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搞活动,肖露在校长那儿捅了篓子,遭了冷落,没过多久学校行政方面就出台了一些学生会干部的政策条件。
肖露各种硬条件都靠不上学生会主席的要求,当即就被撤除了主席职务。
原本肖露马上就要毕业,这时候卸任倒也说得过去。
但公示一挂出来,大家都知道她是被撤职的,私底下大家都在拍手称赞,大快人心。
然而肖露走霉运这才刚刚开始。
校园网上匿名帖子爆料出肖露母亲跟学校某位领导有权色交易,还放了一段校领导搂着肖露半老徐娘老妈的腰一起进酒店开房,半小时以后又走出来的视频。
这个帖子当时就在学校里炸开,传播速度极快的传到学校每一个院系。
两个多小时,这个帖子就被学校官方删掉了
但北城政法大学某学院院长和学生家长大搞婚外情败坏校风的消息,像是飓风般席卷,在互联网上铺天盖地的显现。
这一回,闹得更大。
官方请人删帖,删都删不完。
从此,肖露在学校里就如同过街老鼠,被人指指点点,她说话再也起不了什么威慑力。
稍微还想端一点从前耀武扬威的气势,别人就会冷笑着戳她脊梁骨。
“唉哟,要是我们不听你的意见,你是不是要转头告给你的便宜老爹听,让他不给我们发毕业证啊?”
气的肖露当场发飙。
除了在学校里不顺利,听说肖露爸爸知道自己被戴了十多年的绿帽后,把肖露妈打了个半死,连去劝架的肖露都挨了好几巴掌。
她爸还要拉着她去做亲子鉴定,因为不确定那个荡妇绿了他到底多少年,搞不好自己替人家养便宜女儿白养了十八年。
语鹿寝室里谈起肖露的事,也是几家解气,几家唏嘘。
有的人的意思就是这关肖露什么事儿啊,父母造的孽,难道要子女来偿还。
覃欢双手环抱,却持不同意见。
“她便宜老爸给她开了那么多年的绿灯,她仗着有新爹撑腰假公主狐假虎威蹬鼻子上脸端真公主架子,把同校同学当奴隶使唤。享了多少不该享的福,就该付出多少代价,她爸要跟她妈离婚,拉她去亲子鉴定,她该得的,又不是谁欠她害她的。”
语鹿听着没说话。
她最逃不了干系,那时薄司寒知道她在学校里被这种货色欺负,让她淋了一晚上的雨,睡凳子。
当时就火冒三丈要收拾她。
薄司寒的原话是:“我不想欺负女人,但你是我的人,丢的可是我的脸面。”
她瞅着他,心想有钱人最丢不起的就是脸,难怪他气的脸色铁青。
语鹿不劝。
她还记得肖露当初是怎么欺负她室友的,全当给这几个姐妹出气。
只跟薄司寒说了一句,别伤害她身体,别闹出人命。
后来,肖露这个事爆出来,刚好就是薄司寒要去跟叶珊结婚前后那段日子。
他也没有单独向语鹿邀功或是洋洋得意的炫耀。
但语鹿心里有数,就是他在帮她报仇。
这段时间,肖露低调了些,她的新闻热度也被别的新闻冲淡。
但隐隐约约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苏语鹿找人发的帖子,就为了整肖露。
这种谣言原是学生会内部的老人根据当时肖露与苏语鹿之间的矛盾胡乱猜测。
但内部人事说一句顶外边人说十句,一传十十传百,传的有鼻子有眼,有理有据,越传越真。
语鹿一跟寝室的人提起,好像有人在跟踪自己。
寝室里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肖露要报复。
“说不定是肖露也听到传言,真的相信就是你在她背后捅刀子。然后又找了人来跟踪你,伺机报复。”
语鹿说不准肖露心里怎么想。
只能自己提高戒备心。
几个女孩子商量了一晚上,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让苏语鹿落单。
万一真遇到什么变态,还有个照应。
于是语鹿不管是上课也好,去食堂吃饭也好,甚至回家也好,寝室里至少都会有一个人陪同。
在朋友们的保护下,语鹿度过了安全的一周。
但在某天晚上,这个保护圈被打破。
那天晚上,覃欢过生日,几个女生一起去给她庆祝,吃过饭,又去商场里买衣服。
学校晚上十一点关门。
