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小了吧！
五条悟这是雇佣童工啊？
越来越不想叫他五条老师了怎么办？
或许是齐木奈奈的语气过于吃惊，伏黑惠认真地补充，“过完新年马上就十五岁了。”
“那也还有五天啊……”
齐木奈奈叹了一口气，拨通五条悟的电话，因为是要聊这位新人的事情，所以她直接开着外放。
面对她的质问，五条悟煞有介事地解释说咒术界没有对接任务的咒术师年龄的规定。
“像是那些家系的咒术师，六七岁觉醒术式之后就开始咒术实习了。”
“所以，对于这个二级任务，小惠有问题吗？”
伏黑惠：“我没问题。”
“这可是小惠的第一次咒术任务，要好好表现哦。”
伏黑惠：“嗯。”
“五条老师你不过来吗？”
齐木奈奈还在询问，伏黑惠看她一眼，心想他刚刚已经来过了，又走掉了。
电话里，五条悟像是解释又像是抱怨似的对齐木奈奈说道，“这两天我实在是太忙了，这次任务就你们两个一起完成吧。”
“啊？这不是伏黑同学的初次任务嘛……让我带合适吗？”
齐木奈奈还没有带过新人，虽说她马上就能升三级术师了，但还得完成两个二级任务才能完成等级评定呢。
“没关系哦，因为小惠已经可以评定为二级术师了哦。”
齐木奈奈：？
什么意思？
她的术师等级突然就被还没入学的学弟给超过了？
等等，细数下来，她是不是已经变成高专吊车尾了？
棘和熊猫的等级本来就高出她两级，真希虽然同她一样是四级术师，但其实力远远超四级的水平，只是由于家族的阻碍她才暂时不能晋升到更高的级别。
如果接下来即将入学的一年级的起点都这么高的话，那齐木奈奈妥妥的要被划入“差生”的那一队列里去了，而且是唯一的倒数第一。
“所以，五条老师你让伏黑同学跟我一起做这个任务的意思是……”
“当然是让惠惠带你呀！”
伏黑惠是五条悟收养的孩子，他在没有到高专的入学年纪之前，一直都是在五条家修炼咒术。
当五条悟告诉齐木奈奈，伏黑惠的术式是和六眼齐名的十种影法术时，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五条老师，你这样太打击人了。你找的新人比我厉害的话，至少提前跟我说一声吧……”
齐木奈奈想到刚刚自己又是“质疑”人家的年纪，又是自以为是地想带队……她该不会在伏黑惠的心里已经变成“不太可靠的学姐”了吧？
五条悟丝毫不觉得自己突然袭击的行为哪里有问题，“忧太也是刚入学就评为特级了呀，老师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乙骨忧太。”
而且，齐木奈奈有一个乙骨忧太这样的搭档就已经足够麻烦了，咒术高专要是再来多几个这样的，她平凡的生活还过不过了啊？
和五条悟的一番通话下来，伏黑惠身上的BUFF被点满了，以至于齐木奈奈看他的眼神都和刚才不同。
伏黑惠顿时感到莫名的压力。
“……你不用在意五条老师说的, 我还差得远呢。”
伏黑惠少年不知道是为人谦虚，还是单纯地想安慰一下她，齐木奈奈听到他说的话后心里还是舒服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 这位被五条悟评价为“潜力最强”的咒术师，没有继承他那狂妄自大的性格真是太好了。
“伏黑同学, 你之前肯定有祓除过诅咒吧？”
“有过一些。”
“不是正式的任务吗？”
“嗯，是在五条家的训练场。”
两人边走边聊，辅助监督待他们进去之后，在外面放下了“帐”。
五条悟是以最近咒术高专任务繁忙为由, 把伏黑惠薅过来帮忙的。在与五条悟通话后, 伏黑惠觉得自己在这次任务中可能要承担起祓除咒灵的主要责任。
至于齐木同学，他不清楚她作为四级术师的水平如何, 因此决定在任务中多关注她的情况，确保她的安全……
今天的任务量和昨天一样也是四个, 不过完成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伏黑惠召唤出的式神玉犬对诅咒的气息极为敏感, 它在战场上穿梭, 准确地找到每一个诅咒的位置。式神鵺则在空中俯瞰着整个区域, 它的眼睛能够看到诅咒的藏匿之处。而式神大蛇能悄无声息地接近诅咒, 突然发动偷袭将其束缚住。这样一来, 齐木奈奈就能很轻松地射穿它们。
伏黑惠熟练地操控这些式神, 随着最后一个诅咒消灭, 齐木奈奈不禁感叹，“咒灵操使类的术式还真是方便呢。”
