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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鳏夫盯上了(海大人)


原本沈黛末跟陛下、静贵君之间就一直有不清不楚的流言,要是再传出一个太后的,那外界岂不是要传整个皇室都被沈黛末给拿下了?
冷山雁不想再跟没眼色的文郁君继续待在一处,除了让自己一肚子气之外,他什么也得不到。
于是,他在拿到《灵宝度人经》之后,就借口离开了。
“雁郎君慢走。”小鲁出门送他,文郁君的宫殿内开满了璀璨如星结香花,一株株星星点点,由点成线由线成片,仿若一片银河。
“太后还真是喜欢结香花啊。”冷山雁望着这片银河,一股烦躁的郁闷哽在他的喉咙里,还无法倾吐。
“呃哈哈,太后他、因为总是做噩梦,所以十分依赖此花。”小鲁的脚趾已经能抠出一座地宫了:“那个奴就不远送您了,又其他宫人送您出宫吧。”
“多谢。烦请您转告太后,侍身一定会抄好经文的,请太后放心。”冷山雁即便如此,依然端着礼貌客气的微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走出皇宫之前,冷山雁遇到了一架轿撵,看仪仗似乎是皇帝的,冷山雁连忙和其他宫人一起跪在地上行礼。
楚绪坐在轿撵之中,烦躁地拉了拉衣领,然后饮了一口温酒。
才在寝宫里服用过五石散的她身体飘飘欲仙,仿佛登上了极乐之巅,快乐得忘乎所以。
只是现在五石散的功效已经过去,短暂的快乐被剥夺之后,楚绪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烦躁易怒的状态,十分想找个男人泻火。
从前楚绪想要男人时,但凡宫内有她看得顺眼地直接拉过来就宠幸,事后给不给名分,全看楚绪自己的心意。
由于沈黛末和楚绪之间的暧昧流言,有谄臣怀疑楚绪继承了先帝男女不忌的基因,在加上贵族之间女宠成风,就有谄臣偷偷向楚绪进献美女,但楚绪大怒,差点把那谄臣打死。
从此便没人再敢向她进献美女,只敢献美男入宫。
初时还好,但时间一久,楚绪开始觉得宫里的男人索然无味。
伺候楚绪的李中官见此情景,为了讨好她,突然想起今天静贵君在皇家园林里举办赏花宴,来得不是贵族公子,就是官家夫郎。
这些人都是被他们的母亲、妻主用金银细软娇养起来的,除了个别年级大的,剩下的那些十多岁,二十多岁的男人论姿色并不比宫中男人们差,倒是能让楚绪尝个新鲜。
于是李中官有意无意地在楚绪面前提起赏花宴的事,并说起这些郎君们各个貌美,而且性格各异。
在李中官的刻意引诱之下,楚绪果然来了兴趣,命人起驾往皇家园林走去。
这才正巧在路上碰上了准备离开的冷山雁。
楚绪隔得老远就瞥见了冷山雁,看他不是宫里的装扮,就知道他应该是某位大臣的夫郎,于是来了兴趣,下意识拨开帘子去瞧。
但随着御撵靠近,她看清了冷山雁的容貌,肤色略黑,皮肤松垮疲惫,严重的眼袋和法令纹令他呈现出一种浓浓的老态,还穿着一身古板沉闷的黑色,不但半点点缀都看不见,而且连身材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她顿时兴趣全无,也没喊停驾,径直走了。
看着皇帝的轿撵离开,冷山雁松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脸,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回到家中。
白茶打了一盆热水,用温热的毛巾欲给冷山雁擦拭,但冷山雁却直接拿起一个空盆,手指深挖咽喉,不停的催吐起来。
“公子您这是做什么?”白茶不明,但听着他难受的呕声,还是轻轻的替他拍着背。
冷山雁在宴席上本就没吃多少,就吃了小半个牛乳糕,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不停的干呕,直到将胃内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吐到倒酸水的时候才堪堪停止。
他无力地靠着椅背,说:“我在宴席上吃了点东西,虽然糕点有毒的可能性很低,但我还是不放心,得全吐了才好,你快去请大夫来给我把把脉。”
“是。”白茶连忙跑了出去。
