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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姑一身反骨(视力零点二一)


“可我走街串巷时看腻了师父奇奇怪怪的治法,我想去看戏。”小七妹问,“李嬷嬷一家人什么时候能到?”
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很有趣,陈南山想,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
于是大方的放她去了外院。
外院有个会事处,是周老爷跟各处的掌柜、账房洽谈的地方,目前成了知县大人的公堂。
周老夫人就被人看守在会事处的内堂。周家其他人被护卫拦着,都站在抄手游廊外。
李嬷嬷的尸身就被放在二门内的走廊上。
她的丈夫、儿子儿媳连同两个孙子被绑来的时候,一看到她的尸身,就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几个人哭成一团
“可惜,委实可惜,”叶伯文叹气道,“李掌柜,你的小孙子才总角之年,便通论语五六,童子科几乎唾手可得,如今受祖母拖累,别说前程,只怕连活都不成了。”
李掌柜带着儿子儿媳跪下,哭得涕泪横流,口喊“冤枉”。
“不冤枉,你娘子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伙同拍花子拐走周府小小姐,她若不死,也只有一个结果,处以磔刑。”
“你们知道什么是磔刑吗?”
“磔刑,就是车裂处死,也就是世人所说的五马分尸。”
五个人顿时不分你我,全都哭嚎着喊“冤枉”。
“而这还只是其罪之一,府里叶嬷嬷揭发她买毒杀人。”
“元佑二年,提刑司设立之初,曾大幅度更改了《宋刑统》,奴婢一词不再出现,像叶嬷嬷,现在更应该称为女使。”
“贱籍奴婢、贱民在我朝律法中,已等同平民,家主、雇主不得私自买卖、杀害。若主杀贱,赔身契银十倍并徒一年。”
“但相反的是,若贱殴家主,斩;杀主者,凌迟处死;过失杀者,绞。”
“叶嬷嬷原本罪犯杀人,但她揭发有功,并且其未直接造成人死亡,本官可免其家人死罪。”
除了两个小的还在嚎啕大哭,其他三人的哭声顿时小了。
“你们可有话要说?”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起看向老夫人,儿媳妇低下了头。
李掌柜:“大人,小的一家对这婆娘的所作所为委实不知,小的一家冤枉。”
“没有什么可喊冤的,若你们知情,家眷同罪,若不知,家眷则按罪减一等论处。”
“哎,李嬷嬷糊涂,她若是让拍花子送的自己孙儿,那就是家事,可她偏偏让拍花子带走了主家的孙女,哎,无知害人,她是没考虑过一家人的活路啊。”
儿媳妇哭喊起来:“老夫人,老夫人,求您了,求您救救我一双儿子吧。”
被看守着坐在窗下的周老夫人纹丝不动。

周老夫人低下了头。
“官老爷,妾婆婆在周家当差已经好几年了,”儿媳妇转向叶伯文喊冤,“她一个做人奴婢的,哪有多少银钱,那拍花子怎么会这么好帮她做事,这……这一定还有内情的。”
“求您查个清楚明白。”
李掌柜向内哀求:“老夫人,您救救我的儿子孙子,我们一家都是您的人,这些年您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是尽心尽力的……”
周老夫人似乎是抽了抽鼻子,但还是没开口。
只有周老爷远远的怒喝着骂了几句“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小七妹怀里抱着那只被毒死的鸡,就坐在李嬷嬷尸体的不远处看戏。
连夜赶去周家祖宅和李嬷嬷老家的队伍不知道什么时候……
嗯,已经到了。
侍卫王汉带队领着几个人,已经匆忙的从二门进来了。
抄手游廊那站的周家人齐刷刷的站着行礼,喊了一声:“族长。”
王汉将周家的族长和看守祖屋的人都带来了。
“启禀叶大人,属下带人找遍了,无论是周家祖宅还是李嬷嬷老家,都没有小小姐的踪影。”
“看守祖宅的周家族人说,没有可疑的人来过。”
小小姐就此下落不明了。
叶伯文一拍桌子;“来呀,将李掌柜一家五口打入大牢,待本官报请提刑司,再秋后行绞刑。”
“行刑之前,若家眷有足够的理由,可向知州提起请愿状……”
“不要啊,冤枉啊,大人……”
“老夫人,老夫人救命啊,婆婆说你会保我们一家的,老夫人……”
“爹、娘,我怕,我不想死,我才8岁……”
堂上乱哄哄的闹成一片,内堂里周老夫人恍若未闻,低着头一直默不作声。
“老夫人,你不能不管我们,你不管我们,我就把你的秘密捅出来……”李掌柜高声喊起来,“那个人猴压根不是小小姐,她不是小小姐,她是假的。”
“肃静,”叶知县喊道,“来人呀,将其他人堵嘴,让李掌柜好好说清楚,周府里这位小小姐到底是谁?”
