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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娘子重生儿,春风十里伴崽行(橘香袭人)


“小林子,你怎么了?”安春风觉得奇怪。
小林子慌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赶紧往外走:“没,没什么!大娘子,我们走吧!”
安春风站住脚:“小林子,你有事瞒着我!”
小林子看一眼玉观音,知道自己瞒不住,这才低声道:“以前,我还小的时候,每天去街上讨钱还是不够吃。
也不知道是谁,每月会在门口放一斗白米,一斗白面,还有半壶油,一篓炭,一直到一年前我进了牙行才停。”
一斗米相当于十二斤,安春风刚搬到梨花巷时就买过米,她知道。
有这些送上门的白米白面,小林子兄妹几人就能过下去了。
安春风挑挑眉,虽然小林子说不知道是谁,可这样子摆明是知道的。
她顺着小林子的目光看向那四个已经人老珠黄的妓子,心里有了猜疑:难道是这些青楼女子在做好事?都说妓子无情,但能做善事真是难得啊!
可是……自己怎么办?是帮忙进去替她们求一副药,还是装着不知道就这样走开?
就在她犹豫间,医馆里有人出来了,是沈仲珅。
只见他将一包药用力掼在地上,满脸厌恶的道:“这是能退烧的,你们快滚,再敢来闹,就让兵马司将你们抓起来。”
药包是纸的,被掼在地上顿时破开,草叶树皮散落一地,绛紫妇人却不嫌弃,赶紧伏身道谢:“多谢沈圣手施药,贱妇铭记在心……”
“别记,被你这种贱人惦记着都恶心!”沈仲珅像赶苍蝇一样挥着手:“快走快走!”
周围的患者家属齐齐起哄:“快走快走!”
“贱货!”
“脏病!”
“恶心死我了!”
两个扶着步辇的妇人抽泣着蹲地捡药,可周围有人使坏,不让她们轻易拿到,故意一脚踢在药包上,还踏几脚、吐上唾沫。
安春风终于是忍不住了,医术再好,若连人性都没有,那也跟擅长杀猪宰羊的屠夫差不多。
还有周围这些人,明明自己身有病疾,还嘲笑别人得脏病。
吃五谷生百病,全是因为贪痴憨嗔怒而来,谁又比谁高贵多少。
她走到正努力捡着干净药片的妇人身边,对板着脸的沈仲珅道:“这些药混了泥沙,就是拾都拾不起来,还是麻烦沈小郎中再开一副来,药钱我给。”
她说完,把一枚碎银丢在沈仲珅脚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丢药,我丢银,大家都一样。
沈仲珅的脸一下沉下来,瞪着安春风撇嘴哼哼两声,拉长声音道:“你替这些贱货说话,该不是也是一伙的?哦!难怪你这寡妇晚上睡不着,刚才还说我五叔沈圣手开方无效。”
说寡妇半夜睡不着,那不就是想男人骚的,周围人顿时窃笑起来,个个嘴唇翕动,眉眼乱飞。
他们在这里等得无聊,正好听些热闹。
一般妇女被人当众说想男人求医,大概率是要哭着跑回去上吊或者跳水以证清白。
小林子跳出来就想骂人,却被安春风拦住,只眸光冷冷:“身为医者,没有仁心仁德,鄙视患者,拿患者病情和信任当是你胡乱造谣的资本。”
“看来这里不该叫医馆,改成戏台更好。”
她说到这,环视众人:“是,我是为睡不着觉来看病。可笑的是,你们在笑话我夜不能寐,我也同样可以笑话你们。
就我进去看病这一会,沈小郎中为了宽慰我这是小病,就说了你们好几个人的事。
什么羊尾不举,什么贪吃伤胃,什么尿不尽,都是笑话,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安春风仰头哈哈大笑,就好像听到很多有趣的事。
她这些话真真假假,目光所及,好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他们在看病时,郎中问得可是细致,从吃到拉,甚至房中事也不隐瞒的,郎中也会说几句宽解一二,要是自己的事被当成笑话讲出去……

第54章 胡扯八道
听到安春风这一通胡扯,沈仲珅气得暴跳如雷,只能喊出无效三连否:“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争吵中,这种话基本上都属于白说!
