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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男扮女装(卿言何欢)


王薇望着那本算不上厚的诗选,却迟迟没去接,她低头看看自己布满茧子的手,心头一蛰,“我洗洗手再读,可以吗?”
宋尔并不是很细腻的人,可对方的眼神太过于零落,以至于让见到的人忍不住生出种酸涩来,他拉住她的胳膊,直接把书放在了她的手中,“不用洗的,你的手又不脏。”
“就是啊,”郭蓉也道:“我们不是才刷过碗吗,那时候就洗过了。”
书页细腻,一行行的诗句经心而浪漫。
与她现在的生活仿佛是云里天上、黄土地下。
王薇光是看着,就已经生怯了。
要是她没什么思想,也没有读过太多美好的、足够发人深省的文章,可能也就认命了,可她偏偏上过学,学的是如何站起来,如何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一腔热血的来到这里,以为是以身报国,可没想到会……回城无望,黄土朝天,更甚至于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结婚、生孩子、种地。
她不敢往下想,怕自己窒息。
也因此即便是捧着书,也不敢读出声。
陈月儿伸手在她眼神晃晃,“喂,你怎么了?”
王薇神思不属的回了神,她扯了下唇,笑的却很难看,“我听你们读就好了。”
陈月儿看了看宋尔,有些不解。
宋尔摇了摇头,没再勉强,“好,那我们读,你听。”
王薇这次“嗯”了声。
郭蓉本就是陪着她过来的,这时候自然没说什么不好。
宋尔没去拿王薇手中的书,只垂眼思索了下,就开了口。
“阔的海,空的天
我不需要
我也不想放一只巨大的纸鹞
上天去捉弄四面八方的风
我只要一分钟
我只要一点光
我只要一条缝”
他读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下,随后语气兀的压重。
“像一个小孩爬伏、在一间暗屋的窗前
望着西天边不死的一条缝,一点光,一分钟。”①
这首诗有些沉,沉得差点划不开前路。
王薇在她读完后轻声道:“那一条缝,一点光,一分钟,会有用吗?”
宋尔抬眸看过去,“希望怎么会没用呢?”
对于处在黑暗里的人来说,一点光亮就是救命稻草了。
方婷婷本是个安静的性子,可这时候瞧着她也说:“我以前读过《飞鸟集》,里面有一句是说:当你为错过太阳哭泣的时候,你也将错过群星了。”②
她话音不大却很坚定,“不管处在什么样的境地里,我们一直是在错过的,但从来奋力挣扎的人都不会太差。”
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的。
王薇抓着手中的书,力道有些大。
连纸张都皱褶了也没发现。
连陈月儿都发现了她情绪上的不对,只一来不清楚原因,二来两人算不上熟络,便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郭蓉倒是能猜到一些,但也没法去改变现状,能做的就只有陪伴。
王薇望着被自己捏皱巴的书页,指尖颤了颤,“对不起……”
“没事儿的,”宋尔安抚道:“正好你要结婚了,我也没什么送的,这本书就当做是我的礼物了。”
“你要是不喜欢,我再换别的。”
王薇粗糙的指腹摩擦着那道褶皱,过了许久,最后还是没说出“不喜欢”。
后面又读了几首,慢慢的,天晚了。
宋尔先送郭蓉两人出去,这才回到炕上。
刚坐下就见陈月儿瞪着他。
宋尔被看的满脸茫然,“怎么了?”
“就你会大方,”陈月儿替他抱怨,“那本我看是你常翻的书,里面还夹了书签,怎么就给出去了?”
宋尔听完这才明白过来她是为什么不高兴,朋友为自己着想总是令人愉悦的,他笑了笑,解释道:“一本书要是能够换来一个人找到自己的方向,也是很好的,何况我都看了不止一遍,里面的都会背了。”
陈月儿看她是真的不在意,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你说……她是怎么了啊?”
“我以前看见她的时候,总觉得温温柔柔脾气很好的模样,从没见过这样……”
“拧巴。”
她想了许久,才找到了这样的形容,“明明想读,握着书却始终不张嘴。”
宋尔不愿意刻意探究旁人心底的事,“可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容易。”
陈月儿点点头似是感同身受,也没再问下去了,“那我也回了?”