李掌柜将头磕得像鸡啄米:“叶大人,草民揭发周老夫人,请大人饶了我们一家五口。”
叶伯文问:“说清楚,府里这个是谁家的,小小姐又在哪里?”
抄手游廊里,同样诧异激动的周老爷和周大少爷围过来。
“谁是假的?有什么证据?”周老爷。
“假的?”周大少爷一时欢喜起来,“人猴不是我的芸儿?”
一时又惊慌起来:“那我的芸儿呢,我的芸儿在哪里?”
“我不知道,”李掌柜说,“我只知道,府里这个小小姐,不过是老夫人让我家婆子在庄子里买的丫头,五十贯钱买的,我有这丫头的身契……”
小七妹听得正入迷,冷不防怀里抱的鸡一个颤抖,翅膀扇动着,又抬起头来了。
小七妹抱着鸡往李嬷嬷的尸体边疾步快走,一脚用力地踩到对方的手指上:“该醒了。”
已经死了的李嬷嬷眼皮一颤,竟然咻的一下睁开,身体开始细微的颤动起来,一只老而瘦的手不甘心的直伸向天空。
抄手游廊那里,周家老老小小爆发出了一阵惊悚的尖叫:“诈尸了……有鬼啊……”
小七妹随意拉住一个护卫:“麻烦,请您飞去东跨院,禀告给陈大人和我师父,鸡和人的麻沸散都醒了,可以开工了。”
她的脚边,李嬷嬷扭曲着身体往回事处爬去。
“罪奴告发……告发老夫人,罪奴所做的一切,都是老夫人指使的。”
小七妹蹲下来,逼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老夫人到底要做什么?”
“借命,”李嬷嬷沙哑着嗓子说,“借小小姐的莲花童子命。”
“她让谁做的?”小七妹追问。
“梅……”李嬷嬷喘息着,费劲地说,“梅……氏。”
小七妹的胸膛“砰”的一声响,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梅氏是谁?他在哪里?”
“罪奴不知道梅氏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李嬷嬷趴在长木凳上,抬头恨恨地瞪着已经被带到堂上的周老夫人。
“按照老夫人的要求,梅氏本应该带着小小姐去周家老宅等老夫人的。”
“人猴进府后,本
应该三天左右就死掉,夭折的孩子不能进祖坟,老夫人就可以借着回祖屋寻找好墓地安葬小小姐的由头,从大宅回祖宅去。”
“接下来的事罪奴就不清楚了,只有老夫人自己才知道。”
“拍花子也不是罪奴找的,”李嬷嬷竹筒倒豆子,倒了个干净,“但假小姐是罪奴找的,五十贯钱,从东八村的庄子里买了带回来的。”
“按照老夫人的要求,这妮子和小小姐身高体型相差无几,连脸盘子都很像。”
“罪奴将这妮子买回来以后,让何婆子放在她姘头家里悄悄养了二十几天。为此,她姘头还掐死了自己二叔。”
“寿宴那天,罪奴按照老夫人的要求,故意让叶嬷嬷带小小姐上前院拜见外家,何婆子带着拍花子进来,一切都很顺利……”
“可巧的是,知县大人自己没来,但让师爷带了礼来吃酒。大少爷又直接找到师爷……”
大少爷直接给师爷塞了张银票,师爷的动作很迅速,接下来就是城门戒严、捕快巡城、捉刀人为了赏银四处找人。
拍花子公婆只能躲回翁小民的土杂院里去。
再接着就是活人造畜的出现……
“假小姐进府后,老爷花了大钱悬赏招医,来往的大夫络绎不绝,少夫人又带着人日夜守着,这人猴竟然捱过两日都没死……”
接着就是三平道长来了,很张扬的说自己能治好……
“老夫人原本是不信能治好的,但知县大人说三平道长悬壶济世,而三平道长又搞出了很大的阵仗,连两位老大夫都心甘情愿的为他打下手,所以,老夫人怕了。”
小七妹:“你们在大宅里,是怎么知道衙门里找到翁小民家,从而决定对何婆子杀人灭口的?”
