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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身之欲:强制爱(赵深深koala)


隔了约莫二十多分钟,确认了岳静宁睡熟,她才偷偷摸摸的出来,把薄司寒搀扶起来,轻手轻脚带回自己的房间。
她纤瘦的肩在浅浅的夜色中微微瑟缩,他不禁抬手抱住了她的肩膀。
不由分说地把她裹在自己怀里,她来不及推辞,那体温便已将她裹挟。
走到屋子里面,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祭台上,苏杰的遗像,目光骤然凶冷,直直落到薄司寒身上。
薄司寒颤了下眼睫,环着语鹿身体的手臂也渐渐放松。
语鹿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对他说:“你怕吗?别怕,这是我爸爸,挺好的一个警察,因公殉职了。”
薄司寒放下她的手,又端详了一会儿照片。
诚恳且谨慎:“值得敬重。”
她把他带进自己房间,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他身上还在涌出血的伤口,有些不知所措。
薄司寒叫她去找一把刀。
“什么刀?”
“什么刀都可以。”
语鹿找来一把水果刀。薄司寒差点笑岔气。
然后指导她用酒精反复给刀消毒。
“一会儿你就把刀戳进去,把子弹撬出来。”
语鹿吓的手指发软:“不行,我做不到,我害怕。”
薄司寒身经百战,比她淡定了不知多少倍。
“你害怕?怕什么?”他笑问。
“我真的怕。”她拨浪鼓似的摇头。
薄司寒默默不语,很久才轻声道:“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恨我。”
进一步钳住她的手,迫使她的刀尖落在他的腹部。
语鹿瞬间哽了一下,赶紧扶稳刀子。
薄司寒突然用很凶的语气命令她。
“动手吧。”
语鹿将刀尖往下,他是经常健身的人,不算很壮,却肌肉纤匀,那种皮肤的触感,温暖而有力量。
视网膜开始一片猩红。
她察觉到他的颤抖,稍有疑顿,英气偏执的男人牙齿紧咬着一张卷起来的毛巾,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用深不见底的眼神,把她吸进去。
这一段手术极其凶险,语鹿几次都能感觉到子弹从刀尖削过去,同时又听到男人胸膛里剧烈的心跳声。
她的心房也因此悬空。
子弹终于撬出来了,她技术很烂,一个小小的口子被她戳的血肉模糊。
动作麻利地止血。
薄司寒深深喘息,肤色是近乎透明的苍白,眼尾泠泠,唇无血色。
他彻底的虚脱过去,毛巾从口中滚落,全身无力瘫软在床上。
语鹿恍惚中觉得自己有罪,自暴自弃的掉眼泪,再厉害的人,也不过是血肉之躯而已。
摇着他的胸口。两只带血的手,把床和自己衣服弄得很脏。
“你是不是快要死了……?”
已经半休克状态的薄司寒是被她哭醒的。
她身上有清淡干净香气,细柔的发丝贴着他脖颈,轻拂着他的胸口他大口吞咽着她的味道,呼吸匀停。
腹部依然是剧烈的痛。
微微动了一下,伸手抚过她的脖颈,语鹿清醒过来,一下打掉他的手,质问:“你刚才晕过去的时候差点把我吓死!”