这是她和伏黑惠之间的初次合作, 齐木奈奈还将高专派发任务的流程和注意事项详细地告知了他。在工作之余，两人还聊到高专的课程和训练等一些话题, 彼此之间的初见印象还算不错。
齐木奈奈拿出了许久未用过的「好感度显示器」，查看了伏黑惠对自己的好感值, 告别的时候已经是42分——达到职场同事之间友好沟通的范畴。
齐木奈奈回到宿舍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半，她打开电脑，同齐木楠雄简短地聊了几句就准备休息了。
夏油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幽幽地在她身边飘来飘去，齐木奈奈当作没看到，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
她对夏油杰的态度置换成好感度来算的话，大概她的好感值就是零到十之间。因为已经解除了敌对关系，所以才不是负数。
对齐木奈奈来说，夏
油杰只是一个客观认识的人而已，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与他深入交流的欲望，甚至打招呼也不一定会回应。
深知自己不被理会的夏油杰也没有不高兴，他主动开口找话题，“今天不用写任务报告么？”
“交给新学弟去写了。”
可能是因为她把繁琐的后端工作交出去的缘故，说到这件事齐木奈奈的心情相当不错。
对于伏黑惠这个天才学弟，齐木奈奈觉得自己能教给他的，大概只有如何写任务报告了。他从小就在五条家学习咒术，对咒术的了解和掌控比半路出家的齐木奈奈更深。
她洗完澡出来，发现刚才还在沙发上闲坐的幽灵已经躺到她的床上。
夏油杰拍拍身边的位置，带着几分轻佻的语气说道，“奈奈，今天要早点休息吗？床已经暖好了哦。”
齐木奈奈的好心情瞬间没了，她已经多次警告过这个幽灵不准上她的床，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警告。
和幽灵共处一室是一回事，但放任他和自己躺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了。
齐木奈奈将夏油杰这种屡教不改的行为视作了对她的挑衅，她决定要给这个幽灵一个教训。
修长的手指还穿插在粉色发丝里，她继续着梳理发尾的动作，迎着夏油杰肆无忌惮打量的视线，径直走向床边。
刚吹干的头发蓬松又柔软，随着齐木奈奈的走动而轻盈地摇曳。身上的睡衣换成了更为保守的两件套，因为住所多了一只男性幽灵，所以她没再穿宽松的睡裙。
夏油杰看到她漫步走过来，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
原以为她会对自己大发雷霆，但齐木奈奈只是把被子掀到一旁，整个人放松地平躺到床上。
夏油杰垂眸看着躺在他的身边的女生。
奈奈，今天有这么乖？
他眼睛里写满了不信。
果然，下一秒就看到了奇怪的现象。
齐木奈奈躺下后双眼立时闭上，全身的力气似乎在一瞬间被卸去，脑袋也不由自主地倾斜到旁边。
她的神情看起来像是晕过去了一般。
夏油杰皱起眉头，立即察觉到不对劲。
她的呼吸声消失了……就连心跳声也听不到了？
“你……”夏油杰的面色一肃，他伸出手指想要探向齐木奈奈的颈动脉以确认她的生命体征。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伸到一半的手被握住了——是齐木奈奈握住了他。
夏油杰的眼睛微微睁圆，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臂。
被齐木奈奈抓着的地方传来真实的触感，她没怎么用力，但是夏油杰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被两人接触之处所吸引。
她的手心是温热的，那温暖的感觉透过皮肤传递到他的灵体里。
这一刻，夏油杰好像感受到自己寂静的胸腔里心跳加速的声音。
使用超能力「幽灵脱体」之后，齐木奈奈就和夏油杰是同样的幽灵状态，可以相互触碰到对方。
齐木奈奈拉着他的手臂顺势坐起身来，是那种肉身还在原地灵体坐起来的离体模样。
夏油杰看她的眼神有些呆怔，“你……死了？”
“你才死了呢。”
