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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屠户悍妻(风过水无痕)


有些不对劲,原著里头他被卖进姜家当赘婿后,是打定主意要好好跟原主过日子的,甚至还主动提过圆房这茬。
但面对自己这个待他比原主待他好数倍的娘子,他却想跟自己保持距离,不想有过多牵扯。
这显然很不合理。
宋时桉眉心一跳,这个姜椿心思也太敏锐了些,竟然一下就瞧出了自己的意图。
他肯定不能承认,不然她恼羞成怒,来个霸王硬上弓,以自己目前的身子骨,根本反抗不了。
宋时桉脑中百转千回,努力寻找能将她忽悠过去的理由。
姜椿却不给他时间,咄咄逼人道:“夫君你不吭声,是被我说中心思,心虚了吗?”
宋时桉:“……”
他心里一慌,随口瞎扯道:“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不想看你那么辛苦,想帮你分担些力所能及的活计而已。”
姜椿才不信他这套鬼话呢,不但不感动,还顺杆就爬:“既然洗亵裤是夫君力所能及的活计,那往后夫君连我的亵裤也一起洗了。”
要么让自己帮他洗亵裤,要么他帮自己洗亵裤,二选一。
她倒要看看他怎么选!
宋时桉:“……”
他知道姜椿脸皮厚,却没想到她脸皮如此厚,竟然能提出让自己帮她洗亵裤这等离谱的要求!
她这是逼自己二选一呢,要么让她替自己洗亵裤,要么自己帮她洗亵裤……
他能不能选择闭眼睡一觉,然后回到前世?虽然那时自己已不再是青春年少,但好歹不用帮女子洗亵裤!
偏姜椿还在催他:“夫君你快点选,因为这关系着我是重新扯布给你做一条新亵裤,还是让你就穿这条露俩屁股蛋子的破亵裤。”
宋时桉:“……”
威胁自己是?
自己要是敢不选,她就敢让自己穿这条破两个大窟窿的破亵裤。
他闭了闭眼,决绝道:“我给你洗。”
让她给自己洗的话,将来她挟恩求报,自己不从的话,她必定会将此事嚷嚷出来,那自己颜面何存?
倒不如自己辛苦些。
“啊?”姜椿听到他的答案,吃了一惊。
不是,他竟然选给自己洗亵裤?
堂堂内阁首辅给自己洗亵裤?
别给她爽死!
怕他反悔,姜椿立时道:“好,一言为定,以后我的亵裤就辛苦夫君啦。”

次日姜椿卖肉回来,就翻出自己昨晚换下来的亵裤,往宋时桉跟前一丢。
嘴里吩咐道:“夫君,帮我把这条亵裤洗了。”
占便宜要趁早,看笑话亦然。
不然万一中途出现什么变故,内阁首辅替自己洗亵裤的福利可就过期不候了。
宋时桉:“……”
这家伙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还真是半点都不知道羞耻啊!
亏他先前还猜测她是京中贵女出身呢,哪个达官贵族家的贵女会将自己穿脏的亵裤就这么大喇喇地甩到男子面前?
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既然答应了这茬,就不能反悔,免得被她瞧不起。
他只能伸手,艰难地将那条长得怪模怪样的亵裤捏起来,提着走到院子的水井旁。
姜椿将自己专用的木盆搬出来,往井边一放,又去杂物房搬了一罐子皂角水出来。
然后她去灶房拎了个马扎过来,一屁股坐上去,双手抱胸,准备在这当监工。
宋时桉却不肯,淡淡道:“爹叫你回来后就去地里跟他一块儿挖萝卜,你怎地还不去?”
姜椿坐着不动,笑嘻嘻道:“我等夫君洗完亵裤就去。”
宋时桉将手里亵裤往木盆里一扔,板起脸来,冷冷道:“你走不走?不走的话这亵裤我可就不帮你洗了。”
姜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一双又大又圆的杏眼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嘴里调侃道:“夫君这是在害羞?”
不等宋时桉回应,她就又嘻嘻哈哈道:“哎呀,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咱们是夫妻,别说只是洗亵裤这种小事,就是做更亲密的事情,也不需要害羞呀。”
边说还边朝他挤了挤眼睛,一副“你懂的”意思。
宋时桉:“……”
他不想懂!
