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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梦术回战(脏脏猫Zz)


五条知单手结印,双目微闭,以贺茂的知识判断,似乎是一个视界牵引之术。
咒术的时间持续的并不长。
直到白发青年结束了结印,阴阳师才开口:
“有什么不对吗?”
然而五条知却“嗯?”了一声,一副才发现这里还有人的样子:“已经完事了,你怎么还在这。”
“?”贺茂:“你方才在做什么?”
“哦……我在看心爱的弟子。”五条知语调轻松地说。
没等同僚意识到这句话代表了什么,五条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贺茂君还没走,那边的任务也交给你吧?我就不去了。”
“呃?”阴阳师整个人都愣了,“你要去何处?”
这样的深夜,除了杀咒灵,五条知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梦子觉得无聊了。”
在他迷茫的视线中,白发青年若无其事地往眼睛上缠着绷带,“不快点回去不行呢。”
“哈???”
贺茂表情都空白了一瞬。
因为监管的鬼觉得无聊了就要回去、不,等等……
五条为什么会知道鹤谷梦子的状态呢?
贺茂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鹤谷梦子是被六眼监管在五条家中的。那里的每一处咒术媒介,都在五条知的掌控中。
他知道五条常常以箱匣将鬼姬带于身旁,但就连不在身边的时候,也要用咒术观察对方么……?
以至于连梦姬的心情都想要时刻知晓。
此时贺茂再看六眼,对方嘴角含着笑,却让他莫名有点心惊肉跳的。
五条知知道自己在对待梦子的事上,行动很有些随心所欲。
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作为监管者的生活持续着,直到偶尔说上两句话的同僚委婉地问:
“您是否太过亲近梦姬了?”
这就超出普通人的接受范畴了吗?
可是还总是觉得不够……
而且,梦子明明也很喜欢。
五条知陷入沉思,走向庭院的脚步完全没有放慢的意思。
隐藏着诸多咒符和封印的院子里,依然是杂草和野花疯长的样子,梦子就坐在廊下,擦拭着有些旧了的笛子。
“梦子。”
五条知无声无息地凑近,在她身边弯下腰。“我回来了。这次晚了一点,作为赔礼,老师的脖子可以随便咬哦?”
他已经做好了被扑上来吸血的准备。
这样的事情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几日没有进食的梦子却摇了摇头,没有扑上来:“没关系。上次的血很多,还可以坚持很久。”
“嗯嗯——”
五条知没有退开,反而又凑近了一点,轻声问:“真的不要吗?”
气息拂过梦子的面颊。
她抬起头,红梅色的眼睛凝视了他一会儿,语气温柔:
“……老师想要的话,也可以哦。”
于是梦子被抱在五条知的怀里,一边被摸着头一边咬破他的脖子,慢慢吸饱了血。
甘美的味道、五条老师的气味和声音充斥着头脑,仿佛身心都被温暖的血液填满了。
进食结束后,梦子揪紧他的衣服缓了一会儿,摸索着递给他一个盒子:“这个是送给老师的。”
里面装着一个面具样的咒具。
覆盖下半张脸的甲胄面具上绘制着咒文,只留了细细的缝隙展示嘴部……
五条知一顿。
“这个是……?”
“是禁食的面具哦。”
梦子如同往常般的嗓音:“去外面的时候,给我戴上这个吧。”
“……”
五条知沉默了一下,拇指勾起绷带的一角,露出一只蓝色的眼睛,垂眼盯着她。
“梦子,”五条知问,“真的要让我来戴吗?”
在这样的目光下,梦子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
那些隐秘的心思似乎无所遁形。
“嗯。”她慢慢地说:“戴着这个的话,其他人会更安心吧?”
