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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错(嗞咚)


沈老夫人也赶紧安慰:“是啊,你先别急。”
凝烟怎么放心的下,扭身问下人:“他们现在人呢?”
“正在回来。”下人对着温氏道:“老爷让人快马来送信,让夫人赶紧备好大夫。”
温氏一刻不敢耽搁:“我这就去。”
凝烟也无法再坐得住,“我去前院看看。”
沈凝玉紧跟上她,“我陪你。”
凝烟焦灼等在前院,沈凝玉让她坐一会儿她也不肯,就这么站着眺望。
一个人伤的重,那是谁?是谁她都不敢想。
凝烟只觉得等待的每一刻都心急如焚,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行仓促的脚步声,她倏忽抬起头,沈凝玉也摇着她的手臂,“来了来了!”
步道那头,叶南容眉头深锁,快走着与旁边的说这话。
沈凝玉喜出望外,“姐夫没事!”
凝烟目光恍惚了一下,松神之后,是揪心的担忧,受重伤的是小叔……
叶南容看到凝烟,停住话头快步走到她面前,见她眼眶湿红着,必然是吓坏了,他柔声道:“让你担心了。”
凝烟看向他身后,小叔怎么没有来……
叶南容轻抚她的肩头,“可是吓着你了?”
凝烟胡乱收回目光,“你有没有事?”
看到他垂在身侧染满血迹的手,大惊道:“你的手。”
“皮外伤。”叶南容安抚的对她笑了笑。
凝烟拉起他的手,被刀刃卷开的皮肉深可见骨,她指尖发抖,眼里全是慌乱。
叶南容见她如此心都疼了,“真的不打紧。”
凝烟隔了一会儿才点头,院门外还是没有叶忱的身影,她终于忍不住问:“小叔可有受伤?”
叶南容紧锁起眉心,眼里冷意一划而过,“六叔被天明教徒所伤,伤势严重。”
凝烟心脏顿时被慌张席卷,伤势严重,她闭了闭眼,干涩问:“那他现在人呢?”
“杨秉屹害怕耽搁,直接将六叔送去了医馆。”叶南容道。
而他原本还要审问捉拿的余孽,但是怕凝烟担心,所以才赶着回来一趟。
凝烟勉励按下已经担忧到不能自已的心绪,“我给你包扎伤口。”
藏梨苑里,宝杏宝荔进进出出的端水拿上药,看到温氏和沈老夫人过来,赶忙请安:“老夫人,夫人。”
“凝烟与姑爷呢?”沈老夫人问。
“回老夫人,在屋内。”
沈老夫人点头,与温氏一并走进屋内,凝烟正低着头帮叶南容擦拭掌心的血迹,每擦一下,她的手就抖一下,眼前全是过去小叔托着她的手,帮她处理伤口的画面。
叶南容看到走进屋内的两人,开口道:“祖母,母亲来了。”
温氏忧心忡忡的问:“你伤的可要紧,我们听着消息都快急死了。”
叶南容和声道:“没什么大碍,让大家担心了。”
他转眸看向眼中含泪的凝烟,“也让凝烟担心了。”
凝烟说不出话,轻轻摇头,拿起白布给他将手包好。
叶南容舍不得走,但他还有要事在身,如今六叔重伤,有些事必须他去处理,他对温氏与沈老夫人道:“祖母与母亲来得正当时,我还要去衙门,就请你们多陪陪凝烟,我怕她胡思乱想。”
温氏点头,“你安心去忙就是了。”
叶南容用没有受伤的手握住凝烟的柔荑,轻揉搓她冰凉的掌心,“那我先走了。”
凝烟轻轻点头,叮嘱道:“你小心别碰着伤口。”
叶南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起身向沈老夫人和秦氏告辞。
沈老夫人坐到凝烟身旁,见她心神不定,宽慰道:“如今三郎没大概,你也不用担心了。”
凝烟勉励朝祖母弯了个笑,点头说:“我就是吓着了,祖母身子不好,快回去歇息吧。”
温氏也道:“是啊,我和玉儿在这就是了。”
沈老夫人这才点头离开。
而凝烟一颗心却根本没法平复,直到下人来传,说叶忱也回到了府上,她紧绷的心弦才得以放松些许,轻闭了闭眼,满心余悸。
温氏对凝烟道:“我看我们也得去探望探望。”
凝烟也想知道叶忱的伤势究竟如何,可她怕自己失态,手扶在桌沿,反复握紧又松开,还是摇了头,“我实在疲惫就不过去了。”
她唤来丹枫,“你陪母亲一起过去。”
温氏见她面色一直不好,便也没有强求,“那你好好休息。”
西边厢房,杨秉屹守在院中,看到前来的温氏几人,走上前躬了躬腰:“沈夫人。”
温氏关切道:“我来看望六爷。”
杨秉屹没有让行,只道:“大人这会儿还有醒来,恐怕不便进去。”
“还没有醒?”温氏凝起眉,暗道六爷这次恐怕是伤的不轻,他人在江宁受得伤,他们都逃不了要担责,想了想说:“那等六爷醒来,杨护卫务必通传一声。”
杨秉屹点头。
温氏离开后就回了自己院子,丹枫则回到藏梨苑。
凝烟心神不宁的等在屋内,一见丹枫回来,便起身走到门槛处问:“小叔如何了?”