这家伙,真是……
他简直都不知该如何评价。
宋时桉“蹭”地一下站起来,佯怒道:“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我走!”
他可以给她洗亵裤,就当是回报她对自己的照顾,但前提是她不在这里盯着。
被个女子盯着自己洗亵裤,洗的还是这女子本人的亵裤,他觉得自己这张老脸扛不住,实在是太羞耻了。
“啧,脸皮真薄。”姜椿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一脸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你洗你的,我去地里帮爹挖萝卜去。”
她就是想逗他玩玩,没想到这家伙还真不经逗。
可不敢再逗了,万一惹毛了他,他直接撂挑子,不给自己洗亵裤了可怎么办?
内阁首辅给自己洗亵裤,这么好一个把柄,可不能自己给自己使绊子。
于是她从杂物房里找了张铁锹,抗在肩上,出门往西河方向走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出门后没多久,突然有人推开她家的大门,走进了她家的院子。
而彼时,宋时桉正好将她的亵裤漂洗干净并拧干,正双手各捏住一侧腰部使劲抖着,好抖开上头的褶皱。
来人是住在村子东南角的曹婆子,她家明儿有亲戚上门,得做几个好菜招待,所以提前来姜屠家打声招呼,明儿给自己家留一斤肉。
这也是大柳树村村民的惯例了。
虽然他们村子距离红叶镇不远,但村人也不会闲着没事就往镇上跑。
需要买肉都是提前一天打招呼让姜家父女给留出来,或者干脆起个大早过来现场割肉。
曹婆子是有名的碎嘴子,爱说闲话爱看热闹,一进姜家就四处乱瞟,然后目光就扫到了站在井边的宋时桉,以及他手里的亵裤上。
这亵裤小小的一条,连裤腿都没有,最多只能穿到腿根,裤腰的开口也极细。
显然不是姜家这个上门女婿能穿得下的,虽然他瘦得跟麻杆似的,但好歹也是个男人,个头又高,骨架子在那里呢。
“哎哟,姜家女婿,你这是在给椿娘洗亵裤?”
曹婆子一不小心把自己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了。
反应过来后,她立马扯开笑脸,没口子地夸赞道:“哎哟你可真贤惠,咱村里那些大老爷们,别说帮自己娘子洗亵裤了,袜子臭得熏死人都不待洗的,全指望着家里的娘们帮他们洗。”
宋时桉:“……”
不会夸可以不夸,夸一个大男人贤惠,这是什么好词儿不成?
要不是看她满脸笑意,似是真心夸赞,他都要怀疑这婆子是在嘲讽自己了。
他转身走到晾衣绳前,将手里亵裤搭到晾衣绳上,然后这才回过头来,问道:“这位大娘,你可是有什么事儿?”
曹婆子纠正道:“论辈分椿娘喊我婶子,你管我叫曹二婶就行。”
宋时桉改口道:“曹二婶。”
“椿娘跟她爹没在家?”曹婆子先是朝正屋的方向打量了几眼,随即笑道:“也没啥事儿,就是明儿家里要待客,想让椿娘给我家留一斤肉,要肥多瘦少的那种。”
宋时桉点头道:“好,我会替你转告的。”
“明儿给曹二婶留一斤肉,要肥多瘦少的那种。”曹婆子没跟姜家这个上门女婿打过交道,怕他不顶用,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犹不放心,又特意叮嘱了一句:“别记错了哈。”
宋时桉抿了抿唇,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明儿给曹二婶留一斤肉,要肥多瘦少的那种。”
“没错,就是这样。”曹婆子这才放心了,“那你忙着,我家去了。”
也不要宋时桉送,扭身就往外走,顺带还把姜家的大门给带上了。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她脚步一拐,就去了与自己关系好的一个婆子家,跟她嘀嘀咕咕一通。
出来后遇到两个去西河洗衣裳回来的妇人,拉住人家嘀嘀咕咕一通。
往家走的路上,又碰到了若干婆子跟妇人,自然也是一通嘀嘀咕咕。
傍晚等姜椿推着一独轮车萝卜进村时,全村的妇人都晓得她那上门女婿在家替她洗亵裤的事情了。
坐在村头大柳树下闲聊的几个妇人见着姜椿,当着她的面就是一通议论。
“还是椿娘好福气啊,招的上门女婿个子高又好看,还给她洗亵裤!”