用咒具来束缚梦子——这种事根本没有必要。
毕竟就算失控了,他也可以在梦子做错任何事之前制服她。
梦子一定也知道这一点。
但是如果戴上的话……只要看到她脸上的甲胄的话,其他人就会知道——她被自己监管着。
面具会一遍又一遍地、向所有人强调他与梦子的不可分割。
也许他的感情并没有膨胀到这种地步。
但梦子要求他:‘要渴望我到这种地步。’
“原来是说这个啊。”
五条知用一点力,绷带被扯落在地上。
他的发丝也垂落下来,漂亮的脸极其具有欺骗性,伸过来的手却充满了说不出的压迫感。
虎口卡住她的下巴,拇指和食指捏着脸让她抬起头,然后用黑色的面具罩住梦子的嘴部和下颌。
“咔哒”一声,面具牢牢地扣合。
让人的头皮微微发麻。
略微粗暴的动作里,梦子听见他比平常更低沉的声音:
“戴上这个的话,大家都会知道——梦子不可以袭击老师以外的人了。”
雪白的睫毛半垂,嘴角带着笑。
“……对吧?”
[五条知好感度+9]
梦子“嗯”了一声,仰起头凑近。
五条知没有动。
任由她隔着面具,轻轻触碰了他的嘴唇。
“……”
椿花的香气,没有被无下限阻隔,轻柔地笼罩着这里。
梦子闭上眼睛。
五条老师真的……
如此敏锐……对一切心领神会。

又是咒灵的巢穴。
日月星进队的人已经一路血战了许多天,但不久前的水灾和瘟疫产生了许多灾民,负面情绪源源不断地滋生咒灵,咒灵屠杀人类,人群的恐惧又继续滋生咒灵……
太糟糕了。
这么想的时候,队员的防守有了破绽,数只咒灵虫群般涌来——
“轰——”
伸出手,抓住天空的一面,扭曲了怪物的肢体,咒力的打击瞬间贯穿数只咒灵。
乌鹭回头吼道:“不要走神!”
“背后、乌鹭队长!”
“可恶、”
虫卵般的东西趁机扎入乌鹭亨子的脊背,瞬间吸足大量咒力,从血肉中破卵飞出数只虫怪,直冲面部。
不行,只能硬接了。
乌鹭亨子的术式是【操纵天空】。面对这种大量增殖的虫类咒灵十分棘手。
眼看虫子要扑到脸上时,“唰!”一声——
一条长长的、仿佛荆棘一般的东西乍然挥出,在极近的距离下将那几只新生的虫怪打爆,黏液“啪”地飞溅在乌鹭亨子脸上。
“……”
乌鹭没忍住闭了下眼,又迅速睁开,伴随着轻到几乎无声无息的风声,只见半空徒然落下一道靛蓝的身影。
月光落在对方苍白昳丽的面孔上。
黑色长发下,红梅色的眼睛淡淡地瞥过来一眼,来人很快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坠入咒灵的浪潮。
与精致脆弱的外表不同,血鞭在她身周狂乱地游弋,像铁刺一样翻出一片黏液和肉沫的血雾,格外渗人。
简直像是被关久了、一放出来就兴奋过头的野兽。
“……哼。”
乌鹭亨子挑起嘴角,压下胸腔中涌起的热意,用术式帮对方弹走了一道攻击。
乌鹭当然知道来的这个人是谁。
被那么浓郁的诅咒包裹着,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了:
鹤谷梦子,被六眼监管饲养的鬼姬。
据说这位鬼姬白日会藏在六眼身边的箱子里,因此有些人会叫鹤谷梦子【箱女】。不过,乌鹭亨子更喜欢另一个叫法——
鬼喰姬。
将未婚夫一口一口吃掉,从人类变成鬼的,贵族的姬君。
残忍绮丽的传闻,让鹤谷梦子整个人都笼罩在恐怖而诱惑的氛围中,引得许多人想要一探究竟……
总之,乌鹭亨子更喜欢这种容易出名的说法。
血夜的厮杀又持续了数小时。
月光下,乌鹭看见鬼喰姬从巨大的虫卵中掏出两个人,身形穿梭翻飞着,衣摆似是拖带着月亮的光芒,几个起落来到她的身边:
“里面已经没有活人了,我们走吧。”
乌鹭愣了下,反手轰开一只虫怪,帮她拎起其中一人:“你怎么知道的?”
