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教的?你的武功是我一日复一日教出来的,那路子跟我是一样的,与谢谭幽的完全不同,扯谎不要太离谱,可瞧着银杏眉眼含笑又与谢谭幽偷偷挤眼睛的样子,他还是没办法将后面的话说完。
“上次来,没有死,所以今日是前来送死的?”一道沉冷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道银铃之声。
众人下意识看过去。
只见,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手持幻铃,谢谭幽认得出,那是石衡,她手心微微收紧,温凛与萧然纷纷挡在她身侧。
“幽幽,静下心,不要乱,不要听。”温凛嗓音沉沉又是安抚。
谢谭幽猛然抬头,只看见两个人站在她前面,只听温凛那句话,她就知道,他们都是知道的,心下震惊不解,却也只能站在原地。
“好久不见,宣德候。”萧然声音含笑,看似是笑却是异常的冷。
“哦?”站在石衡身边的白发老头,挑眉轻笑:“你识得老夫?”
“自然。”
“那今日,你可不能活着出去。”
“那便试试。”温凛冷笑。
宣德候头发已然花白,身姿却站得笔直,本该和善的双眸此刻却如一条毒蛇,听到温凛说话,偏眸看向他,上下打量,伸手摸了摸长长胡子,阴测测笑道:“一场大火扑面而来,温家小公子还能存活下来,实属不易。”
“是不容易。”温凛道:“我找你很久了。”
“哦?”宣德候挑眉:“作甚。”
“自然是杀你。”萧然已经执剑朝他而去,宣德候轻巧避开,谢谭幽眼睫微颤,一瞬间就认出眼前的宣德侯是那个管家!
换句话说,那个管家就是宣德候!
石衡冷眼瞧着身旁这二人,抬眸看向谢谭幽却是缓缓露出笑来,诡异万分,手中幻铃又被他轻轻摇起,谢谭幽攥紧拳头,浑身有些冷,手腕忽然一热,是温凛。
“拿下!”温凛高声道。
他话音才落,周围便有无数士兵涌来,杀声阵阵,萧然手中剑也朝一个地方掷去,顷刻间,桃树震动,如下了场花瓣雨,眼前看不真切,士兵涌入这桃林之中,不过一瞬便将这里团团围住,石衡不会武,手中幻铃早已被人打落,两把剑横在他脖颈,让他动弹不得。
见状,宣德候眸子不可置信瞪大。
这士兵从何处而来?怎么可能又会埋伏在这周围,他亦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失算啊。”温凛挑眉笑道:“你这阵法于我而言不管用。”
昨夜才听谢谭幽提起,他与萧然就连夜来了这,而在他还未去晋国之时,他与萧然就查到了这宣德候身上,有几次想进那府中去看看,却发现周围高手如云,唯一一次进入却发现,传闻,双腿废了的宣德候并不在里面,而杀手纷纷而来,温凛自然识得,与那日杀沈清的是一波。
但他二人装作不知,只是偷偷在查宣德候的踪影,却不想,昨夜竟然听谢谭幽提起,只是一瞬间,萧然与温凛二人便猜到了,所以连夜而来。
萧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桃花林中有阵法,小小阵法难不倒他,是以,二人连夜商讨,在三更天时,就已经安排着他手中士兵在这外围高处,一旦见到宣德候,萧然破阵,他一声令下,士兵在涌入,将人一举拿下。
进来之时,不过伪装,所以他才不打算带谢谭幽三人进来,可萧然开了口,他便也不反驳,谁知,萧然是真能装啊,明知阵眼在何处,还是引导杨芸去弄,逼的他想骂人,若是谢谭幽与银杏受了伤,他一定揍他。
萧然拾起自己的剑,双手抱胸,笑的不羁:“阿凛,你说他,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厉害?”
