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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尽天明/坠落擒网(顾子行)


他翻开手机,有些懊悔挂她那么多通电话,她肯定会生气。
就在这时,屏幕又亮起来。
他毫不犹豫点了接通。
女孩在电话那头抽噎:“哥哥,你刚刚为什么一直挂我电话?”
梁轶之心里麻涩涩的难受,到底舍不得,又哄:“刚刚太困,不知道是你。”
梁佑宁哭哭啼啼:“哥哥,我想回家,不想在这里,你能来接我吗?”
梁轶之看过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
他答应要接她回来的。
“哭什么?”他低声哄。
“我想你。”
女孩一句话引得他心烦意乱。
梁佑宁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这样的话,他的心像是被细绳一圈圈捆绑住了。
大概是因为喜欢,他甘愿被绑。
“你没和方简诚在一起?”他问出困扰他一天的问题。
“没。”梁佑宁吸着鼻子回答,“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梁轶之哽住声。
“要是那样,你就别来接我了。”梁佑宁说。
“等我。”梁轶之挂掉电话出门。
一楼没人,父亲休息了。梁轶之走出去一段路,立刻有人跟了上去。
车子一路开到方家。
他给梁佑宁打完电话,看她冒雨一路跑过来,掀门上车。
雨夜漆黑,女孩的脸颊被雨水冲刷的发白,眼圈红红的。
“哥哥!”她喊他,语气坚定。
“怎么不拿把伞?”梁轶之抹掉她脸颊上的雨水粒问。
“没来及。”她想快点走,想快点来见他,心脏因为过度紧张扑通直跳。
梁轶之的车子抵达这里时,守在路边的两位警员立刻警觉起来:“老张,你快看。”
“我来报告给凌队。”

大雨滂沱,水流顺着风挡玻璃不住往下淌落,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梁轶之没着急发动车子,将雨刮器调至最大,在路边等雨势转小。
梁佑宁有些冷,抱着膝盖缩在座椅里发呆。
“困吗?”梁轶之问。
“不困。”
“怎么熬到现在还不睡觉?”梁轶之抽了几张纸巾,抬手擦她头发上潮湿的雨粒。
“你不也没睡么?”她偏头,鼻尖蹭到他温暖的手心。
麻麻的痒意从掌心划过,梁轶之愣了一下,表情不自然道:“我是被你电话吵得睡不着。”
“那你怎么不关机?”她现在一点也不怕他,可能是因为他来接她的缘故。
“不想关机。”梁轶之把手收回来,淡淡答。
“为什么不想关机?”梁佑宁又问。
“我期待它响起来。”因为,那是她在想念他的信号。
她今晚对他说,我想你。
“梁轶之,讲真的,你可真过分。”梁佑宁小声嘟囔。
梁轶之难得笑起来:“你现在胆子大了,动不动就喊我大名。”
女孩掀了掀眉毛,小声说:“那我下次不喊了,免得你不高兴。”
“我高兴的,梁佑宁,你就这么喊我,我本来也不是你哥。”
梁佑宁咬了下嘴唇,嗫嚅道:“那也不能是别的,你和爸爸一样,都想让我嫁给方简诚……”
“我现在不那么想了。”梁轶之打断她。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啊?”问完,梁佑宁又有些惆怅,怎么想的,也不可能是他娶她。
这根本就是一道无解题。
梁轶之静默良久才徐徐开口:“我想……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
一直留在我身边……
梁佑宁因为这句话,心里变得无比柔软。
梁轶打开车载蓝牙,放了一首曲调舒缓的歌。
就在这时,淅沥的雨声中传来“砰砰”几声枪响——
一群飞鸟掠过远处漆黑的树顶,又落下。
梁佑宁一下坐直了,警惕问:“是什么声音?”
梁轶之瞥了一眼后视镜,发现父亲的两位保镖正伫立在大雨里。
那是枪声,他听得很清楚,嘴上却安慰她说:“没什么声音。”
梁佑宁却问:“是枪声……对不对?”
