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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禁廷(芋孚)


过了阵子,有媒人来重新给她说媒,说得都是家中有子有女的鳏夫,她不想再嫁人了,不想再碰到个似李伯宗一样首鼠两端的男人,而且后娘实在难当,便都推了。
这媒人倒也是个好的,倒没有缠着她一定要她答应。
但之后她在村里的名声好像更差了,说她一个不下蛋的就算有张好脸,那也是个黄脸婆,有什么用呢?竟然还挑三拣四端起架子了,难怪状元爷不要她。
连梨生气。
可这风言风语传的也不知是到底哪里起的头,她虽怀疑是那几个被她拒了的人家传的,但没凭没据的也不能怎么样他们。
不过她知道这样再当做视而不见不行了,她知道她得硬气起来,不然别人看她软看她可欺,只会更加可劲欺负她。
自那以后她变得牙尖嘴利,但凡骂了她的都会被她骂回去。
除此之外,她还随时以一副豁出去不要命的姿态,谁敢来横的,她便比他更横,非拉着他全家与她一起陪葬!反正她就只有一人,一人抵几个完全不亏。
这般闹了几番之后,村里人对她有些避而远之,也没什么人再敢开玩笑似的惹她了。
连梨松一口气。
自那以后她在家中养了两条大狗看家护院,同时更加卖力挣钱,得多攒银子,日子才能好过。她也以为有了从前那些事,应该再不会有人还敢动娶她的心思烦她了,可没想到第二年,倒是又见之前的媒人上门。
她知道肯定又是鳏夫,已经做好了等她一提就拒绝的准备。但没想到媒人一笑,倒是说:“你先听我说,这回的可真是个好的!”
“是镇上宋家铺子的小掌柜宋公子。”
连梨:“……宋公子?”
她不信,她见过他,他长得端方周正,家里还有铺子,听说还不只一家,能看得上她?
媒人一看她表情就知她不信,其实收到委托时她也不信,但人家还真就是瞧上了她,她自然也乐得做一桩好事。
“是,就是他。他家境好,人也不错,这回你可好好考虑考虑。”
但连梨想了想,还是摇头。
“您帮我回了吧,我和他不匹配。”
媒人劝她,“你再好好想想,可没比他更合适的了。”
而且那日小宋掌柜来找她时,看着好像是极希望她把事情撮合成的。
连梨笑一笑,哪里来的合适不合适呢。没准,一朝又是失望。
她好言好语还是让媒人拒绝了。
媒人又说了几句,但最后嘴皮子都要说破了,也不见她动心,心里叹气,同时骂了声李伯宗,什么人啊,把好好一个姑娘弄成今日这样。
她这些年是看着她的名声从温善变得泼辣的,她都知道,不过是她为了不被人欺负罢了。
如今有个机会能让日子好过些,她怎就不答应呢。无可奈何,叹一句,“好吧,我帮你回了。”
连梨送走她。
自此之后只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当然,她的日子不算安宁,虽然白日里没什么人在她跟前闲言碎语了,但架不住晚上有些二流子浑言浑语,更甚者企图爬她家土墙,好在她院中已有了狗,它们极会看家护院,一年到头来她到底也没出事。
她还以为日子就这样一直到她慢慢变老。
但在第三年时,李伯宗突然回来了一趟,而且还是携妻带子回来的。
从那一刻起,她的日子就没安生过。
更甚者,她已经尽量避着,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避过。

第45章
他回来的那日村里绝大部分村民都跑到村头去看了, 那日李家门前更是从早都晚就没有断过人。
这位可是他们村里头一位官老爷啊!而且了不得,听说都已经是六品官了,比县里的县太爷官还要高呢。
李家祖坟这是冒青烟了啊!
他们羡慕又高兴, 羡慕的是,人家这就一飞冲天了,高兴的则是,他们好歹与他是同村人,往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歹也有些情分,日后若有什么难处, 这位当官的大老爷或许能帮帮忙!
