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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王上病逝垂帘听政(南珣)


祖父的眼闭不上,她哭着承诺:“曾大父,时英一定寻到父亲的尸骨,将其带回来,安葬在你身边。”
而后她试探着合上祖父的眼,那已经没有任何光彩的眸子终于闭上了。
想到这,褚时英不断捶着自己的胸膛,她食言了,不光没能寻到二叔的尸骨,秦军来犯,连祖父的坟都被推平了。
她有罪。
褚卜拍着褚时英的脑袋,是不同刚才的,温柔又轻地拍,无奈叹息一声:“时英,莫哭了,谁欺负你了,曾大父给你做主。”
只有祖父会给她做主,褚时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同前世受到的委屈,一同爆发了出来。
“郑、郑季姜欺负我!”
“褚丽周,我的亲,妹妹,欺负我!”
“伯父欺负我!他根本不拿我当女儿!”
“他们都欺负我,曾大父,他们都欺负我!没有人爱我……”
褚卜脸上那沟沟壑壑的褶子似乎都在向下走,语气有些危险沉重,“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郑季姜抛城而逃害她被秦军射杀,伯父不顾她的死活,开城门迎接秦军,还把二叔的产业都抢走,丽周,她抢自己的夫君。
他们都不拿她当亲人,但这些事,她没有办法同曾大父说。
只能哽咽道:“郑、郑季姜,他和丽周,当街游玩,嗝,不清不楚,我上前质问,伯父,却只罚我,曾大父,他凭什么只罚我,时英不服。”
说完,她哭腔一顿,突地想到,她这世必不能再嫁郑季姜,她怕自己犯心疾!不如趁机同祖父说清楚。
便急忙道:“嗝,曾大父我改主意,了,我不要郑季姜了,我要退婚,我要换人嫁!”
回答她的是褚卜重重一拍,“出息,这点事也值当哭。”
脑壳被打得生疼,褚时英脑子好像被泪糊住了,抱着褚卜大腿,不让他走,“曾大父,我不嫁了,我真不嫁了,我们再重新挑个人……”
褚卜向院内走动,连带着将褚时英都带进了院,实在走不动了,他沉声道:“苏钰,不要在那站着了,过来帮忙。”
穿着一身深蓝色衣裳的苏钰,就站在果树下,一头黑发蹭过肩颈柔顺披下,而后被一支木质发箍骤然收拢。
乌黑油亮的发丝随着他的走动轻轻在臀下晃荡,瘦削单薄的身体径直关了院门,阻拦住若有似无地窥探目光,方才半蹲下身拉住了褚时英的胳膊。
褚时英被拉,更加激动,死死抱着褚卜的腿不松手,“曾大父,我真想好了,我不嫁了,我和郑季姜反正也没成婚,只是口头商定了婚事,郑王那么多儿子,就让我退婚,再换一个呗!”
褚卜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同苏钰道:“今晚吃些什么?”
苏钰一边掏出手帕,一边控制住褚时英道:“主公近日有些上火,不得再食羊肉。”
“罢了,不吃便不吃,那你打算做些什么?”
丝滑的手帕轻柔地糊住褚时英的脸,苏钰的声音传来:“伯英哭了良久,恐伤心肺,应吃些易消化的食物。”
褚卜试探:“面条?”
苏钰微笑,“主公英明。”
褚卜长叹一口气,明显对晚上吃面条不满,可惜刚承诺不食羊肉,因而更是难过。
苏钰瞧此,唇边翘起的弧度更弯,倒是真心实意地笑了,“我再给主公做个肉酱配面条吃。”
“甚好。”褚卜满意而走。
褚时英却是察觉在自己被擦脸时,胳膊已经被苏钰拉扯着离开了祖父,听到祖父的脚步声,她当即就急了,都顾不得哭了。
她说不嫁郑季姜的大事呢,他们怎么议论上吃什么了,便推搡着苏钰喊道:“曾大父,曾大父,别走。”
一巴掌拍掉苏钰的拿手帕给她擦脸的手,手帕移开,重获光明,“放开!”