“不是……”
梁轶之还没说话,梁佑宁已经推开车门跑了下去。
从周浔安被丢进海里那个夏天开始,她一直在猜,猜自己家人到底是不是好人。
看来,今晚就会有明确答案。
“佑宁……”梁轶之顾不得其他,冒雨追出去。
那两个保镖已经从另一条路上走了。
那辆停在道旁的车,诡异且安静。
透过车窗,她看到了里面……
那是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鲜血从他们额头汩汩流淌,两人眼睛都睁得很大,恐怖且瘆人……
她捂着嘴,发着抖,不自觉往后连退数步,差点摔倒。
梁轶之追上来,一把从身后扶住她。
梁佑宁再次开口,染上哭腔:“他们是警察……”
雨水冰冷,梁轶之看向车里,脸色阴沉下来。
这是父亲的人,梁文拓让人跟踪他。
梁佑宁一拳砸在他手臂上:“梁轶之,你明明说过好不杀人的。”
“不是我……”他否认完,又觉得自己的话毫无可信度。
父亲的人是跟踪他来到这里的。
站在梁佑宁的角度则完全相反——她觉得是梁轶之带人杀害了警察。
“先回车上说,这雨太大了。”梁轶之伸手要来握她的手腕。
梁佑宁猛地往后退去:“你走开,我不和你回去,梁轶之,你骗人!”
她说完要往方家庄园跑。
梁轶之追上来,一把将她扛在肩膀上。
她咬他的手臂,他也不松。
“你放我下来!”她在他肩膀上使劲反抗。
“不可能,我刚刚和你说过,你要一直待在我身边。”
梁轶之将她塞进车里,一脚油门将车子驶离是非之地。
回去的路上,梁佑宁一直在哭。
梁轶之不知道怎么哄,他无法为自己自证清白。
梁佑宁哭累了,缩在椅子上睡着了。
到家后,他将她抱下车。
别墅里亮起灯,原本该睡觉的梁文拓,正站在门口等自家儿子:“和佑宁一起回来了?”
梁轶之抱着梁佑宁经过,他朝父亲点了点头,绕过他往里走。
“佑宁迟早是方家的人。”梁文拓在他身后不疾不徐开口。
梁轶之顿下脚步说:“所以,您今晚设计我杀人给她看?”
梁文拓以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和他说:“今晚你不该去方家,警察在那盯梢,我要是不杀掉他们,我们全家人都将在牢狱中度过余生。”
“我只是去接佑宁回家,并没有其他意思,她认床,在方家睡不着。”
梁文拓摆了摆手:“送她上去睡觉吧。”
梁轶之没有停留,抱着梁佑宁上楼。
不多时,方正平给梁文拓打来电话。
他语气傲慢,非常生气:“你们怎么做事的?居然敢在我家门口杀人,杀的还是警察。”
梁文拓有点恼火,要是放在以前,十个方正平也别想在他面前这样吆五喝六,但是现在,他们元气大伤,急需盟友。
依附方家,是最简单的回血方式,但也不是非他不可,方正平这个老狐狸根本就是想两头通吃,钱要赚,好人也要做。
“我现在要重新考虑我儿子和你女儿的婚事。”方正平在电话那头放狠话。
“方先生,”梁文拓适时打断,“亲家可以不结,生意不能不算数,你们要的器官,只有我们能提供。”
方正平顿时语塞。
与虎谋皮,注定不得好下场。
“现在怎么办?”方正平问。
梁文拓冷声道:“不用管,你就当做不知道,或者你现在就报警。”
“报……报警?”方正平舌头打结,“这怎么行?”
梁文拓继续说:“我会派人来处理,杀人流血的事和方先生无关,以后我们的合作也是这样。”
方正平有点被他吓住,不敢再说什么。
梁文拓挂掉电话,对手下说:“去处理干净。”
那人应完,匆匆退出去。
梁佑宁因为淋雨和过度惊吓,一整晚都在发烧。
梁轶之守了她一整晚,期间她噩梦不断,哭过几回。
他坐在床沿,一声声哄着,夜里几乎没有合眼。
次日一早,梁佑宁醒来,高烧已退,可是嗓子眼却像被火烧过一样灼痛……
她一抬头,看到了梁轶之。
他还穿着昨晚回来时的衣服,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眼中是显而易见的疲惫。
梁轶之见她醒了,出门去叫家庭医生和保姆。
再回来,她别过脸,不想见他。
“佑宁。”梁轶之主动喊她,“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做了小米粥。”
“你出去!”
