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末微微福身,道:“请殿下勿再言谢,微臣实在惭愧,如果不是您拼死从拐子手里跑出来,或许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您在这里,是殿下您救了您自己,”
捏着帕子拭泪的楚艳章动作一怔,水润的瞳仁微微摇颤着望着沈黛末。
沈黛末打了一场漂亮的打胜仗,还找到了流落在外的端容皇子,即将返回都城的书信很快就送到了沈府中。
整个沈家都洋溢着巨大的喜气。
冷山雁抄写了整整四个月的《灵宝度人经》终于在沈黛末即将回城的前一天抄写完毕,送到了南山观众。
查芝在外面忙着采买这种烟花炮竹,白茶忙指挥下人在院子里的树上挂上红布。厨房里不复从前清汤寡水的饭菜,开始大张旗鼓地烹鸡宰羊杀鹌鹑,准备摆一桌豪华宴席,就连平时不怎么出门的阮鱼、靳丝也穿上了鲜亮的衣裳,换上了最时兴的妆容和发型。
整个沈府上上下下五十多口人,都开心地等待着沈黛末的归来。
“娘子这次出征,兵马带的比师大将军少,可风头却硬生生盖过了师大将军去,这一回京,不用说肯定又要升官了。”
“何止升官啊,陛下多宠信咱们娘子,除了升官之外,肯定还有额外的赏赐。”
“对。但是这些日子就属咱们娘子风头最盛,来咱们府上送礼的官员们就不少,每一样那可都价值不菲,连咱们这些下人走出去面上都跟着沾光,皇家赏赐那肯定更加丰厚了!”
阮青鱼抱着兰姐儿正在花园里玩,听到下人们的议论,心里极不是滋味。
“不就是打了个胜仗嘛,至于全府的人都把她当个宝似的供着?官场做事不都将就低调吗,还这么大张旗鼓的炫耀,也不怕别人背后穿小鞋。”阮青鱼小声嘟囔着。
花园里的下人们也看到了阮青鱼,但是没一个上前打理他,权当他是个隐形人。
阮青鱼看见下人们的脸色,顿时觉得无趣又无脸,抱着兰姐儿悻悻地回到院子里,然而他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跨进院子,就看见怜依和沈庆云坐在院中的树下。
怜依坐在沈庆云的怀中,沈庆云握着他的手,教他读书认字,动作神态无比温柔,仿佛他们才是恩爱夫妻一样。
阮青鱼恨得眼泪水直流,可却不敢再闹。
因为沈庆云自从有了怜依之后,就仿佛失了心窍一样,不但对怜依有求必应,而且还他就越发厌恶。他说话,沈庆云嫌他嗓门大,不如怜依轻声细语;他吃饭,沈庆云嫌他咀嚼声音粗鲁,不像怜依樱桃小口,细嚼慢咽。
总是,怜依做什么都是对的,连放屁都是香的。
阮青鱼一旦忍不了闹起来,她就敢动手打他,而且是拿着棍子往死里他,打得他直叫唤,连胡氏都不敢插手。
阮青鱼的日子一落千丈,几乎日日落泪。
他怨恨嫉妒,埋怨老天不公,凭什么同样都是嫁到沈家,冷山雁不但能成为体面尊贵的官家夫郎,吃穿用度样样都比他好,沈黛末还如珠似宝的呵护他。
而他的妻主,不但无能养家,还对他非打即骂。
羡慕嫉妒恨让阮青鱼的心思扭曲。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抹掉眼泪,抱着兰姐儿转身就去了主屋。
见到冷山雁,他先是虚情假意的恭贺了一番,然后露出了真实的目的。
“小妹就是厉害又打了胜仗了,陛下一定对她更加看重,只是当初她就送了小妹两个小侍,这次不会再送两个吧?”