“不是我们发现的,是何婆子自己送上门来的,”李嬷嬷说,“她惊慌失措的回来,告诉老夫人说衙门有人去她姘头家了,她要一大笔银子,还要自己的身契,她必须马上就走,不走就来不及了……”
“老夫人说,不能让她走,所以罪奴假装去准备银钱,让她赶紧吃点东西,边吃边等我……”
小七妹:“老夫人怎么联系上的梅氏?”
“天目山里,有座土地庙,以前很灵的……”
土地庙?
小七妹想起了大火烧山、丽娘子死的那处已经被烧黑的土地庙。
所以丽娘子当时去见的,真的就是梅氏。
她和梅氏,曾经就差了不到一刻钟,或许就是前后脚的距离。
她站起身,捂着心口长吁一口气:小咕咕,你跟着梅氏现在到了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第30章 活人造畜27
内堂里,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周老夫人突然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墙壁。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然而她的脑袋撞到了软中带硬的物事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被人拎着反绑了起来。
林武皱着眉头一边揉胸膛,一边冷笑着。
“我堂堂从五品带刀侍卫,还能让你死在我面前,呸,那才是真晦气。”
周大少爷冲进了东跨院:“娘子,娘子,那只猴子不是我们芸儿,我们芸儿不见了……”
“相公,你在说什么?”少夫人傻了。
“不是我们芸儿,只是个庄子里的小丫头,太好了,芸儿没有受这种苦。”大少爷说。
夫人呆呆地问:“那我们芸儿呢,芸儿在哪里?”
厢房里,三平长吸一口气,抱守归一,气沉丹田:“好了,我徒弟说可以开始了。”
“给小小姐喂药吧,让她睡得香一点,不然会痛得受不了的。”
周老爷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道长,不用治了,这不是我们家的孩子。”
屋子里,三平道长和两位大夫面面相觑。
“就算救了,请恕周某没法兑现原来的悬赏了,”周老爷继续说,“毕竟,我的悬赏指的是我周家的小孙女,而不是别的阿猫阿狗。”
“这……”两位大夫放下了手里的药包,一起看向三平道长。
“周老爷,那之前备下的药,老道我还能用么?”三平问道。
“这……道长,这些药价值千金,若不是我周家人,谁用得起?”周老爷已经开始对屋外的丫头说,“来呀,都收到库里……”
“周老爷此言差矣,”陈南山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知县大人昨日可是说了,周老爷乃积善之家,一片拳拳慈爱之心……”
周老爷的声音开始倨傲起来:“嗨,这位师爷,想必知县大人一定能理解,我这些药材可都是备着能救命用的,有些药可是用银钱都买不来的,委实不能用在陌生人身上。”
“哪怕是你周府老夫人造的孽?”陈南山的话带上了冷意。
周老爷的话也一样硬气了:“这位师爷,周某觉得,你还是先请示一下知县大人再说。”
“不用了,”陈南山懒懒地说,“本官还没见过从四品需要向六品官报备的。”
“来呀,将周家人都请到外院,别让他们打搅了道长的善举。”
“三平道长,大胆的开始吧。”
厢房的门打开,小丫头脸色苍白的端出来一盆血水,又打了一盆凉开水进去。
不多时,另一个小丫头出来,扔掉了一盆带血的毛巾,又端进去一盆干净的毛巾。
又不多时,其中一位年长的大夫打开门冲出来,在廊下哇哇吐了几口,连喝一大碗水后,又咬着牙进去了。
不多时,三平道长在门里喊:“把药包端进来。”
陈南山就大马金刀的坐在院子里等着,大傻武蹲在他脚边,一手抓着只鸡腿,一手举着根黄瓜。
“好吃吗?”陈南山敲了敲折扇。
“嗯。”大武用鼻子回了他一个字。
“吃过烧鹅么?”陈南山随意问道。
“唔,”大武憨憨地摇摇头,同时流了会口水,“好吃吗?”