当着众人的面,沈仲珅顿时急得额头冒汗。
患者在郎中面前是要解衣露体,毫不隐瞒的说出病情,暴露出来的秘密就多了。
要是这个郎中是大嘴巴藏不住话,还见人就宣扬,就没人敢上门求医。
“怎么没说,你就说了。你还说那位大婶已经停了癸水,生不出孩子。”安春风随手一指,正对上一个从医馆出来,穿着云锦妆花缎子,头戴金钗步摇的老太太。
“哎哟,老天爷,老婆子年下都是五十有八的人,当然生不出孩子!沈小郎中真的还拿这事来说?”
老妇人又气又恼,她是因为腹中鼓胀饮食不调、恶心呕吐来问医,怎么就说怀孕生孩子上。
老太太旁边的锦衣小婢也沉下脸,嘟嘴瞪着沈仲珅:“沈小郎中,我家老祖宗也是你能胡乱编排的,我这就回去跟老爷说去。”
沈仲珅气得脸都黑了,赶紧解释:“徐太太,小医没敢说你!”
这妇人是前街徐家的老太太,徐家占了半条街的商铺,家大人多,每年家里的燕窝人参和各种补品都从沈家回春堂买,至少上几百两银子。
要是得罪徐家老太太,回春堂就少了一家大客户。
他这边还没有说清楚,又见安春风指向另外一个人……
安春风的话还没有说,沈仲珅的汗水已经顺着脸颊往下淌了。
那是已经致仕在家的老御史,家里才纳了小妾。
人老心不老,可终究是岁月不饶人。
一激动连着两夜放纵就腰酸背痛,还半夜尿急湿了被褥,被十八岁的小妾踹下床。
可输人不输阵,他正想找沈圣手开几付药,把自己好好调补一番,重振雄风,势必让那十八岁的小妾再不敢这样放肆。
这事可万万不能说出去的!
眼见老御史的脸就要成头顶的那轮红日……
沈仲珅慌了,一步窜下台阶,双手大张拦在老御史前面,好像这样就能阻止安春风的指风:“你胡说,你在胡说,大家不要相信她的话,我今天没有说过大家的病情!”
“今天没有说,那就是平时有说了!”
安春风冷笑。
乱拳打死老师傅,吵架全凭嘴胡说。
跟人吵架,不要试图用辩理来改变对方的思想,而是要胡说八道。
与其委屈自己,不如逼疯别人。
打乱对方节奏,化被动为主动,将之带入自己熟悉的水平,只要对方反驳,先乱阵脚自然就输了。
大妈们骂架之术战无不胜就是这样来的。
刚才大家还在嘲笑玉观音等人的脏病,可现在被安春风一顿搅和,顿时人人自危。
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病又有多少人知道,又是怎样的不堪入耳。
会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这块心病是因为惦记着媳妇的嫁妆铺子,还有东边街坊那卖豆腐的王大嫂。
医馆外一片诡异,沈仲珅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红紫黑像走马灯一样来回变着。
只要今天他不解释清楚为什么要说安春风夜里睡不着,医者守不住职业道德一坐实,回春堂的声誉就要毁于一旦。
就在这时,沈圣手带着几个郎中急步走出来。
沈仲珅一见他就差点哭出来:“五叔,这……我们什么都没有说过,这妇人是在毁我回春堂的声誉!”
“仲珅退下!”
沈圣手瞪他一眼,这个侄儿聪明有之,就是家里娇宠过头,刚愎自用,遇事沉不住气。
今天这样简单的事,就被一个妇人弄得灰头土脸。
这种情况,解释就是掩饰,众说纷纭,百口莫辩,再被人故意把话意往斜里带,那就是说多错多。
沈仲珅低头退下。
沈圣手这才对外面围观的人群,还有跟着自己走出来的病人家属朗声道:“我回春堂从业至今五十余载,医无贵贱,童叟无欺,更是眼中有病,心中无人,看病说病,出你口入我耳,再无他人,没有半点流言蜚语。大家静心想想,沈某说的可是事实?”
