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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禁廷(芋孚)


周媱不是和江菱有交情,她和她压根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只勉强看她的脸能知道她是江虔女儿罢了。她是因为江菱身边那个女人皱了眉,这女人……和白兮几乎有八分像!
尤其她现在的打扮穿着……便让她更肖白兮了。
周媱再看江菱,眼中便多了分意味深长。江家便这么巧,身边忽然就多了个极肖白兮的女人?看着,好像还也要参与今年的渔猎。
呵呵……周媱皮笑肉不笑,江家的心思,昭然若揭啊。这是在赌陛下对白兮仍有几分情,想从后宫入手,借枕头风谋尚书一位?
周媱心中有七分笃定,觉得自己没猜错。如今朝中的情形她多少也知道点,父亲上官孟尚书欲辞官一事,惹得朝中近来各方涌动,都觊觎着那个位置。
也是这关头,前阵子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放出风声,说她的父亲是最有可能继任尚书一职的,这导致近来父亲屡屡碰见糟心事,在朝中还隔三差五受人阴阳怪气。
父亲气着了,那日夜里喝酒喝醉了,在家中骂了好几声江虔,说别打量他不知道,从前他升侍郎时,搞得便是这些见不得台面的功夫,如今竟然还把这些花招使到他身上了!
周媱面无表情移开眼,心想这江侍郎还真是对尚书一位势在必得,一边使阴招让她的父亲成为众矢之的,一边又躲在后面连女人都用上了。
就是……讽笑一声,他也不怕使招使差了,磕崩了牙!今年可还有连梨在呢!那长得像白兮之人,别是最后直接惹的江家引火烧身。
她微微紧了紧手指,嘴角的讽笑撤了。撤了时,周媱忽然看向连梨,迅速靠近她耳边低声,“你可想夺渔猎魁首?”
连梨:“……”
不大明白她为何突然如此问,不过她不想,她有自知之明。
摇头,“我就是来看看罢了,在舟上划几圈就回来。”
这样啊……周媱失望。
不过她到没有坚持,也没敢生出利用连梨打压江家的心思,因为她知道事后陛下肯定能查出来的,到时反累的他对父亲印象不好。
还是算了,周媱点头表示知道。
她还提醒了句,“若无心夺魁,等会儿你便别往那些小舟中心去。仔细被人撞了落进水里,湿了衣裳。”
参加渔猎的人必须都要会水性,她也知道连梨是会水的,所以刚刚话中只说让她别落水湿了衣裳,并不说其他。
连梨:“我知道了。”
两刻钟后,所有人到齐。
连梨与一众要参加渔猎的人站在一起,看岸边停泊的数十艘小舟。
看了一会儿,分心往两边看。她两边此时都是生人,她谁也不认识。其实最开始她左手边站着的不是生人的,那时站得是周媱。但后来统领渔猎的人把所有人都换了个位置,所以现在她生边一个熟人也没有。
突然,一声轰隆锣响。
“辰正已至,各位上船!一个时辰后,归岸!”
话落,连梨便感觉身边的人纷纷往小舟上去,她没与她们挤,等大部分人都上了各自的小舟了,这才拿着鱼镖和鱼簇迈进小舟。
与她同样慢腾腾的有好几个人,周媱是一个,还有之前在江菱身边看过的那个姑娘是一个,听说她叫沈欣。
连梨在船头坐稳,示意渔夫可划船了。
渔船慢慢悠悠的开出去,划了一段后,忽然,它开始迅速提速。连梨被他突然的动作晃的身子都歪了歪,她惊了惊,差点以为他是故意的了,但往周边一看,所有船都在极力加速,显然这不是个例外。
但不是例外连梨也还是让船慢了些,她又不当魁首,这样快弄得她心慌。
“慢些,不必与她们赶,我就落在最后就好了。”
撑船的渔夫到也是个听令的,见她如此说,便减下速度,连梨心里稳当些了。她把目光望向那些争渡抢鱼的船只,这短短瞬间,已经有人上鱼了。
还有人开局就是好彩头,猎到了一只颜色正红的锦鲤。那姑娘笑得很开心,她隔的这么远都听见了。
连梨也笑了笑,兴致勃勃看着她们猎渔。
看了将近大半个时辰,她身后的渔夫好像看不过眼了,“姑娘,您便一只鱼也不猎?”