她瞪视着苏钰,入目的便是他笑意还未来得及隐去的俊俏面容,眉若墨画,眸如寒星。
两相对视,只见他立刻收敛了唇边笑意,薄唇紧抿,后又恭敬解释,“伯英见谅,奴这是听从主公的吩咐,方才触碰到了伯英,望伯英不要怪罪。”
褚时英蹙眉,苏钰忙不迭松开钳制她的手,饱含歉意的说:“伯英所言之事,主公自有决断,伯英还是先去整理洗漱一番。”
含着泪的秋水翦瞳瞪了他一眼,眨去眼睫上残存的泪珠,褚时英眯起狭长的丹凤眼,打量起面前的苏钰,隐有锐利的刺破感袭出。
苏钰不解其意,以为她是生气了,乖顺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露出一节白皙的脖颈。
看他这副样子,褚时英却冷笑连连。
苏钰——秦歧玉。
秦歧玉生母姓苏,两个名字中又均带着玉字,他根本就没想隐藏身份。
他是,秦国质子。
秦郑大战,两国大伤元气,打不动了便求和,年仅九岁的秦歧玉被送到郑国充当质子,以保两国和平。
若不是她重生归来,早早知道秦歧玉的真实身份,谁能想到秦国质子秦歧玉会纡尊降贵,巴巴跑到她祖父身边当起奴仆。
这一当,就从十四岁当到了弱冠二十岁,整整在祖父身边当了六年奴仆,真是里子面子都不要了。
也正是因为没有人能想的到,即使苏钰这个名字错漏百出,就差明着揭露他的身份了,仍没有人发现他乃秦国质子。
可见堂堂秦国公子当奴仆这事,有多么惊悚,多么让人意想不到。
想到此,她狠狠弯了秦岐玉一眼,瞟过那象征着他低头的脖颈,那温顺的表象。
呵,骗子。
他要是温顺,那偷跑回秦国,用尽手段当了秦辉王的人是谁?
要不是他太过霸主,在位期间重新壮大秦国,使秦国有一统天下的资格,一举将其余两国吞噬。
又怎会有后面秦纯王出兵攻打郑国之事。
若没有他,秦国要想统一天下,至少还得再等百年。
可惜,纵使他再天降英才,是秦国之龙又如何,还不是一个早死的命,年仅二十六岁便病逝了,将创下的基业都留给了后面的秦纯王。
说到底,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褚时英她自己虽承认成王败寇,郑国后期确实不如秦国强盛,被攻打也是意料之中。
但秦纯王一箭穿心害她惨死,她还不至于宽宏大量到不计较。
她就是迁怒了又怎样,秦岐玉和出兵的秦纯王,都是秦国人,一丘之貉,还指望她给秦岐玉什么好脸色。
至于秦岐玉回到秦国之后称王的事,他先能回去再说吧,只要一天没回去,他一天就是祖父身边的奴仆。
说回来,上一世,她对秦岐玉也一直是拿他当奴仆看待的,也不见他回到秦国之后,对她怎样,可见这人还是有点心胸。
“苏钰。”褚时英伸出手。
秦歧玉不明所以,却还是道:“奴在。”
阳光下纤细脆弱到仿佛透明的手指停在他眼前,她道:“愣着作甚,扶我回房。”
向来嫌恶他的人,主动要求搀扶,秦歧玉沉思一瞬,握住了那哭得有些发凉的手指,“伯英小心。”
褚时英在他的搀扶下起身,跪麻的双腿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秦歧玉悄然看了眼她站立不稳的身姿,收敛了眸中疑色,扶着她一步步往房间走去。
越往房间走,褚时英就越百感交集。
祖父的小院比城中褚宅小多了,却也有数十间房屋,其中大部分都装了书简,可以说藏书万几,有不少人都是奔着这些书来投靠祖父的。
而院中一直有一间她的屋子,比起褚宅那里她一直住的都是客房来说,果然这里才是她的家。
指挥着秦歧玉给她打了盆凉水,她一边净面,一边沉思,她既回来了,自然不能再同前世一样。
最重要的就是为祖父调理身体,拦截二叔死亡的消息,让祖父多活几年,哪怕多活一天都是赚了。
还得将二叔的商路全部接手过来,手里有东西就有底气,绝不能像前世一样,出现只要到嫁妆,其余产业全被抢走的事情。
当然,眼前最紧急的事情,就是说服祖父,让他同意自己和郑季姜退婚,然后换个人嫁。
至于郑季姜,谁爱嫁谁嫁吧。
她褪下衣裙,为自己选了条新的。
这时,房门被很是温和的扣了三下,绝不可能是祖父,褚时英眼都没抬,“苏钰你催什么?”