红色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我能察觉到人类血液的不同。那里的血,已经腐烂了。”
乌鹭这才发现,鹤谷梦子的脸上戴着一个甲胄面具。并不是完全封闭的面具,而是由坚硬的材质组成的、像是鬼面一样的东西,覆盖着眼部以下的面部。
说出这句话时,那双红梅色的竖瞳看着她,让人轻微地战栗,又有点着迷。
“……那里还有咒灵。”乌鹭亨子尽量忽视那种古怪的感觉,专注于任务:“不杀光的话,那些东西还会被继续滋养,长出更多。”
对方没有反驳,“嗯”了一声,继续道:
“不过,那个没关系的。”
透过黑色面具的缝隙,乌鹭看见她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朦胧的微笑:“老师会善后的哦。”
……老师?
短暂空白的头脑在梦子牵住她的手向后退时,稍微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
也就是说,那个怪物也在这里——
乌鹭亨子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天空将所有人弹向更后方:“全员退后!”
【虚式·茈。】
“轰——”
不远处亮起紫色的光芒,世界眨眼间变成无法分辨的紫色,巨大的能量炮弹往前直冲,几乎将整片天空都吞噬,刺得人陷入了好几秒的失明。
烟尘、血肉或者树木的断枝噼里啪啦地冲到脸上,众人甚至要双手抵在身前才能勉强站稳。
十多秒后,烟尘渐渐散去,身前赫然是一条巨大的可怕沟壑,仿佛大地裂开般,突兀形成一道堪比峡谷的裂缝。
“啊……啊啊,这什么啊!怪物吗?”
“是五条家的六眼……!”
“太乱来了……这个疯子!”
众人以咒骂宣泄着惊吓。
乌鹭亨子看着几步开外的断崖,一言难尽:“这就是你们的‘善后’?”
“是的。”
梦子正把袖间的白纸式神变大,方便托起伤患,神情自然:“巢穴里的咒灵和尸体都沾染了瘟疫,虽然粗暴了一点,不过这样不会有后患。”
乌鹭:“?”所以就直接全部轰成渣么……?
她的复杂情绪还没有消化完,梦子已经仰头冲靠近的人露出笑脸:“对不对,老师?”
刚刚杀光了一群咒灵的手轻轻落在她头顶。
“梦子真是聪明呢。”
含笑的嗓音像是裹了蜜。
从空中瞬移过来的人身上连灰尘都没沾到,和这片血肉横飞之地格格不入,简直像是来这里散步的。
五条知揉了揉梦子的发顶,苍蓝色的眼睛暼到乌鹭,冲她点头:“哟,乌鹭队长。受伤的快点找人抢救一下,别让他们死了哦。”
乌鹭亨子没劲地捏爆剩下几只侥幸逃脱的咒灵。
她真的——真的讨厌这种抢风头的家伙。
就和藤原雪鵺一样。
总是说什么没必要执着于出人头地的藤原也好,一出生就被视为天灾的六眼也罢,这种人和她根本不是一条路的。
“这种事不用提醒。”
粉发的女人转身去处理后续了。
梦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头顶又被揉了一把,不由得抬起头,和白发的青年对上视线。
五条知弯腰,那张笑脸凑到她面前,“梦子去帮忙,好不好?”
没有被蒙住的蓝色眼睛,被白色睫毛半掩着,格外迷人。
真好看。
梦子欣赏了一下他的美貌,愉快地点了头。
瘟疫滋生的咒灵解决之后,事情只能算是完成了一半。
乌鹭清点着从咒灵潮中救下来的人,正要安排到感染的病人之中,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个人没有生病哦。”对方停在她身旁,带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椿花的香气:“他只是受伤了,需要休息。”
乌鹭不由得侧目:“你可以从血液判断这些吗?”
“嗯。”
回应她的是梦子的笑容。
“血的种类,疾病或遗传的血脉……这些东西都可以看到。”梦子在病人身旁蹲下,检查起对方的状况:“而且,我也跟医师学习过医术,应该可以帮上你的忙。”
血肉的味道扑面而来,充满了整个安置点,以人血为食的少女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动摇。
鬼喰姬红色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地面躺着的病患们,甲胄牢牢地覆盖着嘴部,让乌鹭心中涌起一阵微妙的怪异感。
直到梦子面不改色地又处理了几个人的伤,她才开口:
“总监会就这样一直锁着你?”
“嗯?”
