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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白切黑仙尊男主后(扶梦)


这是为一栋围绕温泉池建的楼阁,名咎忧楼。
织愉能听见里面有水声,“你在泡温泉吗?”
谢无镜:“在清理伤口。”
织愉思忖着问:“伤得很严重吗?”
谢无镜沉吟须臾,“日后可以恢复,无碍。”
织愉走进去,隔着门口的刺绣屏风,看见衣袍被挂在衣架上。
屏风上倒映出谢无镜泡在泉池中的裸着上身的影子。
热气氤氲间有股药味。
她没再进去,在屏风外坐下,“谢无镜,外面现在这情况,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以目前的状况,就算谢无镜去砍了魔尊的头证明他没有与魔族勾结。
灵云界的人也会说他计划败露,断尾求生。
谢无镜没有回答,反而道:“此处是阙山山脉地界,是全灵云界最接近凡界的地方。此处灵气稀薄,皆是凡人。有神族布下的结界与其他地界隔绝,普通修士难以到达此地。我们以后就在这里生活,好吗?”
织愉一愣,“什么意思?灵云界的事,你不打算管了?他们那样诬陷你,你也不打算理睬,就这样放过他们?”
谢无镜:“魔界一行,我未能找到龙淫藿解你所中之毒。”
那是陷阱,你当然找不到!
但这是重点吗?
织愉腹诽,还没想好如何组织语言,谢无镜接着道:“若灵云界仍能维持太平假象,你要修道,我会尽力为你创造条件。但以如今的局势来看,你要修道,面对的将不只是灵气不足、功法稀缺的问题。”
织愉缄默。
她从未认真考虑修道的事,都是在装模作样维持人设。
此刻听谢无镜为她考虑得这么长远,她略一思索,也知他说的是对的。
当一个人触动了全天下人的利益,就算她未曾害过人,对于全天下人来说,她依旧是万恶不赦的罪人。
如果她道途越走越长,灵云界修士大多都绝不会钦佩她的能力。
他们只会像今日对待谢无镜那样,试图在她彻底打通凡界道途之前将她扼杀。
织愉心中五味杂陈:“我不怕。”
谢无镜:“哪怕最后你不能修成大道,仍要经历这些磨难,道途艰苦,你也不怕?”
当然怕。
如果要她说真心话,她会说:修个屁,我们在这儿玩一辈子吧。
可她不能。
她也不能说不怕,谢无镜太了解她的性子了,一听就是假话。
织愉转移话题:“你是怎么想的?”
谢无镜:“此处可能不比你生活的凡界热闹,但沿袭了神族时期凡人的风俗,或许你会喜欢。若不喜欢,待风波平息,我带你去游历其他地方,陪你如此度过余生,好吗?”
织愉低垂眼帘,“然后呢?你照顾我百年,等我老死,你再回去处理如今的这些仇怨吗?”
谢无镜:“嗯。”
这是她原本期望的生活,至今也没有变过。
织愉心动了。
要不她先这样玩个爽,老了以后再捅谢无镜一刀?
到时她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颤巍巍杵着拐杖捅谢无镜,用没牙的嘴笑出反派的猖狂。
织愉越想越觉得好笑。
但她忌惮着剧情的监视,没有贸然答应,“我需要考虑一段时间。”
谢无镜:“好。”
他的嗓音有些沉缓,似乎心情不太好。
因为不得不提起她的死亡。
织愉让谢无镜在此好好调息养伤,抬步往咎忧楼外走,走到门口又顿住,“就我们两个在这儿吗?不把香梅接来?”
“你想让她来?”
