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昭之若然,秦天也才深刻意识到这不是桃花煞,他只是被“欺负”了!
在忍耐和反抗之间,他选择了后者,代价是废了一条胳膊,也失去了一个所谓的好朋友好兄弟。
每次一回想起来,还是会感觉疼痛,身体更是仿佛连轴犁了三天三夜地一般每个关节都酸麻哆嗦,尤其是右胳膊麻的抬不起来。
野良离开了青山宗,摆了秦天一道的家伙找上他,疯着吵着真心喜欢他,而秦天只觉得发自内心好笑,喜欢我最后还是选择背刺我,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秦天也不是无情之人,他也曾妄想过,哪怕有那么一刻,如果被坚定选择过,他也会毫不犹疑奔向彼此。
事过忆,忆后悔,悔不当初,皆无用。
缘已尽,忘了吧!
临近中秋,家里终于来信了,虽然很多事情都很不顺利,但好在……也没平坦过。
秦天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他回家,他等就是这一天,他敬仰也敬畏的娘亲,青丘一代帝姬,风华绝代……这个好像不重要,她一年里面不是闭关修炼就是在闭关修炼的路上,作为她唯一的儿子,秦天真想不明白,娘亲分明强的可怕,为什么还要始终如一热衷闭关修炼,她是想统治六界嘛??
因为双亲的缺席,他的童年几乎都是形单影,后来,些许是愧意,娘亲常常给他带回些长的奇形怪状歪瓜裂枣,根本不似这六界里的烈犬猛兽,难养活就算了,多数凶残无灵性。
这无疑加重了他不幸童年中的不幸,理所当然的,孤独寂寞算个屁!秦天时有感慨,他能活到至今都是命大!
但秦天依旧很爱她,她也一样,月圆十五是她出关日,也仿佛是她给秦天约定一般,从未缺席过,可这封手信却让他不要回家了,难道是娘亲她……又忘记了??
好烦躁啊!
“秋天何时变成了一个让人讨厌的季节。”
入夜渐微,天边冷月正枝头,因为沿着湖畔踱步,不知不觉中到了雨亭。
秦天觅着声音寻去,喊着这句话的人,正席地坐在雨亭里面的凳子下。看他拎着一罐巴掌大浑圆可爱的酱色酒坛子,自饮自酌,他的脚下更是横竖歪到七八罐一样色的小酒坛子。
哇!哪来的疯子!敢在宗内喝酒!还喝那么多!不要命了!
算了,现在实在没心情管,自寻死路的家伙,让他自生自灭吧!
而当秦天打算视若无睹原路折回,
却还是忍不住不放心瞥了一眼雨亭里的一身黑玄色劲装坐地独饮的司南逸。
他的衣着不是我宗的,是闯入者嘛?青山宗守门结界可是六界闻名遐迩的牢不可破,这一点完全不可能,看来应该是新来的,所以才敢做出这般冒犯宗规之举!
反正这个月也不是他当值,就别管了,不过,秦天看向今日湖面格外平静的忘归湖。
那湖说深也不浅,掉下去淹死也是可以的……
雨亭里那醉鬼看起来有点喝上头了。
唉!真的这一天都够我烦死了!一点都不想多管这闲事,可他要是真的掉湖里淹死了,我就算见死不救!
纠结再三,他还是鬼使神差走到司南逸待坐雨亭里,从后面看,这醉鬼后脑勺好圆啊,长着那么圆的脑袋干嘛要做一些出矩的事,该怎么劝他离开这,喝多的家伙能听的进去人话吗?与其让他一开始就提防着我,不如先拉近关系看看。
真的麻烦死了,我为什么要做这种麻烦事情啊!
于是,秦天做了一个与平日里的自己,完全不相符的举动。
“那酒可以分我一些吗?”
司南逸喝的正微醺,闻声,微微仰起圆脑袋,对视之间,秦天不禁眼前一亮,眼前的少年每一寸都透露养尊处优的好肌肤,从脸至脖子在酒的浸酿下似胡萝卜般通红,又像玉举于微光中通透,眼皮下甚至都能清晰看到青紫筋脉,纤浓睫毛下,漂亮又明亮的双眼,又仿佛是雨过天晴浮在雾气中远岱。
不得不说,他长的真可爱,尤其是微蹙眉头样子,充满了少年蓬勃的稚气,他该不会还没成年吧。那就更不能放任不管了,他要是不小心掉湖里了,多可惜啊!