梁轶之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在生气,忙说:“人不是我杀的。”
梁佑宁质问:“不是你的话,那是谁?”
“是爸爸的人。”
“爸爸的人为什么会和你一起去方家?”
“因为他不信任我。”他坐下来,望着她的眼睛问,“佑宁,你信我吗?”
梁佑宁没说话。
梁轶之叹气道:“从小到大,我骗过你吗?”
梁佑宁摇头。
梁轶之继续哄:“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不会再做坏事。”
“真的?”
“真的。”他说。
梁佑宁有些心软,吞咽嗓子没有说话。
梁轶事示意保姆把粥端过来。
她许久没吃东西,很饿。
“吃点。”他挖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
梁佑宁张嘴,吃了一小口米粥,白米粥里放了秋梨,很清甜。
一勺之后又是一勺,梁轶之喂她吃了小半碗粥。
饭后,他不知从哪里变出的胶囊,塞了一粒在她嘴里:“把感冒药也喝了。”
梁佑宁只好言听计从。
高烧退了,感冒并没好,她没什么精神,梁轶之让她继续睡觉。
梁佑宁睡不着,但还是听话地钻进被窝。
天已经亮了,梁轶之故意不拉开窗帘,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和她共处。
这样有点无聊,他从床头抽了一本书问她:“要听故事吗?”
梁佑宁有些意外,这里并不是之前那个房间,可房间里的布置却和之前一样。
她不知道,这是梁轶之的手笔。
梁轶之见女孩不说话,自顾捧着书念起来。
一室静谧,她开始认真听他讲故事。
梁轶之在外面好坏难断,但在她面前一直是好哥哥。
梁文拓吃早饭时没有见到儿子,细问才知道他居然在梁佑宁房间待了一整晚。
他放下筷子,举步上楼。
梁佑宁房间的门没有关严,透过门缝,他看到梁轶之在哄梁佑宁。
梁文拓皱起眉毛,他这像杀人工具一样的儿子,居然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他合上门要走,一旁的管家跟上来说:“少爷最近做事有些心慈手软。”
梁文拓背着手踱步:“他以前不这样。”
那管家一针见血道:“因为人一旦有了软肋就很好攻破。”
梁文拓知道管家什么意思,不悦道:“佑宁嫁给方简诚后,轶之自然收心。”
管家摇头:“少爷会在大半夜去方家接人,您觉得他会心甘情愿让小姐嫁给方简诚?”
梁文拓看向管家:“什么意思?”
“早做决断。”
第二天早上,凌霜开早会,发现少了两个人。
“老张他们还没回来?”
赵小光打电话,发现两人的电话都打不通。
散会后,突然有人冲进来说:“凌队,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事?”
“老张他们的车,被群众发现在郊外,里面满是血。”
“老张他们呢?”
“一直联系不上,恐怕已经……”
凌霜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不敢耽搁,随即组织人员奔赴现场。
车里有血,人都不在,风挡玻璃有被子弹打穿的空洞。
如果是正坐在座椅里,子弹大概率会击中头部……
好准的枪法。
看样子,老张他们多半是凶多吉少
“昨晚他们俩应该在方家庄园。”赵小光说。
他们的车,怎么会停在这里?
凌霜打电话让人带警犬过来嗅。
不多时,他们在一处废墟里找到了两位警员的尸体,死状很惨。
所有的人都沉默下来,这两位是朝夕相对的同事。
赵小光背身过去抹眼泪:“老张没几天就要退休了,赶上这种事。”
凌霜心里也不好受,她紧握着拳头,又缓缓松开,哽咽道:“去交警大队调监控,车子多半是凶手开到这里来的。”
赵小光抹掉眼泪,一脚踢在车上:“妈的,这帮混蛋,早晚让他们血债血偿!”