“就是,除了椿娘,咱全村的妇人,谁家相公替自己洗过亵裤了?”
“那怎么能一样,人家椿娘可是守灶女,她相公是上门女婿,靠她养着,给她洗个亵裤怎么了?就该他洗!”
“切,周大山还不是靠他娘子张杏娘养着,你见他给张杏娘洗过亵裤?但人家姜家的宋女婿就给椿娘洗,可见宋女婿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儿。”
“那自然,听说宋女婿是椿娘舅舅给相中的,她舅舅那可是个人物,看中的人会不好?看,果然是个好的,连椿娘的亵裤都给洗呢!”
一帮人三句话不离“洗亵裤”,把姜椿都给听懵了。
姜椿:“???”
发生了什么?
她不过是去地里挖了点萝卜而已,怎么突然就看不懂了呢?
宋时桉的确给自己洗亵裤,但他是在自家院子水井边洗的,自己只会暗爽不会在外头嚷嚷,他自己更不可能跑出来嚷嚷。
所以这些妇人,是如何知道这茬的?
她可太了解村妇们的八卦能力了,她们几个坐在村口的都知道了,那全村只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啧,宋时桉的名声这下怕是完蛋了,允悲。

第26章
傍晚时分村子上空炊烟袅袅升起,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大人们站在街道两边闲聊,小孩子互相追逐打闹着。
推着独轮车穿街而过的姜椿,一路上被村人或是羡慕或是调侃,亚历山大地回到家。
而作为被议论中心的宋时桉,还甚都不知,正盘腿坐在西屋炕上,一派淡然地抄着书。
姜椿洗了个手,走进西屋,本想将这茬告知他。
还未开口,自己就先憋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宋时桉侧头瞥了她一眼,复又重新将目光转回面前的纸上。
姜椿见不得他这幅淡定的模样,他越淡定她越想逗他。
她转了转眼珠子,决定来个倒打一耙。
姜椿拿牙齿咬了咬自己的腮帮子肉,强行将脸上的笑意给收起来。
然后语气严肃地问他:“你洗亵裤的时候,家里是不是来过外人?”
宋时桉一怔,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忙道:“曹二婶来过,说让你明儿给她留一斤肉,要肥多瘦少的那种。”
“哦,知道了。”姜椿先是应了一声,随即白他一眼,哼道:“你在家给我洗亵裤怎地也不栓门?这下可好,被曹二婶给瞧见了?”
宋时桉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淡淡道:“洗个亵裤而已,半刻钟都不要,有栓门的必要?
至于曹二婶,瞧见就瞧见罢,总不能把她眼珠子给挖了?”
其实他这话是在强词夺理。
从被曹二婶撞见自己给姜椿洗亵裤这结果来反推,显然栓门是很有必要的。
是他先前考虑不周了。
毕竟他这样世家大族出身的公子哥,实在不晓得村人有事串门,向来是不敲门直接就往人家里闯的。
姜椿哼笑一声:“挖她眼珠子可没用,你得把她的嘴巴给缝起来才行。”
听到这话,宋时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就听她没好气地说道:“曹二婶是咱们村出了名的大嘴巴,她前脚瞧见你给我洗亵裤,后脚就宣扬得全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刚才我推着萝卜回来,一路上没少被人打趣,说我逼你洗亵裤,你说我冤不冤?”
“你有甚好喊冤的,洗亵裤这事儿不就是你逼我干的?”宋时桉先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随即浑身一僵。
她说自己洗亵裤这事儿已经被曹二婶宣扬得全村人尽皆知了?
那自己的名声这下岂不彻底玩完了?
将来自己就算重新当上内阁首辅,村人提起自己,也只会说一句:“哦,是姜家那个给姜椿洗亵裤的上门女婿?”。
看来将曹二婶灭口也无济于事了,还是屠村!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
屠村是不可能屠村的,他还没残暴到这个程度。
但不屠村的话他这惧内的帽子是一辈子都摘不下来了。
转念一想,自己都沦落到被人卖进姜家当赘婿了,赘婿原本就是被人瞧不起的存在,再多一顶“惧内”的帽子似乎也没甚大不了的。
“椿娘,椿娘,你给我出来!”
