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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禁廷(芋孚)


从之前屋里所有摆件还有此时小院的规模来看,他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苍天大树了。
哂然一笑,连梨回屋歇了歇。
接下来两天,连梨总算彻底走完了小院,也渐渐的和叶媪几个越来越熟悉。
次日,七月初四,一早又没见到崔厉,连梨心想他一回京还真是忙的厉害。
这日百无聊赖,便想出府去一趟。
她也就把叶媪叫来,说了一句。
这座府里的大小杂事都是由叶媪和管事管着,要出去,她也就顺口和两人交代一声。
叶媪点头笑眯眯,“您想去哪?奴叫人备轿去。”
顺便再安排些护卫。
连梨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我就想随便走走。”
“那也行,您稍等,我这就叫人去备轿。”
但连梨没有坐轿子,她直接走向正门。也是走出正门时,才意识到她这两天住着的地方,竟然是一座王府。
脑海中浮现出这个意识时,脸上有一瞬的发空,她想过他权势大,也想过他背后是苍天大树,但从来没敢猜过他是王爷。
王爷……如此身份她从前想都不敢想。
连梨在门口愣了许久,还是叶媪轻轻唤了她好几声,才回神。
她心不在焉的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只知道等她终于消化了心里的震惊时,才发现她竟然还在王府所在的这条街,都还没走出王府范围呢。
连梨:“……”
哭笑不得。
她看一眼身后还跟着的空轿子,叹气一声,也不走了,站在原地,让叶媪还是叫人去弄马车来罢。
这样坐轿子凭脚力,她都怕出去一趟,到傍晚都回不来。
叶媪点头道好,命小厮回去喊人驾马车来。
片刻后,马车来了,连梨坐进马车里。她叫前面车夫随便走,她只是想看看周边情形。
车夫哎一声,心中以为她估计是想逛铺子买东西,也就哪里繁华往哪去。
连梨倚在窗户边,吹着风看道边情形。
一路看着,心里慢慢有了个雏形,此时见天色快到正午了,便叫车夫往回走。
她没有在外面吃饭的打算。
但正是正午时候,便也是人最多的时候,车夫调头调的有些艰难,好不容易调了头往回走了,却又被堵住。
前面几辆马车把路堵着了,出不去。
车夫挠头了,这可怎么办?
叶媪见马车突然停了,便推门来问,“怎么停了?”
还在这耽搁什么?别回头饿到了里面这位的肚子。
车夫叹气,指着前面,“叶嬷嬷您瞧,路被堵着了,过不去。”
叶媪看一眼,看完就皱了眉,还真是被堵住了。
“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叫他们赶紧该让的让该走的走,别僵持着一直把路堵了。”
车夫点头就要答是,但连梨觉得他要是真按叶媪说得做了,别被那些人的仆从揍个鼻青脸肿。这话里可一点不客气,也保不准那些人里有比王府还势大的呢,万一被这话惹恼了,反而她们吃亏。
当然,连梨也知道他们比崔厉身份还要高的可能很低,但谁让现在是她而不是崔厉坐在王府马车里呢,她只是个借势的,没那个底气和人硬杠,所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连梨喊住车夫,“还是别去了,等等罢,他们要堵也堵不了多久。”
叶媪皱眉,“可您……”
连梨:“我能等得了,而且马车里也有吃的,你们要是饿了,这些便分了吃了罢。”
叶媪赶紧摆手,她可不是贪这一口吃的。
“您真愿意等啊?”
连梨:“等罢,也不是什么大事。”
叶媪也就不再说什么,这位主子愿意等,那自然一切都听她的。
车夫收回要下地的脚,稳稳又坐回了马车上。
而此时前面四辆马车,谁也不肯让谁,把路拦得死死的。后来还是不知道哪个眼尖的仆从往后瞧了眼,认出是天子旧邸的马车,心里震了一下。
他使劲揉揉眼睛,看了又看,看了好几遍,终于确定没看错,赶紧跑到自家少爷跟前,嘀嘀咕咕一阵。
王衡东听完他说得,正要撸袖子破口大骂的声音一歇,一腔脏话全咽回了肚子。
“可是真?”
