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饱满、杏眼温柔、鼻子tຊ挺拔,嘴唇不厚不薄,唇色像三月的桃花那般粉嫩。
皮肤白白净净,除了眼角的痣,没有任何痘印、黑头。
陈西摊开手在脸上比划了一番,好像脸小得一只手就可以盖住?
周宴舟是看上她的脸了吧?她是漂亮的吧?
想着想着,陈西突然呸了声,很快回神,迅速将吹风机挂在墙上,打开水龙头捧了两捧凉水扑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她刚刚一定是疯了吧?
陈西暗骂自己两句,不想再东想西想,转身逃离洗手间。
凌晨十点十一分,陈西刚放下手机准备睡觉,房门突然就被人敲响。
大晚上的,到底是谁呢?
陈西存了几分警惕,没敢轻易开门。她踩上拖鞋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想要通过猫眼瞄一眼外面,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她眨眨眼,想要转头回去睡觉,结果刚走两步,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陡然在脑海中浮现,后背慢慢爬上冷汗,陈西握紧门把手,刻意压低音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男人:“谁啊?”
周宴舟听了,无语地笑了一下。
他插着兜,长身立在房间门口,面无表情地吐槽:“傻吗你?”
陈西:“……”
听出是周宴舟的声音,陈西立马放松警惕。
她拍了拍胸口,惊喜地打开房门。
周宴舟双手插兜,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挡住了大半光线。
陈西略过他那身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径直仰望着周宴舟的脸,视线对上那秒,陈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小声地解释:“我怕遇到坏人。”
周宴舟想想就无语,他冷哼一声,目光透过陈西扫到屋里,瞥见屋内那扇假窗,周宴舟又好气又好笑。
他抬腿轻轻踢开门,踩着皮鞋慢腾腾地走进房间。
明明房间挺大的,结果周宴舟这么一钻进来,突然逼仄起来。
陈西小小一团地站在玄关,低着脑袋,不敢打扰他。
周宴舟粗略地扫了一圈房间布置,视线落在床上,瞥见被角有一处没洗干净的黄色污渍,周宴舟嫌弃地移开眼。
他回头看了两眼心虚得不敢吭声的陈西,蹙眉交代:“赶紧收拾走人。”
陈西困惑地啊了声,“去哪儿?”
周宴舟阖了阖眼皮,忍着转身就走的冲动道:“反而不是这儿。”
“赶紧的啊,这地儿我多待一秒都嫌恶心。”
陈西一头雾水,又不敢忤逆周宴舟,只好将自己的私人物品全都塞进行李箱,然后穿着那身黄格子睡衣跟着周宴舟走出酒店。
上了车,陈西扭头看着周宴舟将她的行李箱丢进了后备箱,又迈着大长腿绕过车身,走到驾驶座,拉开车门,弯腰一头钻进来。
陈西有些忐忑。
她搞不懂周宴舟今晚到底要干嘛,不是说好西坪见吗?怎么大晚上的又来找她了?
陈西还没想明白,周宴舟已经系上安全带,启动引擎准备走人。
陈西见状,立马挺直腰杆问:“去哪儿啊?”