渔夫嘴角微抽,还是头一回见她这样的,上了船后鱼镖连动都不动,就光看别人猎鱼。
连梨摇头,“我猎啊。”
她刚刚就是看看她们怎么用渔镖的,这东西她头一回拿,用都不怎么会用。看了这大半个时辰,也隐约明白了,确实和射箭大差不离,只要射中了鱼再等它力竭拉上来就好了。
这时便专注盯着水面,瞧瞧周边可有鱼。渔夫看她好像认真了,便有心帮她一把,他悄无声息加了速,往鱼群中心去。
刚刚那些人为何一心加速?不就是为了抢鱼群?所以此时要猎鱼,还得往那中心去。
他划船划的稳当,连梨又一心找鱼,所以等她再回神时,便发现自己已处在小舟中心,周边隔上些距离就是别人的船。
连梨:“……”
渔夫热心,“这边鱼多,您仔细找找,肯定能猎到鱼。”
也是他说话的功夫,就见好几艘船接连上鱼,还都是大鱼。而这个鱼群中心也是名副其实的中心,这里正是鱼儿们跃游之地,它们为了跃过前面的天然石坝,甚至有不少会跳出水面来。
而每当有鱼跳出时,也是女眷们抢猎之时,其中,又要数色亮和形大的鱼,最受争抢。
连梨左右看了看,想说让渔夫往后退退吧,因为她看到有人朝她这个方位来了,
估计是觉得她这个位置好,要抢。
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忽然听到渔夫大喊,“姑娘快出鱼镖,来大货了!”
连梨被他喊得一惊,下意识冲他惊喊的方向看去。看去时只觉视线中一亮,一阵金光粼粼,一条足有成人手臂长的鱼儿跃到了水面。
连梨手心动了动,下意识要出鱼镖。但在她扔出之前,已有好几道鱼镖齐刷刷的甩过去,且有好些船只纷纷往这边来。
不过可惜,最终谁也没猎着,那鱼一个摆尾,安安全全潜入了水中。
渔夫见她没射中,惋惜,“这鱼可难得见啊,还是如此纯正的金色。而且看鱼须也有些年头了,猎上了它必是头彩。”
其他人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刚刚那一刻虽失了手,这时却在周边徘徊不去,显然是在找鱼,同时等着它再次跃出水面。
忽然,连梨觉得船底一抹金光闪现,没入了她这艘船的船底。眼睛眨了眨,猜测那条鱼现在应该就躲在她的船舱下。
她抿唇想了想,不出几息,有了决断。她悄悄拿起鱼镖,等着鱼再次出现。
是,来之前她是没想过夺魁。可现下正有机会,她自然没有让机会白白从眼下溜走的理,柳衣说去年的魁首得了天子好些赏赐,她有机会争,自然不会嫌钱多。
屏息凝神等着,忽而,觉得金光又露,连梨紧张的汗都快冒出来了,聚精会神间,她眼睛越盯越紧。
这时,那大鱼悄悄又露了一截头,连梨心想这便是机会!绷着神经,鱼镖一出,直奔那江底大鱼。
这般近的距离,原本该是万无一失的!
但连梨最后却没能把鱼射中,因为鱼镖才脱手那刻,她所在的这艘船忽然一撞,脱离了原位,她那一箭自然也失了准头,
连梨皱眉,可下一息,她连皱眉的机会也没了。因为船身在前后夹击之下,直接撞翻,她连一声惊呼都没冒出来,直接扑进了水中。
渔夫也同样掉进了水里。
掉进水的那一刻他都是懵的,他几年撑船,这还是头一回落水。而且,天庾山渔猎已好几年没翻过船了!因为先帝时期出过一件大事,就是有人为了争鱼获直接撞击别人船只,甚至动手抢鱼,那次死了两人,自那之后天子便下令,撞翻船者,往后除名,同时按律审判。
也自那之后,女眷们的船只统一只能用宫中的,也统一只能由宫中派人掌舵,不得再自行带人撑船。
那之后,再没发生过翻船的事件。当然,争端自然不可能就此就完全消失,小撞小闹依然会有,但只要别把别人的船撞翻了,又不是明目张胆从她人手中抢鱼,便也无可指摘。
但今日,他撑的这艘船竟然翻了!渔夫懵愣了片刻。但他也只懵了片刻,转瞬间已是醒神,目光快速寻找连梨。
他知道参加渔猎的女眷都会水,应该淹不死,但他就怕这位姑娘不小心被水草缠住冒不出头来,直接淹死。
他紧张的赶紧找人。
约半盏茶后,他找到人了,因为他看到连梨冒出头了。心里松了口气,心想没被水草缠住就好,至于鱼获什么的,今日也不求了。
他擦擦脸上的水,手一划,游过去想问问她可还好。但才划出去两步,突地,身子骤然一僵,同时,眼瞳也震惊撑大,似看到什么骇人的东西。
刹那的惊震后,他嘶声狂吼,“姑娘,快躲开!”