宋尔道:“快九点了,再不睡明天怕是起不来。”
陈月儿“哦”了声,闷闷道:“总觉得还没尽兴。”
宋尔轻轻笑开,“你要是想的话,明天、后天、大后天都行的。”
“说话算数?”陈月儿道。
宋尔点头。
把人送走后,他又过了会儿才睡下。
第二天,同一个时间,叩门声响起。
宋尔这次利索的下了炕。
外面的雪还在下,雪越积越深,踩下去时都快到大腿了,他一脚深一脚浅,跟拔萝卜似的把自己薅到了门口,开门后再次被背了回去。
“门口的雪太多了,一会儿我给你清清。”
江柏边走边道。
“好哦,”宋尔趴在他背上说。
等到了屋子里,江柏也没歇一下,直接就开始干活了。
把隔板加上,又用了大半晌的时间接上烟道和炕。
等东西都弄好,他捡起两根柴火,填进了灶膛里,“我把火生起来,你去坐炕上试试热不热。”
宋尔应了声,听话的爬上了炕。
江柏把火烧的旺了些,同时跑到外面看了看,等瞧见烟道处的烟气后,放心的回了屋,“烟道能用,炕呢?”
时间太短,宋尔感受不大出来,他把掌心贴上去摸了摸,语气有些迟疑,“有点儿?“
江柏又添了两根柴,等了差不多有十五分钟,才又问:“现在呢?”
感受着身下逐渐上升的温度,宋尔赶紧说:“热了。”
因着炕道设的近,屋子又不算大,不用太长时间炕就暖和起来了。
他眼角笑开,“你也过来试试。”
江柏抬步就要走过去,可两步之后又停了下来。
因为他忽然想到这是宋尔的床。
一个属于女孩子的床。

似是不想让对方觉得敷衍,稍顿之后又添了句:“你觉得暖和就行。”
宋尔贴着身下的炕,往日泛青气的指尖儿也跟着催出血色来,他望向不远处身形高大的男人,从炕上跳下去,扯着他的胳膊就把人拉了过去。
明明江柏的力气比他大那么多,若是不愿意是怎么也不可能被拉动的。
宋尔把他按在炕上,“不许动。”
江柏很高,眸色也不似普通人的褐,就算是坐到那里压迫感也没少太多,可当宋尔说不动的时候他就真的不动了,很端正的坐在那里。
细瞧的话,却能看出脸上绷的到底有多紧。
宋尔没注意到这个,他转到旁边跟着一起坐下,“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江柏其实并没听清她说了什么话,只是下意识的应了声。
“江柏,”宋尔偏目看向他。
男人抬眸。
宋尔想说谢谢,可这两个字跟江柏真切做出的事比起来又太轻太轻,在口中碾了又碾,才道:“我欠你的,好像很多。”
他说着这样负担的话,可望过去的眼睛却很亮,仿佛满天星河汇聚,才渡成了这道眼波。
两人离的并不远,足够江柏看清倒映在宋尔眼中的自己,那样温驯,又那样陌生。
“那你……要还吗?”
他说的缓慢而迟疑。
似是捕猎者陡然生出的心软。
宋尔手指搭在炕边,“不要。”
江柏又不说话了。
宋尔胳膊攘了下他,“诶,你怎么又这样了。”
江柏的心神被扯弄着,连带眉骨也压了下去,“不知道……说什么。”
宋尔脑袋微微凑近,“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要?”
人都有好奇心,可江柏的似乎天生就对外面的感知淡薄一些,他摇了摇头,“你愿意说的话,我会听。”
言外之意就是不愿意的话,也不会勉强。
宋尔手指轻轻在炕上点了点,“一个救命之恩就还不完了,何况还是两个,你这辈子恐怕都是我最大的债主了。”
人的一辈子太长,中间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事,可在他嘴里居然把这辈子都给算了进去。
窗外的雪没停,无声也惊风。
江柏从来没想过,今年会是这样的一个冬天。
他的手放到左边的心膛,用一种柔和的不像自己的语气道:“那不要的意思、是赖账吗?”