“那个咒具。”乌鹭亨子拧着眉头:“既然都能忍住流口水的冲动治病的话,你不用戴这种东西吧?他们拿五条知没办法的,直接摘掉也没问题。”
但事实似乎和她的猜想有所出入。
鹤谷梦子伸手摸了摸自己嘴部的面具:“这个?这个不是总监会要求的,是我和五条老师的约定。”
乌鹭觉得自己可能在日月星进队这种鬼都不来的地方被折磨太久了,以至于有点不太明白同龄的正常人在想什么,“什么约定?”
“这个嘛……”
快要接近黎明的时刻,不该有名字的人和变成鬼的人坐在充斥着血腥味的河畔,淡弱的月光和烛火照亮了周围。
柔和的声音,在蒙蒙的黑夜里传来,让人一时间陷入恍惚。
“我和老师约好了,只喝他的血。”
乌鹭亨子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只能,喝,五条的血?
……哈?
先不说提出这种约定的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了这个约定甚至要戴上咒具……?
为了什么?
禁止她咬其他人?
那种暗藏的独占欲,让乌鹭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这个疯子,鹤谷梦子为什么会受得了呢?
乌鹭忍不住又看了同龄的“正常人”一眼。
夜色最深的时刻,黑色的长发披散在鬼喰姬的脑后,就如同延伸的肢体般隐入黑暗中。
感觉到她的目光,始祖侧过头,红色的眼睛微微弯起,露出柔和的、仿佛传说中的鬼怪般黑甜而温暖的微笑。
不论是谁先提出的,另一个人一定什么都明白。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日出即将到来时,乌鹭凝视着鹤谷梦子缩小了体型,钻入六眼怀中的木箱。
鬼喰姬。
鹤谷梦子还有一个身份,即赐予乌鹭姓名之人——藤原氏的心友。
于他人而言的形象不断变幻,每一种都怪诞而迷人。
乌鹭看着单手抱起木箱的六眼,心有所感般闪过了一个念头。
吞食了未婚夫的鬼喰姬,监管饲养鬼姬的六眼术师……
也许都发自内心地享受着这隐藏暗潮的、亲密无间的关系。
——就像被梦子吃掉的未婚夫一样。

这个称呼,明明是在无惨的最终路线里先出现的……结果这里竟然也会有啊。
不过现在的所谓“鬼喰”,不是指【被鬼吞食的姬君】,或者【作为鬼的食物的姬君】,而是【吞食他人的鬼姬】。
食欲和鬼的身份紧紧连在一起,无法分割,充满了贪婪与垂涎。
五条知在的时候,能够短暂地令她得到满足……但相对的,一个人留在五条家的时候,那种饥饿和空虚感又被无限的放大。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受不了的。”
藤原雪鵺这么说。
少年坐在她身边,保养着还残留一丝战火气息的咒具,青涩褪去的脸上多了些细小的伤痕,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润神色。
清亮的眼睛凝视着她。
“梦子不难受吗?”
阳光强烈的午后,周围被藤原雪鵺的结界包裹着,太阳的光线被阻隔在外,梦子难得能在白天到外面来。
她坐在溪边的草丛里,将赤.裸的双脚伸入溪水,轻轻拨了下水面。
散发着粼粼波光的溪流、深浅不一的绿叶将他们包围着。
听到他的问题,梦子“嗯”了一声:“我不害怕一个人。”
因为她和雪鵺不一样的。
只要看到属性+1+1的提示,就算是枯燥的日常也……好吧,还是会非常无聊。
不过现在梦子还有耐心。
无论在哪里,她都可以独自生存下去。
藤原雪鵺和她不同。
无论是过去一起吹笛的心友,还是如今成为强大术师的雪鵺,性格中的那些东西并没有消失。
“雪鵺害怕孤单吧。”她说,“所以总是帮助其他人。”
已经成为藤原北家重要战力、在术师中被称为“雪鵺大人”的少年,闻言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嗯……是的。”
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梦子的侧脸。
“……我是这样的。”
乌鹭则是在藤原雪鵺离开后才过来找她。
说起来有些奇怪,明明同属藤原北家,对方还是给她名字的人,但乌鹭亨子从不和藤原雪鵺同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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