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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鸢鹿鸣(蜗牛)


鹿壑的态度令宁则云捏了捏手掌心。
宁则云倒是想故技重施,可鹿鸣却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站起了身,来到了鹿壑面前,“皇后陷害儿子已经不是第一回,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儿子也是后怕了,如今儿子也有人证物证,恳请父皇给儿子一个自证的机会。”
宁则云的心提了起来,指着鹿鸣的鼻头大骂了起来,“你放肆!”居然敢把她比做贼!
鹿壑的目光在皇后和鹿鸣之间逡巡着,在情感和理智之间摆荡着,情感上,他想支持鹿鸣,理智上,他认为应该给宁家面子,好一阵子过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一回情感占了上风,“鸣儿,你先说。”
第三十一章 证据
“皇上!”宁则云不可置信地瞪着鹿壑。
鹿壑轻叹了一口气,“每一回,朕都让你先说,可每每到了最后,都是误会,那不如……这回就让鸣儿自证清白吧!如果皇后对自己的证据深信不疑,又怎么会怕鸣儿自证呢?还是皇后,对自己的所谓的证据,根本没有把握?”
鹿壑虽然心是向着鹿鸣母子,可是对于自己的外祖家,他却是保持退让的态度,就算最后让鹿鸣母子受了委屈,他也不敢开罪母族。
舒染染瞟了鹿壑一眼,抿了抿唇,说是误会,还当真是客气了,分明就是刻意的诋毁污蔑,她也早就习惯了,每一回都是这样,他们母子俩受了伤,而他鹿壑,却只会不断地道歉。
道歉能够解决问题、抚平伤痛,这世上就不需要执法者和医者了。
他们母子总是被泼了一身脏水,还得想尽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有好几回提不出证据,又得面临被禁足的窘境。
“父皇圣明,那么儿臣也有人证、物证,便让支隐卫把人证传上来吧!”鹿鸣拱了拱手。
在听到支隐卫名号的时候,皇后的嘴角动了动、眼皮抽了抽,心底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支隐卫是皇家暗卫,仅有皇帝血亲能够支使,而且必须得拥有军功,才有资格拥有这样一批暗卫,支隐卫完全效忠于皇室,能传递情报,也能暗杀、保护,是宁家都要忌惮的组织。
鹿鸣被授予十三支的时候,宁则云大闹了一场,可依旧没能阻止,朝堂上的老臣都是支持的,毕竟领有军功的皇室血脉,就应该被授予属于自己的隐卫。
“宣。”鹿壑点了点头。
第一个被宣上殿的,是宁铨,那是宁则云胞弟的幼子,今年十六岁,当真是京城中着了名的浪荡子弟了,一个月里,大概十天半个月都眠花宿柳,宁则安的幼弟也是同一个样子,靠着宁家的势力捐了一个六品官,数十年如一日的接受家族庇荫,做着欺男霸女的事。
“姑姑,救我啊!”宁铨一见到宁则云,那便是哭喊了起来,即便是哭喊,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声音也低低的。
宁则云这才发现,侄儿的十指居然都鲜血淋漓,显然是遭了大罪,如今用染了污血的布料草草包着,如果卸下了那些脏布,就能看到那之下,十根手指的指甲都已经被拔下。
支隐卫有皇家的认可,可以对嫌犯动刑,而且手法残忍至极。
“鹿鸣,你这是什么意思?”
鹿鸣没有理会宁则云,他的话是对着鹿壑说的,“在归京的途中,儿臣曾经遭受到刺伤,伤得很重,于是便命令支隐卫暗中调查,未料居然查到了,在一个月之前宁小公子曾在醉月楼夸下豪语,说是要让本儿臣在外头,直着出去,横着回京,谋害皇室是重罪,于是儿臣便让十三支把小公子请回来茶叙了。”
醉月楼是京城高级的一间花楼,来往者都是达官贵人,醉月楼背后的金主是鹿鸣,里头的姑娘有许多都是精心培养的细作,专门在床笫之间为鹿鸣骗取情报,这京中怕是哪个官老爷被娘子踢下床这种私密事,都逃不过鹿鸣的耳目。
宁则云脸上一黑,没想到鹿鸣这一回居是要连之前暗杀的帐都拿出来算了,她看着侄儿满身是伤,实在是怒不可遏。
“鸣儿受伤了?”鹿壑这可真的是后知后觉了,“伤哪儿了?”鹿壑的关心溢于言表,恼恨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宁则云。
事情就是宁则云做的,可她不会承认,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做了,她还有几分理直气壮呢。
小贱种就是该死!宁则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鹿鸣避开了父亲关心的眼光,冷静地继续说道:“儿臣的伤都好了,话还是说回宁小公子吧。”鹿鸣轻蔑的看了宁铨一眼。
宁铨不只一次透过母亲,想要皇后撮和他和善鸢的婚事,也真不知哪里来的癞蛤蟆,还敢想着要吃天鹅肉呢!