语鹿看时间有点晚了,就问大家愿不愿意去自己家里住。反正床不够,地铺管够。
一群人没有玩够,当然乐的再去语鹿家开“女生之夜”。
方婷用手机叫了一个网约车。覃欢也叫了一个。
没等多少时间,网约车就到了,对着一群女生闪灯。方婷喝的有点梦,只看到车子是白色的丰田,车牌都没看,就拉着语鹿往车上走。
语鹿后脚刚上,车门就自动关上。
司机一脚油门就带着两个女孩子飞了出去。
方婷还没反应过来,大喊着:“我们还有人没上完呢。”
语鹿却已经察觉到不对。
突然前面副驾驶转过脸一个人,戴着黑色帽子、墨镜和口罩,拿出一个带喷头的小瓶子,对着两人就是一顿喷。
方婷和语鹿没怎么挣扎,就吸入迷药晕了过去。
车子一路驶向郊外,速度越来越快,后来直接把两人拉到郊外一个废弃的厂房里。
语鹿眯着眼睛,察觉到有人把自己扛在肩上,扛了下来。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类似的事,当车门自动反锁的时候,她便用手里的矿泉水倒了一些在衣服上。
当副驾驶的人朝他们喷迷药,她侧过身倒下去,用打湿的衣服捂住口鼻屏住呼吸。
多少吸了一些迷药,但除了手脚发软,意识还算清醒。
头朝下的时候,语鹿眯开一条缝,看到那个司机扛着方婷,走在前面。
这两个人把她们丢在废弃的水泥袋上。
语鹿听到他们在说话。
“不是说只有一个吗?怎么抓了两个回来?”
“抓都抓了,总不能放回去,到时候报警怎么办?”
“要不要先验验货?反正运送路上也会被人轮。这可是水灵灵的女大学生呢,润的紧,先让哥几个爽几次,犒劳一下这段时间的辛苦。”
语鹿瞬间如坠地狱。
绑架她们的人继续聊着天,有人在淫笑,有人在抽烟。
听声音,应该不止一个人。
语鹿却满脑子都是自己第一次被强暴后摆脱不了的噩梦。
这一次跟上一次还不一样,上一次就只是薄司寒一个人。
这一次,她要面临一群变态。
语鹿不敢往下想,手脚已是一片冰凉。
脸上身上被泼了冷水,一个激灵,语鹿和方婷都醒了过来。那群人拿手电筒,刺眼的白光往两人眼睛里照,逆光让人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
方婷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哪有这种睁开眼就看到一群禽兽正兴致盎然的对着自己解裤带。
方婷当场就吓到尿失禁。
一个男人直接扑了上来,语鹿抓起水泥袋里散装的水泥,朝他眼睛扔去。
趁着那人哇哇大叫,她拉起方婷就跑。
只是两个女孩子,哪里抵得过一群男人的围堵,就像玩儿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反而让他们更加兴奋。
方婷被抓到后,被迫与语鹿分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由近至远。
语鹿这边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她被逼到角落,那人压下来,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她反抗不了,噩梦与眼前的场景重合。
她只能像个孩子一样放肆地呜咽着。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整个人都蜷在一起,缩成小小的一团。
手摸到地上一块塑料碎片,当即只想把那块碎片尖锐的一角捅进自己脖子,一死了之算了。
眼前的男人放在她肩上的手却停下了动作。
模糊的视线中,一抹伟岸身影,将一柄枪顶在了歹徒的头上。
“砰”的一声,子弹直接从歹徒太阳穴横穿而过,歹徒刚才还闪着淫光的双眸,缓缓木成了死人色。
薄司寒踢了他一脚,人横倒在地上。
他恼怒的恨恨咬牙,对着那尸体又是开了数枪,鞋底踩着尸首的手,踩的手指根根断裂。
“妈的,她也是你的脏手能碰的?”