话是对温凛说的,实则不过嘲讽这宣德候。
“……”
温凛看向目光阴狠的宣德候,目光冷冽:“先帝去后,你便辞了官,陛下念你与先帝交情,允你继续在京中宣德候府,这些年,你因双腿闭门不出,可实则却住在城外这桃林。”
“我酷爱桃花,住在这有何不可。”宣德候冷冷道:“倒是你,私自调兵可是死罪。”
“抓你入宫,便不会死。”温凛道:“你为何让人杀沈清,今日得在陛下面前说个清楚。”
“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宣德候冷笑,吹响手中哨子,林中很静,花瓣仍在落,众人静静看他,他又吹了一声。
一盏茶过去,依旧无任何变化。
萧然已经笑的不行,“阿凛,他真的以为自己很厉害。”
说着,又啧啧两声:“若是阿恒在,这里恐怕早已成了平地。”
温凛看着又吹了两声哨子的宣德候,淡淡道:“别白费力气了,你的人已经被拿下了。”
“不可能!”宣德候目眦欲裂。
“只许你有杀人可能?旁人还不能反击了?”温凛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抓起来。”
士兵围了一圈又一圈,宣德候想使轻功离开都没地方使,外面还有温凛和萧然,知道难出,他也只能往天空放了烟花信号,温凛没有阻止他,只是戏谑扫他一眼,然后转身,带着一众人离开。
“表哥何时安排的?”谢谭幽偏眸看温凛。
温凛闻言,扯了扯唇:“昨夜,萧然识各大阵法,这些难不倒他。”
“难怪,你让人传信,在城外等我,而不是直接从将军府过来。”谢谭幽道:“敢情你们是一夜未睡,都在城外。”
“大人是跟谁学的?”杨芸忽然开口。
“他师父。”温凛道,说完又补充一句:“在边关时拜的。”
闻言,杨芸不禁看向萧然的方向,他正把玩着手中剑,眉眼淡淡,嘴角却含着笑意,对他们的话并不插,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答。
“表哥私自调兵,陛下会不会怪罪。”谢谭幽看了看身后军队,还是有些担忧。
温凛摇头,伸手揉了揉谢谭幽墨发:“要入宫,或许,今日还是不能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你可怕?”
“表哥,可以的,沈国公府必须是清白的。”谢谭幽笑了笑,语气笃定:“若是证明沈国公府,那个人会来的,他在,不需我们多言,朝臣与百姓定然信的。”
温凛挑眉:“我有些好奇你说的人是谁。”
“何须急切,今日,便会见到。”
他们一行人,身后是一队士兵,压着两人,和几个黑衣高手,从城门入长街,惹众人频频回望,不少人议论纷纷,石衡如今还是穿着小厮的服饰,他是云启身边的,识得他的很少,而宣德候不一样,年纪长些的,看着眼熟,稍稍一想便知他身份。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这不是宣德候嘛。”
宣德候不是双腿废了?今日怎么会被大将军温凛和大理寺卿压着从城外回来?众人猜测纷纷,一路上,议论声只高不小。
待他们到宫门口时,高公公已经在门口等候,瞥了眼宣德候,才上前微微俯身:“燕王妃,大将军,大理寺卿大人,陛下及一众大臣已经在干清宫等候了。”
“这么快?”萧然语气压不住惊讶。
高公公笑道:“才只是入城,陛下与朝臣就听闻了。”
禁卫军上前几个,替换押着宣德候和黑衣人的士兵,温凛与谢谭幽几人抬脚入宫,与每次来都有所不同,或许是心境变了。
谢谭幽伸手牵起银杏,拉着她一步一步朝干清宫而去,二人面色无常,实则手心已经出了细汗,未开口,只是紧紧攥着对方。
踏进干清宫,众人目光纷纷投过来,云崇面色冷肃,似是在憋着火气,整个干清宫都是阴沉沉一片。
“臣参见陛下。”温凛与萧然齐齐俯身。
云崇攥紧手中玉佩,从知道宣德候被温凛抓了的时候,他脸色便沉的吓人,一众大臣听闻也是纷纷入宫,从进来了这干清宫便都是安安静静的,无人敢开口。
“温凛,你私自调兵,是想造反吗?”云崇缓缓抬眼看向温凛,阴沉道。
“陛下,臣私自调兵是有罪。”温凛垂眸道:“但双腿残废的宣德候暗中圈养高手,又用高手杀人,还与苗疆勾结,当是大罪,为了抓人,臣也是无法。”
他将双腿残废四个字咬得极重。
云崇看向宣德候,眉眼越发沉。
“胡说八道。”宣德候似是被气的不轻,“我辞官多年,陛下仁德,允我住在京中,这些年,我爱养些桃花,时而会到那里小住,此外,再没去过任何之地,身边只有一个管家,两个都是身子快没入黄土之人,如何杀人?你莫要血口喷人。”
说着,他又看向云崇,刚才阴狠之色不在,只余不甘与痛心:“还请陛下为我做主,为漓国臣时,我忠心耿耿,从未做过逾矩之事,不想,到了晚年,竟会被安上这么个罪责,实在令人痛心失望。”
云崇问:“你这双腿何时好了?”
