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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尽天明/坠落擒网(顾子行)


梁文拓露出冰冷的微笑:“轶之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爸,我不想结婚,也不和哥哥在一起,我就不能一直留在家里吗?”
留在家里?倘若梁佑宁留在家里,他的儿子梁轶之会变得更加软弱,指不定真会变成好人。
梁文拓笑了一下,面上慈祥,其实笑意不达眼底:“这样啊,那我们现在不去方家,我带你去散散心。”
梁佑宁绞着手指点头。
梁文拓带梁佑宁去到南郊,那里有一个湖心公园。
天气冷,这个公园除了他们,几乎再也看不到旁人。
“陪我去湖边晒会儿太阳。”梁文拓说。
梁佑宁迈着小碎步,陪同梁文拓往湖边走。
湖畔风大,好在天气晴朗,有太阳照射的地方不算太冷。
梁文拓看着远处宽阔的湖面徐徐开口:“佑宁,说起来,你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你妈妈叫宋宁,你叫佑宁。”
梁佑宁对自己生母的记忆非常浅,她根本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样。
梁文拓提起宋宁时,眼里闪过一丝温柔。
傍晚时分,他避开梁佑宁接了一通电话。
梁轶之去接那批货时,遇到两个巡逻的警察,差点被对方抓住,对方正在找其他警察帮忙。
“为什么不杀了那两个警察?”梁文拓恼怒道。
手下在电话那头说:“是……是少爷不让开枪。”
“现在怎么样了?”梁文拓问。
“我们趁他们不注意跑了。”
梁文拓挂掉电话,脸色凝重。那帮警察,正一点点将他们蚕食。
一旁的管家警惕道:“少爷再这么遇事不决,我们迟早要跟着一起陪葬。”
不是一个人完蛋,而是所有人一起完蛋。
梁文拓抬眼看向远处坐在长凳上的梁佑宁。
“先生,您该让少爷决断起来,他该恨警察,而不是把他们当做好人……”何昌啸点到即止。
梁文拓明白他的意思,摆了摆手手说:“去处理一下。”
何昌啸笑着退出去,很快他走到湖边。
梁佑宁瞧见他,站起来问:“何管家,我们要回去了吗?爸爸似乎有点忙。”
“对,我是来送小姐回家的。”何昌啸说。
“我爸爸不回去吗?”梁佑宁睁着乌润的眼睛问。
何昌啸不答反问:“你一直湖边冷不冷?”
梁佑宁笑得温柔:“不冷,今天太阳很暖和。”
“那就在这里结束吧。”何昌啸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枪……
梁佑宁意识到不对劲,但已经无处可逃。
远处的梁文拓听到枪声,缓慢而沉重地合上眼睛。
十几年前,他带梁佑宁回来那天,是真心想养个女儿的。
梁佑宁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是他心上人宋宁和旁人生的孩子。
小佑宁有着一双干净的眼睛,简直和二十岁的宋宁一模一样。他曾经幻想过梁佑宁是他的亲生女儿。
二十岁时,梁文拓和宋宁坠入爱河。但他一贫如洗,宋父宋母棒打鸳鸯。
他立志要赚钱,要做人上人……后来走上这条不归路,刀尖舔血,以命换钱。
等他回来,心爱的女人早已嫁为人妇,他嫉妒憎恶,开始用金钱和利益去结交宋宁的丈夫……
男人不久便和宋宁离婚,带走了唯一的女儿。
梁文拓看到梁佑宁时,觉得这就应该是他的女儿。
那之后,他把梁佑宁养在身边,疼爱至今。
只可惜,一切兜兜转转又绕了过去。
他的儿子梁轶之,竟然又喜欢上了梁佑宁。
何昌啸将满身是血的女孩拖到湖边,丢了进去。
“扑通”一声过后,一切归于寂静。
湖水将一切掩盖。
梁文拓心情沉重地吐出一口气,说:“就这样回去,轶之发现了要怀疑。”
何昌啸相当平静,他早就想好了对策:“您今天和小姐在湖边散步,被警察盯上,警察误打中小姐,致使她坠湖。”
一石二鸟,既解决了梁轶之的软肋,又让他永远恨上警察。
梁文拓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从何昌啸手里接过枪,对着自己小腿开了一枪。
何昌啸有些意外:“先生,您……”
“这样回去才可信。”他的儿子虽然心软,但是不傻,没有那么好骗。
梁轶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警察回到家中。
家庭医生正在给梁文拓处理伤口。
梁轶之走上前问:“爸,您怎么了……”
一旁的管家主动回答:“今天先生和小姐在湖边散步遇到了警察……”
梁轶之目光猛地滞住,他忙不迭问:“佑宁人呢?”