冷山雁则自己拿着帕子,对着铜镜细细擦拭着脸颊,略黑的肤色在毛巾的擦拭之下,慢慢显露出原本细腻冷白毫无瑕疵的肤色,眼袋和法令纹也消失不见。
铜镜中的男人还原美貌,重新露出冷艳又锋利冷锐的面容。
没多久,白茶就将一位大夫给请了进来,诊了脉后确认没有问题,冷山雁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安定了下来。
“您今日进宫我就提心吊胆的,拿着您给我的信去了南山观,幸好赶上了,不然师苍静那个贱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您呢。”白茶生气地说道:“娘子前脚才走,那小贱人就立刻忍不住了,想要整治您,真是金玉瓯里调教出来的,成了贵君也是小家子气。”
“无论如何,他现在是贵君都压了我一头,在妻主回来之前能避则避吧。”冷山雁望着镜中的自己,容色沉重。
白茶满不在乎地说:“也是。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呢,不过既然他用权势来压我们,那咱们也用权势去压他,一个贵君还能跳到太后头上去?今天他不就吃瘪了嘛!太后让您在家里抄写经文,往后只要咱们不出去,那小贱人也没机会再给您找不痛快了。”
“吩咐下去,我奉太后之命抄写《灵宝度人经》为北边战事祈福,从今天开始全府食素,厨房不得再采购荤腥之物,若有抓到偷偷在府内食荤者,打20棍子,罚两个月份例银子,并逐出府去不得再用。但毕竟是我要抄写经文,让他们跟着食素,难免不服气,所以在我抄完经文之前,下人们的份例银子都涨三分之一吧。”
“是。”白茶笑着说:“其实下人们哪有不服气的,您只是规定不能再府内吃荤,谁要是馋了,找机会去外头吃够了再回来不就行了?不过涨了银子,他们就是再有怨言也不会说什么的。”
冷山雁不再多言,摊开纸笔开始抄写。
《灵宝度人经》共计50多万字,本就是大工程,而且还不能有错字,所以花费时间格外长,这就给了冷山雁足够的借口在沈黛末回来之前不出门,躲灾避祸。
只是吵着吵着,冷山雁的思绪就飘到了天外,也不知道沈黛末现在如何了,大军行进到了哪里,她的身体受不受得了长途奔波,在野外搭起的帐篷会不会冷?她会不会着凉?
应该不会。
冷山雁眸光黯淡,像被一层灰烬蒙住,昏暗而落寞。
阿邬的身体装得像头牛,虽然貌丑无盐,但若是用来暖床定是够了的,而且他的身材还那般……
冷山雁捏紧了笔杆,回想着阿邬饱满地几乎要将衣裳炸裂的胸膛,跟刚生完孩子,为其哺乳的产夫似的,下流,色情,不堪入目。
这样的身体,会在冷山雁每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晚,褪下一件件衣裳,爬上沈黛末的床,钻进沈黛末的身体,得到他得不到的温暖宠爱……
一股强烈的烦躁感瞬间弥漫全身,仿佛无数只蚂蚁在他的皮肤下啃咬,他燥郁难忍却痛苦地无数抒发出来。
他再也无法静下心来抄写经文,将笔一丢,笔尖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大片漆黑的墨团。
冷山雁钻进床褥里,柔软的锦被下瞬间鼓起一个软软的小包,被子里,冷山雁面色通红,封闭沉闷的环境让他的呼吸都焦灼起来,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湿润的潮气,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沈黛末临走时换下来的衣裳,上面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淡淡的不知名的体香中沾染着他们欢爱过的气息,冷山雁闭着眼,将已经被他不知道蹂躏过多少遍的衣裳拥入怀中,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牙齿咬着洁白的领口,不知是汗水还是涎液打湿了布料,像个惶惶不安的艳鬼,汲取着衣料残留着的安全感。
直到最后一刻,强烈而凶猛的浊浪爆发出来,冷山雁才涨红着一张脸,满头大汗地掀开被子大口呼吸。
“妻主……黛娘……”冷山雁余热未褪,身体还在细碎的颤抖,脚趾紧绷蜷缩着。
