么?他是不是想吃馄饨?”
小七妹这次好好回答他了:“我也没听懂,但傻子都猜得到他说的不是吃的。”

“青鸾姑娘让我来接你们去内秦淮的大船上。”
他见了大傻呆在,自己反倒不想回大船了,支吾着跟小七妹说:“小妹头,你自己划船带他们回内秦淮河吧。内河再涨也涨不到哪儿去。我得在这里守着,这是我的家,是我的老根子。”
正说着,就听阿梅喊:“姐姐,快看,水里飘来了一只白羊……”
老伍脸色大变,两步抢出了门,小七妹赶紧跟着过去。
不远处的堤下,河道里飘着一只去毛羊,羊上紧紧地绑缚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汉子。
这只羊一半陷在河水里,一半随着水面起伏,绑着的汉子显然已经昏迷,手脚瘫软地荡在水面上。
大傻呆:“羊报……羊报……”
老伍站在幕天席地的雨里,用尽全部的力气嘶吼着喊:“羊报来了……羊报来了……上游洪水来了……快去报官……”
很远很远,似乎有人应和了老伍,天地间又是一阵嘶吼,从近往远传去了。
老伍已经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片刻就消失在河面。
赵煦和阿梅吓得齐齐大叫一声,不由得双双拉紧了小七妹一左一右两只衣袖。
好在片刻之后,老伍又浮出了水面,正使劲的往羊那边游。
“那不是羊,是一整张的羊皮,”赵煦说,“整只羊宰杀取皮,洗净晾干,用麻油浸泡后仔细缝紧,需要的时候用嘴吹气充满,便成了一只单人舟,最初时做为行军打仗过河所用,后来专门用来传递汛情。”
这就是羊报。
水卒勇士骑着羊做单人舟,腰系数十枚刻着汛情的水签,以一往无前有去无回的勇气投身于洪水的惊涛骇浪之中,被卷于激流险滩之间,伺机将水签沿途投于各个县区。
各县区专有河道督察,并设有汛期守候兵,通过水签得知上游水势,可以提前部署,加高堤坝,或者提前转移,以最大程度的降低洪水对沿途百姓的伤害。
“小妹头,”老伍将已经昏迷的水卒拖上岸,“你救他,我得去把他没投完的水签投到下游去。”
水卒腰间还绑着两根水签,羊做单人舟和他绑在一起,绑得很紧。
小七妹还来不及说话,就见老伍将水签咬在嘴里,又快如闪电的跳进了水里。
“伍叔……”阿梅和赵煦两人在屋里齐声发喊。
老伍在河水中翻腾,很快就消失在滚滚河水中了。
小七妹将昏迷的水卒扛在肩头往屋里走。
水卒一开始没反应,之后开始在她肩头不停地呕水。
“河道督察为何没能将他救起登岸?是哪处河道的汛期守候兵失察了?下游堤坝是否加高了?沿途民众转移了没?”
赵煦嘟囔个没停。
“此时还未进入汛期,为何才三日大雨,河道就淤堵至此?平日里河工不养护吗?问题出在哪里,就该杀之以儆效尤……”
“太宗严令,诸县灾伤应诉而过时不受桩,或迎遏者,徒二年,州及监司不觉察者,减三等。这太轻了。”
“太祖出身行伍,自认粗鄙,对文官太过推崇宽容,朕以为,若是……”
“赵小六生火,长贵提水,”小七妹喊道,“阿梅准备汗巾。”
水卒浑身冰凉,想是泡在水里久了。
赵煦满腹的牢骚还没吐完,一边生火一边骂:“朕以为,凡延误民生大计者,贪腐以至水患旱灾者,皆该杀之,不杀不足以……”
小七妹:“赵小六,给他擦身,阿梅过来切生姜。”
赵煦顿时忘了骂官员,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给他擦身?”
小七妹:“不然呢?阿梅和我都是女孩子哦。”
赵煦求助的看向长贵。
“赵小六,你看长贵叔干什么?你都害得他就剩一只手能用了,他那只手还得牵着大傻呆叔别走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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