“佑宁她为了救我,被……”梁文拓说着话,抹起眼泪。
“她人呢?”梁轶之意识到不对劲,眼睛瞬间变得一片通红。
“小姐掉进湖里了。”何昌啸继续,“警察追着我们,先生又中了枪,我们没法回去救小姐。”
“哪个湖?”他拔高声音质问。
何昌啸吞吞吐吐。
梁轶之从口袋里摸出枪,指向何昌啸,一字一句质问:“我问你,她在哪个湖?”
何昌啸被他这个样子吓住,结结巴巴道:“南……南郊湖。”
梁轶之继续拿枪指着他:“哪个位置,你带我过去。”
何昌啸怕事情败露,握着梁轶之的手腕试图安慰:“湖水那么深,小姐肯定沉下去了。”
梁轶之听到这句,“砰”地一声扣动了扳机。他没朝何昌啸开枪,子弹擦着何昌啸的脸,深深陷入墙壁。
何昌啸顿时显得腿软心慌。
“带我过去!”梁轶之命令。
天色已晚,太阳落山后,气温一点点降到零度以下。
何昌啸在前面带路,心里直打鼓。
梁文拓朝手下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上去。
梁轶之一手拿枪,一手驾车,以最快的车速赶到那个湖心公园。
下车后,他拿枪抵着何昌啸脑门让他带路。
到了事发地,梁轶之看到石凳上干涸的血迹,这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那个女警察就是在这里杀了小姐。”何昌啸绘声绘色说着。
梁轶之蹲下来,颤抖着手去碰那冰凉的座椅。
“佑宁,梁佑宁!”梁轶之不信她就这样没了,他回头,发疯似的朝着水面大声呼喊。
无人应答。
明明中午分别时,她还笑着让他注意安全,怎么先碰上危险的是她?
零下四五度的天气,北风刺骨冰冷。
何昌啸上前劝阻:“天这么冷,您还是回去吧,等明天白天……”
梁轶之听到耳朵里却变成:天这么冷,梁佑宁还在水里沉着。
他脱掉外套、长裤还有鞋袜,“扑通”一声跳进冰冷的湖水。
他闭气潜入水底,四处找寻梁佑宁的尸体。
那个湖有三四百公顷,最深的地方有五六米,他潜至湖底,摸寻一遍再露出水面喘气,接着又马不停蹄往下游。
从半夜,一直找到天亮。
他循环往复地重复着一个动作。
她就是死了,他也要亲手带她回家。
到最后,他游不动了,把脸闷进水里放声痛哭。
湖水淹没头顶,溢进耳朵和肺腔,他不想做任何抵抗。
何昌啸发现不对劲,连忙喊人去捞人。
梁轶之被救了回来。
他把自己关在梁佑宁房间里不眠不休,也不吃任何东西。
梁文拓无法,只好叫来那个酷似梁佑宁的女人。
梁轶之对此并不买账,他捏住她的脸,摇晃她的脑袋,怒斥:“谁允许你进来的?”
“是梁先生……”
梁轶之摸出枪,顶着她的脑门,怒吼:“以后敢再进她房间,我就杀了你。”
女孩瞳仁震颤,差点要哭。
这张和梁佑宁相似的脸,露出相似的神情。
“佑宁……”他试图伸手去触碰,女人讨好地迎上来。
梁轶之猛然清醒,往外放了一枪,骂:“滚!”