秦萧正在做初步尸检,凌霜走过去,听到他说:“全部都是枪击死亡,一枪毙命。”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凌霜问。
秦萧答:“凌晨一点至两点间。”

梁文拓坐在藤椅里喝茶,有手下从外面匆匆跑进来——
“先生,他们找到昨晚那两个警察的尸体了。”
梁文拓拍了拍扶手说:“不能再让这帮警察这样查下去,轶之,你安排人去把那几个警察处理掉。”
梁轶之闻言,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他不久前才答应过梁佑宁不会杀人。
“爸爸,明目张胆杀害警察,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只会暴露得更彻底,倒不如回泰国从长计议,东山再起。”
梁文拓原本只是想试探下梁轶之,谁知儿子竟然像是变了个人,软弱、善良。
这种改变来源于梁佑宁。
梁文拓对梁轶之从小的教育主题就是残忍,梁轶之喜欢什么,他便催毁什么。
梁佑宁是唯一的例外。
梁文拓忽然想起昨天管家和他说过的话。
做他们这行的,就得彻头彻尾的坏,但凡心软一点就是死到临头。
想到这里,梁文拓眯起眼睛说:“轶之,城东那边今天有一批货要过来,你带人去看看,切记要小心,最近南城警察盯得很紧。”
梁轶之点头,出门前他又去楼上看望梁佑宁。
她感冒好了一些,正在跟着视频在学习编织。
房间里光线明亮,梁轶之走近,看梁佑宁低着头,露出一段洁白的颈项。
她从没学习过编织,手里的动作有些笨拙,小眉毛蹙着,表情相当认真。
编织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有点难,她听到不会的地方,会停下来将视频倒回去播放。
因为太过认真,梁佑宁根本没发现梁轶之进来。
“挺认真。”他说。
梁轶之突然说话,把梁佑宁吓了一大跳,她抚着心口,有些嗔怪地看向他。
“在编什么?”梁轶之在床沿坐下问。
“围巾。”梁佑宁把最后一针收好,再把那条丑巴巴的围巾折叠整齐。
她之前是因为无聊才学编织,中间偷懒断过很久。
“哪里来的线?”梁轶之问。
“拆了一件新毛衣。”
“针呢?”梁轶之又问。
“筷子削的。”她语气轻快。
梁轶之被她逗笑了:“要什么样的围巾没有,还需要你自己织?”
“编着玩。”
梁轶之觉得有趣,将那围巾拿了起来。
皱巴巴的长条,除了颜色好看,其他都丑。
偏偏梁佑宁又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梁轶之把围巾套在脖子试了试,说:“挺好看的,归我了。”
梁佑宁不反对,原本,她学编织也是为了给他准备圣诞节礼物。
买来的东西太过普通,今年她想准备点不同的。
“今天平安夜,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梁佑宁立刻听出他的言外之音:“你要出去么?”
梁轶之点头:“爸爸安排了些事。”
“危险吗?”她睁着秋水似的眼睛望着他,目露关切。
梁轶之抬手摸了摸她毛绒绒的眉毛,说:“不危险很快就回来。”
梁佑宁抿紧唇瓣,又问:“那会杀人吗?”
“不杀人。”梁轶之淡淡答。
梁佑宁愿意相信他,她吞了吞嗓子说:“哥哥,你注意安全……”
梁轶之心中一暖,正欲伸手抱她,梁文拓敲响了门——
“轶之。”
梁轶之只好下楼外出。
梁文拓站在门口,远远看了一眼梁佑宁说:“佑宁,今天外面天气暖和,我带你再去趟方家。”
梁佑宁不敢违逆父亲,点点头,穿好衣服下楼。
管家何昌啸已经备好了车,梁佑宁和父亲并排坐在后座上。因为昨晚的事,她有点怕他。
梁文拓忽然开口问:“佑宁,你觉得方简诚这孩子怎么样?”
梁佑宁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他很好。”
“我和你方叔叔说好了,元旦就给你和简诚举办婚礼。”
梁佑宁紧紧捏着裙摆,又松开:“爸爸,我不喜欢方简诚。”
梁文拓眯着眼睛问:“你喜欢谁?轶之吗?”
梁佑宁不敢回答,这是她最害怕的问题,尤其,这话还是从梁文拓嘴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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