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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王上病逝垂帘听政(南珣)


“苏钰。”
褚时英淡淡叫了一声。
从掌柜的进来后,就不发一言,半点不提要把布匹让出去的秦岐玉,回道:“奴在呢伯英。”
“我记得,祖父那里的帐都是你管的,你会看账本是不是?”
秦岐玉肯定道:“自然。”

褚时英睨向掌柜的,“苏钰会看账,你且将账本拿出来吧。”
掌柜地挥手,指使着两个伙计,“还不快去搬账本!”
说完,又道:“伯英,这账本繁多,只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完的,伯英不如去后面稍作休息?”
褚时英一打眼就知道掌柜的是想支开她,威胁秦岐玉,只是道:“不必,我就在此处等。”
掌柜的咬牙,待伙计将一箱子账本搬出来,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竹简,他又道:“伯英,你瞧,这还只是近三个月的账目就这么多了,伯英可能不懂,这往常查账,非十天半月查不完。”
话里话外,就差说她外行人,不懂事了。
褚时英勾勾唇角,“这不牢掌柜的操心,我本也没想今日便将你们的账全查了,只查近一年的便好。”
掌柜的愕然看向褚时英,只见褚时英笑意盈盈看向秦岐玉,她道:“苏钰,我记得,你过目不忘是不是?”
秦岐玉看了她一眼,拱手道:“伯英谬赞,奴,记忆力确实好。”
“那这些账,若你看,约多长时间能看完?”
说话间,伙计们又抬上来两大箱子账本,沉重的放在了地上,他道:“给奴一刻钟便够。”
一刻钟!!!
掌柜的眼睛又瞪大了些许。
褚时英大悦,夸赞道:“甚好。”
随即看向在一旁的掌柜的,“烦请掌柜的关门,让我们好好查账。”
而后她又补了一句,“这期间,谁也不许出去。”
她要挨家查过去,不能让其出去给别的掌柜的通风报信。
掌柜的汗如雨下,也没什么法子,只能招呼伙计去关门,又忙着为褚时英和秦岐玉倒水伺候。
众人只见秦岐玉随意拿起一摞竹简,打开,扫看了一眼,又合上,再拿起一个竹简,打开,看一眼,合上。
速度之快,感觉一刻钟都用不上。
让人怀疑,他到底看了没有?那些数,他当真都算了?
褚时英幽幽喝着水,默默观察掌柜的,见他从最开始的如临大敌,到后面的不以为意,便忍不住翘起唇。
你可以质疑任何人,但你不能质疑秦岐玉这个狠人。
她记得,他成为秦辉王后,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以一己之力,查了秦国上下二十的烂账,查得秦国风声鹤唳,谁也不敢吱声。
“啪。”随着秦岐玉合上最后一卷竹简,屋内紧张得气氛也随之一缓。
他宽袖轻荡,语气和缓,似只是干了平常的一件小事,同褚时英道:“伯英,奴全看完了。”
“辛苦了。”
褚时英放下手中水杯,两人目光对视,秦岐玉瞬息获知她的想法,开口道:“奴查出近一年的账目中,对不上账的地方有十四处。”
刚刚还悠哉悠哉的掌柜,闻言大惊,“这不可能,你算了么!?”
秦岐玉整理了一番刚刚弯折上去的宽袖,慢条斯理道:“今年三月,店内新进二十匹吕国绸,每匹进价九十吕国铜币,合约一百零五郑大刀,明明以一百五郑大刀一匹的价格外售十匹,却记载成了一百五吕国铜币,差价一百五郑大刀。”
褚时英睨着掌柜的,明明是笑着说的,却让人不寒而栗,“在郸阳城,掌柜的竟还能收到吕国铜币,当真让我开了眼。”
掌柜的急忙解释,“那定是我记错了,记错了!”
“吕国铜币不如郑大刀值钱,你这一记错,一匹绸就无端消失了,总不会被你们穿在了身上吧。”
褚时英这句话一出,伙计们没经历过这阵仗,心虚地拢了拢衣裳。
掌柜的频频擦汗,咬死自己就是记错了。
一声轻笑,褚时英也不说自己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只是丹凤眼挑着,对秦岐玉说:“你继续,这种情况,查出来几次?”