找寻到牺牲警察的尸体后,凌霜一行立即去往交警大队。
天眼系统显示,老张驾驶的那辆车曾在凌晨2:33分出现在城东高架上。
凌霜看着屏幕自言自语道:“老张他们的死亡时间是凌晨1点至2点间。”
这辆车肯定不是老张他们开到郊区去的。
回溯其行驶轨迹,车子是从方家庄园那边开过来的。
几人随即驱车赶往方家庄园。那一带没有任何监控,也找不到目击证人,无法判断第一案发地到底在哪里。
赵小光环顾四周后说:“没有刹车痕迹,车辆也没有发生损坏,张叔他们被害时,车子应该是停在某处。”
停在某处?
凌霜抬眉看向远处的方家别墅。
昨晚半夜下过暴雨,老张他们在这里执行任务,车子可不就是停在某个地方么。
那伙人,昨晚有来过方家。
但具体是几点过来的?是早就在方家待着,还是在老张他们后面过来的?
他们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引发对方灭口。
周浔安在一旁,冷不丁说了句:“这个方家不简单。”
凌霜轻蹙眉头,方家做医疗生意,会和那种组织搭上关系确实有些蹊跷。
赵小光问:“要去方家查查吗?”
周浔安说:“先等等,现在我们没有证据,他们恐怕也不会认账,就算两位警察是在方家附近遇害,也不能证明这事和方家有直接关系。”
赵小光气得一拳砸在车窗上:“还没法直接查这姓方的。”
凌霜目光落在远处,敛起眼睫道:“联系工商部门查查方家的经营业务。”
有了调查方向,赵小光也稍感安慰,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抓到凶手。
几人回队,车子刚停,就听到法医室那边传来一阵阵悲戚的哭声。
天色阴沉,黑云挤压在头顶,空气冰冷潮湿,这一切都让人喘不过来气。
有警员过来说:“凌队,老张的家属来了。”
凌霜想往法医室走,被周浔安握住了手臂,他扭过头问说话警员:“陈局在吗?”
那人答:“陈局正在楼上做家属安抚工作。”
周浔安这才松开凌霜,说:“走吧,我陪你上去。”
凌霜点头。
两人步至楼道口,凌霜有些疑惑地开口:“你刚刚为什么要拦我一下?”
周浔安叹了一口气道:“人在大喜大悲时,行为容易不受控制,我怕你单独上去被家属责难,有你们局长在,他能替你扛着点。”
他没有笑,只是站在她的角度,平静地叙述。
风从东边灌进来,吹动着他的短发,楼道里的光落在他眼睛里。面容清俊,眼神干净。
凌霜仿佛在那一刻看到了大学时期的周浔安。
她好奇问:“那要是真是我工作失责呢?”
周浔安语气淡淡:“那我也护着你,反正,我没什么大道理要和谁讲,非要道理的话,我的道理也是你。”
法医接待室里挤满了人,老张和小王的家属都在。
凌霜走进去,秦萧目光在凌霜身上短暂地掠过,有些担心。
陈海涛正在说话,凌霜没有打断,静默地靠墙站着,缓缓吐了口气。
“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凶手。”
“陈局,那到底什么时候能破案?”
陈海涛有些为难,他见凌霜进来,远远叫她:“凌队,重案组几天能破案?”
凌霜说:“尽快。”
“尽快是多久啊?”
那人说完,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凌霜。
凌霜站在那里,紧抿唇线没有说话。
她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凌霰案她查了九年都没有结果,又怎么敢保证这几天就能有一个答案?