“伯英,公子季姜来寻你了。”
褚时英系腰带的手一顿,眼底一片冷意,“知道了,在外面等我。”

第三章 我换个人嫁
郑季姜乃是郑王第三子,郑王嫡子早逝,其余庶出公子便都有了争夺郑王之位的资格。
他生母娘家不显,小门小户出身,无法给予他强有力的支持,若想脱颖而出,获得郑王承认,与褚时英成婚得到其祖父褚卜的支持,便至关重要。
祖父褚卜当年从赵国逃难至郑国,乃是老郑王亲自挂帅迎接,祖父感谢老郑王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老郑王亦将祖父当做至交好友。
两人惺惺相惜,无论在朝堂上,还是私下里,都互相引为知己,便定下了郑褚两姓的婚事。
奈何当时祖父的一双儿女,均已成家,两人便将婚约定在了孙辈。
孙辈中,又唯独褚时英因过继给了二叔,引祖父愧疚,便定下让她继承二叔的全部财产当做嫁妆,嫁给郑国王室中的某位公子。
而当今郑王,是老郑王最宠爱的儿子,更是祖父的学生,对祖父尊敬有加,加之郑国如今还需要祖父,只要有祖父在,便有源源不断的才子前来投奔。
在老郑王积劳成疾去世后,郑王就放言称,让褚时英随便选他的儿子嫁,因而有了让她挑选郑国公子的权利。
前世,她挑来挑去,选中了郑季姜,可谓是眼瞎,这一世她不选郑季姜了,她要在其余几个人里挑一挑。
就不信还能挑不出来。
“时英。”果树下郑季姜含情脉脉望着她。
他着一身青竹纹样浅绿色衣裳,身姿挺拔,眉眼间俱是温柔,整个人就透着一股子温和无害的气质。
当微风拂过树梢,阳光下翠绿的树叶擦着他的面颊飘至他的肩头,他轻轻摘下,对向他款步而来的褚时英微微一笑。
称得上一句温文尔雅,谦谦君子。
看到他这副年轻的样子,褚时英不自觉就将他替换成了那个抛下城池与自己,单独逃命,胡子拉碴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形象的人,心里只有一个感慨。
真能装啊。
他怎么还不去死。
“时英。”郑季姜看着褚时英眼底也有一丝惊艳。
清风拂过,长发飞舞,她穿着米白色的交领直裾,大红绣团花的硬挺宽腰封,掐出盈盈不堪一握的曼妙腰肢。
莹润的脸蛋上没有了以往娇蛮的神色,反倒有两分沉稳大气,更能凸显出她的好颜色。
一支色泽鲜亮价值不菲的红翡镯子在她纤细的腕部晃荡,直荡进他的心里。
他一时被迷惑,眉眼缱绻,声音都放柔了,“我听闻你从褚宅出来后,立刻就来寻你了。”
听着他话里的邀功之意,褚时英只觉得好笑。
郑季姜还在继续:“你可是又被罚跪了?膝盖痛不痛?我本想去褚宅为你说话的,又怕火上浇油,惹得你父亲更加生气,将你罚得更重。”
他从宽袖中掏出瓷瓶递到褚时英眼前,“我特意给你带的药,记得抹,不然膝盖红肿,走起路来太痛了。”
褚时英看着眼前的瓷瓶,不禁有些恍惚,她会挑中郑季姜,与之成婚,除了觉得他是几个庶出公子中最有实力的一个,更重要的莫过于贪恋他能提供给她的温暖。
她太想要爱了,太想要偏爱了。
所以郑季姜只要对她一温柔,招招手,她就过去,选定他了。
结果,只能证明她选错了。
跳脱出对他温柔表象,再细想他话中之意,便能察觉到他的惺惺作态。
他避重就轻,没说她因何罚跪,还三言两语肯定就是她的错,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想在祖父面前展露一把自己的体贴。
怎能让他如愿。
她定定看了郑季姜半晌,伸出手将瓷瓶压回他的方向,拒绝他的好意,说道:“我未跪多久就从祠堂出来了,用不着上药。”
郑季姜伸出去的手指蜷缩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拒绝,只能道:“时英这次挨罚的时间倒是短,是我瞎担心了。”
褚时英睨了他一眼,说道:“不是罚得时间短,是我不认为自己有错,从祠堂出来了而已,怎么,你过来之前没打听一下吗?”