“不可以吗?”
宋尔说着这样的话,笑问他。
“可以,”江柏说的很快,莫名让人觉得很急于认领债主这个身份似的。
宋尔看着面前眼神赤忱的青年,尽管他那样沉默,可你不能否认,他真的很好,“如果一个人需要帮助了,一定是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往后可以很顺畅的走下去,所以才说不要,可是……”
他的眸光温柔,“当这些前提条件都消失的时候,我会在,会努力帮你。”
“不仅仅是因为救命之恩。”
当潮汐涌来的那一刻,心也会被淹没。
江柏回望过去,目光怔然,他从来不是擅长剖白心意的人,可现在胸腔里的跳动真的很明显,明显到不能忽视。
“我……”
他只开了个头,后面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嘴巴要多笨有多笨。
宋尔看着他我了半天也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眼角漏出点儿笑,“好啦,别我了,快中午了,正好今天灶也搭好了,我给你露一手。”
江柏被打断之后,方才的心绪只能憋了回去,他“嗯”了声,说“好。”
宋尔下了炕,从门口的包裹里翻出来两颗苹果、两包饼干和一包奶糖后走到了灶台前面。
江柏看着她这堆东西,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怀疑,“你要……做什么饭?”
“烤苹果,”宋尔举着手里红彤彤的苹果跟他示意,只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劲儿,看起来更像是为了好玩儿。
江柏看着她所谓的露一手,心里忽然生出了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事实上在宋尔连拿个盆都能摔的时候,他就该想到对方恐怕不怎么会做饭的。
想是这样想,可还是走了过去。
宋尔找了两根筷子插到苹果中间,然后把筷子伸进了灶膛里,“我以前只听人这样烤过,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江柏看着她快被被火舌撩上的手,拉住她的胳膊,“往后来点儿。”
“可那样就够不到火了,”宋尔道。
江柏怕她伤着,直接道:“我来烤。”
“不用了,你就等着吃就行了,”宋尔说的信心十足。
可这番豪言没过两分钟就被自己打破了,火柴荜拨烧灼蹿上来的火星子一迸,就溅到了他的手背,疼的宋尔差点儿把筷子扔了,亏的江柏及时接住苹果才没掉进去。
看着攒着眉“嘶、嘶……”吸气的女孩儿,江柏赶紧拉着人走到水盆旁,浸了毛巾给敷上。
有冷水镇着,那股疼痛才慢慢缓解。
“还烤不烤了?”
江柏问。
宋尔耷着眼角摇了摇头。
江柏没再说她,他揭开毛巾看了一眼,见皮没烫破稍放了些心,“你在这再敷一会儿,我去烤。”
“哦。”
最后宋尔还是吃到了烤苹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分被火焰锁进了肉里,进嘴时过分的甜。
两人吃完后,又坐那说了会儿话消食。
时间过得实在是快,等江柏起身时,已经下午了,他趁着外面没人把雪清了清,随后站在窗户那同宋尔告别。
宋尔见状忙让他等等,随后跑到床头拿出张叠起来的纸,戴上围巾跑了出去,把东西塞进了他手里,“这个……给你。”
他说完挥了挥手,又跑回了屋子。
江柏握着那张轻飘飘的纸,没去看,外面的雪太大,容易把东西弄湿。
所以他回去时,走的很快,也很急。
带着原本没有的期待。

往常回到家时,江柏一般都会过去摸摸狗子的脑袋,可这一次却略过它直接回了屋子。
听到脚步声早早就从窝棚里钻出来等着的大狼狗抖了抖身体,昂起脑袋后却只看到了男人的背影。
“汪……”
“汪、汪……
狗子还以为他是没看到自己,连着叫了好几声。
江柏却连头也没回。