织愉听出他的不悦,笑道:“不用她,就我们两个吧。 ”
无论有没有香梅,她都不会辛苦。
因为有谢无镜在。
在凡界的那两年,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
织愉脚步轻快地回房,从储物戒里取出一袋雪蒸糕,配桂花茶吃。
吃完她躺回床上休息。
许是所有重担都卸下了,此时即便在陌生的地方、即便谢无镜不在身边,织愉睡得也比前几日轻松。
她辗转片刻后睡着。
她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决定和谢无镜在此定居,开心得就像回到了凡界。
谢无镜不再承担什么仙尊的责任,很是逍遥自在。
可这天她正和谢无镜谈论明日去哪儿玩。
他突然开始流血。
血止不住地从他身体的伤处和口鼻溢出。
她慌乱地问他怎么了,急得直哭。
他说没事,却就这样倒在了她怀里。
他的伤势恶化了。好不容易保住性命,却根基受损,身子变得比她还虚弱。
她像照顾凡界重伤的他那样照顾他,很长时间都没出门。
腊月里,他生辰。
恰逢年关将至,织愉和他约好除夕前出门逛逛,买些东西回来过年。
当天夜里,灵云界的修士们突然杀来。
本不该死去的他,竟就这样死在了那一夜。
他被剥皮抽骨,像器物一样被人瓜分。
她还活着,望着他破碎的尸体,大脑一片空白。
她哭着嘶吼这不可能,就见世界开始崩塌。
所有人都在惊恐中死去,她也倒在谢无镜身边,口中不断涌血。
眼前浮现出一行字:
[脱离了既定的命运,就要面对更多、更惨烈的危机。
而当主角脱离了命运,这整个世界也都将不复存在。]
织愉话中含血:“我……只是想……迟些……”
[谢无镜的每一天都很珍贵。
三界都在等他成神,他没有时间为你浪费。]
什么叫浪费?
她的一生也许百年都不到。
而百年于谢无镜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
织愉问:“所以,这不只是梦,是我延迟计划的未来?”
[你觉得呢?]
[你敢赌吗?]
织愉不敢赌。
赌输了,她与谢无镜都再无以后。
梦境散去。
织愉像刚被从海底捞上来,浑身沉重冰凉,五脏六腑都在疼。
濒死的窒息感极其缓慢地消退,她急促地呼吸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休息几十年再干活的梦破灭了。
织愉失落地抿了抿唇,从储物戒里拿出天谕给她的纸。
上面写着:
[在哪儿?]
织愉先前拿雪蒸糕时就发现天谕找她了,但那时还抱着可以再和谢无镜多生活一段时间的幻想,便没回复。
此刻她回:
[阙山山脉,具体何处不知。不过谢无镜说,此处所住多为凡人。]
天谕回得很快:
[阙山有神族布下的结界,颇为麻烦。
稳住谢无镜,且等三日后]
织愉:[好]
随后纸燃烧飘散,没有留下一丝灰烬。
咎忧楼内。
药泉很快愈合了谢无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浑身上下不见一丝血痕,体内状况却是越发糟糕。
神杵上凶暴的神息与咒术,在他仙脉内蛮横地冲撞。碰上侵体的邪冢魔气,犹如烈火冲天,暴烈地冲击经髓百骸。
同时,龙族的情欲,也随着伤势的不堪越发加重。
仿佛龙族的本能在催促他,要在死前留下血脉。
谢无镜踉跄着从药泉中走出来,唇色、眼角都异常的红。
水珠从他身上滚落,点点晶莹,已分不清究竟是泉水还是汗。
走上药泉琉璃台,他施法封住泉水进出,将池中药泉收入芥子。
而后在池底布下重重阵法。
耗费大量真元后,他终是有些不支地单膝跪倒在琉璃台上。
一手扶住琉璃台的出水莲台,一手再次施法。
汩汩清泉涌入空旷的泉池,是合一泉。
泉水散发出浓郁神息,却并未缓解他的伤。
仙脉里沉积的魔气如同拼死一博般在他体内更加疯狂地窜动,将他恶劣的欲求,也催发到极致。
他眼底泛出血色,但神色仍旧清明冷静。
合一泉水填满泉池。
谢无镜扶着莲台的手一松,倒头栽了下去。
源源不断的天地神气涌入体内,如同安抚般压制住凶暴的神气与魔气,令其转为自身可用。
两股气息被一同送入灵府蕴养,谢无镜的状况,却并没有内伤减轻而好转。
