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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尽天明/坠落擒网(顾子行)


凌霜有些不屑,她才无意窥探他的生活。
徐司前拿水,她在沙发上坐下,缓缓吸进一口气。
就在这时,客厅窗户忽然亮了一下,她侧眉,发现是闪电。
这场大雨憋了几个小时,终于要下了。
徐司前突然冷脸走来,握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你可以走了。”
“马上走,”她朝他摊开掌心,“水呢?我快渴死了。”
“让你走,听不见?”闪电再次亮起时,她看到他面部肌肉扭曲在一起,表情异常狰狞。
“凶什么凶?”凌霜撇嘴。
他不给她反应机会,连拖带拽,大力将她丢出家门,“砰”地一声砸上门。
凌霜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她转身在他家大门上猛踹两脚,骂:“死变态,抠门精,不就是一瓶水,至于么。”
“嘶——”拧的她痛死了。
闪电一道接着一道,惊雷骇人,暴雨倾盆。
大雨路上不太好走,她在门厅里驻步等雨停。
与此同时,十楼。
厨房里那唯一亮着的灯,被人用玻璃花瓶狠狠砸碎。
“哈……哈……”空旷的黑暗中,响起阵阵粗重喘息。
闪电忽明忽暗,阴森恐怖。
灶台上的水,泼洒的到处都是。
男人痛苦抱头,倒地挣扎,一双眼睛恐怖猩红,尖锐的痛感在四肢百骸蔓延。
他狂笑着,痛哭着,嘶喊着。
隐藏在地狱中的魔鬼掀盖而出——
“你为什么要让警察来家里?”
“住嘴!”
“你还让她关了你十个小时。”
“那是我的事。”
“出去杀了她,别让她再查下去。”
“不。”
“杀了她!”
“不。”
“你知道心软会带来什么。”
“住嘴!”桌椅掀翻发出巨大声响。
“你想再死一次吗?”
五分钟后,暴雨未停。
凌霜要去开车,猛然发现把钥匙丢徐司前家了,只好忍气折返。

闪电在漆黑的天幕中撕开一道道巨大裂缝,骇人巨响紧随其后。
电梯再次回到十楼。门铃摁过半天没反应,凌霜索性改为敲门加高喊:“徐司前!”
无人应答。
鬼天气,下过雨也不凉快,蒸桑拿似的。她一面敲门,一面手打着扇子往脸上掀风。
楼道声控灯熄灭又亮起,隐隐绰绰。她垫起脚,脸颊贴上猫眼,往里看——
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
真是个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居然舍不得开灯。
“徐司前!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可踹了!”正欲抬脚,大门骤然从里面打开了——
“我钥匙落在你……”凌霜话没说完,手腕被人猛地捏住,一把扯入黑暗……
皮肤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这不是人类该有的体温,更像那种冰冻融化后的尸体。
凌霜汗毛倒竖,顿生警觉,还没反应过来,已被男人握紧肩膀,粗暴摔在金属门板上。
操!真痛。
她立刻挥拳砸去,一击未重,再补一记。
拳头碰到男人遒劲有力的掌心,她暗道一声不好,已经来不及。
她力气虽大,反应却没他敏锐,手腕被他钳制,用力往外一扭,整条胳膊瞬间卸力。
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凌霜手往下摸,寻找辅助警械,男人似有预料,鼻腔逸出一声嘲讽般的气音,在她碰到警械前,反剪掉她仅剩的左手。
“我猜你在找这个。”冰冷的指尖,顺着她的腰线划落,食指轻勾慢挑,引得她心脏骤缩,背部发麻。
“咣当”一声,捆绑警械的腰带被他丢掷到地上。
凌霜心脏突突直跳,男人丝毫不怜香惜玉,捏住她的下颌骨,将她牢牢钉在门上。他身上那股气息,在此刻更加迫人。
“松手!”凌霜怒吼。
“偏不。”他戏谑勾唇,拇指摩挲过她的下巴,掌心向下,拧住她的脖颈,迫使她仰起脸,“很漂亮,但可惜,马上就要死了。”
她张嘴,一口咬住他的手背。
男人吃痛,往后退过一步。紧接着,她便感觉到脖子一凉,有东西抵了上来。
那是一把刀,刀锋锋利,只稍一下就能刺破喉咙。
凌霜放软语气,试图和他沟通:“你冷静点!电梯间有监控,我要是死在你家,你明天就会被抓。”
“哦?那又怎样?”男人声音带笑,却冷森恐怖。
疯子!她翕动唇瓣,胸脯剧烈起伏,“你为什么要杀我?”
