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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男扮女装(卿言何欢)


这才是昨天晚上他爹当机立断选择了知青住进来的原因。
可谁也没想到他这个弟弟大早上的会来那么一出。
蒲子归脚步一转,就要往回走。
蒲子城喊住他,“你干什么?”
“我再回去找他们说说,”蒲子归想的简单。
蒲子城都后悔给他解释这一出了,“快拉倒吧,没看见人刚才什么态度,就差把咱俩撵出去了。”
蒲子归有些泄气,“那怎么办啊?”
“回家,”蒲子城没好气的道:“我跟你说这个是希望你下次做事儿前长点儿脑子,别那么冲动,净给家里惹麻烦。”
蒲子归想反驳,却没底气。

锣声在旷远的天地间散开。
因着地广人稀的缘故,大家的房子挨的并不相近,有什么消息了也只能敲着锣沿路通知。
正帮着捡砖块的宋尔停下来,朝外面眺去,只刚直起身子就往后踉跄了一步,仓促之下扶住了旁边的水缸。
缸沿儿上覆了层冰,冷的紧,可宋尔却觉得身上的冷要胜出许多,他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几乎站立不住,“打谷场离咱们这儿远吗?”
“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王薇见她眉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劝了句,“你先去里面歇会儿,活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干完的,别再把身子拖垮了。”
“就是啊,”陈月儿上前搀起她,“要是再因为这个生病了,可怎么办?”
郭蓉的眼神时不时瞟过来几眼,虽没说话,但也没反对,可见也是同意的。
天这样冷,可宋尔却觉得、雪花好像温柔了一瞬,“那我坐里面歇会儿,待会儿咱们一起去打谷场。”
“你就别操心这个了,”陈月儿边说便推着他进去了。
她们跟吕英说了下宋尔的情况,又半个小时过去,一群人才从知青所出发。
好在打谷场不远,没一会儿也到了,只一行人还没靠近,远远的就先听见了一阵哭声。
这哭声有些尖锐,就这样赤条条、直愣愣的刺入耳膜,粗糙、生硬、且不好听。
宋尔脚步停下,下意识的往前看去。
可前面人头挨挨挤挤,什么也看不清。
等一群人好容易找了位置站定,才看到前方的场景。
一个头上包着深绿头巾的女人正跌坐地上抓着那位老村长的腿死活不松,“你可怜可怜老婆子,可怜可怜咱们家吧,我被砸断了腿,现在是家里的累赘啊。”
“要是你不收留老婆子,是在逼着咱们去死啊。”
明明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却半点儿不影响话音。
从宋尔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瞧见两个人的侧脸、以及那双又糙又硬的手,枯树皮一般,布满了老茧和裂口,即便是用清水洗净,常年被黑黝黝的积灰塞满的指缝依旧脏污不堪。
何况她的作态又那样蛮不讲理,任谁见了恐怕都会觉得这种撒泼很厌烦。
可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有,因为想要活着是人的本能,他们很清楚,对方只是想要在天灾面前再苦熬一回。
老村长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先起来再说。”
“俺们腿断了,起不来了,”老人用力捶着自己受伤的腿,动作不见一点儿顾惜,“不中用啊。”
人到了老的时候,心总是要软一些的,何况她确实那样可怜,村长嘴动了动,已经想要答应下来了,可这时候旁边却又有一个人跳出来道:“就你日子难过,你随便拉个人问问,这里的日子谁不难过,你还能撑着条断腿过来,可我老爹昨天压根儿就没跑出来。”
他说着看向村长,“我也不求别的,既然说了更困难的才能住进村长家,那我也说说我家里的情况。”
那老婆子见村长又闭了嘴,凶狠的望向了说话的男人。
可这会儿大家都是为了生存,谁也不肯退一步。
宋尔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睫抖了下。
不止是他,连陈月儿都被吓了一跳。
她真的想不到,她们不肯住的房子会有这么多人愿意去争。
“这……”
只一个字,就再说不出旁的了。
宋尔只觉得天灾面前,人力浅薄。
他低下头,没再去看,把军大衣的领子立起来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忽然又抬了眼,在人群里过了一遍,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吕英正在他旁边站着,偏头道:“在看什么?”
“我好像……没看见江柏,”宋尔说的不大确定。
“这种村里的事儿他一向是不来的,”吕英道。
“村长……不管吗?”
宋尔记得,就连吕英都有些顾及,不得不对他客气一些。
“我听说他有个弟弟,早几年去当兵了,现在好像军衔不低,”吕英解释道。
宋尔四下看了看,见都是自己人,才小声道:“也就是说、他不怕得罪村长?”
吕英“嗯”了声。
这世上,老百姓怕有钱的,可有钱的也怕有权的。
