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原来幕后使绊子的人,竟然是年氏这贱婢,定也是她撺掇四爷那晚用玉势羞辱她。
乌雅氏恨的咬牙切齿,都是年氏毁了她这一生的幸福,她决定即便同归于尽,也要年氏不得好死。
她目光怨毒的瞪着年氏离去的方向,倏然无声的冷笑起来。
.......
第二日一早,年若薇伺候四爷上早朝之后,正准备动身去整理四爷的书房,却看看德妃身边的掌事宫女兰翠,嘴角噙着笑意朝她走来。
“奴婢给兰翠姑姑请安。”
她还未直起身来,迎面却飞来一巴掌,将她打的眼冒金星。
年若薇吃痛的捂着脸颊,有些惶恐的曲膝跪在兰翠面前:“姑姑息怒,奴婢愚笨,不知哪里没做好?”
“愚笨?我瞧着你挺能装的,德妃娘娘都差点被你这狐媚子耍的团团转。”
此时得了消息的锦秋姑姑匆匆赶来,挡在小年糕面前。
“兰翠,这是乾西四所,你是不是有些不把四爷放在眼里啊?我这就去禀报四爷,你当着四爷的面打他的奴婢更妥当些。”
“你算什么东西,德妃娘娘要见年氏,你一个贱婢敢公然违抗主子的命令不成?来人,将锦秋拉下去。”
兰翠今儿带了好几个凶神恶煞的大力太监前来,没办法,她一靠近乾西四所就莫名觉得发怵,只能多寻些人来壮胆。
今日她专门挑着那煞神带苏培盛上早朝的时间前来,果然没人敢拦着她。
锦秋被两个大力太监连拖带拽的扯到了一旁,眼睁睁看着小年糕被永和宫的奴才强行带走。
兰翠并未立即离开,而是悠哉悠哉地呷了几口茶,这才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
待到兰翠走远之后,锦秋才被两个大力太监松开,此时闻讯赶来的柴玉暗道不妙。
他拔腿就去寻四爷求助,可爷在上朝,压根联系不上,他只能心急如焚的候在乾清宫门口。
永和宫内。
此时年若薇跪在地上许久,她的膝盖有些发麻,从她被兰翠带到德妃面前之时,德妃就不曾对她说过一个字。
德妃也不说寻她来做什么,只正好整以暇拿着剪刀修剪牡丹花的枝枝蔓蔓。
许久之后,她将独留下一朵盛放牡丹的梅瓶递给了兰翠。
“本宫倒是小瞧了你。”
德妃语气不屑,踩着花盆底鞋款款走到年氏面前,居高临下盯着年氏那张妖媚的脸。
“你倒是有几分姿色,难怪能让胤禛为你心醉神迷。”
听到德妃的话,年若薇顿时大惊失色,德妃定是知道了她和四爷在一起的事情。
此时她后背都是恐惧的冷汗,但见德妃用方才修剪花枝的金剪,随意在她脸颊上摩挲。
她真的很害怕德妃下一瞬就会将锋利的剪刀戳进她的眼睛或者脖子里,让她血溅当场。
“娘娘,王爷来了。”危难之际,有小太监站在门口提醒道。
“怎么会?这个时辰他不是在上朝吗?为何会提早回来?”
德妃沉吟片刻,忽然满眼震惊看向那妖艳的汉女,顿时怒不可遏。
“贱人,定是你在蛊惑胤禛不思进取,连正事都不做!”
德妃抬手狠狠甩了那贱婢一耳光,盛怒之下,她用了十分力,直打的她虎口都有些发麻。
“王爷,娘娘在更衣,您且留步啊。”
门外传来奴才们嘈杂焦急的声音,德妃愈发愤怒至极,扬手又赏了那贱婢一耳光。
“额娘!”
只听正殿大门砰的一声巨响,随即她看见了还穿着朝服,带着朝珠的胤禛。
“额娘若无旁的事情,儿臣先告退了!”
胤禛目光始终落在年氏满是红肿指印的脸颊,藏在袖中的手,早就被愤怒和隐忍攥的发白。
看到胤禛竟然为了汉女贱婢如此不知分寸,德妃愈发恼怒:“来人,立即将这贱婢鸩杀!”
方才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处理年氏,可当胤禛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她面前之后,她已然后悔太迟杀了年氏。
兰翠应了一声,拔步就将方才准备好的一杯鸩酒端出来。
“给本宫!”