连梨本来在判断方向确定该往哪游,渔夫这一声吼出来时她完全是懵的。她看着他忽然惊恐的脸色和紧咬的牙齿,心里被吓的惊骇,条件反射般,已顺着他的话朝一个方向躲了躲。
却这时,肩上忽然一阵剧痛,有什么扎进了肉里。连梨都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已经在刹那间疼的失力,直接往江中沉。
往江中沉时,还觉扎进她肉里的东西往外扯了扯,剧痛更甚,她的脸色在这一瞬间惨白如纸。
连梨疼的直接失去意识,而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在想,莫不是有人用梦中那铁钩鞭子抽她,不然这疼怎么和梦里那样像呢。
渔夫看她短短瞬间直接失去意识沉进江里,脸色也是一刹那煞白。两个跃游,他赶紧游过来救人,同时冲一个方向震吼,“还不把你手中鱼镖松了,真想出人命不成!”
被他吼了的沈欣手上一抖,烫手似的把手上镖绳扔了。她的脸色现在也极白,神情更是有些慌。
其他几个刚刚与她一样也射了鱼镖的人,纷纷也烫手山芋般把手中鱼镖收了。
与此同时,岸边一艘船几乎以飞奔的速度破浪而来。另外,人群中一个人影着急忙慌往天子狩猎方向急奔而去。
柳衣在渔船上心焦如焚。
刚刚突然发现连姑娘的船被撞翻了,她就心道不好,已经赶紧叫人去喊了太医,又叫人喊渔夫划船。但没想到正是太医刚上船,这艘船又开出去时,见那些女眷竟然直接朝连姑娘后背射鱼镖。
她心胆俱裂,那一刻,甚至眼前都黑了下。陛下出发狩猎前,千叮咛万嘱咐,说此次渔猎只要姑娘上了船做做样子参与了就行,不必一定夺魁,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出事。
所以之前她也再三告诉渔夫,万事以连姑娘安全为要。可现在连姑娘不仅被人撞进了水里,还紧接着被人射鱼镖沉进江中……
柳衣牙齿颤了颤,已经可以预想陛下之后的暴怒。她紧了紧手指,双眼血红的瞪了眼那几个罪魁祸首,扬声再催渔夫,“快些!”
“是!”
另一边,柳芽飞奔着赶向陛下狩猎归来的方向。跑了快一刻多钟的时间,她被人拦住。因为前边就是陛下,这时正好是天子狩猎归营看渔猎的时候。
柳芽被人拦了,一个着急,她干脆直接就地跪下,“陛下,渔猎出事了,连姑娘被鱼镖射中沉进了江里。”
应恂大惊,皱眉下意识提缰往前一步,想让拦住她的守卫把她带到近前来,好好说清!但还不待他再问,最前方明黄人影一闪,再定睛时,跟前只余一片疾驰过后的飞扬黄沙。
陛下问也不问,已经朝渔猎场地疾驰而去。应恂心脏提起,赶紧打马跟去。
片刻间,原地只剩一片扬起的尘土。
尘土之中,几名重臣面面相觑——什么人,叫陛下如此慌急。

渔猎岸边。
此时众人不约而同全部望向江河中心, 看向那艘已经停稳了的大船,还有迅速被柳衣搂到怀里抱上了甲板浑身湿漉漉的女子。
不少人皱了眉,但同样的, 也有不少人不以为意,心想只要没死,那今日这一撞便算不得什么大事。
“被撞的那姑娘是谁?”
“好像是辛太医的表妹?”