秦岐玉从善如流用掌柜的说辞道:“弄混吕国铜币和郑大刀共计八次,前后账目矛盾错处三处,凭空生账两次,另账目显示,库存对不上。”
“哒哒哒”褚时英也不说话,就只用手指在杯壁上敲击,敲的掌柜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最后,“扑通”给褚时英跪下了,“伯英,这,这这……”
褚时英道:“你莫要说苏钰查错了账抵赖,也莫要说这库存对不上,是因为每年都要给褚宅和我祖父那布匹,错了,就是错了,你可知?”
“我知,我知……”
掌柜的擦着汗,身边两个伙计见势不妙,也跟着齐刷刷跪下了,三人如临大敌,害怕地瑟瑟发抖,不一会儿的功夫,汗水都把地面打湿了。
主家要是真有心要查,他们那点手脚,必逃不过去,往家里一搜就知道了,更何况褚时英身边的秦岐玉,将问题全查出来了。
谁能想到,他只是简单翻翻,都能把账查了!
秦岐玉收获了来自掌柜的的愤恨目光,毫不在意站在了褚时英身后,等着褚时英发落三人。
褚时英将三人的心高高提起,却是道:“半月后,将近五年的账本送到我祖父处,大查,而这查出来有问题的一年账本,我相信,掌柜的只是笔误,对不对?”
掌柜的眼睛当即就亮了,大呼:“对对,都是笔误,笔误,是我粗心记错了,我肯定将整理好后的账本交给伯英!”
“谢过伯英,谢过伯英!”
褚时英摆手,“行了,把这些账本收起来吧,今天啊,自我走出这个门后,掌柜的,就关门整顿,你可懂?”
掌柜的弯着腰,哪里还有看不起褚时英小女子的态度,恭敬的恨不得把她当祖宗,颠颠跑过去开门。
“伯英放心,我们都懂,我们绝不会把今天这件事说出去的!”
褚家的其他铺子就自求多福吧!
他家都被查了,其他的店也别想逃得过!
“伯英,你要的布匹太多了,我做主将其都堆放在店里的牛车上了,等伯英逛够了,知会一声,咱就走。”
褚时英颔首,接受了掌柜的好意,带着秦岐玉溜溜哒哒朝另一家挂着褚家标识的店铺走去。
他们两一走,只听身后店门迫不及待“砰”地合上,褚时英翘起唇角,心情非常好。
秦岐玉跟在她身后,眸中异彩纷呈,没想到,她高高抬起,却轻轻放下了,没处置那掌柜的,甚至给了他们补账的时间。
“苏钰,”她一派轻松的问道,“刚才查出来的问题,你可都悉数记住了?”
他乖顺回:“奴都记着呢。”
她转身,面朝他倒着走,整个人都散发着灿烂的气息,“若是让你记上一天这些繁多的问题,你可还能记住?”
他用对自己十分自信,且不以为意的口气道:“记得住。”
“大善!”
她道:“那等回去,你默写下来给我。”
秦岐玉应了,跟着她脸上扬起的笑浅淡地弯了下唇,原来,她打得这个主意。
先查出掌柜们的问题,拿捏住他们的把柄,而后在他们慌乱到脑子里已经想了不知道多少种方法开脱时,将这件事轻轻放下,给了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有时间填补亏空,做平账目。
之后不管他们是真感激也好,假无奈也罢,都得乖乖将近五年的账交出去。
不然,就以她现在还未出嫁,年龄也稚嫩,商队还掌握在褚卜手中为由,他们就能拒绝交账本。
她的目的,根本不在查账,而是向他们宣告她的存在,她要插手褚家商队了,他们得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也不对,账还是要查的,她竟将自己也算进去了。
秦岐玉无奈,她怎么对他那么自信,知道不管那账本做得多真,他都能找出问题。
“苏钰,快些走,我们先去这家卖首饰的店,今年时兴的款式我都还没有呢!”