德妃接过那鸩酒,决定亲自解决年氏那贱婢,她当年就不该心软,将年氏留在胤禛身边,承乾宫里出来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好的。
她愤怒的端着鸩酒,才走到年氏面前,忽然手中鸩酒被胤禛扬手打翻在地。
“胤禛!你这混账想弑母吗!”
“今儿这贱婢必须死,否则我饶不过你!”
“儿臣没额娘您有勇有谋,喜欢杀人。”胤禛将年氏搀起身,拽入怀中护着。
此时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年若薇刚想劝四爷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迎面却飞来一个茶盏。
她惊的下意识想要挡在四爷身前,可四爷却旋身挡在了她面前。
只听四爷一声闷哼,年若薇顿时急的不管不顾攥紧了四爷的手腕。
此时德妃满眼震惊,盯着胤禛那逆子,他方才那句话是何意?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第66章
德妃顿时大惊失色,此刻她浑身都在恐惧的颤栗,胤禛素来言之有物,从不会说无凭无据之事。
他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或者...佟佳氏那贱人临死前,定在她的儿子面前挑拨离间,将她贬低成心肠歹毒之人。
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此时德妃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胤禛,让她出去,额娘要与你说体己话。”德妃的语气带着罕见的讨好。
“好。”胤禛轻嗤一声,转身将年氏搀扶到门口。
“苏培盛!带年氏先回去。”
“爷,奴婢在门外等您一起回去可好?”年若薇忧心忡忡看向四爷,她担心德妃会对四爷拳脚交加。
“你先回去。”胤禛收起戾气,温言哄着年氏。
年若薇见四爷朝她坚定的颔首,于是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此时奢华的殿内,只剩下胤禛和额娘二人。
胤禛漫不经心走到额娘面前:“额娘有何事?”
德妃看到胤禛那逆子对奴婢都比对她这个亲额娘和颜悦色,就忍不住怒火中烧,当即就抡起了手掌准备好好教训教训他。
“本宫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来!”
可她的手掌才落下,原以为胤禛会如从前那般听话,可这一回,她的手腕猝不及防间,被胤禛攥住。
“额娘昨儿打碎的鼻烟壶,今儿可曾收到内务府送新的来?”
听到胤禛这句看似关怀备至的话,德妃顿时满眼惊恐。
“你..你怎么知道!”德妃的语气染着恐惧,这个逆子!竟敢在窥视她的举动。
可她的永和宫里,都是她精挑细选过的奴才,又是谁?将她的一举一动透露给了胤禛?
德妃冥思苦想,却完全没有任何头绪,愈发开始涌出无尽恐惧来。
此时她才开始认真审视这个让她情绪复杂的儿子,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靠着牺牲这个孩子发迹,成为康熙爷钦封的德嫔,紧接着孕育了更多龙嗣,一跃成为圣绻正浓的四妃之一。
曾经无数个午夜梦回之时,她也曾思念这个孩子,随着更多的孩子接二连三降生,才彻底冲淡她的失子之痛。
这些年来,她不断的在心里告诫自己,就当这个被她当垫脚石的孩子死了吧,她还有别的孩子,完全属于她的孩子。
她最终将无处安放的母爱,全部都倾注在了她最爱的幼子身上。
德妃此刻心内五味杂陈,最终所有的质疑和怨怼,再次被她强行压下,良久之后,她缓缓吐出一句话:“胤禛,额娘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你和小十四的前程着想。”
“你今日只要处置了那汉女,你还是额娘的好儿子。”
“即便你对额娘怨也好,恨也罢,额娘不能让她迷惑你,让你彻底沦为玩物丧志的败类。”
“呵,也罢,额娘若不喜欢儿臣,那今后儿臣便不再来永和宫请安,免得相看两厌。”
“只一点!年氏,是儿臣的底线!”
“若无旁的事情,儿臣告退!”