“他舍不得你,你会让他死,他死了,我就会死!”
“他是谁?”凌霜从一堆乱糟糟的话里找头绪。
男人不答,刀锋抵紧她的喉咙,她吞咽时能感觉刀锋割入皮肤的刺痛。
她主动示弱:“死之前能给口水吗?”
男人没想到她会突然转化话题,稍稍有些意外。
“我没什么心愿,你下手快一点,角度准一点,别让我看见到自己的血,动脉在哪里你找得清楚吗?”她忽然握住他的手腕往右移,“在这里,要用力割下去——”
说话间,她右手猛地拍过他持刀的手背,左手往下摁他肘关节,用力往下对折。
刀子应声落地,她迅速转身,利用背部力量,一个过肩摔将他掀翻在地。
局势急转而下,变成她骑在徐司前身上,单方面揍他。拳头脱力了,她才捞过手铐,将他铐住,翻身滚下去。
两人仰面躺在地上,喘.息.粗.重,背上尽是黏腻的汗,凌霜从没和人这样打过架,过瘾又疲惫,体力严重透支。
她就那么躺着,点了支烟塞进嘴里,对着黑黢黢的天花板,缓慢地抽着,手指还有些抖。
靠,小命差点交待在这里。
大雨还在落,雷声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身旁的男人,忽然直直地坐起来。
凌霜见状,警惕捞过警棍爬起来。他要是还敢打,她不介意动点真格。
好在徐司前没有像之前那样发疯,他像是没看到她似的,坐在那里痛苦地捶自己脑袋,边捶边发出嘶鸣般的低吼。
“喂。别吵了。”凌霜不耐道。
男人根本不理会。
她爬起来,一掌劈过去,将他打晕在地。
耳根终于清静了。
她踉跄着走到墙边,将灯打开。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讶然,桌椅板凳散落一地,厨房地面、料理台上、水池里都是碎玻璃渣。
几分钟前,这里还不是这样,他怎么会突然发疯?
太渴了,她弯腰,在冰箱里翻找到一瓶牛奶,生产日期都懒得看,掀开瓶盖,一口气喝完。
雨声停了,狂风止住,万家灯火重归平静。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在这里?”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身后突兀响起。
凌霜呛了一下,回头,见手铐还在他手上,这才松了口气。
“我刚刚……怎么你了?”他走近,拧着眉问她。
凌霜把喝完的牛奶盒丢掉,表情冷淡地扯着嘴角反问:“现在和我演失忆有意思?”
“刚刚抱歉……”
“抱歉可没用,你袭警,外加杀人未遂,得跟我回去录口供。”
十分钟后,赵小光开着他那辆小别克风风火火来了。
他看看凌霜,再看看鼻青脸肿的徐司前,皱眉问:“老大,你怎么又给他铐上了?”
“袭警。”凌霜面无表情地说完,举起胳膊,转了两下,绕到前面去开车。
“什么?袭警?他……他打你了?”
凌霜掀开车门,故作轻松道:“放心,没讨着便宜,谁能打得过我啊?”
虽然听她这么说,赵小光心里还是觉得她受了欺负,严肃纠正道:“袭警可不按打不打得过算。”
他赵小光的原则就是凌霜,谁敢欺负凌霜,就是和他赵小光作对。
录口供时,凌霜仔细陈述经过,徐司前则长腿交叠陷在座椅里,一言不发。
等她说完话,他面无表情地发问:“凌警官,你已经走了,为什么闯入我家?”
凌霜说拿车钥匙,可是钥匙现在就在她口袋里。
徐司前直视她的眼睛,语调缓慢道:“你入室抢劫,我只是正当防卫。”
王八蛋!黑白颠倒!胡说八道!
凌霜气不打一处来,拍桌高声喝道:“姓徐的,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入室抢劫?”