丹枫道:“杨秉屹说大人伤重,如今还在昏迷中。”
凝烟听到叶忱还在昏迷,只觉五脏六腑都搅的抽疼,“他伤在哪里,怎么会还不醒。”
“据说是被暗箭穿了胸。”丹枫见凝烟本就不好的脸色愈发惨白,低声道:“其余奴婢也不知。”
凝烟抬眼望向厢房的方向,打在眼皮上的残阳,照的她头晕目眩。
“夫人可要去看看?”丹枫悄声问。
凝烟手指掐着门框,指缘绷白,她不是医者,去也无用,“你随时留心着,等小叔醒了,就来告诉我。”
丹枫点头。
这夜叶南容与沈从儒都在衙门里忙碌,没有回来,而凝烟则转转反侧了整整一夜。
清早起来时,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宝杏宝荔进来伺候,她则望向丹枫问:“如何了?”
丹枫迟疑片刻,摇头说:“回夫人,大人还是没有醒。”
凝烟不想再等了,“我去看看。”
她趿上鞋起身,“给我更衣。”
凝烟一路去到厢房,刚走进院子,就见杨秉屹端着盆水从屋内出来,搭在盆沿的帕子染着血,将清澈的水洇的鲜红。
凝烟发白的唇颤了颤。
杨秉屹看到凝烟出现在院中,心事重重的双眸顿时一亮,“夫人来了。”
“小叔醒了吗?”凝烟问。
杨秉屹点头,“刚醒过来。”
凝烟即便听到叶忱已经醒了,也必须要去看看他究竟伤的如何,怎么会那么多血,“还请杨护卫通传一声。”
杨秉屹道:“大人交代了,夫人来,直接进去便可以。”
凝烟心里一阵难受,点头走上前轻推开门,铺面就是一股血腥味,夹杂着药味。
叶忱阖眸靠坐在床榻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心口处包扎着新换的白布,已经又有点点血迹渗出,他伤的很重。
凝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看到叶忱这般虚弱落拓的模样,她心里,他就是及强大的存在。
她眼圈不由得发红。
叶忱似有所觉的睁开眼睛,那一眼直接望进凝烟心深处,带着烫意的温度将她裹挟,“你来了。”
他声音微微沙哑的说:“怎么一来就让我看见你哭。”
凝烟如梦初醒,偏头眨去泪意,对叶忱道:“我来看看小叔的伤势。”
她嗓音有些哽咽,深呼吸了一下才恢复平稳:“我给小叔带了些滋补养生的药材。”
叶忱将目光落到她捧着锦盒的双手上,声线轻忽,“不用这些,你人来了就好。”
凝烟眼帘慌颤,她告诉自己,只是来看望小叔的伤势。
定了定心神,凝烟走上前将手里的盒子放到桌上,“看到小叔醒来,我也就放心了。”
以往她可以说关心的话,如今却连对面而视都是不自在。
既然小叔已经醒了,那应当也没有大碍,她整理好纷乱的心虚,打算告辞。
叶忱很轻的开口,“帮我倒杯水吧。”
凝烟点头,看桌上就有茶,伸手探了探温度,已经凉了,转头说:“我去换壶热茶。”
“就这样罢。”叶忱说。
凝烟眉头皱紧,“你还受着伤,怎么能喝凉茶。”
叶忱微笑看着她没有说话,目光却深。
凝烟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身去换了茶水进来,倒了一杯走到叶忱床前递给他。
叶忱接过茶盏却没有喝,指腹轻轻厮磨着杯壁,似乎在感受上面残留的温度,而后轻笑起来,“烟儿,你这样,会让我认为你其实在意我。”
凝烟心跳险些停止,捏紧了手指解释,“我与小叔是亲人,又受你许多照顾,自然关心在意的。”
叶忱沉默平静的看着手中的茶盏,心上覆满寒霜,手背上青筋浮现,每一下的跳动,都代表他此刻花了怎么样的力气,来压制自己心底的魔障。
一句照顾,一句亲人,她就打算把事情揭过?