周宴舟一手搭在窗沿,一手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闻言他歪头睨了眼还在状况外的陈西,想起那被子上的污渍,皱眉道:“换个酒店。”
陈西抿了抿嘴,小声嘀咕:“刚刚那酒店……其实也挺好的,花了我两三百呢。”
周宴舟:“……”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陈西的后脑勺,无视陈西眼底的震惊,语气暧昧道:“咱换个适合睡觉的地儿。”
陈西:“……”
开了大约二十多分钟,车子停在一家豪华酒店门口。
周宴舟刚把车停在酒店门口,就有专门的泊车弟过来开车。
陈西懵懵懂懂地下车,她站在台阶,目光克制、好奇地打量着这家酒店。
光看门口那两排修剪整齐的观赏树以及大门口的大理石,陈西就觉得这家酒店的价格肯定贵得离谱。
周宴舟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刚进旋转玻璃门就有专门的人过来接待。
对方言谈举止都十分客气、尊重,途中还不忘关怀周宴舟的心情,是否要为他准备晚餐。
周宴舟摆手拒绝,余光瞥见陈西被挤在边缘,他伸手将人拉到身边,态度平淡地吩咐:“给她开间套房。”
说罢,周宴舟想起什么,又交代一句:“明早六点的飞机,麻烦您派个车送她过去。”
经理诧异地打量了一眼陈西,对着周宴舟连连点头,说肯定把这事儿办得妥妥的。
办理入住时,经理提醒陈西出示身份证,陈西恍然大悟地哦了声,从包里翻出身份证递给经理。
经理输入信息时瞥见陈西的生日,神情震惊地望了眼周宴舟。
周宴舟对此视而不见。
从经理手里拿过房卡,周宴舟拎着行李箱,拒绝经理的迎送,领着陈西往右手边的电梯走去。
陈西全程主打一个配合。
好不容易进了电梯,只剩他们二人,陈西抬头觑了眼默不作声的男人,试探性地问:“……你今晚也住这儿吗?”
周宴舟冷冷一笑,否认:“不住。”
陈西:“……”
电梯到达三楼,周宴舟先一步走出电梯,陈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路过几个房间,周宴舟停在拐角第一间房,他刷卡开了门,将行李箱丢在门口,又房卡插进卡槽。
房间内骤然亮起来,里面的陈设、布置比上一家高贵了不知多少倍。
陈西还在偷偷打量房间时,周宴舟已经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
他站在门口,插着兜,神色冷静地扫了扫陈西的面容,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走了。”
陈西脸上的表情一僵,她猛地回头,目光呆滞地望着准备走人的周宴舟,下意识问:“你去哪儿?”
周宴舟忍不住好笑,“能去哪儿,回家呗。”
陈西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她低下脑袋,故作镇定地点头:“……行,你走吧。”
周宴舟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犹豫。
陈西还想再说两句,抬头看到的却是他利落的背影。
堵在喉咙的话顿时被卡住,她艰难地眨了眨眼皮,挣扎间,陈西迫不及待地追了出去。
电梯刚好打开,周宴舟抬步走进电梯,正准备按下行键。
听见仓促的脚步声,周宴舟下意识抬头。
只见陈西穿着睡衣满脸焦灼地站在电梯门口,周宴舟愣了半秒,面不改色地挑眉:“有事儿?”
陈西欲言又止地望着周宴舟,好一会儿才问:“……你什么时候回西坪?”
周宴舟表情不变:“怎么?”
陈西呼了口气,夹着颤音道:“每年春节西坪都有烟花秀,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看吗?”
小姑娘满脸通红,望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紧张、着迷,周宴舟很想答应她。
可话到嘴边,他突然说不出口。
或许还存着三分理智,又或者是他不忍心欺骗小姑娘,他到底没回应。
电梯门缓缓阖上,彻底将两人分隔。
周宴舟抬眼的瞬间,瞥见陈西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于心不忍地回复:“我要是在西坪就陪你。”
时间转瞬即逝, 却又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从北京回到西坪已经小半年,跨越整个春秋,眼见西北风快要席卷而至, 陈西在这紧张的学习环境中终于迎来高二的寒假假期。
考完最后一科, 同学们兴奋不已地回到教室,将搬在走廊的书桌、资料、书本原封不动地搬回去, 然后一脸雀跃地坐在椅子里, 翘首以盼地等待班主任过来宣布放假事宜。
陈西考试的教室刚好在理科一班, 她收拾好笔袋准备离开时, 何煦跟两个男生满脸自信地走进来。
看到陈西坐在靠窗户最后一排的位置收拾东西,何煦立马丢下好友, 快步走向陈西。
自从他俩一起去北京参加完比赛, 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学校也慢慢生出一些传闻, 说他俩在早恋。
陈西对这些谣言置之不理, 却没想教导主任当了真, 竟然在一次集会后将他俩凑在一堆, 耳提面命地提醒他们不要忘了学生的身份, 凡事还要以高考为重。
何煦有很大几率保送清北, 对此并不太担心, 反而笑嘻嘻地跟教导主任说他没想早恋。
陈西浑浑噩噩, 也跟着说没有早恋。
教导主任打心眼里心疼尖子生, 见两人态度还算诚恳, 嘱咐几句便挥手让他们回去听课。
陈西在其他方面都十分敏感, 唯独感情上很迟钝。
或许有那么一点征兆曾暴露在她眼前,可没有十乘十的把握, 她都觉得是错觉。
何煦并没有做出任何超越同学情的举动,陈西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背后的好友故意唏嘘, 仿佛在为何煦助力。
何煦看着眉眼弯弯tຊ的陈西,耳朵突然红了,他假意咳嗽两声,故作镇定地问:“这次有把握拿第一吗?”