她好似一个为自己成功而欢欣的少女,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等他。
他应了,回复的声音受到她的感染,也变大了三分,“喏,奴这就来。”
紧接着,“苏钰,家中米粮可还够用?我们再拿一些回去。”
“苏钰,算算这家卖器具店的账。”
“苏钰,接着,我瞧这玉佩成色不错,给你压袍角用。”
秦岐玉将一块色泽油润透着碧绿的玉佩,挂在了腰带之上,玉佩垂落至袍角,随着他的步伐晃晃荡荡。
“苏钰,……”
“喏,伯英,这家店的账……”
两个人如法炮制,从街头逛到巷尾,直逛到夜幕低垂,星辰遍布在黑幕之上,将褚家商队在郑国郸阳都城所有的铺子都逛了一遍。
当她查完最后一家店铺,提出要回村里的时候,其余店铺的掌柜的收到消息,牵着装得满满登登的牛车侯在了她身后。
她身旁是气质出众,眼胜星辰的秦岐玉,周围是各家谄媚的掌柜的,身后是一辆辆彰显着富贵的牛车。
队伍整齐而不慌乱,随她前方慢走,而缓慢移动。
有掌柜的赶忙献殷勤,“伯英,给你与褚老的东西可都放在牛车上了啊。”
“伯英,你交代我的事,我准保给你办好。”
”伯英啊,你说半月之后要查账,此事,可有跟褚家主和商队领队商讨啊,我们倒是能按时交账,可其余地方的账,可不好交啊。”
被众星捧月在中间的褚时英,看了明显和其余掌柜不同的人一眼。
她查账,选择店铺的顺序都是很心机的,将重要的、被褚哲直接管控的、被商队领队信赖的店铺留到了最后。
这几家店也是反对声音最明显的。
她道:“怎么,你们不信苏钰的查账能力?怕各家账目堆积账查不完?”
所有的掌柜,连连摇头,“不不不不,不敢!”
事已至此,他们谁敢小瞧秦岐玉,那略略几眼,就让他全部记住,该查的不该查的,全查出来了。
悔不当初,小瞧了他!
褚时英停下步子,所有人跟着她一齐停下,只见她丹凤眼中如有利刃,看着那还想阻挠她的掌柜的道:“不敢最好,不然我会误会,你们都忘了,褚商是隶属于谁的了。”
所有掌柜面色一变,紧接着看着褚时英从袖中拿出的东西,瞳孔一缩,下意识就扑棱棱跪了一地。
那静静躺在褚时英手中的,是一枚铜质的雄鹿符,见此符,如见褚家二子褚鲜,可号令所有褚商。
她平静道:“传令下去,此次查账从郸阳起,每距离郸阳远两千里远的铺子,可迟半月抵达郸阳,如有不尊,拒不接受查账者,除名褚商!”
众人齐喝:“喏!”

一枚雄鹿符,彻底让掌柜的们没话说了。
“都起吧。”褚时英将雄鹿符妥善收起,尤记得,上辈子这枚符在她出嫁前,就被褚哲索要过去了,以至于褚商易主,她空有大量嫁妆。
这回,雄鹿符在她手,褚哲再想掌控褚商,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让掌柜的们都散了,将牛车和车夫留下,各自回去梳理账目后,褚时英让秦岐玉用郑大刀买了些吃食,分发给了沿街的乞丐们。
她让他们在城中到处散播,她与郑季姜解除婚约的消息,以达到众人皆知的目的。
而后和秦岐玉上了牛车,准备回家去。
牛车队蹄蹄哒哒,在即将出城门那一刻,趴在车窗上看景的褚时英突得问:“苏钰,你家是不是就在郸阳城中住来着?”
垂眸深思的秦岐玉警惕回道:“奴的家,在郸阳城中最破烂的地方,不值一提。”
“哦,是吗?”
郑王软禁秦国公子的地方,确实不是好地方,但也称不上破,他这是,不想让她过去。
褚时英也不在意,接着道:“你家中还有一个年迈的伯父还是曾大父来着?”
秦岐玉斟酌回:“家中有一伯父,与奴相依为命。”
是了,褚时英点头,她记得,跟着秦岐玉来郑国的有一老仆,秦岐玉的祖父那就是当今老秦王了,给老仆八百个胆子也不敢称呼自己为秦岐玉的祖父。
她喊道:“停车。”
牛车停了下来,秦岐玉宽袖下的手指蜷缩在一起,定定看着她,“伯英这是作甚?”