如此, 这几日里便是想方设法要在李伯宗跟前露脸,更是极尽热情的时时摆着笑脸。村民如此热情,连带李家宗族其他人, 这些日子走路都跟能生风一样。
与此同时连梨自那日起便觉其他人看她的眼光越发不对劲了,李伯宗越风光, 向她投来的目光便越是不堪。
明明她一向行的端坐的正,但这时,他们的眼神里仿佛在不屑,觉得她当初肯定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李伯宗的事,才会遭他厌恶休弃, 看吧,如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都是她活该。
也难怪, 李伯宗当初会休了她。
曾经的所有, 只因李伯宗如今的地位,一切都成了她的错。
连梨被看得心里窝火, 但忍了忍,选择避其锋芒。那几日非是要事,她基本闭门不出。
第四日,她清晨一早去菜地里割菜。家里的菜蔬已经基本吃光了,她得摘些新的。
她去菜地时,天色才刚亮不久。这是她特意挑的时间,就是不想碰到李家人。
可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竟然还是让她撞上了李伯宗,彼时他一身青儒袍,身侧站着一位华贵妇人。那位妇人应该是他的夫人,在两人身后还有婢女和婆子,以及被婆子们抱着的孩童。
连梨神情未有任何异样,只把她们当做路人。她目不斜视,平平常常与她们擦身而过。
李伯宗脸上也没有任何异样,仿佛没有认出她。只是手心,却忽然有那么一丝紧,神情细看,也有片刻的恍然。
这么些年,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仍旧是素素淡淡一身青衣,浓发绾起,走得不紧不慢。
不,也不是什么都没变,她对他只剩陌生了,从前他在家时,她也时常去摘菜,他起来去找她,就正好看见她挎着竹篮,里面已经装着鲜嫩的菜苗,她看到他了,眼睛一下弯起,便向他跑来。
李伯宗恍惚这时也有个影子高高兴兴的在向他跑来,无意识中手掌动了动,似乎想如从前一样伸开手臂。
好在一道声音唤回了他的神,他的夫人问他,“夫君,刚刚那人是谁?”
江菱还特地回头多看了两眼。
说实话,这几日在这个村子里她住的很不满意,这里什么都粗糙什么都简陋,不如家里面,她已经想快些起程回去了。
可当初与他说好了他在家中留五天,看看亲老,所以只剩最后一天了,她也就没有说什么。
这些日子她也看到了不少村里人,不过她都看不上眼,更是连应付也懒得应付,一切只叫身边的嬷嬷去挡着。
刚刚见到的那人,倒是让她有些惊艳,虽穿的朴素素淡,可架不住人好看啊,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心旷神怡。
李伯宗抿了抿唇。
他不大想说,怕她胡思乱想,可不说,事后她知道了只会更加生气。心里无奈叹了声,做出陌生口气,“应该是连梨罢,不过也许我认错了,这些年关于村里的人我已经不大记得清了。”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时,江菱的脸便已经僵了。
此时他才说完闭嘴,她就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连梨二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甚至她现在最讨厌的果子就是梨子,可刚刚她以为惊艳的人,竟是曾经那个她以为粗鄙不堪大字不识的黄脸婆。
她的脸很臭很臭,而且一回忆起连梨那张脸,脸色便更臭。甚至,心中已经怀疑起她这好夫君心里或许还有旧情。
一想到那,心中便难受。这几年下来她和他很恩爱,甚至他除了她不曾再碰过任何人,更没有纳什么小妾通房,亲戚们都说她好命,说她嫁了个好夫婿,可如今,她碰到了他以前那个妻子……
“她怎么还在这个村子里!”心里几乎发疯,对于刚刚那个路过之人,心中现在只剩厌恶。
“你是不是还念着她?”江菱恨的牙痒痒,除此之外,还有委屈。
“你若是还念着她,李伯宗我告诉你,我饶不了你们!”
李伯宗叹气,把她抱过来,拍着安抚,“你别多想,她从前本就是村中人,我总不好赶了她罢?而且你是我夫人,我心里自然只有你,哪里还会有别人?”
江菱的脸色总算好些了,不过也没好太多。
心想怎么不能?她还住在这个村里,那就是想攀附他,不知廉耻!
“你离着她远些!”