“一年前。”宣德候道:“管家替我寻了个神医,受了很多苦才勉强能下地走动。”
“你说他杀人。”云崇又看向温凛:“杀的又是谁?”
温凛道:“沈国公府的沈清。”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云崇眸子微眯:“可有证据?”
“臣抓了宣德候身边的高手,就在外面,陛下派人审问一番便知。”
“刑部尚书何在。”
“臣在。”
“去,看看是否能问出什么。”
“遵旨。”刑部尚书退出去。
“陛下,这是诬陷。”宣德候道:“臣一把年纪,怎么会驯养这些。”
云崇不答,眼眸翻涌莫名情绪,越发这样,干清宫越是静,谢谭幽抬眼看着云崇,手心微微收紧。
没一会,刑部尚书便回来了,恭敬道:“陛下,并未问出什么。”
萧然与温凛对视一眼,心头冷笑,这几人是他二人早就亲自审问过的,这刑部尚书是问不出还是没问过,又或是那些人反了水。
“这便是你说的证据?”云崇声音凉凉,已经带了气。
“宣德候是先帝在时之臣,未有确切证据之前,谁给你的胆子抓人?”
帝王之气尽显,朝臣纷纷垂眸。
“温凛,你胆子是越发大了,不仅敢私自调兵还敢随意抓人,你可有把朕放在眼中?”
“陛下。”谢谭幽适时开口:“陛下当日允臣妇重查沈国公府一案,臣妇便想着拜访各位辞官老臣,打听当年之事,表哥与大理寺卿从中帮忙去往城外,而我去了城内的宣德候府,那日去时,宣德候府管家告知宣德候在城外的桃林之处,臣妇与婢女去了,却在那遇上刺客还有七皇子,若非空静大师出现,臣妇恐会死于城外。”
“而现下,宣德候身边的这人是七皇子身边的贴身小厮,但其实,他真实身份是苗疆大长老石衡。”
光听到这两个字,朝臣眼皮便猛然一跳,不是被灭国了?怎么还会有人存活着,还是云启身边的贴身小厮。
云崇当然识得石衡,心下怒气翻涌,是对云启,却并未表现出来,只道:“所以,你还是想说,宣德候杀了沈清。”
“不。”谢谭幽摇头,俯身跪下:“臣妇是想说,沈国公府乃是被人陷害,而沈清的出现让他们害怕当年之事曝光,所以才在第一时间杀了她,而宣德候不是幕后之人,只是为人办事。”
云崇手中玉佩几乎要被他捏碎,心头微微跳动,一盏茶后又轻轻松手,他在赌,是以,他问:“如此,你是知那幕后之人了?”
“是。”谢谭幽直起身,平静与云崇对视。
“何人。”云崇压着猛烈跳动的心跳声。
“先帝。”
二字一出,干清宫如炸响一声惊雷,纷纷瞪大了眼,云崇更是惊的差点站起身,死死盯着谢谭幽:“大胆!”
朝臣纷纷跪地:“陛下息怒。”
谢谭幽眸色冷清,并不被云崇怒容所吓,接着道:“当年,沈国公府出城乃是得了先帝之令,可等沈国公父子出城后,先帝又召集众臣,当着所有人的面传令安国公,如此,是为何?”
众人听着,大气不敢出,宣德候更是死死瞪大了眼,盯着谢谭幽,半天说不出话来。
云崇怒道:“先帝是你能随意质疑的?当年之事过去之久,先帝亦不会出错,如今,谁能作证?谁又是当事人?”