小厮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
王衡东噗通一下就跳下马车,赶紧往后去看。心想陛下初一才回宫,最近也没听到消息说出宫了,王府旧邸怎么会有马车出来?
难不成是王府里的奴才驾了主子的马车出门?他们有那个僭越的胆子?
对面马车看王衡东突然收住嘴往后走,眉头皱了皱,小厮们立即把话和马车里面的主子们说。
江向听了,不以为意。
王衡东那小子肯定是气的想耍损招了,他倒是要看看他敢使什么花招出来。
并排的另一辆马车里,李伯宗听了,想叹气,他看一眼身边的妻子,“不如我们让让罢?”
江菱听了眼一横,不肯,“那王家和方家小子总是与我们作对,怎么可能让!”
“相公,你哪边的啊?”腰一叉,眼神嗔着。
李伯宗拍拍她的手,温和又无奈的笑,“不是你先前说饿了想快些吃饭,现在愿意在这和他们干耗着?”
“愿意!”能恶心他们,她当然愿意,更何况反正她也回过门了,此时一点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着!
李伯宗:“……那行。”
兄妹俩执意如此,他反倒不好多说什么了。
另一边,方家姐弟见王衡东突然往后去,不约而同脸色都动了下。
方展眉毛一吊,心里嘀咕又生气,王衡东他干嘛啊!跑后面去做什么?
方嫣见此便示意丫鬟出来拉拉弟弟,就他一个站在前头车夫身后插腰,像个什么样,还不快先下来。
丫鬟领命跑到少爷跟前传话。但方展听完,却是依旧站在那,他站在这那叫有气势!
他是真不喜欢姓江的一家的,坏心思忒多,从前在书院里总是爱言语挑拨弄小团体的就是他们,还偏爱出头,但凡有个能压住他的,就明里暗里使小心思排挤,他是真看不惯这样的人。还有江菱那个坏心眼的!别打量他不知道,就是她最先说得他姐姐是老姑娘,说他姐姐嫁不出去!
方展恶心死这一家子了,连带他们家那个状元郎新婿,也厌恶上了。起初见他家里清贫,却文能夺冠,他心里还生起过结交一二的心思,心想他定然有过人之处,但后来没想到他是个眼瞎的,竟然当了江家婿。
重重哼一声,脖子梗的更直,凶神恶煞盯着对面。被他盯着的江家仆从嘴角俱是抽了抽,这方侍郎家的少爷,还真是一如既往……
方嫣见弟弟劝不回来,扶额叹气,她这个弟弟啊……性子太直了。
心里一声叹息未完,余光中瞥见王衡东跑了回来,只见他脸上隐隐兴奋,嗖的一下就蹿到了弟弟跟前。
方嫣更想叹气了……这两个直性子凑成一堆,她是有心想劝也劝不住啊。
王衡东眼睛发光直奔方展,一个劲扯他的袖子,差点把方展的衣裳都扯歪了。
“做甚!”一声不满!
“你下来,我和你说。”王衡东眼中兴奋不减。
没想到,后面的好像还真是天子旧邸里正儿八经受重视的人!
他刚刚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守在车架旁边的那些护卫,若非里面坐着的人十分重要,马车边又怎么会有护卫!
心想真是老天都助他,有王府的车驾在,就不信江家那小子还敢拦着不让路!
努力控制住快要咧到耳后根的嘴角,他笑嘻嘻上前,表示他是王家二子,过来想一起商议堵路的事。
车夫看他两眼,心想他们倒也还算有眼色,知道自己过来。他点点头,往里递了句话。
连梨其实不用车夫递话也听到了王衡东那句,她看一眼叶媪,让她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叶媪对京里熟,想必外面那位自称是王家二子的,她也听说过。
叶媪确实听说过,她推开车厢出来。
看到王衡东,她客客气气笑脸相迎,“王家小公子已经和他们商议好谁退谁让了?”
她是王府中的老人了,京里这种事见得海了去了,路上但凡是被堵着,肯定是两方僵持谁也不肯让谁。
为的嘛,就是那几分面子上的事,谁也不愿意先退一步矮人一截。
王衡东:“……”
见到她的高兴差点被浇灭,他悻悻笑了下,哪里是商量好了,他就是想过来探个究竟而已。
不过,如今见竟是她在马车里伺候,底气就更足了!谁不知道她是陛下跟前还算信任的嬷嬷,一直留守天子潜邸。马车里的人由她伺候,身份可见一斑。
他咧嘴一笑,实诚道:“还没呢,嬷嬷。就是想过来问问您想怎么办,回头我和方展都按照您说的做!”
