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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姑一身反骨(视力零点二一)


他由衷地说:“我们大人,是真正有抱负的,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对了,你的奖赏,”陈南
山抛过来一个荷包袋,“山神庙那具焦尸的头像,被白云洞失踪的年轻书生指认出来了。”
他说的就是丽娘子。
“那这书生说什么了吗?”小七妹问。
“那个书生啊,他说和这个女拍花子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丑矮人,还有个来接应的同伙,这个人声音很稚嫩,应该年龄不大……”
“但是,有两点很奇怪。”
“算命的诚不欺我也,他说我有桃花劫,我就逃不开这个劫数。”
“小生刘文生,处州府人,原是准备上京求学的,路过钱塘县,便到我舅母家投宿并歇息几天。”
“小生读书时,曾在《临安志》里读到钱塘的古迹景色和风土人情,因此颇想游历一番。”
“所以,小生先去了慕名已久的白云洞旁月下老人祠……”
这个叫刘文生的书生将自己如何英雄救美、又如何昏迷不醒、醒来后又莫名其妙地身处百里之外的种种详细讲了出来。
“小生迷糊中感觉自己身处船上,船在顺风走,因为几乎听不到摇橹的声音,偶尔能听到一个少年和一个年轻女子在说话。”
“说的是什么小生没有印象了,当时真的晕晕乎乎的。后来有个少年说,乖啊,别哭,蒙上你的眼睛就表示不会杀你。”
“后来又嫌……嫌小生哭得太吵,就唱了首怪模怪样的歌,什么什么鱼咬了脑袋叼走了……”
“后来小生就晕得很厉害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丢下了船,衣襟里还有两锭银子。”
“等小生有力气后,才把眼罩摘掉,那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可小生的手脚不知道为何总是不太听使唤,因此走了很久,又走了很远,后来小生喊住了一位摇船经过的艄公,用那两锭银子当做他的工钱,让他送小生回了城。”
这个“人中长得好”的书生刘文生,弱冠之年,上京赶考,身边未带书童,借宿在离白云洞不远的白云村。
如今,他被衙役“请”到了县衙后面的羁候所。
“大人觉得,他哪一点很奇怪?”小七妹拎着坛子边走边问。
“其一,和这个女拍花子同行的丑矮人不见了,极有可能是他杀了这个女拍花子之后潜逃。但他为什么突然杀了自己的同伙?”
“第二,这个书生是被谁放了的?为何都已经混出了城,又要放了他?和我们查的周家有没有什么关系?”
“他见过丑矮人的真面目,丑矮人如果连自己人都杀了,完全没必要留一个日后可能会指证自己的活口,这不符合常理。”
“所以,合理怀疑,当时还有第三个人,也就是那个说话声音稚嫩的人放的他。”
正是这第三个人的小七妹:“那他们和周家发生的事有关系吗?”
“目前还没有查到有什么联系,”陈南山说,“周家小姐被移花接木,已经查实了不是周族长派人干的,很可能是周老夫人自己联系了上面的,不经过族长的手上供,不想让周族长得好处。”
“而这上面的人借假小姐被找到后城门解除戒严的机会出了城,之后不知去向。”
“这两伙人活动的时机太重合了,所以李大人认为这可能是同一个团伙在一起出任务。”
大人的推测很对,当事人之一表示很肯定,但当事人不能说。
但这个叫“梅氏”的组织,为何要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但偏偏又有学问的赶考书生,既做不了苦力,又不好控制,这样的年龄和体格也并不适合“活人造畜”……

第47章 小七妹7
“李大人和我被抓的时候,有个打渔人说,大人的人中长得好,是根好灯芯,”小七妹问,“这会不会跟叶嬷嬷说的借命有关?”
“借命啊,哎。”陈南山叹了口气,但并没有再说什么。
真烦这种没长嘴的,或者长了嘴不能对自己说的。
于是,长了嘴的小七妹埋头苦干,用了将近四天,才将梅花湖底捞出来的所有头骨都捏成了泥人。
然后,在这一地的泥人里,她找到了一个和阿霜娘长得很像的女孩。
她托着这个泥人,去找了陈南山。
“大人,我能去见一见周族长么?”