“支隐卫本意是要调查宁小公子是如何暗害儿臣,可却意外的得知,宁小公子一直在寻药,寻的是能够让人金枪不倒的秘药,而这些药,都是献到宫里来给太子殿下的。”
“此事可为真!”鹿壑盛怒,大拍龙案,天子威严令宁铨忍不住瑟缩了一阵。
宁铨平时借着家中权势欺男霸女,可本质上他就是个胆小鬼,给鹿壑这么一吓,一下子就慌了,“皇上,草民确实是有给太子寻药,可草明也就只是给太子介绍郎中,买药的事情,草民一点都没插手啊!”
“荒唐!”鹿壑又大拍了一下桌面,桌面上的笔都滚落地了,也没人敢去捡。
宁则云脸上一片死灰,事情已经完全失控,鹿鸣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已经无法评估事情的走向,她的嘴唇抖了抖,脑海里面飞快地思索着该如何解套。
太子随意让人在花楼寻淫药,若是坐实了,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难逃问责的。
鹿壑脸色阴沈,“你给太子介绍了什么郎中,买了什么药,都据实说出来,说出来,朕还能饶你一条狗命!”鹿壑脸色黑得像是锅底,眼神阴鸷,显然是动了杀心。
“皇上!”宁则云有些慌了,她平时对儿子宠爱、纵容,儿子在外头惹的祸事,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归不要闹到台面上,她也不会为此去破坏她和太子之间的亲子关系。
以往靠着母家的关系一手遮天,如今这和平的表象,却是被鹿鸣毫不留情地揭穿了。
“父皇,那个江湖郎中儿臣也提来了,可要宣他进殿?”鹿鸣准备具全,他和皇后不一样,他没有失误的余地,他必须一击中的,让皇后无翻身的余力。毕竟只要皇后翻身了,必定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宣!”鹿壑当真是气急败坏了,虽然鹿鸣一个字都没提到太子害他,可这桩桩件件却都在指向着,皇后和太子意图暗杀鹿鸣,还打算用猛药让鹿鸣出丑。
太子今日子丑态,鹿壑是亲眼所见,他完全无法想像,如果今天换作是鹿鸣会是什么情景?宁家会如何咄咄逼人?怕是会要他赐死贵妃,将鹿鸣贬为庶人。
太过了!宁家实在是太过了!就算看在他的外祖的面子上,今日之事也不能姑息下去。他们今日敢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对付鹿鸣,谁知道下回会做些什么?
鹿鸣看着鹿壑的神情,知道自己这回事赌对了。宁家欺侮他,他向来是能忍则忍,为的就是有招一日,可以数罪齐发。
鹿壑虽然一直被宁家把持在手中,可也不完全是蠢的,如果他没有培植心腹、利用老臣掣肘宁氏,如果他没有私下把鹿鸣托付给善固的旧部照顾,或许鹿鸣已经成功被陷害或养废,或许这国家就已经改了国姓。一想到这些,鹿壑心里有股深深的怨气。
“草民商觑见过皇上。”一个年约四十,浓眉大眼,鼻梁宽、唇厚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着灰色的布衣,背着一个药篓。
皇后看着那个走进来的江湖郎中,当真是花容失色了。
这便是当初淑妃引荐给他的那个郎中,再给她配了药以后,她已经让人下手除去,照理来说,那人应该已经死了。而且那个郎中被引荐给她的时候不叫什么商觑,分明是叫贾不真。
贾不真,假不真!当初她就觉得这名字取得诡异,如今想来,居然是对她的暗讽?