冷山雁托着茶盏慢慢饮茶,动作缓慢优雅:“陛下圣意岂是我等能猜测的。”
阮青鱼见无法激怒冷山雁,又立刻挖苦道:“也是,但不管怎么说,这次跟着小妹一起出征的阿邬是个不错的,他服侍了小妹这么久,想来两个人感情深厚,他回来之后,院子、下人、衣裳首饰一样都不能少,免得别人说你心量狭窄,容不下人。”
冷山雁轻笑一声,饶有兴致地看向阮青鱼:“多谢大姐夫教诲,雁一定像您看齐。听说怜依小侍进门之后,大姐对他很是宠爱,几乎夜夜都歇在他的房里,不用说,一定是大姐夫的意思,不想冷落了新人,雁一定好好学习大姐夫的容人之量。”
阮青鱼气得倒噎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阿邬可是不同,随军夫可是跟着小妹在战场上刀光剑影活下来的,两个人一同经历生死,感情想来更深,你可得善待人家。”
冷山雁勾着唇,耐人寻味的目光看向阮青鱼,语调轻慢慵懒:“这是自然,我身为正室不能跟随妻主同上战场,阿邬替我代劳,我很是感激他。”
“你难道就不怕小妹移情别恋,不嫉妒他们。”阮青鱼实在忍不住,说了真话。
“女人向来多情,移情亦是常理,将来妻主步步高升,宅院里的兄弟们也会日渐多起来,本就是替妻主开枝散叶的一家人,何来嫉妒之说呢?怎么难道那位怜依对大姐夫不好?还是他霸着大姐,让您嫉妒了?”
“才没有!你少胡说八道!”阮青鱼急得差点跳脚,又自讨了个没趣,愤愤地抱走了兰姐儿,临走时兰姐儿还抓了一把碟子里的银杏干果。
“大姐夫慢走,妻主即将凯旋,家里事物繁忙,我就不多送了。”冷山雁缓缓起身,站在门口对着阮青鱼的背影施施然行礼。
阮青鱼一顿,跺着脚离开了。
白茶在一旁暗笑。
“不过公子您真的不担心阿邬吗?阮青鱼说的挺对的,好歹一同上过战场……”
冷山雁斜倚着门框,表情有些怅然:“偏房再多,正室只有一位,我服侍妻主已有二年,将来还有几十年,我会让妻主明白,哪里才是她的家。”
“郎君,靳小侍来给您请安了。”下人进来通报。
冷山雁一扫眼底的怅惘之色,神态恢复如初,重新坐回屋内:“让他进来吧。”
靳丝带着下人来到主屋里,看见冷山雁手肘斜倚着黄花梨木椅子的扶手,不紧不慢地翻看着账簿,另一只手里执着一支极细的毛笔,时不时提笔在账簿上勾勾画画。
“侍身给郎君请安。”靳丝跪地行礼。
冷山雁淡眸一瞥:“起来吧,有什么事吗?”
靳丝端着微笑,道:“听说娘子打了胜仗回来,大家都高兴等不行,阖府上下都忙着布置,侍身在花园里闲来无事地逛,发现两株极可爱罕见的花材,因此特意挖来献给郎君。”
“是什么花材?”冷山雁放下笔合上账本,饶有兴致地问。
靳丝对门外的下人看了一眼,下人立刻抱着两盆花走了进来。
说是花都有些勉强,因为其他花木枝头开得或艳丽或淡雅的花朵,但这个开得却不是花,可是一颗颗球球。这球有婴儿的拳头般大小,貌似是空心的,呈现出一种极为雅致淡青色,空心球球一颗一颗挂在花枝上,圆滚滚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捏爆它,别有一番可爱滋味。
白茶忍不住道:“这花木倒是新奇,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靳丝勾着手指,轻轻戳了戳空心球球的表面,笑道:“此花名叫桃棉球,一般开在山野之中,虽无普通花卉的美丽芬芳,但别有一番逗人可爱的情趣,没想到咱们府内的花园里竟然也有种植的,放在郎君的屋子里既能装饰屋子,娘子回来的时候也能赏个新鲜。”
“郎君,这花确实挺好玩的。”白茶笑着说。
冷山雁别有深意地看了靳丝一眼:“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你有心了。”
靳丝微微福身,笑道:“哪里,都是为了娘子,大喜的日子把屋子装点的漂亮些,娘子回来看着也高兴……那、我就不打扰郎君,先告退了?”