医馆外都是回春堂的老客户,多年信任自然是有的,只是刚才被安春风一说,不由回想自家那点阴私事才动摇。
现在有沈圣手提醒,又反应过来:对呀!回春堂在这里已经几十年,要是郎中们互相传话,那就比前街的大茶馆还热闹,肯定天天都有上门撕嘴对质的。
于是,众人神情一松:“沈圣手放心,我们对回春堂是绝对相信的。”
沈圣手露出笑容,转而向安春风的方向,眼风如刀道:“可有些人登门挑说事非,居心叵测,无非是回春堂这些年来施药布粥,得罪了不少人,故意想让我难堪受辱!”
安春风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可自己又不是拿钱来搞事的黑子,自动屏蔽眼刀。
心无愧疚,面无羞涩,还像没事人一样左右看了看,退后一步以示无辜。
见她如此厚颜无耻,沈圣手脸上的笑容一僵,又继续道:“今日之事,说到底还是为这几个贱籍之人求药所至,本药堂做好事已经不是第一次,那就再送一副。”
姜还得老的辣,他这一套说下来,安春风成了别家派来故意惹是生非的歹人。
回春堂顺利脱险,还捞回一些名声,果然,周围人一片称赞,说回春堂医术精湛,仁怀苦疾。
该说的说了,该赞的赞了,眼热心软的都感动哭了。
跟在沈圣手身后的沈修瑾适时而出,捧着一包药走到玉嬷嬷跟前:“这药是退烧败毒的,少量多服,服药时忌辛辣油腻之物,不能饮酒,退烧后最好喝几日白粥以养肠胃。”
玉嬷嬷等人连带着沙土的药都舍不得,现在见医馆又施药,自然感激不尽,赶紧对着沈圣手躬身道谢:“是贱妇方才心急,搅了贵馆清誉,跟那位大娘子无关!”
安春风丢的碎银还在沈郎中脚边,明晃晃的扎眼。
玉嬷嬷走过去给他行礼,顺势捡起捏在手心。
重新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交给沈修瑾:“贱妇不敢占用回春堂济民药材,这些银钱请沈圣手收下,以后救济行善。”
这银是为以后筹集善事的,回春堂不用推拒,当众笑纳那十两银锭。
玉嬷嬷捏着碎银回头,已经不见替自己说话的大娘子,好在她认得站在大娘子身边的小厮肖林。
安春风没有傻傻等着再受人白眼,她这一搅和目的已经达到,自该拂袖而去,深藏功与名。
在沈修瑾送出药包,回春堂收获一片赞誉之时,安春风就带着小林子挤出人群走了。

她要看小林子的户籍本。
小林子在梨花巷的这段时间,只因为是从牙行就认识,又是试用,并没有到签契这一步。
一听户籍,小林子瞬间苦了脸垮了肩,吭吭哧哧为难道:“安娘子,小的没有户籍本。”
是黑户!
安春风顿时明白为什么牙行每月只给他两百文钱,小林子在自己这里也只敢要两百文,就因为是黑户。
大梁朝的京城人口百万,除去在官府登记在册的数量,为了躲各种人头赋税,或者是流民,或者是孤儿,反正在繁华大街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不少没有户籍的人口。
他们无声无息,就像墙角的层层苔藓,依靠一丝阳光,一点雨露,代代繁衍生息,也一代代都是黑户。
在大城市里生存容易,随便就能找到事做,挣上三五文填饱肚子,也能在人家屋檐下躲避一阵风雨。
想要改变家族命运,拥有好生活却难。
没有户籍,没办法随便出城进城、有钱也没有资格买房、不能去官府立契,工钱比不上普通良户,生死也无衙门过问。
若无人帮衬,就是死后也无法办理丧事,只能被收夜香的板车拉去城外焚尸场,几根木材一罐油烧成一捧灰。
黑户不是罪人,只能说不公平的户籍制度从来都有。
小林子没有户籍,安春风只微微诧异,就没放在心上。
她对小林子的人品没有丝毫怀疑。
之前小林子在牙行就打过交道,现在也跟自己十天,勤勤恳恳干活,是个老实孩子。
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也为了满足那送上门的一斗白米的好奇心,她决定家访一次。
“大娘子,你是要去小的家看看?”小林子没有拒绝,只是满眼的不解和忐忑。
他们这样的黑户孩子,可没有人愿意踏进家门的。
“嗯,现在就去看看你的家。”安春风趁热打铁,立即就要去小林子家里。