薄司寒笑起来,冲她露出一个歉疚的笑。
“我要是死在你手上,好像也挺不错。”
语鹿觉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立马换了口吻。
“要死死远点,别死在我床上。”
这句话咋一听有歧义。
薄司寒无可奈何,口中依旧振振有词的低喃。
“你对别人都好,就对我这么凶。”
“否则怎么显得你与众不同啊。”
他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也对……”
的笑,倦意袭上眼皮,他很想睡一会儿,倒是睡就睡,一点没给语鹿一点缓和的余地。
“喂,接下来我该做什么,你别睡啊。”
“……”
等薄司寒再醒来时,有一只手放在他额头上,指尖微凉,他睁开眼睛,她穿的是无袖连衣裙,他的衬衫袖子也挽到肘部,两人的手臂交叠在一起。
他把语鹿搂进怀里。
又不想扰了她的好梦,就那么抱着她一动不动的躺着。
他刚才晕过去后,语鹿独自收拾了半天残局。
没有人告诉过她应该怎么做。
或者说,如果不是遇到这个人,她根本不需要经历这些。
她在网上查了些资料,知道伤口要缝,要消毒,失血过多要输血,还要吃消炎药,要用抗生素……
她家又不是医院,哪能面面俱全。
真该一通电话把人直接送上救护车。
后来又自我开解,人没死就行,半死不活的也是个人。
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一盒弹性绷带,也只给他的伤口做了一些简单处理。
又把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迷迷糊糊就趴在床上睡着了。睡了三四个小时,就被闹钟叫醒。
住她家里就是太敏感了,时时刻刻得提防着被岳静宁发现自己在卧室里藏了个人。
心惊胆战,又一时无语。
不知道薄司寒这人来讨的什么债,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好在岳静宁一时半会儿没发现苏语鹿在卧室里藏了个人,见语鹿大清早起来在煮红糖醪糟蛋。
“你不是说你最讨厌吃这个吗?”
语鹿心里咯噔一响,随口诹了个理由:“最近大姨妈不太正常,补一补。”
“煮这么多,你吃得完?”岳静宁探过头来看了一眼:“你少吃点冰少熬点夜,大姨妈还能不正常?”
语鹿不吭声,全天下的妈都一个样。
吃过早饭后,岳静宁出门去医院做例行检查。语鹿问要不要陪她一起,岳静宁说不用,检查完她还想去朋友家坐坐。
语鹿就说好,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家里。
岳静宁前脚刚走,隔了十来分钟,语鹿才把一大锅红糖醪糟蛋端进卧室。
薄司寒早就醒了,听着她们母女在门外聊天。
撑着身体坐起来。
看到苏语鹿端着一大锅棕红色的汤汤水水进来,还冒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头皮发麻,拿被子捂住鼻息。
“什么东西,好臭。”
语鹿没好气的说:“当归啊!我还放了不少呢。喝吧,给我全部喝完它。”

全当坐小月子伺候。
“你不喝就给我去医院,别死在我家里。”语鹿脸上情绪不见好,冷冷的说。
薄司寒眼皮缓慢地掀起,眼下一圈暗影,下颚处还有没有清洁刮掉的胡渣。
他这副模样,其实跟天桥下的流浪汉也没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流浪汉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像这人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薄司寒五官间渐渐地浮现出懒散的笑意,视线长时间地落在她身上。
“拿过来吧。”
她刚把锅端过去,薄司寒又提出新要求。
“你得给我找个碗,我抱着个锅不太方便。”
语鹿沉着脸:“你是不是还想我喂你?”
“如果你愿意,愿劳您尊驾,毕竟你看我不很方便是不?” 男人声线沙哑得厉害,颓唐至极,又卖了个惨。
语鹿看着薄司寒这副窝囊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心里暗骂这狗男人可真是不要脸!
骂完还不是给他拿来一个碗,把汤盛出来,端给他喝。
除此之外,想都不要想。
他小口的吃了一碗就放下碗,就摇摇头说喝不下了。语鹿说,那休息一下再喝,要是不配合,她就把他扔出门外。
幸好他现在就像一个乖小孩,任由着她安排。
趁着岳静宁还没回来,语鹿准备赶紧换张床单,那被单上全是血,突然又想起薄司寒穿着黑衬衫又不喊痛。
“你也换件衣服吧?”