原来乖巧的小姑娘也能这么让他生气,叶忱只觉寒意浸心,她怎么不会呢,前世的她更加决绝,心狠到让他绝望,肝肠寸断。
凝烟已经没有办法再留下去,多待一刻,负疚感和乱入缠麻的心绪都会让她受不了,“我就不打扰小叔休息了。”
她转过身,手腕被轻轻握住。
凝烟彻底停了呼吸,手腕上的圈缚让她感觉整条手臂都麻了,而这时候,门被人在外叩响,“大人,三公子与沈大人求见。”
凝烟脑中嗡鸣一声,顿时空白了一片,第一反应就是去挣扭被握住的手腕。
然而不知为何,她感觉小叔也没有多用力,自己就是挣脱不得。
叶忱呼吸极缓极沉,他的掌心细微在颤抖,只有他自己只道他用了多大的忍耐,否则,他恐怕会折了她的翅膀,让她哪里都去不了。
更别想逃去叶南容身边。
哪怕如前世那样,到了棺木里,也要与他在一起。
“小叔!”凝烟扭头惊慌失措的看着叶忱。
他目光平整,甚至没有波澜的看着她,“按你说的,你不过是来看望我的病情,有何可紧张,烟儿,你在逃避什么?”
深晦的目光不容凝烟有半分躲闪,温柔下的强势更是让她大慌,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抿唇费力挣动手腕。
叶忱却不放。
看到他伤口处又绷开渗出的血迹,凝烟哪里还敢挣扎,另一只手情急抬起去捂他的伤口,指尖才轻触到又立马弹开。
她难过的想哭,用了所有理智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已经与小叔解释过,之前是我不懂事,我以为小叔能明白。”
叶忱苍白的唇压紧的凌厉,凝烟何尝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过分,她甚至从未对谁说过这么无情的话,可她只有这样来让自己不动摇。
叶忱握在凝烟腕上的手几欲收紧,骨骼经络尽显,恨不得将她与自己锁在一起,若非她眼里还有挣扎与对他的逃避,他都怕自己会失控。
“初见时,你错唤我做夫君是不懂事,中了药来我的汲雪居,扑在我身上是不懂事,答应我与叶南容和离是不懂事。”
他淡的如同陈述的嗓音让凝烟心脏缩紧。
叶忱凝着她溢满慌乱的眼睛,继续说:“方才你急红的眼呢,也全是不懂事,没有其他?”