冷山雁微微颔首:“去吧。”
“是,侍身告退。”
靳丝走后,冷山雁继续看着账本,盛夏时节,光景充足地刺目,半洒在冷山雁的衣袍上如光波流动,修长的天鹅颈在光下白的反光。
等到他看完账簿时,天色已近黄昏。
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将账本交给白茶:“我勾出的几处账目都不对,让院外的采买管事重新核算,再算不对,就别干了。”
“是。”白茶接过账本。
府中上下五十多口人吃穿用度,账目细碎又繁杂,因此就有不少主管办事的人动了一些歪心思,想谎报账目,填自己的腰包。
尤其沈黛末最近出征,外院的那些女人仗着冷山雁是个几乎不出内宅的男人,就以为自己能够放肆,谁知还是瞒不过冷山雁的心算,只一眼就能发现账目的不对劲。
“公子,您审了一天的账目,劳心费神,浴池的水已经放好了,您去泡个澡休息一下吧。”
冷山雁望着窗外大片大片瑰丽的火烧云:“妻主应该快回来了吧。”
白茶道:“应该也就这一两日的时间了,公子您别心急。”
“香料都准备好了?”白茶笑着点头:“莲香散的丁香、黄丹……,金主绿云香的沉香、白芷、蔓荆子、莲子草等等都已经准备好,而且也都调配好了,就等着您用呢。”
冷山雁点点头,起身去往浴室。
浴室里充满了湿润的水汽,温热清澈的水浸饱着他白皙的肌肤,一片无暇中,唯有锁骨处那一片伤痕显得格外惹眼,仿佛完美无暇的玉器有了一条裂缝。
冷山雁静静地趴在水池边,抚摸着锁骨上的伤口,脑子里想的却是曾经与沈黛末在这里度过的美好时光,四个月绵长的思念将他反复煎熬,像一场漫长的凌迟,如今终于快要结束了。
冷山雁将身体全部泡入水中,好似要让每一寸肌肤都喝饱水,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展现出身体最美的姿态。
沈黛末带着楚艳章风光回朝,皇帝协太后一同迎接,浩大的声势已经分不清就是因为沈黛末破匈奴,还是端容皇子回宫,还是单纯想膈应师英了。
盛大的仪式之后,就是漫长奢靡的宴席,无趣的应酬,无趣的奉承,无趣的歌舞。
沈黛末一心只想回去看她家的雁子,连宫廷御宴都觉得味同嚼蜡。
好不容易挨到宴席结束,沈黛末跟其他官僚们一同出宫,她脚步最快,将那些大臣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一出宫门,她就骑上马,朝着家的方向策马奔去。
“沈大人真是归心似箭啊。”孟灵徽远远地看着她策马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失声一笑。
搀扶着孟灵徽的管家也笑道:“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嘛,沈大人与郎君一向恩爱,分别这么久,自然急切地想聚一聚了。”
“那位雁郎君……他们确实恩爱。”孟灵徽低声轻道,鬓边的紫藤花摇摇颤颤,在宫灯暖黄的光芒中显得格外柔媚缱绻。
管家道:“其实主子您若是娶一位郎君,一定跟他们似的恩爱。况且现在天下已定,您也在朝廷里站稳了脚跟,也该找个男人替您打理家事了。小世子总和后宅里的那两个小侍拿起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有正君的管束,他们就各个都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孟灵徽静静垂眸,眸色里有一种莫名的晦色。
“这件事往后不必再提,我这幅身子,娶了郎君岂不是害他。”
管家担忧道:“可是静王府终得有继承人吧,不然难道过继那两位姨母的孩子吗?她们当年仗着您年幼在静王府作威作福,还害的您……要是过继她们的孩子,先王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孟灵徽垂眸敛目:“你不用多言,我自有打算。”
都城夜晚的长街安宁无比,只有沈黛末策马的急切马蹄上再街道里回响,两边的街坊都熄了灯火歇息,唯有道路尽头的一栋宅院亮如白昼,在等着她归来。
看着那片灯火,沈黛末满心欢喜。
她勒马在家门口停下,沈庆云、胡氏、阮鱼、靳丝以及府内管事的下人们都兴高采烈的出来迎接,然而沈黛末的眼里只有冷山雁一个人。
和阮鱼等这种喜欢鲜亮的衣裳来衬托自己的美貌的男子不同,冷山雁本身就是一副极美的画卷,雪肤墨发,仅需一身简单的黑衣,黑与白的极致碰撞,就能彰显他惊心动魄的美貌。但今日冷山雁却罕见了穿了一身流金色的衣裳,虽然也没有多余冗杂的绣花、缂丝工艺,但却因他与生俱来的疏冷气质,仿佛漂亮矜贵的异族王子,放下自持内敛,对她的归来翘首以盼。
“雁郎,我回来了。”沈黛末站在冷山雁的面前,心潮澎湃起伏,嘴角不知不觉就扬了起来,满心满眼只有雁子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其他。