他手脚缓慢的听她安排,抬起手,语鹿把衬衣扒下来,去房间外面打了一盆温水,用毛巾帮他擦拭降温,拭过男人修长又线条立体的脖颈之下,大片起伏的肌肉轮廓,光裸发烫的皮肤。
他脆弱到了极致,身材依旧是最好的。
一盆干净的水很快变成了血水。
语鹿倒掉水,进屋后给他找了一件自己的oversize款的衬衣。
薄司寒的身体接触到她的衣服,感觉到比丝绸更舒服,味道一如语鹿这个人一样简单而干净,完全洗去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这感觉真好。
等到换床单的时候,语鹿先让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背过身去铺新床单,单薄的身子弯腰,露出一小节如丝水滑的腰际。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他似乎摈住了呼吸。
薄司寒一直盯着她看,她移到哪里,他目光就挪到哪里。
看不腻似的。
自从再度见到苏语鹿,他自我克制了不止三次以上。
想碰她,想的发疯。
男性身体的某处特征随时非常热烈的对她整个人顶礼膜拜,腰腹受伤也罔顾。
炙热急躁是他内心深处对她的渴望。
想隔着薄薄一层T恤与她深吻,轻轻噬咬过她的胸前轮廓,感受她喉咙深处发出含混的震颤,让她没有反悔的余地的对自己的抚摸起反应。
真这么做,极大可能直接当场挨一巴掌。
又或者被直接赶出去。
薄司寒心里此刻有种荒唐的感觉。
他从没这么亏待过自己。
深陷的贪恋着他给她的一点温柔里,这温柔可致命。
语鹿铺好床单,转过身,就看到薄司寒眼里那点没藏好的微妙。
她的愤怒简直没忍住,眼睫都跟着猛地一颤。
“我好心收留你,你却只想着这个!”
薄司寒被抓个正着。
男人的声线虚弱又斯文,隐隐带着一丝无辜:“我是个男人唉,想是正常的需求,我又没真对你怎么样。”
语鹿一个眼神给凉凉的瞪了回去。
“想也不行,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人了,要想想别人去。”
他极好看的眉眼间藏着很深的情绪,嗓音也故意压低:“我就只你一个,人只有对自己看到过的东西发挥想象,别人我没看过,想象不出来。”
话音里带着一点儿不服气的挑衅。
语鹿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脸不红心不跳的地步,整个人被给弄懵了。
薄司寒故意似的存心要让对方继续尴尬:“还别不信,你以为我初夜是随便给的?”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就差没扑过去再捅他两刀。
她一边细细呼吸让自己情绪别冲动。
他是病人,他要死了,他快死了。他死无所谓,苏语鹿你可别在家里杀人。
可是她的眼神已经把他千刀万剐了好多遍。
薄司寒嘴角淡薄的勾着,眼神很深地看着她。
“你对我好凶。”
“你下次再敢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更凶,我会……我会把你眼睛挖出来。”
语鹿是认真的。
“我无所谓,真的。”薄司寒也是认真的。
她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跟他谈下去,越谈这种禁忌话题,他越来劲儿。
男人本性如此,一旦开荤对跟自己选中的女孩做尽亲密的事就格外理直气壮。
“你不可能一直在我家里住下去,你没有别的计划吗?”
薄司寒看了她一眼,存心是要取笑的:“不就开你两句玩笑,你用得着这么快就翻脸?又没真让你掉两块肉。”
语鹿气结,她哪里还在跟他掰扯这个,这人怎么就不见个正经。
一屁股坐在床沿边。
“好歹……你得让我知道我该做什么吧?”
他眼神执意炙热,始终望着一个人,就是苏语鹿。
虽然他也明白,她的喜怒都不是因为他。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想办法。”
语鹿沉默几许……她知道他能耐,对他的只手遮天从未怀疑过。
但这一次不一样,要是他真的有办法,就不会无处可去,带着枪伤来找她。
找她就说明他真的没力可借。
苏语鹿那点小心思,正中薄司寒下怀。
他知道她想的到一二,所以他设计的圈套是四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等着她往下跳。
薄司寒神色淡定地移开视线:“我跟叶珊没结成婚。”
这句话就跟能提神一样。
虽然语鹿早就知道了。
“然后呢?”
“然后啊……”薄司寒修长的身形往椅背上慵懒一靠,在光线暗色处,脸庞五官携着那副冷淡,薄唇轻扯出一句.
“叶家不肯善罢甘休,在黑市支付了高额赏金要买我的命。薄家为了不跟叶家为敌,在法律上已经跟我断绝了关系,媒体这两天就会官宣我被赶出薄氏。现在我一无所有了,还一大堆人等着拿我人头去换酬金。”
语鹿慢吞吞的消化着信息量,实在想不明白短短几天而已,这么会变成这样!
