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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灿灿(说给月亮)


杳杳揉了揉额头,拿眼角偷偷去瞄他手里的书,见他已经翻看了少半本,两个小梨涡情不自禁的浮了起来。
裴元卿揉了揉手腕,头也不回道:“回去睡。”
“哥哥,你要挑灯夜读吗”杳杳刚睡醒,嗓子带着点软糯的鼻音,“杳杳陪你。”
“再不走,你未来五年就别想吃糖了。”
“……”
杳杳背着手,踱着步子溜溜哒哒的回去了。
清晨,阳光从轩窗斜斜的照进来,落在裴元卿薄薄的眼皮上。
裴元卿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放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握着,片刻后,陡然睁开了眼睛。
他粗喘着气从床上坐起来,一转头对上杳杳乌溜溜的眼睛,猛然从梦中回过神来。
杳杳趴在床边,头顶梳着双髻,嘴里含着一块松子糖,扑扇着睫毛看他,“哥哥,你做噩梦了吗”
裴元卿揉了揉额角,低低‘嗯’了一声。
他梦到那日被刺杀的事,在梦里他一直逃一直逃,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只能顺着有光的方向去,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杳杳。
杳杳手脚并用的爬到罗汉床上,发现他眼角湿漉漉的,便学着娘亲安抚她做噩梦时的样子,伸手摸了摸裴元卿的头发,“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裴元卿额头跳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小孩子吓到的时候都要这么安慰的。”杳杳小手继续摩挲着他的头发,说话时带着一股松子甜香,“你不知道吗”
裴元卿神色微暗,轻轻摇了摇头。
“我娘……早就不在了,从来就没有人跟我说过。”
父皇以前虽然疼他,但朝事繁忙,平时都是宫女、嬷嬷们在照顾他,她们只会按部就班的服侍他,从来不会有这样逾矩的举动。
杳杳没吭声,假装自己没注意听,有的人好像露馅了。
裴元卿回过神来,连忙道:“这些都是我猜测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不知道我娘是不是还活着,我猜的做不得准。”
杳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手指继续把玩着他的头发,看起来懵懵懂懂的。
装,你继续装。
裴元卿见她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头发上,应该没听清他说什么,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头发从她手里抽出来,下床洗漱。
杳杳撇了撇嘴,把松子糖咬的咯吱咯吱响。
某人还是做噩梦刚醒过来的时候可爱!
裴元卿净过脸后,站在水盆前用汗巾擦脸,听到杳杳发出像小松鼠吃东西一样的咯吱声,忍不住笑问:“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杳杳咬松子糖的动作一僵,想到自己还指望着裴元卿好好背诗,连忙把咬糖的动作慢了下来,乖顺的坐到榻边。
她可是能屈能伸苏小杳!
“哥哥,外公说过,早上读书记得牢。”
裴元卿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嗯,他还说过,我不读书有的小孩就没有糖吃。”
杳杳掐腰哼了一声。
她好像被拿捏了!
裴元卿唇边弧度微扬,转过身去,故意朝她甩了甩手上的水。
水珠落下来,像晶莹的雨珠,杳杳跳起来往旁边躲,咯咯笑个不停。
清甜的笑声在屋子里荡开,扫平了睡梦中所有的阴霾。
裴元卿唇角的笑意不自觉扩大,玩闹够了,才去桌边把昨夜看到一半的书捡了起来。
为了小家伙能有糖吃,他就勉强看看吧。
杳杳在旁边探出一个小脑袋,“哥哥,你看书的时候特别好看!比我哥还好看!”
苏景毓从窗前路过,闻言额头青筋一跳,屈指敲了敲窗户。
杳杳看着窗上倒映的人影,慌乱的眨了眨眼睛,大声道:“当然,我哥哥最可贵的是人品,他从来不靠脸来取胜!”
苏景毓满意的抬脚离去。
裴元卿眼角下弯,忍不住捏了捏杳杳的鼻尖,“鬼灵精!”
杳杳揉了揉鼻尖。
她端水容易么!
幸好她是能屈能伸苏小杳!