陈西眨眨眼,保守地摇头:“不太确定。”
何煦舔了舔嘴唇,没话找话:“这次数学还挺简单的。”
本来文理科的数学卷子是分开出题,可学校为了增加难度,故意用了同一套试题。
陈西想了想最后两道大题,眉头微拧:“我感觉最后两道大题挺难的。”
何煦啊了声,犯嘀咕:“难吗?”
“你哪道题不会?我给你讲讲?”
上课铃打响,理科班的学生陆陆续续赶回教室。
眼见人越来越多,陈西捏着笔袋、草稿本,抬头看了看满脸真诚的何煦,犹豫道:“等回去□□上说?”
何煦见陈西答应,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满面道:“好啊。”
话音刚落,前门门口冒出一个人喊何煦:“班长,老徐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陈西没等何煦开口,温和地结束聊天:“那行,你忙吧。我回去了。”
何煦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看陈西已经转身,只好将话咽回喉咙。
陈西前脚回到班里,班主任后脚就拿着保温杯不慌不忙地走进教室。
见教室乱糟糟的,很是嘈杂,班主任将保温杯重重地放在讲台,一脸严肃地叫停学生们的喧闹:“还想不想放假了?”
左右讲小话的同学们顿时噤声,刚还闹得跟菜市场一样的教室立马鸦雀无声。
朱晴扭过脑袋,拿起笔在草稿本上写了一句话飞速丢在陈西桌上。
陈西一脸懵,捡起草稿本一看,上面写着:「你跟何煦谈上了?」
怎么可能。
陈西坚决地摇头,否认这个事实。
朱晴看懂陈西的意思,捞过草稿本奋笔疾书:「你小心点,三班的梁雯喜欢何煦好久了,我刚还在考场听她好姐妹找你算账呢。」
写完,朱晴将草稿纸斜过去,示意陈西看。
陈西看着上面的文字一脸不解,梁雯是谁?她不认识啊。
班主任在台上讲假期注意事项,余光瞥见朱晴的小动作,出声提醒:“朱晴,你给我消停点。”
朱晴后怕地抬头,对上班主任压迫感十足的视线,她吓得丢掉笔,恨不得将自己塞进书桌。
陈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班主任是朱晴的小舅?
等班主任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朱晴吐吐舌头,凑过脑袋跟陈西嘀咕:“反正你注意点吧,别被欺负了。”
“梁雯就是去年元旦晚会跟何煦一起主持节目的女生,长得没你漂亮,但是比你高一点。”
“你寒假干嘛?我妈他们想去云南过春节。”
朱晴的思维跳跃太快,陈西没反应过来。
她缓慢地眨了下睫毛,视线落在桌上的课本,脑海中毫无征兆地冒出周宴舟那张脸。
这半年周宴舟仿佛消失了似的,除了偶尔往来的短信证明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几乎捕捉不到他的活动轨迹。
离开北京前的邀约恐怕也成空了吧?陈西绝望地想。
布置完寒假作业,班主任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口,祝他们寒假玩得开心。
班主任一走,班里顿时掀起一片喧嚣,没两分钟便如鸟兽散,教室的同学走了大半。
陈西慢腾腾收拾完书包,跟朱晴在操场分别,独自往校门口的公交车站走。
她没走几步就被两个来势汹汹的女生拦住去路,陈西只好停住脚步,抓着书包肩带不解地望着她们。
带头的女生扎着丸子头,一身黑老大的气质,她伸手推搡一把陈西,面带恶意地问:“你就是一班的陈西?长得也不怎么样。”
陈西被推搡得踉跄一下,她堪堪稳住身形,表情淡定地问:“你们是谁?”