薄司寒撩她一眼,刻意意味深长宽慰她:“跟你没关系,你千万别多想。”

跟你没关系,你千万别多想……越是这么说,就越让人不自主的往那方向想。
“是不是那天晚上,她误会了?”
薄司寒当没听见这句话。
苏语鹿是很聪明,但经历还很单薄,很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以她对薄司寒的了解,他话越少,信息量越大,要是他不正面否认,那多半就是真的。
她很快就开始焦虑起来,手指细柔的纠缠在一起。
若是他们之间的婚事是因为自己搞砸的,她得背上多大的包袱。
“你为什么不跟她好好解释,你难道没告诉她,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吗?我以后不会去纠缠你,也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我……你要是解释不了,我去跟她解释。”
“你跟她解释?”薄司寒笑了笑。
语鹿心口起伏不断的情绪乱了思绪。
薄司寒眼底情绪晃了晃,断章取义是他最擅长的本事,真话掺和着假话一起说,就像真酒里兑假酒,大部分时刻都让人分不清真伪。
在她面前,他却愿意敞开心扉,说两句真实的心里话。
“苏语鹿,我做人从不会因为要向任何人交代,就改变我的计划。从前我想娶叶珊,是因为娶她是我的一个阶段性目标,现在我不想娶她,也仅仅只是因为我不稀罕这个奖励机制。”
他不带任何迟疑,字字清晰地说:“我一向只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说了跟你无关,你少跟自己加戏。”
语鹿勉强松了口气。
原来这人是有了新目标。
那就真的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顿时,语鹿对着这个对自己的婚姻都能下得了狠手的人,语气就变的不那么友善,冷言嘲讽道:“那你最新的目标又是哪家闺秀?”
薄司寒当没听见这句话。
语鹿忍不住抬眸,心里想,这位新目标,还说不得了?
“放眼整个北城,还没有哪个家族比叶家更位高权重吧?到底是哪家小姐,能劳驾您跟薄叶两家翻脸也要徐徐图之?倒也怪,这位小姐就不能帮你渡过难关?”
薄司寒听了轻笑,闭着眼睛说:“你是在吃醋吗?”
语鹿没好气说:“我有这么无聊吗?我是在想为什么你不去找那位小姐收留你,你这尊大佛非得钉在我家?”
薄司寒轻扯出懒散的语调:“她帮不了我什么,不过那并不重要,要是你爱一个人的话,也可以无原则地为放开一切底线。”
语鹿被他着突如其来的一通……说得完全愣住。
薄司寒面对语鹿的质疑,很是从容淡定。
提到这个让他婚变的人,薄司寒没有多说她到底长什么样,是什么来头。
仿佛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人,所以我以为除去利益之外我永远不会和一个毫无价值的女人结婚或者生活。后来那个女孩出现了,让我发现,原来我最想要的不是什么奖励果实,而是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只要看到她,我会想到这个家里应该会有一张很漂亮的书桌,但是如果没有,无所谓,因为我会又会想在家里有一张很舒服的沙发,这样下班回来,几个天真活泼的小孩跑来跑去。如果没有,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还没有爱上我,但我已经盼望着有一天,她也会一样我爱她一样爱我。”
他的神色真诚又专注,连惯来冷清的语调都变得字字低缓正经。
语鹿一副看走眼的神色。
嫩白的脚尖轻碰微凉地板,说实话,要说她没被他刚才那番话说的心头一震,显然是不可能的。
好像过了很久,她动了一下,微微侧身,伸手摸到床头柜上那个装红糖醪糟蛋的锅。
汤凉了,她该赶紧去热一热。
薄司寒低淡的目光坐在她这边一秒,随即说道:“很无聊是吧?”
她摇头,开口就问:“最坏的结果会怎么样?”
“不会有什么最坏的结果。”他这样回答。
她看着他,似懂非懂,点点头。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他反过来问她。
她摇头,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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