“证据?”他挑眉淡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你在我家中翻箱倒柜,只要让你们技术部的同事去我家找找指纹就行。”
凌霜瞳孔微颤,那是铁证,也是设置好的圈套。这男人远比她想的狡猾、阴毒,从一开始,他就在算计她,且步步为营。
所以,昨晚他才敢那样。即便她死在他家,他也是正当防卫……
她眯紧双眼,一把将他从椅子里拎起来,作势要打——
同事赶忙扶住她肩膀劝说:“凌队,冷静,冷静!千万冷静!有话好好说,在这里打人更说不清楚。”
她这才松开他。
徐司前平静往下说:“当然,这件事我也可以不追究,只要你认真道声歉,你还是可以继续做你的警察。”
凌霜怒气不减:“你、做、梦!”
他看着她,眸色漆黑,那模样要多恶劣有多恶劣,像条正朝她吐着鲜红蛇信的黑曼巴。
他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看了眼手表,敛眉道:“天亮之前,我等你答复,我的律师也会在相应时间赶来,你自己想好。”
凌霜瞪着他,银牙几欲咬碎。
她刑警出身,办案只讲求证据。这次的证据是她自己送上门的,要真是追究起来,真不占赢。
两人就这么僵持到天亮。
凌霜起身要走,徐司前突然睁开眼睛叫住她:“凌警官,六点钟了。我记得,你还有桩凶杀案要查。”
他笃定她会服软,整张脸上都写着“张狂”两个字。
凌霜握紧拳头没说话。
他扣击桌角,目光冷森,“再给你五分钟时间。”
凌霜虽然愤怒,但知道僵持下去占不了上风,不情不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徐司前微微一笑,表情放松:“行,我不予追究。”
凌霜气得不轻,边往外走边拍脑门。她懊恼自己昨晚太蠢,硬生生在自己头顶悬了一把利剑。正想着事,被人迎面叫住——
是秦萧。他刚从外面来,没穿惯常的白大褂,白衣黑裤,短发利落,眉眼干净。
立在晨光中,情不自禁让人想起一句诗:“陌上人玉如,公子世无双。”
真奇怪,他和周浔安分明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但是她从没觉得他们相像,反倒是另一个魔鬼……
凌霜打住思绪,回神。
“要紧吗?”他满脸关切地问。
凌霜猜肯定是赵小光这个大嘴巴,大清早跑去喊人,连忙摆了摆手道:“不碍事,只是吃了一点亏,能应付过来。”
秦萧注意到她脖子上有刀伤,皱眉道:“跟我来一下。”
他没把她往法医室领,而是把她安顿在外面办公室,自己转身去了里面。
这里凌霜常来,秦萧在窗台上养着一排翠莹莹的多肉,整齐可爱,很治愈,她拿起小喷壶依次浇水。
秦萧推门进来时,瞥见女孩映在光影中柔和的侧脸,缓缓松了口气。
“过来。”他说。
“哦。”凌霜连忙把东西放好走过去。
“靠近点,头仰起来,不要动。”
她依言,手反撑在桌子上,仰头把脖颈露出来。
皮肤上印上冰凉触感,秦萧低头,捏着棉签,动作轻柔地替她消毒。
因为距离近,她闻到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消毒水和薄荷叶的味道。
“师兄,手法精湛。”
秦萧冷脸道:“我缝合手法更好。”
“哎呀,秦医生,你别说的那么晦气啦,我保证比你活的久一点,用不着你亲自给我缝合尸体。”
他收掉东西,在她头顶敲过一记,“说什么浑话?我本科修的是临床,不是法医。”
凌霜揉了揉脑门,说:“那你干嘛好端端的医生不当,跑来当法医?”
“你不也好好的舞蹈生不当,跑来当警察?”他从抽屉里拿出瓶旺仔牛奶递给她。
凌霜掀开铁罐,喝过一口,小声嘟囔:“是你先说这点小伤要缝合的,怎么突然扯上别的事……”
她话没说完,他突然握住她的下巴,棉签点上去,“小伤?你这道伤口,往下一厘米,气管破裂,往下十厘米,颈椎断裂,当场死亡,药石无医。”
“我下次注意还不行吗?”她仰着头,说话时,光在她脖颈里跳动,他的目光停在那一处许久。
他松开她,淡声道:“下回单人不要出警,违规又危险。”
凌霜装乖讨饶:“知道了,知道了。”
凌霜走后,秦萧收拾资料出来,远远看到坐在那里的徐司前。
“他是谁?”秦萧赵小光。
“他啊,徐司前,”赵小光记仇,不忘渲染,“混蛋一个。”
“凌霜脖子上的伤是他弄的?”