语鹿这边危机解除。
她却根本静不下来。
有一阵一阵地颤抖,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眼睛直直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看着那具已经被薄司寒的枪子儿打的残缺不全的尸体,眼泪失去控制般还在往外流。
下一秒,她拽住那块塑料碎片,朝自己颈动脉扎去。
薄司寒呼吸在一刹那都跟着断了,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把碎塑料从她手心抠出来,扔的远远地。
他面色一瞬间爬上暴戾之气,伸出长臂搂住她,向来冷静的他无比紧张。
“鹿鹿,是我,你看看我是谁,已经没事了。”
“他已经死了。”
“你要是不想看那些脏东西就闭上眼睛,我在这里。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别怕。”
语鹿的神经已经濒临麻木。
哭的红透了眼睛,眼泪就像流不完似的。
突然间情绪爆发,再也无法抑制,拽着薄司寒衣服领口。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
“我求求你,不要毁了我。我求求你,不要再强暴我了。”
“我害怕,我只想回家,我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
她哭着跟他道歉:“对不起,薄先生,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我跟你道歉,你放我走吧。”
听着苏语鹿的哭诉,薄司寒脑袋里只剩嗡嗡一片响。
他当然不会忘记,那是一年以前,她在那间房间里求他放过她时,说过的话。
语鹿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施暴,陷入了应激反应,闭上眼睛都是那一整晚的疼痛。
一边被打,一边被撕去衣服,还被人拿起手机照下了照片。
薄司寒的唇抿的紧紧的,语鹿现在的这些话,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就像刀子似的,戳着他的心窝。
一种说不出的刺痛,在心底翻腾,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她柔软的眼泪烫到了他的心脏,疼的他喘不过气。
心都被她哭碎了。
眼底渐渐晕上红色,他修长手指轻轻触碰上语鹿的脸颊,擦拭她的眼泪。
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这苦果是他自己造的孽,这心疼是他自己结下的果。
他有类似疯狂的觉悟,不得不像吞进了玻璃碎片,却只能和着划破的血强咽下去。
“鹿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第一次对着一个人低下自己骄傲的尊严,卑微地擎到她的面前。
咬字很缓慢,诚心诚意的向她道歉。
“对不起,过去是我太自私,只考虑自己,却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知道我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让你伤心难受,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负责,让我弥补好吗?”
他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
给她看自己最柔软的一面。
“我不求你原谅,我以前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改,我哪天算改好,你说了便是。要是改的不好,你骂我打我都行,别用眼泪来惩罚我,这让我比死了还难受。”
他眼底猩红,却像抱着洋娃娃一样,用手臂紧抱着语鹿,一点都舍不得放开。
薄司寒将人拦腰抱起,在众人的瞩目下把她抱进车里。
方婷也被人及时救下,被安排坐了另一辆车,尽管没有没有遭遇实质性的伤害,但她还是被吓傻了,一直哭一直哭,哭的周然衣服上全是鼻涕眼泪。
周然好不容易甩脱她,走到薄司寒所在的那辆车旁,敲了敲车窗。
玻璃降下来。
周然指了指另一辆车:“带回山庄还是?”