“勉强可以入口吧,”陈南山想了想,“饿的时候。”
“哦。”大武咬了口鸡腿。
“你吃过最好吃的食物是什么?”陈南山问道。
“稞稞。”
“那是什么吃食?”
“小老七只在每年过年做一回,好吃得连手指都能吞掉。”大武数了数手指头,“哎,还有这么久才过年啊。”
“怎么做的?说说看。”
“晒米,打粉,搓,再放豆腐、笋干包起来……”
听起来不太有食欲的样子。
“小老七,”大武迎向院门口,“我想吃稞稞。”
小七妹笑眯眯的进来了。
“前院都招了?”陈南山问。
“嗯,大人听过借命么?”小七妹眼睛发亮地问,“命也能借么?”
“又是借命?”陈南山皱了皱眉,冲墙角的护卫打了个响指。
“你现在立刻去禀告大人一声。”
“是。”护卫立刻蹿上院墙,直接翻墙走了。
“又?”小七妹凑过来,“大人果然见多识广,难道以前就有
这样的案子?”
“是啊,你说巧不巧。”陈南山将折扇拿在手里,却只说了这一句,就再也没提了。
而且还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
小七妹笑得一脸天真:“大人,我只晓得借银钱赊酒,这命怎么借?难道我能活十八岁,还能借给别人两岁?这周老夫人不会是被骗了吧?”
陈南山撇撇嘴:“总有些人啊……”
却没接着说完,转了个话题问:“不知道三平道长还要多久?”
小七妹气哼哼的:“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陈南山拿扇子拍了她脑袋一下:“傻样,真是个孩子。”
他还想再拍的时候,被大武一把拉住了胳膊肘子:“不许打小老七。”
咔吱……
门又开了,这次换了个大夫出来,哇哇一顿吐,吐完之后面色苍白的靠在柱子上:“只怕不成了,黏得太牢了,弄不下来。”
陈南山站了起来:“那怎么办?”
“小老七,快滚进来。”三平的声音急促的响起。
小七妹“嗖”的快速蹿了进去。
“师父,我能做点什么?”
“记得水里的故人要怎么处理吧?”三平急道,“用相反的法子。”
“好勒。”
冲出来的大夫咬牙又冲了回去,廊下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就连院墙上、屋顶上的护卫都在侧耳仔细听。
被拦在东跨院外的少夫人六神无主的跪着:“求菩萨保佑两个孩子都能安然度过这次劫难。”

李昱白穿着便服,挽着袖子正在耐心磨墨。
“王汉让人悄悄的守在周家祖宅,看能不能守到假田大力,如果有其他消息,便会马上飞鸽传书回来的。”
李昱白开始写字,澄心堂的纸张上出现了一个个俊逸的字体。
“周家族长说,两个月前,周老夫人给他递了封信,让他帮忙修葺族里的老宅,说是自己要归乡颐养天年,这些天并没有什么人带孩子去过。”
“陈大人派人来报,三平道长已经开始医治了,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他们师徒三人出现在周府,应该只是为了赏银,目前也没发现什么可疑。”
李昱白“嗯 ”了一声。
“陈大人还说,君子不涉险地,如果您要亲自去天目山的山神庙,必须等林武带护卫队回来。”
“三平的医治还要多久?效果怎么样?过程中病人痛苦吗?”李昱白显然更关注这个,连问了三个问题。
禀报的人:“属下让人马上去探。”
“嗯,还有,”李昱白提醒道,“白云洞有书生失踪那家,查得怎么样了?”
“叶大人就在客栈外,是不是现在请他进来。”
“嗯。”
叶伯文诚惶诚恐的撩起外袍进了门,恭敬的将卷宗递了过来。
“启禀大人,周老夫人都招了,事实与李嬷嬷说的大致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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