还没到行刑的日子,周家那些人都关在县衙后的大牢里。
“你要去见他作甚?”陈南山不解地问。
“听说,阿霜是周氏族里所有人一拳一拳打死的,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那你去翻他的卷宗吧,元丰二年起,新法规定,行刑之前,没有人可以任意见死刑犯。”
小七妹问:“这是为何?”
陈南山神秘地一笑:“想知道?来当公差吧。”
周族长的卷宗很厚,从头看到尾,小七妹花了两个半时辰。
其中拍花子的罪恶令人触目惊心。
但族长撒谎了,阿霜娘女三人,并不是拍花子拍来的,而是族长他爹,也就是上一任老族长捡来的。
周族长说,这母女三人看起来出身不俗,像是大户人家的好女子。
阿霜娘只说是夫君病逝,她没有儿子傍身,被吃绝户的族人赶了出来,流落在外,无处可去。
老族长便问阿霜娘愿不愿意再嫁。
阿霜娘那时正惧怕两个女儿被人抢去卖进烟花之地,听到族长保证是明媒正娶,三媒六聘一个不少,两个女儿也可以上周家家谱,这才听从安排嫁给了老族长的鳏夫弟弟。
因为刚嫁进来,族里的阴私事都瞒着她们三个,阿霜娘生的美丽,人又老实本分,做的女红更是全族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两个女儿也被教养得极好。
尤其是阿霜,随着长大,越发的亭亭玉立,又识文断字,族里不少有适龄儿子的人家,都打着将她聘进家里的打算。
可惜好景不长。
大概两年之后,正是周老夫人想带着大家洗手不干之际,却遇到了来自“上面”的阻力,不晓得周老夫人是怎么谈的,反正最后族里决定将阿霜的妹妹当做供品交给上面,换取顺利脱身隐居。
这本是个秘密决定,族里原计划是先将阿霜娘哄去家庙,说是为族里祈福,再趁机制造无意走失的机会,将阿霜妹妹秘密带走。
哪里知道竟有平日里倾慕阿霜的少年,不知从哪里偷听到了这个秘密,竟将这个秘密透露给了阿霜。
当天夜里,才十三岁的阿霜带着六岁的妹妹想要逃走。
但她们还没出村,就被人拦在了梅花湖边。
周族长的供述里,将当晚的场景描述得很清楚。
那天正是小暑,潮湿又闷热。梅花湖边,周家的老宅还远不如现在宏伟,连祠堂都还没翻新。
阿霜被堵在湖边,谁上前就疯狂的咬谁,但架不住这边人多势众,很快她妹妹就被抢走了。
阿霜趁人不备,跳进了梅花湖逃走,这两年,她的水性练得很好,很快就游到了湖心岛。
阿霜的妹妹在哭闹时说:“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是拍花子,官府会把你们都抓起来五马分尸……”
周老夫人勃然变色,喝问道:“谁告诉你我们是拍花子的?”
阿霜妹妹被她吓到,一个劲儿的哭闹着要娘亲,很快就把阿霜娘引了过来。
周老夫人一边派人追赶阿霜,一边要把阿霜妹妹送走。
阿霜娘亲死活不肯,哭泣哀求时无意中说:“都怪我,阿霜提醒了好多次我都不信她,都怪我……”
她又去求自己现在的相公:“相公,阿霜姐妹对你一向孝顺有加,你的鞋袜都是阿霜姐妹亲手做的,你做事回来,阿霜姐妹一定不会让你饿着,求你……求你救救她们……”
许是因为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这个曾经的鳏夫难得的跟族里起了冲突。
而族里还有些半大的小子唆使父母来为阿霜求情。
但阿霜到底还是被抓了回来。
周老夫人说:“非我族人,其心必异,短短两年,竟然能怂恿族人袒护于她。为免夜长梦多,还是早日解决为好。”
“为免以后有人再学样,所有人一人一拳,
将她打死,这样人人都有罪,谁都开脱不了。”
那天夜里,族里的老祠堂火把通明,阿霜被堵了嘴,被平日里她恭恭敬敬喊爷奶族伯兄长的人,一人一拳,打死在她娘亲面前,又被沉进了梅花湖底。
阿霜娘彻底疯了。
但即使她疯了,刻骨的仇恨让她依然牢牢地记住了周老夫人的脸……
“大人,族长说不是他们拍来的,你信么?”小七妹问,“能识字,会女红,这可不是平常人家里的女儿。”
“还有,才六岁的女孩,她从哪里知道拍花子被抓住是要五马分尸的,她来族里的时候才四岁,族里肯定不会讨论这个,那就是她的娘亲和姐姐教的。”
“她的娘亲和姐姐既然有这个见识,为何当初被族人赶出自己家时,不向当地官府求助。”
陈南山一拍折扇:“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宋刑统》老法规定,凡女子奁产皆为私产,并同夫为主。夫死,则同族任何人不得争产。”
“如果只是丈夫病死,何至于母女三人流落在外无依无靠呢。”小七妹说,“要么老族长撒谎了,要么阿霜娘撒谎了。”
案台上,母女俩的头像一样美丽而神秘,没有人知道她们来自哪里,真名叫什么,又因何而落到如此境地?