连秦天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此刻就像老人家看到小娃娃一般,鲜活生命力召唤,胸腔里腾升起一股保护欲。
他好像不想搭理任何人,看到秦天的到来,拿在手里酒罐子还往后捎了捎,好像生平别人抢他的似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冷漠道:“我这酒很贵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
哎哟!还护食上了,我才想不要你的酒,不过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没看到我穿的宗里衣服嘛!不对,他喝那么多,能意识到才怪!
充满敌意和轻蔑的话语,任谁都会感到不舒服,可在这张少年脸的加持下,又忍不住心软为他开脱。
秦天极尽可能友好道: “我不会白要的。”
“一袋灵石,剩下就当赏钱。”
都做到这份上了,这下总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说着,秦天|朝着司南逸脚边轻轻将钱袋抛了过去。
而司南逸却半眼也未给他,反而嗤笑道, “都说很贵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这些钱,让你舔坛子都不够!”
极度嚣张和狂妄的语气,这酒压根就没打算要他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就算了,怎么会有这么没礼貌的家伙!长得再可爱也是瞎白搭!!果然一开始就不该多管闲事!!
本来,秦天就因心里郁闷烦躁的很,司南逸的藐视蹭的一下子点燃了他心口的火。
些许是一直被小瞧,自尊心作起祟。
不服气秦天又掏出了一袋,竟比先前那袋还要大,这一次竟直直砸向司南逸脚边。
“是吗?有多贵,我倒是想看看!”
司南逸回目,目光极富挑衅盯着秦天打量道:“看来你不是听不懂人话,是非要跟我杠上了!”
是啊!我就跟你杠上了!!嚣张的臭小子!
司南逸举起酒坛喝了一口,当着秦天的面,做出十分恶心的行为,他在嘴里咕噜漱了几下,又吐回了巴掌大酒坛子里,递给秦天道:“来,你不是非要不可嘛,上好的口嚼酒,给你!”
我**!这是在羞辱我嘛!士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
不知天高地厚臭小子,今日我教你做一回神!!
秦天|朝着司南逸走近,从容的接过,在司南逸咧嘴坏笑之际:“有品味呢!”
秦天直接将那半坛子酒淋在了司南逸头发上。
“请你喝!”
最后,不可避免的打了一架,看起来个头也不高,小小的也不强壮家伙,却很有劲,拳头更是硬跟铁一般,拳拳都透着狠厉。
也老大不小的年纪了,秦天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冲动和幼稚。
也不知道是不是肋骨疼的发紧,他现在也没心情去纠结什么了。
长生殿上,全是司南逸的声音,吵得耳朵疼,他是比别人多长了一张嘴吗?怎么那么能叭叭!
秦天肯定他跟司南逸绝对合不来,
他是原始人吗?为什做事情都不动脑子的,莽撞胆大包天,从不考虑后果,率性而为之而后快。
在闯祸之后又闯祸了……当然秦天也无法幸免于被牵连,灵草园被毁,木师兄气的几乎要上吊,他这个被迫旁观的人,既要善后重振灵草园,还要安抚想杀人的木师兄。
不得不说,这祸惹得青山宗神尽皆知,司南逸一战成名,而这个名则得益于他的战神叔叔,也难怪他如此胆大包天,虽然青山宗门徒从来就没有枭小之辈,皆是名门世家,贵冑公子哥,但至今以来,确实没有比他名头更大的,那怕是离宗的野良,听说他舅舅是关山威武将军,功高名赫,仗着这一层关系,野良在青山宗可谓如鱼得水,前呼后拥,凌霸一方,倒霉的他霸凌欺负的对象是他秦天。
而战神就不一样了,天君之下,万神之上,谁见了不得跪拜叩礼,哪怕是威武将军。
所以,和战神侄子有过节的我,又自掘坟墓了。
还是说已经躺坟墓里了,而让秦天担忧的事情并未发生,即便他已经做好随时被找茬的准备,但这件事情好像把他剔除了一般,平静的闹的只剩下他司南逸这个名字。
世说,棒打出头鸟,而今他在这句话上理解到另一层含义,闯了祸的司南逸不单没被问责,而且在他叔叔淫威下,青山宗反被问责,就连人人都畏敬一尺真君都栽在他手上,他司南逸权大势大,是真“大神”,谣言一传,人人敬而远之。
明明拿了一手绝佳好牌,可就在刚开局的时候因为打的烂被“孤立”了。
秦天都不知道该庆幸而是同情,而这位新来“大神”,除去他莽撞,胆大包天,率性而为的性子也亦如他年少外表一样,受不了这委屈的气而逃了。
也洽缝秦天当月值,轻轻松松的就把他逮了回来,说他笨也不聪明,如果想走,以他背景身份估计也没人敢拦他,干嘛要费那大劲爬墙啊!