小林子的家也在北城,而且就离棋盘街不远。
知道小林子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安春风就买了一些点心和糖果带上。
走过大街,再穿过几条巷子,路越走越窄,两边的房子也越来越拥挤。
踩过因为常年积水而发黑的路面,绕过在臭水里玩蚂蚁的孩童,钻过头顶胡乱晾晒的衣物,安春风终于走到一处大杂院。
大院是十几户人家合住,在胡乱搭建的棚屋间有一片空地,堆放着破旧家具拆下的木柴。
三个神情疲倦的妇人正从井中提水,井口边摆放着几个大木盆,里面堆放着一些需要浆洗的衣物。
随着妇人们敲打搓揉,污水从木盆里溢出来,淌过泥地,流进旁边土沟,还有一部分又哗哗的流回井中。
她们是靠给人洗衣服挣钱的浆洗妇。
那井水……安春风姑且说是井水,也这样循环利用。
疲倦让妇人们对一切事物都没有了好奇心,即便看见陌生人进来,也只是微微抬头,用湿淋淋的手捋开垂在额前的乱发,往这边斜睨几眼。
大院里的男人们不在家,只有两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在旧家具堆翻捡一些木块玩耍,看见安春风等人就害怕的缩起身子。
小林子带着安春风从大院里堆放杂物中间,弯弯绕绕走到一个角落,那里有一道小门。
直到现在安春风才知道小林子家其实是三兄弟,还有一个妹妹卧病在床。
小门后是两个狭窄阴暗的隔间,一个房间住着身有残疾的妹妹,另一个房间则住着三兄弟和放着家里的所有杂物,包括锅碗瓢盆等等。
小林子提着糖果先进了妹妹的房间,安春风都没能挤进去,只能在门口等着。
隔着灰黑门帘,先是听到里面一声惊呼,然后就是窸窸窣窣一阵乱响。
片刻后,小林子让安春风进屋去。
屋里昏暗潮湿,摇摇晃晃的木桌上堆放着很多衣服,靠墙角的小木床上,正盘腿坐着一个穿着浅灰衣裤的小姑娘。
安春风一眼看去,顿时一惊,好漂亮的白雪公主!
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小女孩皮肤白得吓人,一张芙蓉面,两弯柳叶眉,湿漉漉的大眼睛黑亮清澈,像澄净的湖水。
小女孩应该很少见陌生人,脸色涨红,拉着小林子的衣角一言不发。
小林子有些尴尬的让安春风坐,屋里没有椅子,安春风只能坐到床沿。
床上没有铺褥子,只有一张旧席,但擦洗得干干净净。
“安娘子,这是小人的妹妹,叫荣雪,今年十一岁,她……腿不好,不方便起身走动!”小林子给安春风解释。
安春风看着怯生生的小女孩,仿佛透过时间空间,看到前世熟悉的人和事。
跟自己一起当花童的小女孩里,就有一个这样的女孩子,漂亮,可爱,文静,可最后……
安春风摇摇头,将女孩泡得肿胀发白的尸身被人水中打捞出来的情景,从自己脑中甩开。
“荣雪,这些衣服都是你缝补的?”
安春风转过头,努力压抑自己突然痉挛的心脏,看向木桌上那堆衣服。
“是的,院里婶婶们洗好衣服,就拿过来让我帮忙缝补一下!”小女孩虽然腼腆,还是细声细语道。
“哦!荣雪除了缝衣服,还会做什么?”安春风拿过一件黑布长衣翻看,针脚细密,跟小林子身上的一样。
听到问自己还会做什么,荣雪迟疑一下摇了摇头,没有人教,她除了缝衣服,缝哥哥们用的荷包,其他也不会。
她本来还想给哥哥们做饭,可屋里狭窄,连转身都难,有一次做饭差点烧了屋子,就被哥哥们禁止生火,现在她每天都坐在床上缝衣服,连饭都做不了。
小林子道:“荣雪每天都缝补衣服,补五件才挣一文钱,我说屋里黑不让她做,可她不听。”
听大哥的责备,荣雪不生气,扯了扯他衣角,从腰间荷包取出五文钱,甜甜笑着摊放在掌心道:“大哥,这是我补衣服挣的钱,够买两斤高粱米了!”
安春风长长呼出一口气:“这得多少天才能挣来五文,你留下买糖吃吧!以后你大哥一月有八百文钱,能买很多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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