好吧，夏油杰承认自己确实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能控制自己变成幽灵，这已经不属于“咒术”或者“特殊能力”能解释的范畴了吧？！
齐木奈奈，能控制生死？
至此，齐木奈奈已经完全不介意在夏油杰面前展露自己的超能力。
既然暂时无法摆脱幽灵的纠缠，那么她的想法是就和幽灵“好好相处”。
第一步，需要先告诉幽灵，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要教会他什么叫“客随主便”。
抓着夏油杰手开始用上了力道，齐木奈奈以一种威胁的姿态，慢慢逼近他。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从我的床上下去？”
温热的感觉接近了自己，两人本就并排躺在一张床上，齐木奈奈压下身来，就像是要俯趴在他胸膛上一样。
夏油杰的唇瓣微张，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似乎没顾得上听她说话。他有些好奇地探出一只手掌，小心地抚摸上她的脸颊。
和自己想像中的一样，是温暖的，而且还很软。
手指蠢蠢欲动，很想捏住那颊上的软肉试试手感……
下一秒，夏油杰被大力甩飞出去，穿过四五层障碍物，一下飞出了宿舍楼外。
他刚在空中稳住身形，眨眼间齐木奈奈就出现在眼前。
幽灵没有重力，很容易就丢远了。
齐木奈奈攥住他身上的袈裟，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招呼上他的脸。
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夏油杰的头被打偏，侧脸瞬间扭曲变形、散成光点，下一瞬又恢复原样。
复原后脸上的疼痛消失，也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夏油杰停在原地，静静地感受灵体的这种变化。
在齐木奈奈的眼里，他看着像是被打懵了似的，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齐木奈奈弯起唇角，她也是第一次揍一个幽灵，夏油杰这幅惊讶的样子很好地取悦了她。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齐木奈奈再次抬起手臂，她准备一次性把这个难缠的家伙给打服，让他能好好听人讲话。
突然眼前一花，夏油杰脱离了她的掌控。而身后突兀地多出一道阴冷的气息，齐木奈奈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手腕已经被钳制，对方单手并握住她的手腕，举过她的头顶。
夏油杰在齐木奈奈的身后，轻而易举地反制了她。
变成幽灵状态的齐木奈奈确实力气没有之前大，不过，夏油杰这个咒灵操使现在也同为幽灵体，他的力气怎么会……？
夏油杰比她更清楚他自己身体的变化，自从被那位天与咒缚伏黑甚尔踩在脚下，他就刻意地加强了自己对肉 体的淬炼。
而现在变成幽灵体的夏油杰，身上没有任何的咒力和咒术，也算是变相的天与咒缚。灵体的力气、速度、视觉以及五感都有极大幅度的提升。
只不过，作为幽灵体，无法与这世上任何东西接触，这些提升对夏油杰来说毫无意义……
直到刚刚，他触碰到这个女生。
手里终于能抓住些什么……这种感觉真不错呢。
然而这种感觉很快就结束了，夏油杰的手里一空，齐木奈奈在他的面前凭空消失。
瞬间移动？
夏油杰的头顶上方，无形的能量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波动朝他压下，夏油杰快速闪身躲过。无处不在的能量像散开的子弹，从不同角度朝他朝他弹射过来，速度一次比一次快……
幽灵体的齐木奈奈虽然基础能力比不上夏油杰，但是胜在她还有一部分超能力可用。
被能量洞穿好几下，夏油杰的灵体虽然重聚如初，但身上的袈裟新添了几个破洞，本就残破的衣服岌岌可危地挂在身上，这幅模样看着很是狼狈。
齐木奈奈一直滞留在上空，保持很远的距离释放能量，她觉得差不多了之后才收手。
齐木奈奈双手抱胸，缓缓从空中飘落，脑海中想到夏油杰曾在统治盘星教时说过的一句话。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夏油杰，坏心眼地把这句话还给了他。