合一泉对应龙情欲的压制之效渐渐显露出来。
他的欲求在一瞬间被拔到巅峰。
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异样的潮热犹如凌迟、亦犹如铺天盖地的浪潮,吞噬他的理智。
每一处无法得到的满足,都化作了千刀万剐的痛。
没有辅药缓解这份痛苦。谢无镜牙关紧咬,紧抿的唇间溢出泛金之血。
冷白的皮肤上,玄金龙鳞似要破体而出般若隐若现。四肢难以遏制地要化作龙爪。
痛与欲开始像针细细密密地扎入大脑。
伴随着谢无镜不受控制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玄金龙尾现出,如同巨蛇般在水中疯狂翻涌。
水花激荡,咎忧楼震颤。
彼时织愉正在房中看话本。
划破长空的痛苦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手中话本都掉了。
她呆愣了须臾,越发觉得这好像是谢无镜的声音。连忙跳下床往咎忧楼跑去。
跑到咎忧楼外,她便听见里面异常猛烈的水浪翻涌之声。
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息犹如某种威压,令她不受控制地心悸。
她闻到谢无镜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成了一种无法言明的蛊惑之香。
抬起头,她甚至能看到各类鸟兽在结界外盘旋,仿佛也在寻找这气味的源头。
若不是这宅院有结界屏蔽,恐怕这院子都要被各类鸟兽冲垮了。
而很可耻的是,嗅着这气息,她身体竟起了囚龙之毒毒发时的感觉。
虽没那么强烈,但也让她身体有些酥软。
她扶着咎忧楼前的柱子,高声问:“谢无镜,你怎么了?”
楼内没有回应。
她隐约听到类似忍痛的沉闷声音。
织愉连忙跑进咎忧楼。
谢无镜听见她的声音了。
他欲开口道无事,让她回去。
然而此刻,他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脑中在混沌地嗡鸣。
谢无镜听见她的脚步声在靠近。
他封住风府穴,强行将挣扎翻腾的龙尾收回,维持人身。因气脉不通,血逐渐从他皮肤里渗出来。
织愉走至屏风后,闻到血腥味,顾不上再询问谢无镜,快步跑到泉池边。
映入眼帘的,是谢无镜倚在池边。墨发乌黑,身躯如冰玉被血染红,周身泉水晕染赤色。
他眼帘无力地低垂,正有血不断从他口鼻耳朵里溢出。
织愉脑中轰然。
眼前景象,与她刚刚做过的梦重叠。
此伤若是不愈,他会死。

然而血擦不完,好像他全身的血流尽了才会停止。
织愉一手抱住他,一手轻抚他额前潮湿凌乱的发,“谢无镜,你还清醒吗,还能说话吗?我要怎么才能帮你,你怎么了?”
温软玲珑的女体贴上来,谢无镜克制住那一瞬间想将她压在身下的疯狂。
他强撑着抬起眼帘,启唇:“回,去……”
他发出的声音,无力得只剩气声。
他这样,她怎么回去?
难道看着他像她梦中一样走向死亡吗?
织愉张了张口,却无法为自己的歉疚道出一个字。
那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她红着眼眶帮他擦血,“你这样我怎么回去?告诉我怎么帮你。我储物戒里有好多你给我的仙药,你告诉我,哪个有效?还是……我去找大夫,不对,是医修?”
柔若无骨的手在他鼻唇间、耳廓下不断抚擦。
缓解了他因欲而转化的痛,却也如刀在砍断他的理智。
谢无镜按住她的手,“我……没事……”
他气声艰难,搭在她手背上的手是那么的无力。
织愉根本没法儿相信他这样是没事。
就好像回到他双手被废,倒在血泊中的那天。
他说他没事。
可她找来的大夫都说他要死了。
织愉强忍着不哭,让自己镇定下来,手在他身上摸索,试图找到令他如此虚弱不堪的伤。
可他身前没有伤,连一道疤都没有。
织愉抱住他,摸向他后背。
身躯完全相贴的刹那,她一怔,不确定地问:“你带刀了?”
谢无镜闭上眼睛,不语。
此刻,他情绪控制得不如往常那般不动声色,显出一丝烦躁。
织愉感受了片刻,尴尬地缓缓和他拉开距离,但只分开不到一掌,她仍旧不放心地抓紧他:“你中毒了?”