郑季姜有些僵愣,既为褚时英敢于同父亲抗争从祠堂跑了出来惊异,又为她对自己的态度冷淡而暗自琢磨。
他道:“时英,你脾气也太爆了些,就这样跑出来,褚公只怕罚得更重。”
竟然还在说她有错,褚时英有点不耐烦了,“他凭甚罚我?若我没记错,是你与褚丽周当街游玩再先,被我发现在后。”
听她这样说,郑季姜反而松了口气,只当她又在耍小性子,“我同丽周不过在街上相遇,共同走了几步,是时英你误会了。”
“误会?”褚时英看着他,仿佛看见了多年后,那个揽着丽周亲热的说自己坏话的男人。
她道:“我看你喊丽周喊得很亲热啊。”
郑季姜笑了,好像她又在说什么无理取闹的话,温和道:“她是你妹妹,你爱护有加,我自然也同你一样,拿她当妹妹看待。”
说完,他上前想拉住她的手,褚时英一个激灵,仿佛那不是手,而是一条毒蛇,动作极大地躲开了。
郑季姜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愕然看向褚时英。
褚时英似笑非笑回看,“你既觉得我无理取闹,我误会了你与丽周,为何不去向我伯父求情,反而看着我去跪那祠堂。”
“时英……”
“你知不知道,那祠堂阴冷冷的,我每次进去都好怕,而你只会在我出来后,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郑季姜瞥了一眼褚卜的屋子,“时英,你不要这样说,我太心痛了,是我忽略了,下次我一定去求情,这次我跟你说过了,是因为……”
“够了,”褚时英不想再看他假惺惺表现了,“没有下次了,郑季姜,你喜欢丽周吧?”
“什、什么?”
褚时英道:“丽周她娇俏又可人,不像我娇蛮又任性,你喜欢她也很正常。”
她说着他上一世对姐妹二人的评价,丹凤眼漫上了一层染着冰焰的晶莹剔透的水帘,质问道:“但我以为,你至少拎得清轻重!你我二人心照不宣,我们两家的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敢,既在我面前表现的深情款款,转身又去招惹我妹妹?”
她上前一步,逼得郑季姜下意识后退一步,又觉自己落了下风,硬生生停住了,便迎来了气势全开的褚时英。
凤眸里荡漾着怒意,直视着他的眼睛,声声质问,“又想要我的嫁妆,靠我的钱争夺王位,又想要美人在侧,享齐人之福,郑季姜,你当你是谁,你怎么不上天呢!”
被捅破最隐秘、最不堪的心思,郑季姜立即道:“时英,慎言!”
他双手微微颤抖,藏进了宽袖中,温和的脸像是裂了到缝隙,故意扬声:“王位岂是你我能随意谈论的?亲父想将王位传给谁就传给谁!”
“至于你和丽周,不管你信不信,我同丽周清清白白,弱水三千我只取你时英一瓢。”
褚时英满目怒火的看着他,他怎敢,在她面前说出上一世对丽周同样的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他恶不恶心!
便紧跟其上,附和道:“好啊!”
她道:“你郑季姜既然只取我一瓢,那想来也不介意我褚时英一分钱嫁妆都没有的嫁你!”
“我敢嫁,郑季姜,你敢娶吗?”
郑季姜愕然站立在原地,“时英,你!”
褚时英冷笑出声,“怎么,不敢了?”
郑季姜当然不敢,他宽袖一甩,温和的面具戴不上了,浑身血液翻涌,脸刷得就红了,“时英,你过了,你怎能如此看我?”
褚时英笑意不达眼底,“我就是这么看你的,郑季姜,你我之间,就此作罢,解除婚约吧。”
郑季姜瞳孔紧缩:“你说什么?”
褚时英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说,我不嫁你了。”
他脖子上青筋浮出,已是抑制不住无能的怒意了,“你反悔了?就因为我和丽周同游,让你不痛快了?还拿你自己嫁妆做威胁,褚时英婚姻大事岂能容你胡闹!”
“我没胡闹,郑季姜,我们到此为止吧。”
他故作不屑地笑了一声,“你不嫁我还能嫁谁?他们三个你也看得上?”
褚时英淡然一笑,“话也别这样说,论出身,他们可比你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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