如果不是因为周围还有其他人,沈黛末真想把雁子抱起来转个圈圈,再狠狠亲一口。
冷山雁望着沈黛末,丹凤眼里漆黑的瞳孔仿佛比平常更深更暗,黑得浓郁没有杂质,映着沈黛末的脸。
“妻主。”他克制着激动的心情,走下台阶搀扶沈黛末。
但即便他已经做过许多次心理建设,在触碰到沈黛末的那一刹那,他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眼眶涌现出一些酸意。
胡氏、阮青鱼、小侍等扫兴的人沈黛末都简单寒暄了一下,就打发走了,冷山雁提前半个月给她准备的宴席她也没心思吃,她现在只想吃雁子。
最后他们是怎么滚到床上去的呢?沈黛末忘记了。
她只记得床摇的仿佛狂风暴雨中即将被拍散的小船,雁子的体温烫得吓人,狂热而主动地亲吻着她,甚至连衣裳都还不急脱掉。
夏天即便是夜晚都燥热难耐,过高的体温将床幔内的暧昧气味浓郁地喘不过气来,不一会儿他们的身上就溢满了细密的汗水,雁子的长发更是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和她的头发一起湿哒哒地沾在他们的身上,水乳交融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彼此。
禁欲了四个月的雁子格外猛烈,简直无休无止地缠着她,一次两次还不够,食髓知味还想要更多,像永远都喂不饱的饕餮巨兽。
看沈黛末累了,他就伸出水红的舌尖,舌忝舐着沈黛末锁骨胸口渗出来的汗珠,并且一路往下,柔软却灵活的舌尖钻进最深处,搅动着滋滋水声,直到她兴致起来,再送上已经颤巍巍痉挛发颤的小雁子。
沈黛末坐在他身上紧绞着,严丝合缝地契合在一起,耳畔尽是他潮湿灼热的喘声。
动情时,她的脸埋在他的脖颈间,忍不住咬了咬他的耳垂冲着他的耳廓吹了口气。
“雁子,你身上好香啊~”
冷山雁身子一颤,脚趾蜷缩紧绷,大晋江充涨地更加明显。
沈黛末将脑袋埋进他的长发里:“头发也这么香?怎么浑身都是香喷喷的?比以前更香了。”
她的男人也太香了吧,明明出了那么多的汗,怎么不但没有汗味反而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呢?
“妻主,喜欢吗?”
冷山雁喘着粗气短促地笑了一声,他仰着脖子,细长的丹凤眸媚态如丝。他的衣衫褪尽,冷白的肤色染上绵薄的粉色,细腻额肌肤几乎看不见一丝毛孔,腰腹的肌肉去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抖,薄薄的汗水映着亮盈盈的水光,仿佛一颗已经熟透的水蜜桃。
只需要轻轻咬一口,充盈甜美的汁水就会立刻爆出来。
“喜欢喜欢。”沈黛末更兴奋了。
雁子你是一颗特别可爱,又香又甜的水蜜桃,我啃我啃我啃啃啃。
第117章 我把雁子惹哭了
沈黛末丧心病狂地在他的胸前靡丽的红蕊上咬了一下,冷山雁闷哼了一声,喉咙发紧,骨头好似都被泡得酸软,无力地靠在她的身上,却还挺着腰往她的嘴里送,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殷红的嘴唇微张,像濒死的鱼儿般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红潮涌动,氛围浓郁,潮热的水声不断的翻动乱搅。
冷山雁的神色愈发迷离,眼尾的红晕像晕开的红山茶胭脂,嘴唇蹭着她的脸颊胡乱地亲吻着,嘴角晶莹的涎液渗出,时不时地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沈黛末伸手拨开他额前眼尾湿润的发丝,眼眸微深,觉得他此刻漂亮地像一只魅魔,温柔的亲吻落在了他的眼角。
“黛娘……给我……”冷山雁苍劲分明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她的腰,轮廓分明的腰腹肌肉被汗水浸透,一阵阵痛苦又难捱地紧缩,声音里包含着无限的渴望。
“好。”沈黛末轻轻地拍了拍他软榻下来的后腰,激得他浑身颤栗,仿佛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冲了出来。
就在即将进入巅峰之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夜空。
沈黛末动作一停,撩开床幔看向门外:“出什么事了?”
“别管他们!”冷山雁嗓音低沉地发颤,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漂亮红湿的眼眸乞求的看着她:“不用管,黛娘、看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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