问话间,褚时英已经跳下车,“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指挥着车夫,将拉布的牛车单独收拾出来,除了本就准备给秦岐玉的布匹,其余全装到另外的牛车上去。
而后她走在牛车队伍中,一会儿指着装粮食的牛车说:“拿两袋子黄米放装布的车上。”
一会儿又抽出两张皮子,扔牛车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她从铺子里索要的东西,全都分了一点放在了那牛车上。
方才同秦岐玉道:“你总跟在曾大父身边,也是许久没有回家看看了,这辆牛车你带走,上面的东西,放家里去。”
秦岐玉措手不及,下意识道:“伯英?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你今日给我长脸了,账查得不错,这是我给你的奖励,拿上!给你放几日假,在家中好好休息!”
他视线放在那满满登登的牛车上,思及现状,终是没推辞,说出拒绝的话,只是担忧褚卜。
“那奴谢过伯英,奴照料主公多年,这一时回家,唯恐主公不习惯,伯英不妨等奴片刻,待奴将东西安置好了,回来找伯英。”
褚时英已经重新回了牛车,通过车窗同他道:“苏钰,也别太小看我曾大父了,何况这不是还有我么,你就安心在家中歇上几日吧,天塌不了。”
说完,她吩咐了车夫一声,牛车队启动,在街边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出了城。
烟尘四起,秦岐玉用宽袖遮脸,待放下袖子,眸光中思量不减,随即轻松跳上牛车,指挥着老牛向圈养秦国质子的地方而去。
褚时英知道他会驾车,很是贴心的没有给他配备车夫,让他可以自行驾车归家,不然他还要考虑怎么瞒过车夫。
牛车左拐右逛,眼看着快要到居住的地方,那不怀好意尾随而至的人,在瞧见巷中站岗的郑国士兵时,纷纷偃旗息鼓跑了。
秦岐玉向后瞥了一眼,随即熟练的将牛车停在了后门,又从牛车上抽了些他用不上,徒有其表的华丽器具。
这东西,门口守卫的士兵们倒是喜欢得紧,不管是拿回家摆着涨面子,还是送人都拿得出手,故而欢喜地接了。
他又从袖中拿出了郑大刀,直接给了领头的士兵,“这点小钱,给兄弟们,打些酒喝。”
领头士兵看也未看,直接装了起来,显然两人没少做这种事,而后领头士兵拿出钥匙,将锁上的后门打开,低声道:“公子快着些。”
秦岐玉点头,又道:“此次,我会在家中逗留几日。”
领头士兵会意,招呼其余人,帮着他将牛车赶至后院,便又重重将那扇门给关上了。
沉重的门板一关,似也将小院中的生机隔绝在外了。
秦岐玉深深凝望着那扇曾经险些困死自己的大门,然后嗤了一声。
漆黑的小院升出光亮,是屋内已经睡下的人,点了油灯披着衣服出来了,其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却一头灰白参半的头发,见到秦岐玉,惊喜地唤了一声:“玉,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曲。”回到家中,见到亲人,他整个人卸下防备与伪装,人都有些懒散了。
还带着求夸奖的期待,同曲道:“曲,你看我从外面带什么回来给你了。”
曲是前后两辈子都跟着他来郑国照顾他的人,上辈子他人太过年幼,到了陌生的郑国,又惊又怕,总是生病,全靠曲一人照料。
曲从不同他讲两人日子过得有多难,变卖两人的东西,换来的吃喝,全都紧着他来,曲本来健康的身体,活生生拖病了。
他求助无门,出不去这个小小的院子,拍打着那扇不给他开的门,才深刻知道绝望二字怎么写。
后来,他放下身段,贿赂门口士兵,出门做工养活他和曲,又仗着自己识字,死皮赖脸跟在褚卜身边当奴仆,日子这才好了起来。
可惜,曲的身体已经被拖垮了,即使跟着他返回了秦国故土,找遍巫医诊治,也挽救不回他的命了。
不光是曲,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早些年受得苦,到后期显现出来后,一发不可收拾。
宏图大业尚未开展,便早早病死了。
“玉!”
秦岐玉抬眸,只见曲掀开了牛车上盖东西的毡子,瞧见满满一车的布匹、粮食、器具等物,惊道:“玉!你抢劫了!”
秦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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