谢无镜无力解释,也无法解释。
人是不会有繁衍期的。
解释,只会让她因恐惧而逃离。
织愉当他默认,顿时手足无措。
在凡界时,织愉囚龙之毒发作两次后,谢无镜意识到,他的特殊内力,只是帮她压制了毒,并未解毒。
为帮她彻底解毒,他们查遍了天下春情奇毒。
这也让织愉了解到,这类毒中,能让人产生欲求以外状况的毒都会致死。
普通春毒也许能用各种办法熬过去。
但这种毒唯有一种解法——与人交合。
织愉扶着谢无镜肩膀,不知所措地问:“是那种毒吗?”
谢无镜调息内元,竭力开口:“我没事。”
织愉不信,苦恼地咬了咬唇。
他口鼻耳中还在溢血,她不敢赌。
反正现在不做,等他成为她的禁脔,还是得做。
早做晚做都得做。
现在做,起码他还没有仇视她,也不会因此感到恶心。
织愉镇定许多,一手捧住他的脸,一手轻柔地帮他擦血,“需要我帮你吗?”
她明显感到他的身体变得紧绷。
谢无镜嗓音也变得更沉更哑:“不……”
他虚弱的吐息未尽,唇瓣便被轻轻封住。
血的甜腥在唇齿间漫开。
织愉不大喜欢,但此刻她的注意力全在从未有过的接触上,紧张得浑身绷紧。
话本看了很多,玩法学了很多。
可真动起手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她勾住他的脖颈,学着话本里看到的,唇和他的唇贴了又贴。
谢无镜推拒的手未能抬起,便被她这般碰了三下。
有火自相贴处蔓延,烧遍难言之体、难言之欲。谢无镜眸底颜色更深,欲痛却在削减。
所有思绪,在她的触碰与分离间一点一点被带走。
直至他别无他念,只剩念她、想她。
织愉还在一边温习记忆里的片段,一边拙劣地照做。
忽觉腰间一紧,眼前一晃,便被箍住腰压在了水池边。
她看过的话本,他也看过。
她学不会的,他总是看一遍就会。
织愉顷刻间被剥夺了主导权,成了承受的一方。
口间血腥味不知何时变淡了,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他身上那变得馥郁惑人的异香。
织愉变得迟钝,思绪跟不上他的动作。
忽然感到身上一凉,她害怕地抬腰退缩,惊呼一声,“不……”
他顿住,呼吸急促又沉重,仿若雨点打在她颈窝。手颤抖着,如有千钧重般要将她推开。
点点滴滴的血,从他口鼻耳中溢出,急促得仿佛要连成血色珠链,顺着她的颈线滑落,染红大片雪色。
织愉想起这种时候停下更磨人,抱住他急声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不要在这儿,回房……”
她脸上、耳畔又热又红,已分不清是羞还是欲。
谢无镜闻声将她抱起。
她惊呼一声,半趴在他肩头。
几个晃眼的功夫,眼前就成了她住的那间凡界富贵房。
身体一仰,背后便不再是冷硬池台,而是柔软床铺。
织愉不敢看谢无镜,只是一直抱着他,无声地给予他肯定与“愿意”的回答。
她望着雕富贵花纹的拔步床顶,恍惚想起十六岁那年的和亲前夜。
皇后派了三名嬷嬷来教导她男女房事。
三人像说书似的,一个接一个道:
“北戎不比中原,皆是野蛮无礼之徒。新婚之夜,公主要做好准备,彰显我大梁大国威仪。”
“不得哭,不得喊,不得放荡,不得贪……”
“女子初时痛是常事,若血出得多,也不得惊扰北戎王。待伺候他歇下,公主再叫人来处理……记得一定要将自己打理干净,不得让北戎王瞧见脏污龌龊。”
织愉曾因话本,认为自己未来一定会过得比话本中更美好,夫君会十分爱护她。
可嬷嬷一条一条地教,越教她越是心凉,从那时起对她的洞房花烛夜充满了恐惧。
但此刻,她却是安心。
谢无镜,就像她幼时幻想的那样爱惜她,珍重她。
“啊——”
她思绪被痛意打断,指甲无意间在他肩背上划过。
仙身是不会如此轻易被伤到的,但他还是让她留下了道道血痕。
谢无镜将她抱在怀中安抚。
织愉缓过劲来,把脸埋在他颈间轻轻啜泣。好一会儿,她难受地娇声道:“你别像木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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