许是没得到回应,大狗“嗷呜”着在原地转了两圈,又缩回了窝里。
江柏合上门后,取出怀中的纸。
因着贴了胸膛放,还带着点儿温热。
他先把东西压到炕桌,才回门口扫了扫身上的雪。
弄干净了,才上炕。
江柏慢慢把桌上折好的纸展开,等看清上面是什么后,不觉一怔。
那是一张用木炭描出的人物画。
大约是不常用这样的工具作画,线条有些粗浅不均,可这并没叫男人的神韵有太多失色。
对方轮廓英挺,鼻梁挺拔,最出彩的要属那双眼睛,明明眉是浓的,目也算深,可当那双乌漆漆的眼珠子不带丝毫矫饰的看过来时,却并不含什么冷冽凶意,反而有种料想不到的温存。
江柏捧着这张画,许久也没动作。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如何汹涌。
雨打浪头,没有休止一般。
人人都知道山海静寂巍峨,可却不知山海也从不缺少热烈澎湃。
江柏想起宋尔,想到那个不讲任何道理就闯进他世界的女孩子,忽然间,就很想看一看她。
这种情绪来的突兀又灼人,叫从没体会过的人几乎失去了判断力,他把纸张重新折好,又找了个盒子妥帖放进去,锁在了炕边儿的柜里。
江柏锁上门,顶着漫天风雪,再次跑到了知青点。
可当他站在门口时,手掌抬了又落,却始终没有叩下去。
不知在那看了多久,才拖着脚步往回走。
宋尔不知道自己的一幅画给江柏带去了多大的触动,他到现在还在新奇自己新得的灶台。
江柏走了还没一会儿,他就又把带来的奶糖、枣子都给撒到了上面盖着的铁制隔板上,等奶糖烫化了,就扔颗枣子裹进去,等上几秒夹起来就成了一颗奶枣。
他尝了下,奶香奶香的,放凉后吃还有些脆。
宋尔趁着劲头,一口气烤出来了二十几颗,他先把留给江柏的五个分出来,剩下的准备和大家分着吃了。
等陈月儿回来了,还没敲宋尔的门,就被他喊了过去。
“怎么了?”
宋尔把自己包好的奶枣递过去,“这是我今天刚做的,你帮我给大家分一分吧,虽然不多,但每个人也能尝上一两个。”
陈月儿接过去闻了下,“好香,你怎么烤的?”
“用这个,”宋尔指了指旁边的灶台。
陈月儿其实昨天就看见这个灶台了,只是大家那会儿都在兴头上,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你搭的啊?”
“不是我,是江柏弄的,”宋尔道。
“又是他?”
一连两次从宋尔嘴里听到这个名字,陈月儿总算嗅到了一点不寻常。
宋尔点了点头。
陈月儿把奶枣放下,没急着出去,而是抱着胳膊颇有些审视意味的看着宋尔,“他怎么对你这么好,又是背你去医院,又是给你搭灶台的?”
宋尔也觉得江柏人挺好,可不知道为什么,从陈月儿嘴里这么一说,反而怪怪的。
如果宋尔是个女孩子,肯定能听出对方这是替姐妹把关的意思,可他打心眼儿没把自己当成个女的,便也没察觉出来,想了想道:“因为……我把他当朋友。”
他的说辞其实是有些经不起推敲的,朋友之间当然可以相互帮助,可他给的理由不是我们是朋友,而是我把他当朋友。
但陈月儿却没分辨出两者的差别,她把胳膊放下来,还存了些狐疑,“只是这样?”
宋尔半点没犹豫的认下了。
陈月儿见她这样子肯定,便也熄了心中的那点儿猜测,“那他对朋友还挺仗义的。”
“嗯嗯,”宋尔跟着附和。
陈月儿围着灶台走了一圈,又伸手试了试炕,等感受到比原先暖和许多后,忍不住感叹了句,“真好,你这个也太方便了,在屋子里就能做饭。”
“就是还没个锅,”宋尔补充。
“我一会儿帮你向谢放打听打听,看他那个锅是从哪儿弄的,”陈月儿走过去跟她并排坐下。
“那我就先谢谢了,等有锅了我们一起煮东西吃,”宋尔笑着说。
“好诶,我爱吃排骨,到时候再弄点儿玉米一起炖了,肯定特别香,”明明还是没影儿的事儿,陈月儿就已经跟着期待起来了,“你呢,爱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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