因此,她不敢轻易许诺,怕兑现不了承诺,让家属们再度痛苦失望。
陈海涛紧锁眉头,他希望凌霜能说出一个时间节点来,无论做不做得到,都是在安抚人心,可是凌霜偏偏选择了沉默。
陈海涛轻咳一声说:“务必在三天内给出交代。”
凌霜却说:“陈局,三天未必能行。”
陈海涛太阳穴突突直跳,正想怎么再安抚这些人,却听见凌霜说:“我无法和大家说出具体时间,但只要我活着,就会一直找他们。”
这个答复还算满意,陈海涛略松一口气。
从楼里出去,凌霜又去技术部查看现场带回来的其他证据。
方向盘上提取到的指纹都是老张的,驾驶室和汽车后座上均检测到不属于张、王两位警员的脚印。
但都是些都是无法直接锁定凶手的证据,凌霜合上报告,拧了下眉心。
眼下唯一的突破口还是在方正平那里。
下午,工商部门将平方医疗的经营项目汇总过来,整整两页纸。凌霜一项一项往下看,目光停留在倒数第二排上——人体类器官培养与移植。
她又查看了平方医疗的官网,今年七月份开始,平方医疗和全国多家医院签订合作计划,旨在建立全球信息库,为急需器官移植的病患,找寻合适配体。
这都是些公益性项目,没什么破绽。
周浔安靠过来,拖着鼠标往下拉——
凌霜看到了另一条内容,平方医疗从前年开始在各地建立医疗机构,开展免费体检。
周浔安盯着电脑屏幕看过一会儿说:“体检可以拿到一个人全部生物信息,难怪他们可以建立全球信息库。”
“你的意思是?”凌霜扭头看他。
周浔安没卖关子,直接说了自己的观点:“方家的公益动机不纯。”
“这只是猜测,无法证明他们有拿这些信息做过非法勾当。”凌霜背靠座椅,神色凝重。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提着车钥匙出门。
周浔安追上去,问:“去哪儿?”
“亲自去盯方家。”
“如果方家和那帮人真有联系,经过昨晚的事情,多半已经收敛,不可能再让你蹲到什么。”
“反正得出去,不能就这么坐着。”找不到证据,她坐立不安。
凌霜身上有股执拗劲儿,要是换作旁人肯定要劝两句。
周浔安不这样。
她愿意去,他就陪着,甚至还主动接过钥匙去开车。
车子开上大路,凌霜问:“你不问我去哪儿?”
“边走边说咯。”他语气轻松,不给她半分压力。
已经迫近黄昏,云层在远处堆积,天光转暗。凌霜降下车窗,闭上眼睛,任由冷风在脸上吹拂。
以往她遇到难题,吹吹风就会有思绪,今天没有。
凶手只作一次案,又不是熟人作案,很难找到突破口。
她此刻的心,跟着头顶黑压压的云层一样,沉甸甸、湿漉漉的。
“要不去吃点东西吧。”周浔安提议。
“不怎么饿。”凌霜说完又补充,“你要是饿的话,我可以陪你吃点。”
周浔安很轻地笑了一声算作回应。
他并没有将车开去某家饭店,而是停在一家蛋糕店门口。
“外面冷,别下来了。”他交待这么一句,匆匆掀门下车。
冷风短暂地漫进来一瞬,又被车载空调暖气捂热。
天色已晚,沿街的商铺纷纷亮起暖橘色的灯,铃儿响叮当的音乐隐隐约约隔着窗户响起,凌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天是圣诞节。
周浔安去的就是边上的蛋糕店,两三步路的距离。
玻璃橱窗里光线明亮,顾客很多,周浔安拿着餐盘,背对着外面,一样样挑选。
概因他个子高,在人群里很好分辨,凌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手机忽然在口袋里响起来,她以为是有急事,再看是他打来的视频电话。
镜头里,她看不见他,只看到一排色彩鲜艳的手办。
这些都是哄小孩子高兴的玩意。
周浔安丝毫不觉得幼稚,一样样照给她看:“宝宝,你选选,可以送两个。”
凌霜选了一只穿着警服的灰色兔子,他从则从另一头拿了一只橘色狐狸,细看是某部电影里的角色。
周浔安挂掉电话,又去隔壁金铺转悠一圈。
不一会儿,他回到车上,献宝似的一样一样往她怀里放:“你的手办、我的手办、蛋糕、圣诞礼物一,圣诞礼物二。”
“怎么有两个圣诞礼物?”凌霜问。
他踩下油门,颇为骄傲地扬了扬眉毛说:“一个是我送的,还有一个是替老古板送的,他不在,我替他哄哄你,今天允许你想他一次。”
他这样好可爱,要不是心里压着事,她现在肯定会亲亲他。
周浔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礼物打开看看,两份一模一样,我可没欺负他。”
凌霜打开其中一个纸袋,里面大大小小地放着几个红色盒子,每个盒子里放着一样黄金制品:手镯、项链、吊坠、戒指、耳环。
“怎么买了这么多?”凌霜问。
车子回到快车道,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刚刚人家店里说,结婚都得给老婆这么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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