“没有!”凝烟急切说完,将不敢对视的目光移向别处,眼波乱闪,心口激烈起伏。
叶忱眼底的阴翳直接掀翻温柔,涌了出来,他垂低眼帘,调息按耐。
屋外,杨秉屹快速看了眼等在不远处的叶南容,心神不宁的又叩了一下门,“大人。”
凝烟急红了眼,嗓音里带了央求,“小叔,便当我求你。”
叶忱仿佛又看到前世,她带了死志苦苦哀求他,薄抿的唇畔碾过一丝冷冽的笑,轻启开唇,用一贯纵容的声音说:“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我哪舍得不给你。”
凝烟鼻尖酸涩的不能呼吸,叶忱缓缓松开她的手,眼睛盯着她悬在眼下的泪珠,起码,她今日过来了,就是证明心里是有他的,他们不会走到前世那步。
无非再多点耐心,再等一等。
凝烟扭身望向门口的方向,夫人与父亲都还等在外头,她现在该怎么办。
叶忱手指向用玉屏隔开的净室,“去那里待一会儿,没事的。”
凝烟心狠狠一揪,对他的愧疚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这般过分对他,他仍对她说没事的。
凝烟低垂着目光走到玉屏后,叶忱则略微扬声对杨秉屹道:“请进来。”
杨秉屹心头骇了一下,他以大人会婉拒,如今让人进去,岂不是面面相觑,那场面让杨秉屹额头汗都冒了下来。
加上昨日在船上,大人虽然关键时刻移开了剑锋,但那霎那间展露的杀意,绝不会是他看错。
杨秉屹战战兢兢的将叶南容与沈从儒请到屋内,发现沈凝烟不在,先是愣住,旋即就察觉到玉屏后藏了人,他松了口气的同时,暗自庆幸。
叶南容走进屋子,莫名在满是血腥气与药味的屋内闻到一丝让他熟悉的味道。
叶南容困惑蹙眉,再闻,又什么都没有,他暗道又怎么会在六叔屋里闻到妻子的味道,大约是自己心中惦念妻子的缘故。
站在他旁边的沈从儒率先走上前,拱手向叶忱请罪:“下官保护不力,大人醒了可太好了,否则下官万死难辞其咎。”
叶忱摆手:“此次本就是为了引出天明教徒,减少守卫也是我的主意,不关你的事。”
沈从儒闻言,悬起心可算松了一些,“大人以身犯险,实在令下官敬佩。”
叶忱不耐烦听他的恭维话,转而问叶忱:“审问得如何了?”
“回六叔,抓住的那些教徒承认是他们放出的有关开祖皇帝的谣言,意在惑乱民心。”叶南容蹙眉与他说着查到的情况,“六叔身份暴露也是有人通风报信,只是那人是谁,宁死不招。”
凝烟屏息藏在玉屏后,听到叶南容声音响起,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一涌而上,如同乱麻缠紧她的心房,她想挣脱却寻不到一个出口。
“当务之急是将人押回京中。”叶忱看着叶南容说:“我们要尽快动身。”
沈从儒忧心道:“大人现在的伤势恐怕不宜长途奔波。”
叶忱道:“事不宜迟,交代下去吧。”
叶南容也觉得越快动身越好,点头说:“我这就去安排。”
等人全都离开,凝烟才从玉屏后走出,她站在离叶忱几步远的地方,“那我就不打扰小叔了。”
“你义无反顾的选择叶南容,便不怕又是一场伤害。”
叶忱在她身后开口,轻晦的声音,与其说是询问,更像透着某种莫测意味。
凝烟目光看向远处,其实她不知道,但是叶南容那样卑微的恳求她,她怎么也做不到不给他机会。
她甚至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能一次次宽容他,也许,他是她最初的期许。
而另一个选择会带来的后果,也是她害怕承担的,她不能毁了现在平和,她只能趁一切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让自己忘了关于小叔的种种,也只能愧对他。
“我相信他。”凝烟低声说完,快步走出屋子。
快走出一长段路,肺腑里的呼吸都变得灼烫,凝烟才逐渐慢下步子,她深呼吸不让自己去想其他任何东西,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这最好的。
终于回到藏梨苑,过了不多时,叶南容也处理完事情回来,他带着歉疚对凝烟道:“本想陪你多住些时日,但如今事出紧急,我们恐怕得尽快动身进京了。”
方才凝烟在玉屏后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在叶忱面前没法多问一句,只能在这时候问出心里的顾虑:“可小叔的伤势,能赶路吗?”
叶南容也忧心忡忡,“走水路应当能稳妥些,不过我要走官道,先行一步将人押进京。”
只是如此一来,他与妻子便要错开了,想到他们才仓促见的一面,叶南容万般不舍得望向凝烟。
看她轻轻点头,眼中不见伤怀不舍,叶南容心里升起一股失落,之前是他错失太多,他会再打动妻子,让妻子待他如从前一般。
叶南容去拉凝烟的手,目光注意到她指尖沁着一抹干红的血迹,蹙眉紧张的问:“你手怎么了?”
凝烟迷惘低头去看,看到干在指尖的红色,瞳孔慌张缩紧,这是她前面去捂小叔伤口,不当心沾上的。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故作镇定道:“方才在园子里见月季开的正好,便去碰了碰,应当是那时候沾的花汁。”
“当真没受伤?”叶南容觉得瞧着像血迹,还想仔细检查,凝烟已经将手抽了去,快走到一旁净手。
叶南容双手落空在原地,心上也跟着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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