“可不是吗?我们凌队哪里吃过这种亏,他打人还反咬一口,说凌队入室抢劫。”
秦萧愠怒地看过去。
徐司前似有感应,也在那一刻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暗流涌动。

早上七点,重案组集合召开当天的案情分析会,凌霜主持。
秦萧率先汇报尸检结果,凌霜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照片放大后,细节更清楚——
机械性窒息,手腕勒痕,身体多处淤青……这些之前都看过,她的视线停在其中一张照片上。
“秦医生,张清苗右侧眼睑到耳边的细长刮痕是由什么造成的?有无生活反应?”
“刮痕是被害人死前造成的,死者鼻腔、口腔以及呼吸道内发现少量衣物纤维残留,凶手在实施暴行时,曾有意有捂过受害人的口鼻,这道伤痕是挣扎时留下的……”
凌霜点头,说了几种可能:“眼镜、衣物、手腕饰品。”
“我更倾向于手腕饰品。”说话间,秦萧调出另一组相片,“死者手心也有类似伤痕。”
凌霜在脑海中还原出案发时的场景:女孩被人推倒在地,凶手欺身而上,她高声呼救,被凶手捂嘴制止,遭到反抗后,凶手改用皮带捆绑她的手腕,再次用衣物塞住她的嘴,之后对她施暴。
凌霜眸光转暗,缓慢吐了口气:“凶手是大概率是左撇子。”
“左撇子?”赵小光有些不解。
秦萧点头同意:“从死者身体伤痕分布情况来看,基本集中在右侧,机械窒息也是由左手发出,凶手惯常使用左手,或者右手不方便,但是他使用的是老式皮带,一只手很难扣上。”
赵小光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杨波和郑伟那边,昨晚有情况吗?”凌霜问。
“暂时没有。”
凌霜垂眉布置工作:“老王今天继续去工地待着,摸清楚杨波的人际关系,看看他有无不良嗜好,或者最近是不是特别缺钱,如遇特殊情况,直接控制。另外,走访一下工人里有没有左撇子,不要打草惊蛇。”
“收到。”
“孙警官,你仔细排查一遍张清苗近一个月的通话记录,看看她死之前都和谁密切联系过。”熟人作案的话,这也许是个突破口。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哭闹声。
凌霜递了个眼色,赵小光立刻出去查看。
过了一会儿,他气喘吁吁跑进来说:“凌队,张清苗家人来了。”
“先带他们去冷库等。”凌霜结束会议,换上警服,随秦萧一起去接待张清苗的家人,这种接待处理不好有时会很麻烦。
还没到冷库,便远远听到一阵哭嚎,仔细分辨,女人哭诉的内容不是心疼女儿的枉死,而是在数落女儿的“罪行”——
“不听话的东西,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打工,死也没捞个清白死,拖回去都不知道往哪里埋,我白白养了这么多年……”
“需要纠正一下您的措辞,”凌霜正了正藏青警帽,冷脸走过去严肃道,“在任何一起强.奸案里,不清白的从来都不是受害人,而是凶手。”
中年女人闻言,抹掉眼泪,转身,对上女孩寒潭般的目光,下意识噤声。
凌霜视线扫过女人手腕,不咸不淡地说:“您手上的金镯子很漂亮,是女儿买的吧?”
女人立即将金手镯藏到背后,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
“警官,杀害我姐姐的凶手在哪里?”
讲话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社会青年,黄头发、大花臂,豹纹T恤,体型壮硕,眉眼和张清苗有几分相似。
这是张清苗弟弟,准确来说是她的孪生弟弟张清阳。凌霜记得,张清苗就是因为他才逃家来南城的。
只可惜,相似的脸,相似的生长环境,却因性别不同,命运迥异。
“案子我们正在调查。”赵小光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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