第48章 小七妹8
周氏族人行刑那一天,十里八乡的人都来看热闹了。三平带着小七妹和大武也挤在人群里。
刑场不在集市口,而在城外水洪庙后面的荒野里。
附近的田地里、山坡上都站满了人,连树上都爬着好多人。
甚至有人摆摊卖起了汤茶和糍糕以便游关之人。
小七妹挤在糍糕摊子前:“来三份糍糕。”
隔壁卖汤茶的老伯:“客官,也来份汤茶吧,这天热,解渴又消暑。”
小七妹爽快地说:“行,也来三份。”
“哎。”老伯快手快脚的装了满满的三份,憨实而慈祥地说:“三文一份,算八文钱吧。”
李昱白和陈南山没有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而是站在水洪庙后面的塔楼上看。
林武带着几个护卫,各自换了骑马劲装,悄无声息地站在角落,身后全都背着弓箭。
陈南山:“李昱白,你说,会有其他的拍花堂来刺探消息么?”
“声势这么大,如果临安府还有其他拍花子,难道不该吓得赶紧跑路才对么?”
“还是你觉得咱们要找的那位凶犯克星会对行刑感兴趣?”
李昱白默不作声,只密切的关注着远处的人群。
“嗐,不过我觉得你是对的,拍花子是肯定不敢来,但咱们要找的那位凶犯克星,我估摸着他可能会来看一看这些恶人们的下场。”
李昱白一个字也没说,任凭陈南山聒噪的唱着独角戏。
叶伯文骑在高头大马上,自我感觉这也算是自己当知县以来,声威最巅峰的时刻了。
他亲自押着囚车从大牢一出来,马路两边人潮汹涌,山呼海啸般的喊着:“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
百姓们给他送大饼,送土鸡蛋,还有拎着咯咯叫的鲜活老母鸡来送给他……
而几辆囚车一冒头,就被扔了许多的烂菜叶和臭鸡蛋,甚至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头,群情激愤,人人都在喊“打死拍花子,拍花子不得好死……”。
这口号一样的喊声一路持续到了水洪庙。
水洪庙外的平地上,放置了一排又一排的博古架,架子上放置了大大小小的泥人头。
有多个带刀的衙役看守着,告示上写着:“凡有认出者,赏银三十贯。”
知县叶伯文站在高处,大声宣读了周氏一族人的罪恶,最后说:“诸位身后的博古架上,共计36个泥人头像,这仅仅是周氏一族人在进行略人的罪行时,不幸死在他们手里的一部分,其余成功卖出者更多,不杀不足以告慰亡灵。”
“若百姓之中有人的家人不幸在此,凭附籍官的凭条,即可来衙门领取由周家抄家所得的赔偿银……”
“若能提供这些泥人头像的信息,一经核实,即可领取赏银30贯……”
“查明正身,待午时到……”
田野里有人带头喊起了号子:“周氏该杀、周氏该杀……”
囚车里,周家侥幸存活的人瘫软如烂泥,恐惧的看着天上的太阳。
“午时已到,即刻行刑……”
瘫软的周氏族人一个个像被拖死狗一样拖上了刑台,身下一滩滩黄色的尿迹……
大武将头埋在小七妹肩上:“怕怕……”
啁……啁……啁……
天空响起了几声高亢清亮的声音,师徒三人同时抬头:“小咕咕……”
高远深邃的天空,一只灰色的猎鹰在半空中盘旋,翱翔着往庙后的林子里飞去。
庙楼上的陈南山抬起头:“哪里来的一只猎鹰?像是有人养着的。林武,跟上去看看,不行就打下来。”
几个人快速下了楼,骑着马就往后面的山林里跑。
那只猎鹰伸展着双翅,像箭般从林子上空矫健地飞过。
“林武,快,射下来,”陈南山大喊,“别让它跑了。”
林武一夹马肚,一马当先冲出了队伍。