三天后,是约定好的期限。
杳杳放心不下,早早起床跟着去了沈府。
坐在马车里,杳杳缠着裴元卿让他背书,裴元卿不为所动,半阖着眼睛,无论她怎么撒娇都不肯再看一眼。
这几日杳杳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裴元卿身后,时刻监督他,可裴元卿总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究竟会不会背。
杳杳急得团团转,拉着裴元卿的手臂使劲晃了晃,“哥哥,你究竟会不会背呀”
苏景毓抿唇,不满看了裴元卿一眼。
妹妹都没有这样跟他撒过娇!
裴元卿睁开眼睛,在杳杳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你猜。”
杳杳捂住额头,觉得这个人真的好讨厌!
三人一路来到沈府,苏景毓去正堂看书,裴元卿和杳杳来了沈懿的书房门前。
裴元卿抬脚便想走进去,杳杳连忙抓住他的手,“元卿哥哥,你紧不紧张渴不渴用不用再看一遍书一旦忘了怎么办”
裴元卿捏了下她泛凉的指尖,“我看你比较紧张。”
杳杳咽了咽口水,她是真的很紧张啊!
那可是事关饴糖、松子糖、麦芽糖……那么多糖!
裴元卿勾了下唇角,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学着沈昔月的语气道:“摸摸杳杳头,万事不用愁!”
杳杳一把抓住裴元卿的手。
裴元卿挑了下眉,“不让我摸头那等会儿……”
杳杳把脑袋凑到他掌心底下,仰着头朝他笑,“我是想让你多摸几下,说不定真的有用。”
裴元卿看着她像小月牙一样弯起来的眼眸,倏然心软得一塌糊涂。
“……嗯,一定有用。”
书房大门紧闭,杳杳焦急的等在门外。
她在原地走了两圈,努力侧着耳朵想听屋子里在说什么,可惜今天的风有些大,她努力了半天还是只能听到呼呼风声,无奈在台阶上坐下。
屋子里气氛严肃。
沈懿坐在桌案后,拿着书随机抽查。
裴元卿站在他面前,几乎全都对答如流,中途虽然故意停滞了几次,但沈懿能看出来他是故意为之,他似乎不想让自己显得那般聪明。
即使沈懿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当发现他能在三天内将整本书背下来,还是忍不住错愕。
裴元卿对他惊讶的样子早就习以为常,微微垂下眼眸。
这种事从他三岁起就时有发生,那个时候父皇总是很惊喜,会抱着他引以为豪的朗声大笑,会当着朝臣的面说他是上天赐予他的福星,可那又如何呢该抛弃他的时候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抛弃他。
说不定父皇还会想,为什么其他皇子不是神童,只有他是说不定这也是一颗怀疑的种子,是父皇怀疑他不是亲生子的证据之一。
所以,裴元卿现在对这种才能只觉得厌恶。
沈懿沉思许久,郑重问道:“孩子,你是怎么想的”
他能看得出来,裴元卿比一般的小孩思想成熟,也许是历经了变故,他身上的防备感很强。
不过沈懿倒是没有怀疑裴元卿失忆的事,毕竟他觉得写字是一种习惯,只要多多练习就能形成一种本能,哪怕脑袋不记得了,身体也会记得。
裴元卿抿紧唇角,很久才道:“我不会参加科举。”
沈懿微微露出笑容,“谁说读书就一定要参加科举读书是为了明理、知事,不一定就要走科举这条路。”
裴元卿双眉紧皱,眼中浮现起几分茫然,“可我不知道长大后能做什么……”
他既不能参加科举,也不能入朝为官,甚至不能去京城,前路渺茫,从踏出宫门的那一刻,他就只觉得前途茫然。
归根结底,他还只是个孩子,面对这些变故,他只是努力把一切惶恐、不安、自暴自弃的情绪压抑在心底,其实他并没有想好以后要怎么生活。
沈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论你以后想做什么,多读书都是没有坏处,至于你以后要做什么,要成为怎样的人,你还这么小,尽可以慢慢想,人生这条路很长,没有人一开始就知道这条路该怎么走,人生往往有很多分岔口,每一次的选择,都会将你带入一个未知的方向,当你白首回望时,努力走来的那条路就是你的人生。”
裴元卿低头思索许久,“多谢您。”
沈懿笑容慈祥,“无论你以后想走一条怎样的路,都要读好书才能具备去选择的能力,不要让自己以后找到了方向却没有能力去实现。”
裴元卿轻轻点头。
“明天开始好好读书,你的聪慧不能浪费,我会多给你布置任务,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来问我。”
裴元卿抿了下唇,“下次可不可以别再……”
沈懿笑出了声:“放心,不会再用杳杳的糖威胁你的。”
通过这次的事他是看出来了,这孩子虽然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心里十分在乎杳杳,不然这次也不会这么听话。
能收到这么好的一个学生,他觉得很欣慰。
相比起他教过的学生能成才、能考取功名,他更希望他们能长成一个很好的人。
一刻钟后,裴元卿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杳杳立即拍拍屁股站起来,神色紧张问:“怎么样”
裴元卿把一个匣子塞到她手里,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杳杳打开一看,匣子里装满了香糖果子。
她惊喜的叫出声,抱着一匣子香糖果子,颠颠追上去,“是外公给的吗”
裴元卿看着她撒满光亮的眼眸,轻笑了下,“嗯,背诗的奖励,是先生的学生从京城带来给他的。”
“什么先生啊,你该叫外公才对!”