心口抚过一把冷刀,皇后此时此刻领悟到了,这个商觑根本不是淑妃的人,这个商觑是鹿鸣的人!她这是落入鹿鸣的圈套里了。
“你就是那个帮太子配药的郎中?”鹿壑的嗓子充满了压迫感,商觑的头都埋在地上了。
看似是不敢直视龙颜,实际上是要藏住脸上仇恨的情绪,他颤声回应,“草民便是。”听起来是因为畏惧死亡所以颤抖不已,实际上却是因为即将大仇得报而浑身震颤。
“你究竟给太子配了什么药?你可要说清楚!若有半句不实,朕让你挫骨扬灰、朕诛你九族!”
“回禀皇上,臣给太子配了一味百花衰,百花衰是一种让男子催情的药物,能使男子失去理性,被欲望支配,除此之外。使用百花衰过后,会使人失去生育能力!”
话听到这儿,鹿壑已经紧紧捏住了拳头,拳头上是满满的青筋,随时都能下令让人一刀了结了商觑。
第三十二章 毒妇
就在这个时候,商觑抬起了头,眼底充满了恶意,他的目光直勾勾的对着皇后,“百花衰之所以叫做百花衰,那便是取自花无百日红,用过百花衰的男人在百日后会逐渐虚弱,五感渐失,直到死亡。”
“你胡说!你分明说过,这百花衰只会让人失去生育能力的!”皇后一听到百花衰会让人丧命,再也沈不住气了。
虽然打算放弃鹿咸,可宁则云没想过鹿咸会死,如今一听说这药会令鹿咸在百日后五衰而死,她冲上前拉住了商觑的衣服,使劲儿摇晃着商觑,过了好半晌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是间接地承认了,她是对于这一味百花衰是知情的。
这也是间接承认了,这药是他们母子自己下的,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最后把药吃下去的,居然是鹿咸。
害人害己、自食恶果。
她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伶俐的人,以往没闹出什么大事,不过都是母家帮她兜着罢了,如今真的摊上大事了,她话都说不全了,“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宁则云看着鹿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只会?”只会失去生育能力?这是什么恶毒的话语?“你这毒妇!”鹿壑此刻是真的生出了掐死宁则云的心思了。
“事已至此,你总不会想说,这是鸣儿害你的!他让你去配药了?他让你去害人了?”鹿壑气急败坏,拿起了桌上的砚台就往宁则云身上扔,“你这疯妇!居然想这样害吾儿!”宁则云口口声声的说爱他,却用这样恶毒的手法害他的孩子,这是哪门子的爱?
鹿鸣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想着:“是的,母后……这一回,就是儿臣害你的,可是任你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了。”宁则云这一回是如同那为了私欲点燃烽火的周幽王一般,彻底失去了众人的信任。
就算是真的是他鹿鸣害了宁则云,也没有人会相信她,也没有人会为她伸张。
“他说谎!”宁则云情绪失控,指着鹿鸣的鼻头,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他说谎!他说谎!”
“还在那边愣着做什么?皇后疯魔了!快把她带下去,带回凤鸾宫,即日起收回皇后宝印、宝册,褫夺管理六宫权力,禁闭反思己过。”
“鹿壑!你不能这样对我!”
“是他说谎!”宁则云还不死心。
“还愣着做什么?拉下去!”
鹿鸣面上没有触动,却在心里暗自嗤笑了一阵,他是说谎了,可那又如何?
只要其他人信了他,谎言也能够变成真实,这件事,他还是从宁则云身上学到的,就是有宁则云以身作则,他才能够学到其中的精髓,这样说起来,他还真应该感谢宁则云的教导。
话里有真、话里有假,真真假假让人雾里看花,这才容易令人相信。
他知道能宁则云想要害他,于是就率先找上了商觑,商觑家中三代从医,商觑的父亲是个投机取巧之辈,曾经在十年前提供了宁家毒药,让宁家投毒毒杀了政敌。
宁家人本就心狠,依照约定给了商觑的父亲一大笔赏金过后,却私底下派出了杀手,商觑那一日正好出外采药,等他回到家的时候,一家人已经被屠戮殆尽,商觑的运势说好事很好,说差却也是很差,在那一日,他的发小正好来到他家找他去河边捞鱼,那无辜的孩子就这么被当成了他,代替他送命。
他活下来了,天地间却无人知道他还活着,他孤苦无依,只剩下满腔的仇恨。
商觑本就该死在那一日,在那一日过后,他躲躲藏藏了那么多年,以江湖郎中贾不真的身份走动,经手了各式各样害人的药品,他就是在等着这一天,等着能够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河边走久了,哪有不湿鞋的?皇后今日不过就是还了当年宁家所造下的孽。鹿鸣不过就是找到了那些痛恨皇后又已经失去求生意念的人,和他们做起了一场交易。
“好、很好!你这阴毒的东西!居然做出这样害人的东西!来人啊,把这阴祸拖下去画押后斩!”