当然,这可就归他秦天管了,爬一次逮一次,夜值本就枯燥无聊,守着星星望月亮,因为他的乐此不疲还怪好玩的,尤其是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可爱死了,不过说到可爱,他的真身才绝了,秦天养过不少灵稀珍兽,当然都是娘亲带回来给他的,姑且不说难养活凶残无灵性,还净是些奇形怪状的歪瓜裂枣,像是司南逸这种正常,皮毛漂亮,健康有活力的实在是太难得了。
他还声明自己是什么北域雪狼,秦天为此还特意请教下对灵草灵兽颇有研究的木须子,据说,北域雪狼是北域很珍稀一种神秘种族,不过,在神魔大战的时候,洽缝在北方之境,那个种族领地信念极强,首当其冲也被灭的干净,能活下来的估计也没多少。
可这就奇怪了,在神族里面也未听闻司南境战神是北域狼族出身,不过,我好奇这个干嘛!
柳术: “秦天,我记得你好像是独居来着。”
就这样,秦天在司南逸怒目瞪视下,把他领回自己的寝室,该怎么说,闹着要离开的家伙跟当年初入青山宗极不情愿自己竟有那么几分相似,大抵是在他身上看到自己当年的身影,有那么一丝同病相怜之感,才收留了他。
可收留后,秦天也后悔了,怎么说,看他可怜才心软的,可没成想这可爱脸下面竟那么可恶。
不爱洁就算了,还有他睡觉的毛病可真是多,秦天几乎每次半夜都会惊醒,醒来后,司南逸也近乎将他的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要命的是,给他摆正了,没过一会儿,他又缠了上来。
忍无可忍,秦天掐上他的脸颊,捏着他脸上那团软肉,可他就跟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虽然从第一见面就发现他皮肤很好,同为天生仙胎,也反复焠体修炼,谁还没有个婴儿肌,可他的好像又跟大家不一样,单单是皮肤白皙这一点,他的都仿佛透着光泽神润,上手质感更别提了,软腻软腻的,都能捏上瘾,他若是个仙子,姿色也也堪与紫仙都上官丹儿媲美。
就是不知道钦慕者排队都能堵长城的紫仙都上官丹儿,睡觉会不会磨牙打呼噜喷口水,秦天嫌弃将压他在身上的螳螂腿的给扒拉下去。
司南逸又又闯祸了,紫仙都赤霞仙子杀气腾腾找上门要人,说实话,秦天第一反应是恶作剧吧,毕竟司南逸看着就好像没女人缘的模样,因为他他实在是很难想象,心智不成熟又莽撞少年能跟风流沾上关系,别人情窦初开跟小女孩牵手的时候,他估计还在拿弹弓四处找鸟儿。
可看那赤霞仙子来者不善,怕是跟司南逸也脱不了干系。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误会解除后,虽然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变得亲近,可是并肩一块走,也能自然搭上话,或许是慢热又或许是怕生,司南逸就像警惕心很强猫一般,在陌生环境下,炸毛是他唯一自我保护,这么一想,秦天感觉他更可爱了。
手很自然往他圆脑袋上伸去,只是想帮他把头顶上的稻草取下来,而司南逸表情却仿佛被开水烫了一般,从耳尖至下,红彤彤的。
好奇怪,心情好奇怪又很微妙,是秦天至今都没有过的,就像一直耐着性子垂钓的鱼翁看到浸于湖中浮标突然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自抑惊喜和愉悦溢出心口。
自己本来月夜值到今天就结束了,把司南逸送到寝阁楼下,愣是没敢跟上去,明明那也是他的寝室,而且他也很累很困。
算了,再晃一圈,吹吹冷风再回去。
秦天极力与自己解释,或许司南逸只是比较敏感,那么对一个敏感的人那么在意的他是不是也太敏感了?