丸子头瞪了眼陈西,态度恶劣道:“你管我们是谁。你只需要记住一点——离何煦远点就行。”
说到这,丸子头从上到下打量一圈陈西,见她穿着校服一脸的温顺,丸子头厌恶好学生,不耐烦地说:“不是什么人你都能肖想的。”
陈西不想跟她们拉扯,她闭了闭眼,好声好气地回复:“我跟何煦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你们想多了。”
说完,陈西无视两人的面面相觑,错开两人,径直往前走。
这个点学校人都走光了,陈西怕她们纠缠,刚走到马路口便飞快跑起来。
丸子头见状,低声骂了句脏话。
一旁的矮个子女生见状,忍不住后怕:“你说她会不会回去告诉家长?要是连累小雯了怎么办?”
丸子头恶狠狠地盯着陈西离开的方向,咬牙:“她敢!”
“她爸妈都死光了,她跟谁说?”
“这事小雯不知道,别告诉她。真要暴露了,就说看不惯她,别的都不要说。”
陈西一口气跑出老远,直到确认她俩没跟上来,陈西才放慢脚步,低声喘气。
想起朱晴的提醒,陈西不敢耽误,在路口叫了辆出租车,陈西一头钻进去,匆匆报了地址便瘫在座椅里休息。
回到家才发现家里有客人,陈西在玄关站了片刻,努力挤出笑容,背着书包放慢脚步走进屋。
客厅坐了三个面生的中年女人,舅妈坐在沙发边缘热情招呼几人吃葡萄,听见脚步声,舅妈抬头看了眼陈西,语气立马淡下来:“回来了?”
“上楼换身衣服,陪小笙玩会儿。”
陈西迎上太太们打量的目光,乖巧地点头。
她路过客厅,径直上楼。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人问:“这姑娘是谁?长得真标志。”
舅妈又恢复那副虚假却热情的嗓子:“我老公的外甥女。她爸妈出车祸走了,一直住我家里。”
几个女人纷纷出言安慰:“小姑娘身世挺可怜。你辛苦了。”
“是啊,养别人家的小孩最难了。骂轻了没管好,骂重了又怕说闲话。”
“是的是的……”
“……”
陈西无视背后的闲话,面不改色地上楼。
等她换完衣服下楼,客厅的太太们已经换了一波话题。
陈西走到客厅右侧的小房间里,蹲下身陪小表弟一起玩橡皮泥。
房门敞开着,客厅的交谈声一字不落地钻进了陈西的耳朵。
“你们知道人民广场新修起来的帆船酒店吧?”
“这谁不知道。我天天往人民广场走,眼睁睁看着它从一块黄泥巴土变成几十层高的楼。”
“不知道得卖多少钱一晚,等装修好了,我也进去住住。”
陈西放下橡皮泥,偷偷往门口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女人。
女人刚说完,斜对面的卷发女人压下肩头,满脸神秘地开口:“那帆船老板据说姓周,北京人,听说很年轻,三十不到。”
“我老公不是在审计局上班,亲眼见过那老板,长得像男明星,压根儿看不出是个商人……”
陈西还想再听几句,表弟突然抓着她,嚷嚷着让陈西给他捏只大象。
陈西只好抱起表弟,一边握着橡皮泥捏大象,一边小声哄他。
提起帆船酒店的老板,太太们似乎有很强的好奇心。
陈西左一句右一句地听着,慢慢拼凑出一点信息。
“前段时间市长千金不是想跟他做媒吗?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想想,那位在北京遇到的都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得上西坪这种小地方出来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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