“还有,让她住别的村去!县里那么多村子,她就非要还住在这?她压根就不怀好心!”江菱一刻也不想再看见连梨,更容不得她瓜田李下还住在这个村。
李伯宗皱眉。
“菱儿,没有这个道理的,她祖宅就在这,别人有什么理由赶她出村?”
江菱冷哼,“怎么没有?!”
换个村不就是换个住的地方一般简单?她就是存心想赖在这!
又看他还是皱眉,她冷脸了,“你不舍是不是?”
李伯宗叹气,摸摸她的手,“没有。早已休了的人,何来不舍。”
“最好如此。”江菱哼气。
李伯宗点头,“自然。”
“那你和那个谁……”江菱一时还想不起来是谁,仔细想了一番,才想起那个称呼,“叫这几日那个村长让她赶紧走人,不许她再住在村里。”
李伯宗皱眉,她为何还要如此。
江菱见他竟然还皱眉,生气了,直接往回走。
回到屋里,越想越觉得心里呕的慌,觉得晦气。她还觉得连梨的存在就是存心给她添堵的!害的她不顺心不说,更害的她和夫君现在感情有了裂隙。
气冲冲的喊身边嬷嬷,“你去把那村长叫来,夫君不说,我来说!”
嬷嬷哎一声,去唤
了村长。
村长很快过来。
江菱看着他,说事前先夸了一番,“这几日随夫君在家小住,我对村里映像是极好的。”
村长高兴,这便好这便好。
但紧跟着,却听她话里意思一转,“只一点……不如人意。”
说着时,她略有皱眉。
村长立即道:“您尽管说,我这便和村里人琢磨琢磨立马改了。”
江菱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就是你们村里那个叫连梨的,行止粗鄙,品行恶劣,实在是一颗老鼠屎坏了整个村子的风气。村中人都这般和善,只她格格不入,村长,你看着还是把她迁出去,莫让这等弃妇坏了村里名声。”
村长:“……”
微有褶皱的脸沉默了许久,原是她讨厌连梨啊,可把她迁出去……
连梨一个孤女能去哪?她阿娘那边是已经没人了的,更没有房子,她现在住的是她父亲传承下来的祖宅,他把她迁出去,她无依无靠的去哪?
村长为难。
江菱见他忽然不搭话了,不悦,“村长,你可听见了。”
村长叹气,他犹豫一会儿道,“我,那我去说说吧。不过这事不一定能成。”
江菱脸色不好,什么叫不一定成?这般小事他都办不了办不好?
心中对他也有了不满,心想他办不成那自有别人办!他一个村长不成,那就换别人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表情变得冷冷淡淡,她拒客,“嬷嬷,送村长出去罢。”
村长知她是不满了,心里摇头,这些官爷夫人的,还真是一个都不好伺候。出了李宅,唉声叹气一声,他去找连梨。
连梨听了他说得,脸色有点白。
只是住在村里,他们却也容不得她。这是她的家,是她自小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地方,这里面有她父母曾经所有的痕迹,如今只因她曾经看错了人,与李伯宗有过一段婚姻,她便连家里也要住不得了。
心里气不过,他们实在欺人太甚!
她抿紧唇,坚定,“我不走,这是我家,我生于这长于这,就算是天子来了,也没有无缘无故就驱赶我的道理。”
村长也早知道她会这样反应,对于她,他其实是有些怜惜的,他和她父亲曾经有些交情,只想,她也是个命苦的人。
“那你以后避着些李伯宗和李夫人,他们后天就走了,等他们走了就好了。”
连梨点头,道好。
可当晚,她院子里就起了一遭火,这个她住了十几年的房子,曾经她父亲母亲一点点完善的一屋一瓦,便这么被一把火烧了。
火越烧越大时,全村只有寥寥几个人帮她救火,不远处,甚至还有好些李家人在辛灾乐祸旁观。
她着急的泪眼模糊时,更是看到了今早才看过的两个嬷嬷,她们早上就伺候在李伯宗夫人后面,此时悠哉悠哉在看她心痛,看她无力施为,更看她眼睁睁看着家里的心血被付之一炬。
连梨心里恨,手指不知不觉掐进了肉里,心中恨不得与她们同归于尽。
这时,火势终于慢慢的小了,因为能烧的已经都烧光了。
连梨闭眼,无声中,泪如泉涌。
哭了也不知多久,心中的难过依旧不能平复。
她抹了抹眼睛,什么也没拿,忽然朝李宅的方向去。村里人看她动向,眼神暗暗相汇,不约而同都挑了下眉。
她想干嘛?