从前沈黛末会在每次事后安静的抱着他很久很久,温柔的安抚他,指尖拂过他被打湿的长发,轻拍着他的后背,柔软的嘴唇从他的额头一路往下,吻过他的眉眼、鼻梁、鼻尖,最后落在他的嘴唇上。
不是那种刚做时那种深入带着欲念的吻,而是如蜻蜓点水一般,带着满足和疼惜,却能让他感受到她倾注着爱意的温柔,幸福地令他落泪。
但现在冷山雁却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寒冷,得不到沈黛末的安抚,即使抱着她的衣服,刚刚经历情潮,却像瞬间打入寒冰地狱般,令他感到无边无际的空虚。
他蜷缩着身体,口中咬着沈黛末的衣裳,拿起放在枕边的银莲花琉璃簪,扎入自己的锁骨,被沈黛末咬过的地方。
冰冷尖锐的簪子像一把寒光凛凛的刀,瞬间划破他的肌肤,温热的鲜血流了出来,像无数条血红剔透的蛇从他的伤口里钻了出来,爬满他的胸膛,在苍白的胸膛上绘成一幅酴醾淋漓的艳情画。
慢慢地,血液连他的指缝也溢满了,强烈的痛感袭来,冷山雁却喘着粗气将簪子越扎越深,仿佛只有这种强烈的疼痛才能吞噬掉他的寂寞,他的思念。让他短暂的忘记空虚,最终抱着沈黛末的衣裳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白茶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公子,有人找您。”
冷山雁恹恹地从床上爬起,锁骨上的血液已经凝固,蜿蜒扭曲地像一窠赤链蛇,锁骨上被簪子扎出的血洞也已经结上一层薄薄的痂。
他捞起自己还有些湿润的长发,嗓音低哑:“谁?”
白茶道:“是右谏议大夫,周桑。”
“周桑?”冷山雁抬眸:“我跟她没什么交集,她来找我做什么?告诉她,妻主不在家中,我不宜出去见她,请她见谅。”
“是。”白茶跑了出去,没多久又跑了回来,说道:“公子,周大人说她就是想问问您,她的夫郎孟氏从昨日进宫之后就没有回来,听闻您也去了宴席,可是他在宴席上得罪了什么人,被扣在宫里了?”
冷山雁一听,心中顿时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转告周大人,宴席进行到一半时,我就跟太后走了,我走时孟氏还好好的,但并不知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请她去文丞相府上,找文丞相夫郎,孟氏是他带进宫的,应该知晓具体情况。”
“我明白了。”白茶知道这不是件小事,所以又赶紧跑去门房告诉周桑。
周桑跟孟氏是青梅竹马,又是患难与共的恩爱夫妻,孟氏一夜未归,周桑就急的一夜未眠,眼圈一片青黑。
听到白茶的转述后,无头苍蝇似的她终于找到了方向,感恩戴德的离开了。
到了晚上,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
昨夜皇帝临幸了孟氏和当时刁难过冷山雁的卢氏郎君,卢氏郎君因妻主半年前就亡故,被皇帝充入后宫。而孟氏,在被皇帝强取豪夺之后,命宫人将他送回周家。
孟氏估计因为受辱,无颜面对周桑,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就跳河自尽了。
当初带周桑进宫的蓝氏,估计第一次看见皇帝如此禽兽的模样被吓傻了,回府之后,乞乞缩缩地当鸵鸟,不敢告诉周桑。
等周桑得知消息来丞相府寻人的时候,孟氏的尸体已经从河里漂了起来。
周桑大悲,几乎昏厥,两个孩子也因为失去父亲和失声痛哭,哭声站在周宅之外都能听见。
这件事很快传开,朝廷百官议论纷纷,往日那些风光无限的官家夫郎顿时各个如同惊弓之鸟,不敢再进宫。臣子们也在私下抱怨皇帝的私德败坏,品行不堪。
楚绪得知后,直接在朝廷上将这些私下议论她的官员们统统使以杖刑,官员们一个个被打得连声哀嚎,不但没能扼制住官怨,反而愈演愈烈起来。
楚绪没办法,只能说是自己酒后失态,然后给周桑升职加薪,最后再赏给她一个出身好,样貌好,性情好的贵族男子为夫,以此也安抚周桑,同时也平息了四起的官怨。
但官怨是平息了,可楚绪这个做法反倒让某些谄媚之人发现了仕途的捷径,原来只要卖夫求荣就可以官运亨通,一时间,竟真有人把自己貌美的夫郎、小侍送进宫中,换取自己的前程。
前朝后宫,一片乌烟瘴气。
“公子,我今日待您去孟氏的灵前祭拜了,真是个可怜人,才过上几天的好日子啊,就这样死了,唉!”白茶在面带忧愁地对冷山雁说。