胤禛面色依旧,转身准备离开,他与额娘本就话不投机,此时更是觉得厌烦至极。
“胤禛你疯了吗!你汗阿玛最忌讳皇子们耽于情爱,他若知道,定不饶你和那贱婢。”
“那额娘就别让汗阿玛知道,儿臣相信额娘手眼通天,定能瞒得天衣无缝。”
“你!你汗阿玛才是大清主宰,额娘又如何能瞒得住他,今日那年氏必须死,无需再议!”德妃有些着急的说道。
见胤禛竟满眼不屑看着她,她顿时怒不可遏,于是伸手就要将这个逆子打醒,猝不及防间,她的脖颈被那逆子扼住。
德妃只觉得整个人腾空,一股濒死的窒息感席卷而来,她双眼赤红突出眼眶,蹬着双腿垂死挣扎,脚上的花盆底鞋都蹬掉了。
“倘若真有那一日,那么额娘您和十四弟...就与儿臣..一道下地狱吧。”胤禛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阴测测的看向这个垂死挣扎的女人,嫌恶的松开了手。
“倘若年氏有差池,儿臣可能会做些大逆不道之事,胤禛保证,届时您和十四弟,还有乌雅一族,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定会与儿臣同归于尽。”
“毕竟..我是您的儿子,即便您不想要,儿臣与额娘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儿臣在前朝有建树,额娘在后宫就有争宠的底气,若儿臣获罪,额娘您焉能好过?”
“话已至此,额娘您该知道如何做了吧。”
“你!”德妃跌坐在地,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仍是惊魂未定,没想到胤禛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的威胁她,甚至不惜用他母族的覆灭和小十四来威胁她。
听到小十四,德妃瞬间被抓住了软肋般,整个人都垂头丧气。
此时她才惊觉,这世间似乎除了那奴婢,她再无旁的东西能牵制胤禛,让他如从前那般乖顺听话了。
眼看着那逆子对她露出阴测测的怨毒笑容,德妃顿觉毛骨悚然。
“魔鬼!你就是魔鬼!”德妃满眼惊恐指着那逆子,惊怒之下,竟急火攻心眼白一翻,昏厥在地。
胤禛只冷眼看着那个女人昏厥在地,从今日开始,他与额娘彻底决裂,他将再无母族和额娘。
他..只有年氏了。
待到胤禛离开之后,兰翠急急忙忙入了殿内,她看见德妃娘娘瘫倒在地上,顿时吓得捂着嘴。
她不敢声张,免得传出去让人嚼舌根。
只独自一人将昏厥的娘娘搀扶到了床榻之上,又取来提神醒脑的鼻烟壶来。
在鼻烟壶的刺激下,德妃这才幽幽转醒,此时她目光狠戾盯着眼前的兰翠。
“是不是你!”
“娘娘您在说什么?娘娘方才莫名昏厥,许是还有些懵然,您需再用些鼻烟吗?”
兰翠看娘娘有些语无伦次,以为她还未完全清醒,于是担心的伸手扶着娘娘的肩膀关切询问。
“不,不可能是你,若是你,本宫身边再无人可用了。”
此时德妃踉踉跄跄的起身,顾不得穿鞋,她径直冲到了正殿门口的小花园里。
她看着各司其职的奴才们毫无头绪,胤禛甚至知道她打坏了鼻烟壶,当时她记得只有她一人在正殿内,失手打碎了鼻烟壶。
他就像魔鬼似的,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此时德妃又惊又怒,目光逡巡在来来往往的奴才们身上。
这些能靠近永和宫主殿,靠近她的奴才,都是她精挑细选的奴才,个个都知根知底,德妃越看越绝望。
她此刻看谁都像叛徒,却又觉得每个人都没有把柄和污点,她忍不住头疼欲裂,扶额叹息。
这些奴才都是她在紫禁城内盘根错节多年留下的心腹,她压根无从下手。
若全部处理掉,她将面临无人可用的地步,如今她只能徐徐图之,物色合适的奴才慢慢替换掉这些人。
兰翠从殿内追到娘娘身侧,她真不知娘娘究竟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然有些惊弓之鸟的即视感。
“兰翠!” 此刻德妃满眼愤恨,一口银牙险些被满腔的憋屈和愤怒咬碎。
“你...去本宫的库房里选七八样像样的头面首饰,还有昨儿万岁爷赏的软烟罗、蝉翼纱,还有本宫珍藏的妆花缎、天香绢、绛绡、云雾绡,这些你选成匹布料,给年氏一并送去,就说是本宫赏的。”
“奴婢遵命。”兰翠压下眼帘,掩饰满眼震惊之色。
娘娘说的布料都是稀罕的品种,有好几样都是她压箱底舍不得用的名贵布料,她竟舍得赐给年氏那个奴婢。
兰翠急急忙忙入了德妃娘娘的私库里,捡着最好的首饰放在托盘里给娘娘定夺。
“不够!把本宫前些时日让内务府新制的点翠步摇添上。”
兰翠颤了颤肩,毕恭毕敬应了一声。
从此刻开始,她知道永和宫对四爷的风向,彻底变了。
......