猎鹰盘旋着,正放慢速度往林子里降落。
林武伸手从背后取了支羽箭搭在弓上,箭尖跟着猎鹰逐渐下移,正待放箭,突然耳后有急促的破空声,不由得下意识的一躲,箭顿时就歪了。
一颗石子贴着他的胳膊激射而过,带出了一条血滴。
林武顾不得胳膊火辣辣的痛,一边夹马飞奔,一边又搭上另一支羽箭。
猎鹰似乎正在找降落的地方,林武再一次瞄准了它。
后有人打了声急促而响亮的呼哨,然后大喝一声:“小咕咕,走……”
有更大更急的破空声传来,一道黑影气势十足地扑过来,林武快速歪头躲开,一只拳头已经逼近他的后脑。
后背一热,有人试图跳上他的马背。
林武一个肘击逼退黑影,还来不及拉弓,那个黑影竟又缠斗上来,一拳打在马屁股上。
大马痛苦的长嘶一声,顿时前蹄朝天蹬起,将林武甩了下去。
林武仓促地还没来得及稳住自己,却见一个拳头又不要命的朝自己的面门攻过来。
身后有马蹄声急促的响起,队伍里有人骑马跟上来了。
林武正要拔出腰间的刀反击,就听见李昱白的声音响了起来:“住手。”
于是他只抬手挡住来人的拳头,顺势先往自己身边一拉,然后一个蝎子摆尾。
待他看清来人,顿时大吃一惊,但手脚的动作却收不住,已经一脚将那人往后踢了出去。
来人身着灰色的道袍,满脸杀气,眼神冷峻,周身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脸庞却熟悉得很,尤其是眼角一粒殷红的血痣,正是平日里笑得人畜无害的小老七。
“你疯了,”林武甩着痛到几乎要断掉的手怒喝道,“小老七,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七妹顺着他的力往后跃出,就地连打好几个滚,一直滚到疾驰而来的马前。
李昱白拉紧缰绳,马前蹄高高扬起,避开了小七妹的身体。
小七妹滚在他马肚子下,正要说话,突然看见他蹬在镫子里的鞋底,顿时如遭雷击,全身发麻。
李昱白今日穿着双高筒马靴,鞋底有着横竖双排的防滑铁乳钉。
横竖双排,似刚展翅的飞燕,又似倒立的羽箭。
九年前,她藏在河水里,有匹大马从她头顶跨过。
那人说:“一村贱民,为贵人而死,是尔等的福气。”
说话的人,鞋底就有着图案一模一样的防滑铁乳钉。

第49章 小七妹9
就在她无比震惊之时,李昱白那张谪仙般的脸从上而下在她面前放大,一只手伸到他面前,问:“小老七,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七妹半天说不出话来,只看着他却没伸手。
“你吓傻了?”陈南山随后赶来问。
小七妹顺势从李昱白的马腹下滚出来,滚到陈南山脚下。
陈南山也穿着高筒靴,鞋底防滑铁乳钉的纹路不一样。
“小老七,你吓傻了?”陈南山跳下马,伸手来拉她。
小七妹一个鹞子翻身站直,越过陈南山和李昱白,气势汹汹地叉腰指着林武:“林武小哥,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小咕咕?”
“你有病吧,我哪有杀你小姑姑,”林武,“这里哪有旁人。”
“我的小咕咕在天上飞得好好的,你干嘛要射它?”小七妹跳到他面前大声质问,“要不是我动作快,你第一箭就把我的小咕咕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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