宋时桉心里正百转千回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姜河的怒吼。
不等姜椿出去,他就三步并作两步,大踏步奔进西屋来。
逮着姜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椿娘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让女婿给你洗衣裳呢?
女婿虽然是咱家的上门女婿,但咱家没苛待上门女婿那坏毛病,你让他一个大男人给你洗衣裳,外头人传得沸沸扬扬的,叫他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
因为姜河是个男人,所以村口那些妇人打趣他的时候,将“洗亵裤”顺口给改成了“洗衣裳”,他也就信以为真。
姜椿:“……”
姜河是个古代男人,虽然对闺女疼爱有加,为了闺女宁可不续弦不生儿子,甚至还花大价钱给闺女买了个上门女婿。
但他身上也有这个时代特有的大男子主义思想,觉得洗衣做饭这种活计,天生就该是女子做的,男人做这些丢人现眼。
姜椿也没有同他去掰扯这些,而是直接将黑锅扣到了宋时桉头上,委屈巴巴地说道:“爹啊,你别乱冤枉好人,是你女婿非要给我洗,又不是我逼他的,不信你问你女婿!”
说完,她抬眼看向宋时桉,左手握拳不经意地在自己屁股上轻捶了一下。
言下之意,如果他敢乱说话,就给他穿露两个屁股蛋子的破亵裤!
宋时桉:“……”
她还能再无耻一点么?
见姜河将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他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后,艰难道:“爹,不怪椿娘,是我见她既杀猪卖肉又操持家务,得闲还得忙地里的活计,实在太辛苦,就想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轻省活计,谁知偏叫大嘴巴的曹二婶给瞧见了……”
姜椿嘴角扬了扬,觉得这家伙还挺识趣的,顿时气焰高涨,冲姜河嚷嚷道:“爹你听见没,是他自己主动要干的,可不关我的事。
哼,平白白挨爹一顿骂,我可真是太冤了!”
姜河揉了揉鼻子,讪笑道:“爹还以为是你欺负女婿嘛,女婿身子骨弱,哪经得起你欺负?爹可不就着急上火了?”
姜椿哼唧道:“爹你现在还着急上火吗?还着急上火的话,就去找曹二婶这个嘴上没把门的死老婆子理论理论!”
姜河白她一眼:“说的什么话,爹一个大老爷们,去跟她一个老婆子理论什么?我看你这是想让曹婆子骂爹一顿好给你出气!”
姜椿嘿嘿一笑:“爹你太精明了,竟然不上钩。”
父女俩说笑一番,这茬就算过去了,毕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姜河临出西屋前,还是语重心长地叮嘱了宋时桉一句:“女婿,以后你要是想帮椿娘干活,就扫扫地或者拾掇下院子就成,别再洗衣裳了,仔细叫人瞧见了又说嘴。”
宋时桉低垂了下头,表示受教:“是,我听爹的。”
姜河这才满意地出了西屋,去院子里卸独轮车上的萝卜去了。
姜椿瞪着宋时桉,边“嘎巴嘎巴”地掰着自己的手指骨节,边冷冷问他:“说,你听爹的还是听我的?”
宋时桉轻哼一声:“这话你方才怎地不当着爹的面问?”
姜椿立时跳脚:“你这是在嘲笑我怂?”
宋时桉提笔,淡定地继续抄书。
姜椿见状,哼笑道:“你最好快点回答,因为这关系着我明儿去县城要不要替你扯布买棉花,好做棉衣棉被。”
宋时桉:“……”
又威胁自己?
要是自己敢回答听姜河的,她就敢不给自己做棉衣棉被。
如此一来,等天冷之后,自己的身子骨扛不住,必然只能向她低头。
既然早晚都要低头,自己又何苦白挨冻一场?
他闭了闭眼,自暴自弃道:“听你的,下回再帮你洗亵裤时,我会避开爹。”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也会记得栓门。”
姜椿唇畔露出个满意的微笑,她一个健步迈到炕前,伸手在他脸蛋上掐了一把,笑嘻嘻道:“真乖。”
然后转身就逃之夭夭。
宋时桉:“……”
竟敢轻薄自己,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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