眼睛亮晶晶,一副为她马首是瞻的模样。
叶媪笑了一声
这小子,是明晃晃在告诉她,他要借着王府的声名逼对方让路呢。
但知道了,倒也顺势而为,确实没有她们王府车架反而给别人让路的理。就算这时马车里的那位主子愿意等,那也该是等对面的人主动往后退,让开大道让她们畅行,不可能是她们往后退上一步。
这驾车驾代表的是曾经尚为王爷的陛下,对方受不起她们一让。
“时辰不早了,你们尽快商议个结果罢,别一直堵着,最后弄得整条街都水泄不通。”
王衡东听到这一句喜上眉梢,懂了!
“哎,我这就去办。”
兴冲冲跑回来,和方展把事情一说,这回嘴角是真的咧到耳后根了。
方展惊喜万分,高兴问:“真的?!”
“还能有假?我见着叶嬷嬷了。”
方展差点没笑出声。
脸上乐了又乐,忽然,噗通一声,他跳下马车,拽着王衡东就跑向对面马车。
江家仆从:“……”
不会是直接要冲过来打架吧?
赶紧冲里说一声,“少爷,小姐,姑爷,对面方家和王家少爷冲过来了。”
江向:“??”这俩莽子要干嘛?
推开车窗,赶紧看过来,与此同时江菱也砰地一下把车窗推开了,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方展哼一声,走到马车中间,看一眼江向,又看一眼江菱,背手,“快往后退把路让出来罢,别整的街上最后水泄不通,反连累京兆尹的人要来调度。”
江向:“……”
皮笑肉不笑,“确实,不好麻烦京兆尹,那方兄且先往后挪挪罢,我等小事,实在不好劳累官府。”
江菱也细言细语,“哥哥说的是,两位且快些挪车罢。”
方展瞄二人两眼,呵呵,还想他们挪?做梦呢!他直接往后一指,“我和王衡东挪了倒是没问题,可我们后面就是王府的车架,光我们挪不够,恐怕还要王府车架一起挪。”
江向江菱脸色同时一僵。
心想难怪,难怪他们刚刚不是破口大骂,这会儿还敢跑到他们中间来……
李伯宗眼神也变了变,他自然知道天子潜邸的车驾代表什么。看了眼自己的夫人和舅哥,心想要他二人服软改口是不可能的,那还是他来罢。
“既如此,那还是我们这边挪罢,能简便些。”
但不想方展王衡东压根就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只看着江向和江菱,非要他们亲自开口。
从前几家也堵过车,上回他们占着马车里有个老人,他和方展被他们装模作样以对方身体不适为由逼得不得不让了路,这回怎么也要把那口气唾回去。
“说句话啊,江少爷,江小姐。”明晃晃讽刺意味。
江菱咬碎了一口银牙,恨不得挠碎了他们此时一张恶心嘴脸。他们仗的是王府的势,在她跟前耍什么威风呢!
江向脸色青了青,深深看了两人一眼,他勉强笑着,“那自然是我们挪。”
“来人,往后退!”
“哥哥!”江菱不怎么甘心。
江向脸黑,仍然说:“往后退!”
片刻间,被两驾马车刻意堵住的路挪出能容一驾马车通过的宽度。
王衡东心里高兴,还故意背手来回走了遍,又欣赏了一遍两兄妹的脸色,这才往自家马车方向走。
当然,他没上马车,吩咐了句车夫赶紧也往旁边挪,便往后跑去,笑道:“叶嬷嬷,路已经让出一半了,您先走罢。”
叶媪听了,从车窗里探个头出来,倒也和蔼,“辛苦小公子了。”
王衡东滋滋乐,“没事没事,没耽搁您的事就行。”
叶嬷嬷笑一声,命车夫回府。
马车缓驰而过。
江家两辆马车里,江向和江菱都盯着空出的道看,两人防着王衡东和方展故意骗他们呢。
片刻后,二人知道王衡东他们确实说得是实话了。那车驾确实是天子潜邸的车驾,而且二人还听到了叶嬷嬷的说话声,是在问马车里另一个人,“姑娘,您午膳想吃些什么?”