当然,他们关系依旧没有任何改善,司南逸实在是太吵,秦天甚至一度怀疑,他上辈子是喇叭花精转世,而且他们肯定八字不合。
而很多东西连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他们分明依旧对彼此感到讨厌,却还是而在不知不觉中,在意着对方,甚至破天荒做一些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
吵架,针对,和好,又产生误会,又对着干,如此反复,讨厌彼此的同时又乐此不疲找对方找茬,当然,多数时候都是司南逸单方面的张牙舞爪。
有时候觉得他可爱,有的时候他又很可恶,可又喜欢看他又气又恼又无措的样子,这也是他在青山宗日复重复百无聊赖的日子中打发时间的最大乐趣。
而秦天一直也有自己苦恼,野良废了他的一条胳膊,理应说,那是不可逆的伤,但在鹿吴山伏妖兽之行后,他从万米高空坠落,四肢骨碎,竟意外触发体内某种封存力量一般,不像是神力,感觉上更像是邪乎魔力,如野草般在他体内疯长,快速修复他的筋骨,身体更是轻盈的不像话,略施法术,一瞬间,便回到了青丘。
这股体内未知力量让他感到后怕,所以他选择了回家,听起来有些狼狈,但因为这股力量,他连现在衣服都穿不上,简单的说,修复筋骨的同时,他还长体格了,不可思议的是,他早就过了长身体的年纪。
啊娘应该知道答案,可阿娘依旧在闭关中 。
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有问过啊娘,为什么他没有父亲,而啊娘只是浅浅一笑道:“时机未到,以后你们自会相见。”
秦天也有期待过,即便那位父亲几万年了也没有出现过一次,自那后,他便淡忘此事了。
当然,他也有猜测过,自己父亲也许是位凡人?因为即便天生仙胎,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与别的神族有所差异,又比如,娘亲强的可怕,可亲儿子却很羸弱。
再比如,阿娘对他只强调过一个要求,绝对不可以在别人跟前暴真身。
既然已经回到家了,好像也没必要再回青山宗了,毕竟自己当年也是被啊娘所逼才入的学,对那片地方也没有什么留恋的。
正当他那么想的时候。
院里传来不可忽视的喧哗声。
“救命啊!救命啊!秦天!秦天!师兄!师兄!”
“救命~救命!别咬我,秦天 !秦天!”
他真能吵,秦天自认为他们家庭院还挺大的,可自打司南逸一进来,想不热闹都难。
把他从三宝口中解救,他就跟那树懒一样,抱上了就不肯撒手了,无奈只好把他抱回自己屋里。
他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中,本就让秦天惊喜之余又不可思议。
在给他腿做拉伸时,他哼哼唧唧的样子,很难不让秦天想歪,再加上他欲羞还羞小眼神,这种伎俩秦天最清楚不过,所以这是明目张胆的勾引他啊!这可不像平日里他司南逸张牙舞爪莽撞的性子。
不过,他会做一些出乎意料举动,反而让秦天有点期待。
可事情好像并未如他所愿的发展,降龙树下的那一幕至今都是他心中一根刺,当然,秦天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横加干涉,司南逸和上官剑是竹马之交,是朋友,是家人甚至更紧密的关系,而离开了青山宗,他和司南逸什么关系都不是!
所以他悄然无声息走了。
而一想到司南逸在他眼里每一个不错的瞬间,别人也是那么想的,他就忍受不了!
说实话,
他既也没有闲暇时间也没有过多精力放在所谓感情上,不过,如果对小屁孩都产生竞争意识,那就足以说明,他对这份不可言喻感情起了贪念,他对飞升都没有那么大执念,但唯独对一个人产生了强烈占有欲。
当然,如果不是司南逸自己送上门的话,或许秦天会心软放过他。
可送上嘴的肉,不尝一口,事后,自己回想起来应该会后悔。
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尝到甜头的他竟也会因此而深陷其中欲壑难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