辛太医啊……那还好,不是什么完全得罪不得的人,那就更好办了。如此想着, 那几家女眷的家人都松了口气。
柳衣这时则心急如焚,刚刚把连姑娘从水中抱出时, 她看到她的肩上已染了一片鲜红的血, 而在她肩上位置,鱼镖仍然勾扯着肉。
一截细长的绳仍然挂在鱼镖一端,长长拖拽着。柳衣手臂颤了颤, 都不敢用太大力气。
她焦急的唤人,“唐太医, 赶紧来看看,姑娘已昏死过去了。”
“还有,快来人把这绳子剪了!”这一声极怒,说着时手指也更加的颤。要是谁不小心又扯到了绳子把连姑娘的伤口一牵,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所以第一时间便得把这绳子剪了!
“是。”
一群人拥来, 唐太医则挤在最前。他迅速看了两眼连梨的伤口,第一时间拿出剪子, 先把连梨伤口周围剪出一个小口, 接着便撒上药散。
同时脸色凝重的道:“船上不好清理伤口, 且快些回营。”
柳衣没有不听的,赶紧吩咐人划船返岸。吩咐完, 见连姑娘惨白着脸一直毫无声息,心中更急,她心慌慌的看向唐太医,差点语无伦次,“太医,姑娘怎么样了?是没事的罢?可没事连姑娘怎么一直昏着呢,在我怀中动也不动。”
唐太医:“……”
他没说过她没事啊,就她现在昏迷不醒的样,也看不出是没事啊。
“还待上岸仔细诊过才知,刚刚只是撒了药散先行稳定伤口止血。”
“哦哦。”
“那连姑娘是没事的罢?”柳衣忍不住又重复了之前那句。
不是她不知道这样翻来覆去的说,最后不过也只是废话而已。她实在是太怕连梨出事了,所以急于有个人给她肯定的答复,也好让她安安心。
唐太医无奈。
但见她脸色都吓白了,心想她估计只是虑主心切,所以又看了眼那鱼镖,他点头,“并不伤及性命。”
柳衣知道不伤及性命啊,小小鱼镖,怎么可能动的了人性命。但过会儿陛下要听的肯定不是这个啊!连姑娘现在流了这么多的血,人更是昏迷不醒……
柳衣真是恨死了那些没眼色射鱼镖的人,连姑娘那样活生生一个人在那,她们竟然也敢!
心中有怒,但当余光再次扫到连姑娘依然惨白无动静的眉眼时,一腔怒火又全变成了着急。她在心里面不断祈祷,祈祷这伤可千万别伤的太重,连姑娘万万要好的快些才是!
不知道祈祷到第几遍,忽而,听到有人说靠岸了,柳衣小心翼翼,捧易碎的瓷器般,抱了连姑娘下船。
岸边的人见此探头都往这边聚来,似乎想看看连梨的情况。
柳衣见光线被挡住,扫一眼她们,心想别挡路啊!眉目一急,要喊让让,她要立马带连姑娘回营帐。却这时,视线中见一道明黄身影挽缰疾驰而来,且转瞬间,那道沉抑的身影已经跃马而下,快步走来。
与此同时,她周围的人也纷纷发现天子身影,心中一惊,俱是福身见礼。
柳衣抱着连梨虽不大方便,却也不敢疏忽了礼节,马上也要行礼。但肩才一矮,不过转眼,跟前便已掠来身影。又还不等她惊诧回神,手中重量便已是一空。
刚刚还被她抱着的连姑娘此时进了另一个怀中,那天子臂弯之内。男人紧紧抱着她,眼眸中又沉又怒。
柳衣心里颤了一下,迅速跪下去。而耳边,这时已听陛下一声怒喝,“谁伤的!”
柳衣心里又颤了下。
此时那些随后上岸的渔猎女眷,身体也纷纷很明显的颤了下。其中尤以那几个出了鱼镖的,颤的最厉害。她们不敢承认,此时见天子如此盛怒,没有胆气站出来。
崔厉眼神一狠,扫向这些人,怒气难抑,“朕说谁伤的!”
这一声,让所有人都抖了下,甚至包括未参与渔猎的女眷。她们都没想过陛下会怒成这样,在她们看来,不过是不小心撞翻了船,又不痛不痒倒霉的被鱼镖射中而已,性命肯定无忧。那受伤的女子顶多痛些受上十几日罪,之后休养好了也就一切如常了。
可……陛下怎的就怒成了这样呢?
就好像……好像什么呢?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词,逆鳞。
对,陛下现在脸上的冷色与冰冷,还有寒戾质问的语气,就像那受伤之人是陛下的逆鳞一般。想到这,众人忽然心中一耸,旋即是剧烈的震惊。除此之外,眼中便是浓浓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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