年若薇从永和宫回来之后,就急的在乾西四所大门口徘徊,直到看见四爷的身影,这才长舒一口气。
此时宫道上人来人往,她压下想要立即扑进他怀里的冲动,转身入了门后等他。
可她站在乾西四所大门之后,却又想起来德妃竟知道她和四爷的私情,乾西四所内定是有眼线,于是急的团团转,只能疾步跑进了四爷的卧房内。
苏培盛有些懵然的看着小年糕怪异的举动,方才他跟在爷身后,远远的就看见小年糕站在门口望眼欲穿,可她一看见爷,竟然拔腿就回了乾西四所内。
待到爷迈入大门内,小年糕却一跺脚,竟又拔腿就跑,他有些懵然。
此时年若薇坐在卧房的床榻边上,忍不住朝着门口张望。
见四爷踏入卧房内,她顿时含泪冲过去,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四爷的怀里。
胤禛哑然失笑,正要伸手搂紧她,可她却开始急色的替他宽衣解带。
“爷还好吗?德妃娘娘是不是又下狠手了?伤着哪儿了?”年若薇心焦如焚脱下四爷的朝服。
此时他的后背都被茶汤淋湿,幸亏茶汤不烫,并未烫伤四爷,可四爷后背依旧被茶盏砸的一块淤青,可见德妃当时下了狠手。
“无碍。”胤禛伸手轻抚年氏红肿的脸颊,满眼心疼。
“爷,太医和医女已恭候多时。”苏培盛极为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就让人请来了太医和医女。
“让太医先给四爷请脉。”
“让医女进来。”
年若薇和四爷几乎异口同声说道,又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见自己和四爷如此有默契,年若薇不禁莞尔,于是踮起脚尖,亲昵的在四爷唇上吻了吻,转身就将房门打开。
“一起看,奴婢伤的只是脸呢,爷。”让太医瞧见她的脸又无妨,四爷这个醋王。
太医和医女同时入内,分别给年若薇和四爷处理伤口。
四爷后背的淤青被太医三两下就揉散开,而年若薇脸上的红肿严重些,几天内怕是没脸出去见人了。
待到众人离开之后,年若薇勾住四爷的脖子坐在他怀里。
此时苏培盛又在门外提醒兰翠来了。
年若薇顿时满眼惊恐看向四爷,却见四爷不慌不忙将手掌摩挲在她腰上亲昵抚慰。
“何事。”胤禛语气染着些许不耐。
“德妃娘娘命兰翠送来了好些礼物给年糕,都是些上好的布匹锦缎和珠玉首饰。”
苏培盛语气顿了顿,又道:“娘娘说爷若喜欢年糕,可以德妃的名义,将她收作侍妾格格。”
“爷,德妃娘娘又想做什么?奴婢有些发怵。”年若薇害怕的依偎在四爷怀里瑟瑟发抖。
她猜想德妃说不定在送来的东西上做了手脚,将她悄无声息的解决掉。
“她今后不敢伤你半分,薇儿别怕,万事有爷在。”胤禛低头吻着年氏的鬓边温声安慰。
“爷您方才在永和宫都做了什么?竟让德妃娘娘改了主意?若她拿奴婢要挟爷,爷绝对不能妥协,她是不是提了什么交换条件?”
年若薇顿时急的抱着四爷开始追问道。
“薇儿,你少看些画本子。” 胤禛伸手揉了揉她的鬓间。
见四爷胸有成竹的样子,年若薇稍稍安心些。
“苏培盛,如此琐事,你处理,不必来报。”
胤禛将年氏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之上。边迫不及待伸手解开年氏的衣衫盘扣,边寒声吩咐。
苏培盛在门外应了一声,转头就来到前厅里寻兰翠。
“爷你别,还没到日正时分呢,晚上再给你。”
年若薇红着脸按住四爷正在解她衣衫盘扣的手。
“脸红什么?爷只想亲自检查你身上是否受伤。”
年若薇看见四爷义正言辞目光坦荡,发觉是自己想歪了,于是红着脸开始轻解罗衫。
胤禛发誓,他初时只是单纯的想检查她身上是否受伤,可当年氏不着寸缕站在他面前之时,一切开始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