裴元卿翘起唇角,“行,外公。”
杳杳抱着匣子,蹦蹦跳跳跟在他身后,开心不已。
既然有奖励,那就证明裴元卿通过了考验,已经把书里的内容都背下来了,那她以后就可以继续吃糖了!
窦、程两家那日离去后,窦嫣就将嫁妆礼单誊抄了一份,派人送去窦家,可窦家一直没有回音,又派人将当初互换的订婚礼单送去了程家,程家过了半个月才勉强将东西凑齐送过来。
窦家一直闷不吭声,沈昔月派人催了三次,他们才磨磨蹭蹭送过来了一部分嫁妆。
那些嫁妆一箱箱的运进苏府,引起了府内不小的轰动。
窦嫣这几年在苏府里不声不响的,大家都只把她当做一个借住的孤女,府里下人对她多有不敬,如今才知道她竟然还有这么多私产,不由都有些惊讶。
窦如华正好撞见这一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早知如此,她当初还不如对窦嫣好些,至少这些嫁妆能落到她手里去!
可她现在后悔也晚了,窦嫣根本就不把她当姑母看!反而对沈昔月言听计从,简直比亲姑母还亲。
窦如华气病了一场,一连几日没出门。
锦澜苑里依旧一片热闹,沈昔月腾出一间库房给窦嫣放嫁妆,将东西一一妥善放置好。
窦嫣仔细查验,发现少了十几样东西,于是又写了张单子给窦府送去,让他们补齐。
如此来来去去几回,待窦家将所有东西都送齐,丹阳城里落了冬日的第一场雪。
沈路云兑现承诺,带着几个小的偷偷去了他开的戏楼。
杳杳见窦嫣刚解决完婚事有些闷闷不乐,便把她也带上了。
一行人乘着马车来到戏楼,杳杳仰头一看,戏楼竟是以大表哥的名字命名的,叫路云楼。
杳杳心里暗啧一声,无怪乎外公如此生气,表哥这戏楼虽说是偷偷开的,但从戏楼的名字到装潢都着实招摇,就差把他沈路云三个大字刻在牌匾上了。
沈路云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一般,把她抱了起来,“我这叫大隐隐于市。”
杳杳撇嘴,觉得他就是懒得取名字。
沈路云粗手粗脚,杳杳嫌他抱的不舒服,窦嫣从马车里钻出来,她马上就蹬着腿,朝窦嫣伸出手臂。
沈路云在杳杳鼻子上捏了一下,“小家伙竟还敢嫌弃我。”
窦嫣把杳杳接了过去,面上盈盈含笑,动作却十分利落,好像晚了片刻都能委屈了杳杳一样。
沈路云觉得好笑,似笑非笑的朝她看了一眼。
窦嫣今日穿了一件杏色襦裙,脸上未施粉黛,称不上令人惊艳的漂亮,但巴掌脸配着小巧精致的五官,令人一见便觉得舒服,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杏花。
沈路云转着手里的折扇,笑说:“窦姑娘,久仰大名。”
窦嫣作揖还礼。
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光影流金,落在他们的肩头。
窦嫣给杳杳将斗篷带系紧,将人抱进戏楼,裴元卿和苏景毓紧随其后。
戏楼一共分为两层,一楼已经坐满了人,沈路云直接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杳杳抓着栏杆往下看,戏楼布置的很雅致,戏台围在中间,唱戏的人已经穿好了戏服,正在准备上台,整个戏台木雕彩绘,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
杳杳留意到,沈路云竟然还偷偷拿了沈懿两幅画悬挂在墙上,给整座戏楼增添了几分古韵。
杳杳觉得,如果被外公发现,肯定得暴跳如雷,不过外公素来文雅,很少发火,也不会动手打小辈,顶多就是把大表哥关半个月禁闭。
杳杳指了指那两幅画,然后威胁的看向沈路云。
哼哼,小心她找外公告状。