“送回学校吧。”
玻璃又升了回去。
周然便专程送了一趟,正好另外几个女生还因为他们的突然失踪报了警,他得亲自去善后。
前面两辆黑色的轿车打头阵,薄司寒和语鹿坐在第三辆车里。
后面还跟了两辆车。
五辆车一模一样,每开一段路,五辆车的位置就会有所变化。
车子最后开进了森林茂密的山里。
半山的山庄除了个别心腹知道进来的路,陌生人是进不来的。
不是他矫情,自从上次遭遇了一次暗杀侥幸逃脱,他不得不再次提升防御等级,藏身在这座荒山里的别墅远程指挥。
把语鹿抱进房间,一路上都没让她脚沾过地。
他把她放在床上,开始仔细检查她身上的淤痕,她还是沉默,他便扳住她的肩,然后跪在床上吻他。
那个细致绵长的吻击碎了语鹿自我保护建立起的屏障,她开始有所反应,有所反击。这样很好,他把她按倒在床上,吻她嘴,脖颈,手往下摸,落到双腿之间。
“你干嘛!”她没有让他得逞,坐了起来。
他不说话,只是认真看着她,连喘息也悄然无声。
私人医生带着医药箱走到门口,敲门。
薄司寒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等他再拧开房间的门把时,苏语鹿已经睡着了,累到了极致,医生开了点镇定心神的药,吃了药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他走到床边,床榻的一处陷了下去。
他手掌撑着被单,久久的看着她,她那样一个人,看着那么柔软,却那么难以敲打开对他防御的硬壳,若他硬撬开,却又怕伤到内里的她。
薄司寒上了床,蜷缩在床的边缘,闭上眼睛。山里雨多,半夜雨声越来越大。
可一转眼,又是天光大亮。
语鹿醒来的时候,薄司寒已不在房里了。雨滴隔着木质百叶帘落进来,打湿了窗台。她坐在床上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的事,大概发生了她还记得,也记得最后是薄司寒带着一群人来救了自己。
她去浴室洗了个澡,浴室里还留着淡淡的热气和薄司寒身上的味道。她脱下衣服,对着镜子看到自己上腹右侧有一大块淤青,腰下也有,很痛。
洗完澡,正要推门出去,在楼下遇到周然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饭。
“你还没死?”
周然正想跟她打招呼,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尽赶着说吉利话。
“让你失望了。”他撇了撇嘴。
有佣人在厨房里做饭,端上热的食物。周然拉开凳子,让她坐下。
语鹿视线四处张望。
“他不在,有急事出去一会儿。”
语鹿有点被猜中心事,分明一下子涨红了脸,周然一脸促狭,好像他什么都懂:“昨晚睡得好吗?”
不等周然反应,语鹿就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这里到底是哪儿?”
“他没跟你说?”
语鹿摇了摇头。
周然只管埋头往嘴里塞三明治:“知不知道这里是哪儿都不重要,反正你在这里不会住太久,先安心在这里待着。你家里、学校还有你那几个小姐妹,我都处理好了,不会出问题的。”
“不是这个,我真的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从第一次薄司寒带着枪伤跑来找自己,说自己别无所去的时候,事情就很奇怪。
她当时是不太想了解的太深。但后来她和方婷又遭遇了这种事……已经很难置身事外了好吧。
周然从牙签盒里拿起一根牙签咬在嘴里。
“老板他什么都没跟你说?”
语鹿皱眉,想了想说:“多少说了一点吧。”
“姑娘,你总得让我捻个尖儿,才好一桩一桩给你讲清楚。”
语鹿也不跟他拐弯抹角了,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全盘托出。
周然听完以后,沉思片刻,从衣服里掏出手机,先给她看了孟颖艺的照片。
“你先吃,边吃边说。”
大约花了一个小时,语鹿终于知道了事情所有前因后果。在周然口中,叶珊那天撞破她跟薄司寒的事后,就要他参照处理孟颖艺的方式处理掉她。
薄司寒权衡之下,选择了保护她而取消婚礼。叶家就此对他发起了绝杀令,薄氏也把他逐出家门。
“他经历了好几次九死一生,现在藏在这里跟叶氏和薄氏做最后的一搏。至于昨天对你们施暴的人,是叶家派来的,因为叶珊小姐恨你入骨,发誓要把你卖到摩洛哥去做妓女。”
“他自然是要安排人暗中保护你。昨天一收到线人消息,他就带着人立刻赶来救你。”
语鹿突然愣了一下,原来这段时间她老觉得有人跟踪自己,并不是谁要害她,而是那个人安排在暗中保护她的人。
等她把正要把那句谢谢说出来时,周然突然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他喜欢你,你心里也是知道的,是不是?”
语鹿表情逐渐僵硬,握着刀叉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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