“吃饺子罢?许久没吃了。”一道回应的笑音。
“哎,好!”
而李伯宗,却早已在那一道笑音中轻微变了脸色,他的手指不知不觉掐紧。

如此音色……何其熟悉!
曾经他枕边笑意缓缓的的妻子, 便是这个声音。李伯宗有点恍惚,目光不由自主紧紧的盯着马车看。
世间原来还会有音色如此相像的人?
他没想过此生还有可能再听到她的声音……李伯宗一直出神的望着,直到耳边响起夫人和舅哥交谈的声音, 才勉强回神。
不过回神后思绪仍然发散,他突然弄不清,刚刚是自己幻听了,还真是这世间会有声音竟然毫无区别的两个人。
但……以为里面的人就是连梨?李伯宗想也没想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不可能,她在家里的小山村, 她一辈子都没出过镇上,怎么可能会到京城来, 又怎么可能, 得那马车里的嬷嬷亲和一问。
他只是有些恍伸,心想倒是同人不同命,一个天上, 一个地下,云泥之别。
江菱没意识到他的出神, 她凑到窗户边,忍不住和江向说话,“哥哥,你听到叶嬷嬷刚刚喊姑娘了?”
江向点头,“嗯。”
江菱:“王府哪来的姑娘?”
陛下在皇宫里, 王府只有陛下忠仆看守,除了陛下这个主子, 王府里不可能再有别的人。可刚刚那个叶嬷嬷竟然细微周到的在照看那个姑娘……
江菱心里抓挠, 好奇心止不住。
江向对此也有不解,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被叶嬷嬷叫做姑娘的那个人是谁, 又是什么来头。
要知道,自从陛下登基,王府的车驾可就少有出动了。总共算起来,只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等我回去问问爹。”
“那你问了记得告诉我。”
“好。”
送江菱和李伯宗回了他们自己家里,江向不急着回去,他去常去的酒楼吃喝了一番,等到了傍晚了,这才归家。
当晚,他把中午的事和父亲说了一遍,好奇的问:“父亲可知那姑娘来历?”
江虔怎么可能知道?甚至要不是儿子说了这么一回事,他都不知道陛下曾经的潜邸里竟然住着个姑娘。
“可见着那姑娘样貌?”
江向摇头,“没能看到。”
马车驶过时窗户是关着的,在外面看不清里面。
江虔:“嗯,那你下去罢。”
他独自沉思起来,心想莫不是宫里终于要进人了?去年,陛下以为先帝守孝为由,一直没听朝里选妃的意见。今年,陛下登基后第一次春闱科举,一直拖着仍然是没有动作。
如今倒是突然冒出个姑娘来了。
她什么来历?
摸了摸须,江虔皱眉,没有半点头绪。
又琢磨了片刻,他把这事先撂在一边,琢磨起今日早朝的事。
早朝上,有人为齐家人求情了。
齐弈已死,齐勇父子两也同罪被斩,齐家大房一样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都被挖了出来,无一幸免。
曾经的大门大户一朝就这么轻易倒了,朝中自有唏嘘之声。
至于这唏嘘之声背后的意思……那也只有众人自己心知肚明。
朝中现在鼓起的风声是,陛下自开春以来已经下狱了太多人了,希望接下来能暂时收收手,不然,岂不是人人自危。
江虔自然也希望是如此,如今的情形,倒是总让人战战兢兢。
齐弈在京城的宅邸被包围抄家的那一夜,当晚他都没怎么睡好。还有,他是越来越摸不清陛下的意思了。在齐弈下狱初始,为他上折说话的,虽没得到陛下申饬,却事后家里的腌臜事全被查了个底朝天,那时,他们也就明白了陛下决心。
可今日,在有莽子斗胆在朝上为其他齐家远支求情,说罪不及九族时,陛下却好像态度有所缓和,不仅没有斥责,还点了头,表示确实如此,陛下下令命人侦办,说只要出了五服的,又证明没犯过事的,可以酌情减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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