“你说的那个沈清,是与不是,还是难说,你要查案,朕允,如今又靠着这句话说沈国公府清白,朕看你兄妹二人,是想要造反。”
“造反作甚?”谢谭幽不卑不亢:“我们为漓国人,永远忠于漓国,为何要造反?查沈国公府一案不过是因本就是冤屈之案,一个将军当死在战场之上,而不是因那莫须有的罪名而死。”
这是侮辱。
“好得很!”云崇冷笑:“谁能作证?就算沈国公在这,怕也是不能自证清白,谋反便是谋反,先帝亲判的案子,不会出错,若要反驳先帝,朕可以送你下去!”
“我能作证。”在云崇怒声落下,一道清脆声音响起,她上前一步,跪在谢谭幽身边,身体微颤,却还是完完整整道:“罪臣之女沈妤,见过当今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妤!沈国公府嫡女。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是一个着婢女服饰的女子,朝中不少人见过谢谭幽,更知这是谢谭幽身边的贴身婢女,听闻是从小一起长大。
她是沈妤?那相府和定国将军府是不是都知道?包庇谋反罪臣可是死罪。
别人能想到,云崇自然能,此刻,他眼珠子都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真是恨不得杀了下面的两个人。
沈妤道:“沈国公府出事时,我六岁,但我记忆不错,在三皇子谋反前,先帝身边的小太监来了府中,与祖父父亲交谈,父亲告知我,是先帝传令要前去拿下谋反之人,可后来,谋反之人却成了沈国公府,先帝甚至传令要杀我全府,我与阿姐得以逃脱,才偷偷苟活多年,后来,我意外到了相府,此事,燕王妃一概不知,是我欺瞒于她,也是我利用她想要查案,还我沈国公府清白。”
“先帝明知我祖父和父亲为何出城,却还是下旨杀我全府,不就是陷害于我国公府,可我国公府清清白白,绝不可能谋反!”
沈妤一字一句,说的激昂,又带着恨意,这些话藏在心里很久,如今终于得以当众说出,她却感受不到轻松反而是沉重,因为,她在那帝王眸中看到了杀意。
“你说你是沈妤?”云崇彻底冷静下来,淡淡瞧着她:“有何证据?谁能证明?”
“我。”温凛站到沈妤身旁。
沈妤心头一震,抬头看着温凛,她要撇开所有人的,若云崇要杀人,也只会杀她,温凛怎么不懂呢?为什么还要站出来。
温凛也看向他,眸中是安抚笑意,他道:“我很早就知道她是沈妤。”
沈妤闭了闭眼,心头酸涩难忍,但是不怕了。
“好得很。”云崇又看向谢谭幽:“你也知道?一开始说要查沈国公府的案子,敢情是有备而来,你竟敢敢算计朕!”
“朕今日放话在这,沈国公府全府死了,是因谋反之罪而死。”云崇道:“温凛,朕念你是定国老将军之后,又打了不少胜仗,朕饶你一死,谢谭幽,你是燕恒的王妃,朕不杀你,先前说好的,一百杖你受着就是。”
“至于你。”云崇指了指沈妤,“冒充沈国公府之后,既是想当罪臣,朕成全你,赐死。”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就如此看着国之英雄受冤?”谢谭幽冷冷道:“而她的确为沈妤,不是冒充。”
“这般相护?不如你陪她一起死?”云崇冷声下令:“来人啊,将二人拖下去,砍了!”
萧然猛然抬头,看着高位之上的人,手中拳头一点一点收紧,准备开口,却听得外头传来一道阴鸷冰冷又带着些许风尘仆仆的嗓音。
“本王看谁敢。”
“本王看谁敢。”来人声音阴鸷而冷,其中又夹杂着些许的风尘仆仆。
只听声音,便能识别来人身份,众人心头微震,却又有些不确定,齐齐回望,只见,干清宫外,一人走来,墨色长袍在身,明明是艳阳天,却在那一刻,就像是整个天空都暗了般。
他长袍下摆被风微微吹起,有些卷动,面色微白,双眸之中幽深又有些红意,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只透露着四个字,风尘仆仆。
“燕恒…”不知,是谁唤了一声。
众人本就在见到燕恒的时候就惊的说不出话来,眼下,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他怎么会在此时回来?他不是应该在南燕战场吗?前去战场时,他说保此次后再无南燕,眼下,他回来,是南燕已经没了?
众人心头猜测纷纷,死死盯着一步一步踏进干清宫的燕恒,却始终不敢说一句话,回头,又是君王怒不可遏的双眸,估计,今日,云崇实在是气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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