连梨没想干嘛,她只是要李伯宗一家子血债血偿。今日因她被呛醒的早,屋里又有小门这才没被烧死,但她没死,她的家也被他们烧成烟灰了。
她要他们付出代价。
也只有这个时机,是可能最让他们出其不意,而她又或许能得手的时候。
再晚些,他们之后的手段只会接连不断没个消停,到时她被他们折磨的没个人样,他们却已潇洒回京安享荣华富贵。
连梨沿途顺便在溪水中清理了一下身上灰尘,见脸上身上干干净净了,便面无表情去了李宅。
她顺利进了李家大门,因为对方压根不将她看在眼里,不以她为威胁,又或者,仅仅想看她狂怒却又束手无策的样子。
她也成功见到了李伯宗和他的夫人。
李伯宗眼中似乎有复杂,而他的夫人,倒是一照面对她就是厌恶。
连梨笑了笑,她看向江菱,“我没死,你们是不是很失望?”
江菱笑一下,“失望什么?你倒是说得我糊涂了。”
她还看一眼李伯宗,“夫君你瞧瞧,乡野之人还真是没规没矩,说话都说得没头没脑的。”
她自然不会承认是她叫人放的火,就是可惜,倒是还让她逃出来了,不是都让人放火时把门堵死了吗。
连梨不气,她不认便不认。
只忽然看向李伯宗,目光一瞬不瞬看他,“我……和你单独说句话可好?”
李伯宗沉默一瞬。
江菱手指一下子握紧了,心里恨,果然是狐媚子,当着她的面就敢勾搭她的夫君!她怎么就没死呢!
不等李伯宗说什么,她已经先怒了,“滚!”
连梨笑笑,这便生气了?
她没执着,右手轻轻握了个拳,看向江菱,“你不喜我与他单独说话,那这东西便还与你好了,这是曾经我二人成亲前,他给我的信物。”
江菱冷脸。
“谁还要个破烂东西,赶紧滚。”
连梨:“你真不想看看?”
她轻轻往前挪一步。
江菱盯着她手中东西,倒也没阻止她,只依然冷脸。
连梨又靠近一步,渐渐的,她手指轻轻松开,似乎要摊开掌心的东西。
江菱看着她的手掌。
这时,却突然觉得跟前人影一扑,她吓了一跳,开口便要发怒,可这一声蓬勃的怒气在即将要出口时,却忽然变成了一声痛呼。
她难以置信又惊恐至极,疼痛难抑的尖声喊了起来,这时,连梨发狠的往她颈上大力一划拉,霎时间,江菱渗了满脖子血。
厅中的人全都被连梨突然的发难惊呆了,等终于回过神时,江菱颈上已经流出大片的血,脸色白如薄纸。
连梨还要再往深里扎,这时,却忽然腰上一痛,被人狠打了一下,跌倒在地。
她听到跑来的嬷嬷们急得慌了神,尖声喊着叫大夫,快叫大夫。
连梨笑了笑,旋即又收了笑意,抬眸看向已经紧紧抱着江菱带她回房的李伯宗。
这期间,她被人按住了,还有人又往她身上打了好几下,还威胁她说她等着碎尸万段吧,她们绝饶不了她!
连梨讽笑,难道她不杀江菱,她们便会放过她了?她们不会。
所以她当然得在此之前先拉一个给她陪葬。
身上又挨了好几脚,这时,见李伯宗脸色铁青的走过来。
“你怎如此恶毒!”
“江菱快死了!”
李伯宗怒吼,看着她的眼睛血红,除此之外,还有难以置信,似乎想不到她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连梨却轻轻笑了笑,浑身疼痛的笑。
这个笑很轻很轻,她勉力撑着手臂直起上半身,眼睛似蒙着层迷雾般盯着他看。
“她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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