鹿壑这是急着要把人给灭口了,他也知道宁则云的性子,如果没能在这个时候斩草除根,等天一亮,宁家父子进宫以后,又能想办法找人来翻供,不如先让犯人画押,再把人给杀了,如此反倒清净。
这种先声夺人的作风,这也是宁家一贯的做法,如今倒是被鹿壑学去了,再怎么说,鹿壑身上都流着一半宁家的血,此倒是不假。
“谢主隆恩。”明明是被判了死刑,商觑却是对着鹿壑深深一叩首,他的眼角流出了解脱的泪水。有人求生,有人却是求死,人各有其志。
在商觑被拖下去过后,大殿里面弥漫着一片寂静,想来是无限的唏嘘,尤其是鹿壑,经由商觑的嘴,他得知了次子及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
一百日,不长。
鹿壑此时当真是怨极了宁则云。宁则云害死了他的鹿吉还不够,如今连鹿咸都因为她而折了。
“儿臣还有一事禀报。”鹿鸣沉着的嗓子打破了这一片沉寂,也拉回了鹿壑的心思。
经过这么一折腾,已经入了夜,都到了夕食的饭点了,如今太极殿内只剩下鹿壑、舒染染、鹿鸣和善鸢。
面对着鹿鸣,鹿壑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有什么事就说吧……”放下了天子威严,鹿壑就像是一个寻常的家翁,他的眼神温和,可是语气里头却有着说不出的疲惫,经过这么一闹,他看起来像是添上了十岁,憔悴了不少。
“儿臣要请父皇为儿臣赐婚。”今日来到太极殿,重伤皇后只是顺道,对鹿鸣来说,最重要却是这档事。
鹿鸣执着善鸢的手,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柔情,“儿臣想娶囡囡为妻。”
善鸢的脸像是被火烧过了一般,“义母和义父在看。”
她小小声的嘟囔着,想要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可鹿鸣却不让,反而用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
“父皇、母亲看得很欣喜,就让他们多看看,嗯?”
心中的阴霾几乎是一扫而空,“太好了、太好了……”
本朝有殉葬的风气,不论宫嫔是否有生育,在皇帝大行时,能够掌握生杀大权的是皇太后,届时舒染染的生命就会掌握在皇后的手里。
皇帝宠妃在皇帝大行过后因为清算而被生殉朝为朝天女的例子可不少,起先鹿壑只能是想着如果他先舒染染而去,可以借由婚姻关系利用善鸢手上的丹书铁券来保下舒染染的性命。
如今鹿鸣要比他想像中更争气,挣下了军功又斗垮了太子,他现在就只是单纯的高兴。
高兴儿子总算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囡囡可愿意嫁给我这个傻儿子啊!”面对善鸢,鹿壑向来不是天子,虽然无法取代父亲的位置,可却也是肖似父亲的存在了。
在鹿壑和舒染染殷切期盼的眼神之下,善鸢害羞的点了一下头,“我愿意的。”她可以感受到鹿鸣的眼神有多灼热,她是半分都不敢迎向他的眼神。
“如此甚好!甚好!”鹿壑抚掌大笑,脑海里已经在想着,要如何将儿子的婚礼风光大办。
第三十三章 赐婚
在九月的夜里,夜凉如水,却不至于过度寒冷。
月亮高悬于天空,如今是十七,月亮却依旧又圆又亮,清澈如水,像是一个浑圆的白玉盘高挂空中,越到柳梢头,羞云来相掩,星星点点,闪烁着微弱的光辉,静静地守候在夜幕中守候着那一轮明月。
善鸢和鹿鸣自然是被太极殿留膳,鹿壑今夜的情绪特别高昂,拉着鹿鸣喝了不少酒,就如同鹿鸣所预料的一般,他又得了恩旨,留宿在长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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