沈路云没想到这小祖宗如此眼尖,竟然一眼就看出这两幅画是出自沈懿之手,赶紧讨好的让人把瓜果梨枣、各式糕点都端了上来。
杳杳脱了斗篷,坐到专门给她准备的小椅子上,接过沈路云递过来的茉莉茶,满意地啜了两口。
茉莉花味道清香,口感顺滑,杳杳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开心的晃了晃腿。
她这位大表哥实在是会享受,难怪这戏楼生意不错,她才来了一次,就已经开始想来第二次了。
沈路云讨好的给她捏了捏小胳膊小腿,好声好气问:“小祖宗,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杳杳吸了口柿子汁,奶声奶气说:“一看就能认出来了呀,跟外公书房里挂的画风格一模一样。”
沈路云抓了抓脸,很容易认出来吗他怎么一点都分不清
不过用他爷爷的话来说,他在笔墨书画一道上是一点天赋也没有,认不出来也实属正常。
苏景毓也是第一次来戏楼,兴奋的东张西望着,即使面上努力装平静,四处乱瞟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藏不住的孩子心性。
他兴冲冲的看了一圈,转过头却发现裴元卿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对周遭的一切热闹都不甚感兴趣。
苏景毓默默握紧小拳头,以后谁再说他少年老成,他就把裴元卿拉过去给他们看,跟裴元卿相比,他简直太活泼稚嫩了好吗
锣声敲响,穿着戏服的人纷纷上台,大家全都聚精会神的看了过去。
窦嫣平时很少出门,除了幼时父母带她去过戏楼,再不曾在戏楼里听过戏,因此觉得十分新奇,看得目不转睛。
杳杳和苏景毓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更是看得身体前倾,跟着戏台上的人变换表情,时而悲时而喜,连手里的糕点都忘了吃。
裴元卿靠在椅背上,听着台上咿咿呀呀的声音,神色有些意兴阑珊,以前太后最喜欢听戏,宫里的戏楼总是十分热闹。
太后是乾丰帝的嫡母,却不是乾丰帝的亲娘,如今后宫群龙无首,乾丰帝没有再立皇后的打算,是六妃之首的妤贵妃在代管后宫,而妤贵妃是太后的亲外甥女。
有着这一层关系在,太后十分疼宠妤贵妃所生的二皇子,对皇后生的祁烈和祁粲态度十分冷淡,还屡次想逼乾丰帝立妤贵妃为皇后。
当初大家都以为裴雪英已经死了,如果不是乾丰帝登基后立刻册封长子祁烈为太子,恐怕太后和妤贵妃还不知会使出多少手段来,后来裴雪英怀着身孕归来,乾丰帝立即册封其为皇后,才彻底稳固了皇后的地位。
因为太后的缘故,裴元卿很少去宫里那座戏楼,倒是皇兄,每次到了年节就不得不去太后面前敬孝,在那里陪坐听戏,顺便听太后和妤贵妃冷言冷语,每次回去都十分疲惫。
裴元卿微微出神,有些想不通,有太后罩着妤贵妃和二皇子,他们究竟是犯了什么大错,父皇才会下如此狠手处置他们竟然还发落了妤贵妃全族,从而牵连到了孔宜的娘家……想必是犯了不可饶恕之罪,连太后都保不住他们。
楼下传来阵阵呼喝,锣鼓声变得越来越激烈,戏曲唱到酣畅处,杳杳激动的差点从板凳上跳起来。
裴元卿低头啜了口茶,目光掠过台上,眼神突然顿住。
台上正在唱《斗三关》,以前宫里也唱过这出戏,这出戏里的打斗场面十分多,裴元卿记得当初在宫里表演的那个武生打的很好,当时引来阵阵喝彩,可现在台上这位武生竟然比宫里那位武生打的还要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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