冷山雁停下抄写《灵宝度人经》的笔:“等半年之后,又有一位新郎君要进门了,两个孩子马上就要有后爹,也不知道他们往后能不能被善待。”
“谁知道呢,只希望那新郎君是个像孟氏一样善良和顺的人吧。”白茶给冷山雁倒了一盏茶,又说:“孟氏这一遭事,当时把我都给吓着了,如今回想起来,公子您当时也处在危险之中啊,孟氏容貌远不如您,如果您当时没有特意画了个丑装,那……”
白茶捂着嘴,不敢再说下去。
冷山雁的目光落在经书上,看着那上面全是替世人祈福消灾的文字,眉眼中却全是冷酷的厮杀。
沈黛末领着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眼看着即将到达边境三洲。
这一路上,沈黛末白天赶路,晚上还要跟属下们一起商量作战计划,了解周边地形。深夜,属下们都退下之后,她还得抽空跟阿邬学匈奴语。
沈黛末感觉自己是一头老黄牛,皇帝都没她忙。
今日她实在累得不行,让给自己放一天假,晚饭后她在军营中慢悠悠的闲逛,望着星光璀璨的夜空,月亮静静高悬,像地面洒下蓝阴阴的光。
看这天象,明天又是个大晴天,不错。适宜军队行军。沈黛末脑子里瞬间就蹦出这个念头。
啊啊啊为什么她在休息的时候,还要想着公事啊。
“瞧瞧,将军身边的那位随军夫又来给将军准备饭菜了。”沈黛末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帐篷边,听到两个偷偷躲懒的士兵正在闲聊。
另一个士兵言语带笑:“随军夫咱们也不是没见过,但是没见过丑得这么稀奇的,还是第一次见,听说还是跟胡人的混血呢,将军的眼光可真够差的。”
“是啊,以将军的条件,找个年轻貌美的随军夫伺候不行吗?床上玩起来不更爽吗?非要这么个又丑又沉闷的男人看着都倒胃口,将军竟然也真睡得下去!”
“嗐,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燕瘦环肥各有所爱,这随军夫虽然长得丑,身量也装得更头胸似的,但是你看看人家那奶,一看就不是人间俗物,要是能趴在上面嘬两口,简直是一种享受……而且上面都涨成这样,那下面岂不是哈哈哈哈哈哈!”
沈黛末越听越气,直接走过去一人给了一脚。
两个人哎哟了一声,回头一看是沈黛末,立马跪地求饶:“将军恕罪,将军恕罪!”
“不去训练跑到这里多清闲,还在背后议论起别人,自个儿去领20军棍。”
沈黛末虽然生活里脾气温和,但她在军队里对士兵的管束却是十分果断严厉,士兵们也知道沈黛末说一不二的性格,不敢再给自己求饶,知道求饶一句就多加10军棍,因此她们只能自己乖乖领罚去了。
沈黛末回到营帐里,越想越不对。阿邬只是跟随她出征,怎么就成随军夫了?
于是她叫来下属乌美,了解了关于随军夫的定义,顿时明白又是一桩乌龙。
女尊世界男子清誉跟性命一样珍贵,要是军中人人都把阿邬当做随军夫,那他以后还怎么嫁人呢?
就在这时,阿邬端着晚饭走进了营帐中:“娘子,军队里的伙妇特意给您加了一只烤鸡,您快趁热吃吧。”
阿邬一点点将饭菜摆好,然后乖巧地缩着自己的身子,跪坐在桌边。
沈黛末看着他,问道:“阿邬,你多大了?”
阿邬十分意外的抬起头来,颜色浅淡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意外和惊喜,小麦色肌肤在帐中火光的映照下,呈现出蜜一般光泽,深邃立体的五官带着怯怯的羞意。
娘子问他的年纪,是不是要收了他的意思?
他紧张又欣喜地攥住衣裳:“回娘子,奴跟了您三年,今年19岁了。”
“19?原来你16岁就跟了我,这么小的时候个子就那么高啦,以后还会再长吗?”沈黛末问。
阿邬激动地连连摇头:“不会的,奴已经一年多没长个子了,往后也绝对不会再长了,娘子放心。”
“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沈黛末伸手安抚着他,说道:“你年级比我小,不如我收你做我的义弟怎么样?这样以后军队里人就不会议论你了,你的处境也会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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