“乖乖服从我，幽灵。”
连日来的风雪已经停下, 屋顶上铺着一层尚未消融的白雪。
幽灵体的齐木奈奈悬停在上面，不知名的力量在周围涌动，像是一个无形的神秘能量场, 牢牢将她包围其中。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身上，泛着银光。丝绸一样的粉色长发失去重力、浮在身侧, 像水中的浮萍般轻盈散开，有几缕轻轻拂过尚有一丝稚气的脸颊。
齐木奈奈樱色的唇瓣微微勾起，双眸专注地盯着夏油杰，眸光里是咄咄逼人之色。
但在齐木奈奈说出那句话之后, 夏油杰看她的眼神却变得奇怪起来。
身上还穿着可爱的毛茸茸动物睡衣的少女, 自以为很有气势地对他说出让他服从的话。
怎么办，有点想笑……
夏油杰忍俊不禁般轻咳一声, 正要开口，只见齐木奈奈眉头一皱, 瞬移消失在原地。
乙骨忧太在门外等了许久, 齐木奈奈的宿舍门缝里有灯光透出, 手机铃声也在门内响起, 但他无论如何呼唤始终都没有人回应。
乙骨忧太有些奇怪, 自己竟然完全感觉不到里面有人的气息, 他不禁开始担心奈奈的安全。
就在他忍不住要破门而入的时候, 门内传来她的声音。
“忧太, 我在！”
齐木奈奈的灵体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她从床上下来噔噔跑过去开门, 对着门外的少年露出和平常一样的笑容。
“忧太？”
一直穿白色制服的乙骨忧太这两天突然换成黑色，齐木奈奈还有点看不习惯。他背着咒具, 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沾染着寒冷的夜露。
乙骨忧太上下扫视了她一眼, 脸上担忧的神色转为疑惑。
“奈奈，我刚刚叫你好久都没有反应，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在阳台浇花呢，门关上了，没有听到。”
在阳台的话会感受不到气息么？
乙骨忧太不太确定，因为他现在不能很好地操纵咒力，实力大大减退了，他对自己的感知能力是抱有怀疑的。
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他的视线扫过下方，“怎么没有穿鞋？”
齐木奈奈光着双脚踩在地上，木质地板上凉意侵入脚心，冷气从敞开一半的门往里灌。就这么一会儿，已经冻得有些泛白。
被点到名的双脚下意识地蜷了一下，乙骨忧太的视线不自觉地黏在上面。
“啊，我这就去穿。”
齐木奈奈反身跑进房间里穿鞋。
乙骨忧太的目光一刻不离、追随她的背影往房间里探去，他礼貌询问，“我能进去么？”
“可以。”
乙骨忧太走进房间的时候，正巧夏油杰从阳台幽幽地飘回来，两人直接打了个照面。
夏油杰斜睨了他一眼，从乙骨忧太身上穿了过去，在沙发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似乎有一阵阴凉之意穿膛而过，乙骨忧太不着痕迹地环视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房间里也没有别人待过的痕迹。
齐木奈奈倒上一杯热水，放在乙骨忧太面前。他双手捧着水杯，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再三犹豫才开口说起自己的事情……
他无法像之前那样自由操纵自己的咒力了。
齐木奈奈听到他这么说。
五条悟用六眼给他看过，是体内的咒力的流转有问题。以前乙骨忧太的咒力是和特级怨灵绑定在一起，现在诅咒解开，他需要重新构建咒力流转的路线，从头开始训练。
说到这里，乙骨忧太垂下头，语气十分沮丧。
“对不起，奈奈，最近一段时间不能和你一起出任务了。”
齐木奈奈轻叹一声，“这有什么可道歉的啊。”
她有时候不明白，忧太为什么总是在和她道歉。就像现在这样，不能一起出任务只是小事而已，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做，只是不能接一二级任务罢了。
反倒是他的咒力流转问题才是值得令人担心的吧？
昨天和乙骨忧太一起出任务的时候，齐木奈奈就有所察觉了，此刻被告知这件事情她也没有表现出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