谁也不想拿着自己的头去碰一碰,看能不能把石头给撞碎了。
宋尔接下来就没说话了。
一直待到傍晚才回去。
大家扶着回到知青点,吃完饭后已经没半点儿精力了,都累的不行。
配合着把稻草铺到上面,稍微收拾了下就准备睡了。
“盈盈身体差,我们让她睡咱们中间吧。”
宋尔本来是半眯着眼,困得不行了,可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精神了两分,“我不用。”
“怎么不用啦,这样好歹还暖和一点儿。”
陈月儿道。
宋尔根本就不敢想那样令人头皮发麻的场面,他指尖儿颤了颤,声音都吓得不敢大了去,“我……我会抢被子。”
“你那点劲儿能抢多少,”说话的是郭蓉,她皱着眉,让宋尔别再磨蹭,“赶紧上炕,冷着呢!”
宋尔哪能上去啊,他又不是真的女孩子,没法子,只能一咬牙道:“我晚上……尿频,要去……七八躺厕所,睡中间我不方便。”
可她们关心的却不是宋尔方不方便的问题,“你尿频?”
宋尔实在不想跟她们讨论这种问题,可话是自己先说出来的,这时候也只能僵着脸称“是”。
王薇见男知青还没进来,凑近道:“你这种情况要勤换内衣裤的,等等自己会好的。”
宋尔听到她的话,脸倏的蹿红,他几乎有些崩溃了,“知……知道了,我……我以后会注意的。”
“那你今天先睡外面,要是觉得冷了就吱声,”王薇柔声道。
宋尔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可却一点儿没觉得高兴,“好。”
等她们都上去了,宋尔才爬到炕上。
兀自睡得很远。
吕英进来找了块方形的布头,是由好几块破布拼起来的,正好当帘子使。
等挂上了,男知青才陆陆续续的进屋。
炕很大,可十几个人都挤在上面,总免不了要碰着人的。
宋尔不愿意碰到女孩子,就只能往左边贴近些。
几乎是整个人靠在了帘子上。
一帘之隔的吕英感受到身侧的温热,呼吸微滞,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准备往旁边退退,可男知青这边本就人多,相互之间已经是胳膊打着胳膊、腿挨着腿了,再退又能退到哪里去。
“宋同志。”
宋尔听见有人喊他,忙应了声,“怎么了吗?”
夜里是很静的,所以吕英也没用太大的声音,“你那边挤不挤?”
宋尔回头看看他跟陈月儿之间能放下三拳头的位置,张口就道:“特别挤,不大能翻身的。”
吕英侧躺着,轻声道:“那就这样吧。”
夜半,慢慢的,大家都睡了。
宋尔也抱着军大衣睡得很香。
这地方算不上暖和,却也能遮个风。
可房间的温度对其他人能勉强坚持,对宋尔却不行。
不知是不是因为受寒加上劳累的缘故,大半夜的就发起了热,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只觉有团火在喉咙里烧,灼的人直想哼哼。
宋尔不想发出声音打扰别人,可睡在旁边的吕英哪里会听不到她的动静,他坐起身喊了声“宋同志?”
宋尔从嗓子眼儿闷出个“嗯”来。
“是哪里不舒服吗?”
吕英问。
宋尔这回没吭声了。
吕英总算觉出了些许不对,他想到上次对方被送到医院的事,一把扯开了帘子,往宋尔头上摸了下。
有些潮。
带着滚烫的热意。
吕英的睡意一下子散的干干净净,他蹭的坐起来,仔细感知了下,确实是烧着,且还在不断流汗。
宋尔不舒服的偏了偏脑袋,说“没事。”
吕英却不敢轻忽,“带退热药了没?”
宋尔脑子里一片浆糊,这时候听什么都模糊,只知道摇头。
吕英只能喊她旁边的陈月儿,“宋盈开始发热了,你那里带退热药了吗?”
刚睁开眼的陈月儿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听到了了这样一句话,她挥挥手,差点儿打到宋尔的脸。
等明白过来对方说了什么后,“刷”的一下没了困意,顾不上太多,直接就下床往行李里找了一通。
可半天过去,一无所获。
“应该是没带。”
她转过脑袋道。
两人动静不小,渐渐的,王薇也被吵醒了,听见他们的话,连忙披上了袄子,“要不赶紧去村里的卫生所问问?”

第37章
“行,”吕英没怎么迟疑,草草穿上衣裳就下了炕,“你们先在这儿看着她,我很快回来。”
陈月儿眉间凝着抹忧色,“用不用带着盈盈一起去?”
她怕时间太长再耽搁了。
吕英一边穿鞋子一边道:“不用,她这个情况多半是受了凉,现在外面的气温都往零下走了,出去只怕情况会更糟。”
解释完后,走到门口,把挡在门边的板子搬出一条缝来。
刚踏出门槛,就被雪灌了满兜。
风也很大,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吕英紧了紧领子,随后一鼓作气的朝前跑去。
他原本不必这样费心的,毕竟他也是个人,也会累,和宋尔也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没有面面俱到的道理,可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明知道很难却依旧要做的事。
譬如情,譬如义。
他提着心,不敢有半点儿的放松。
因为走夜路实在是很危险,再加上路上积了那样厚的雪,即便吕英已经在乡下待了好几年,也得很小心。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手脚都僵了,才终于到了。
可还没等他卸下一口气,就隔着玻璃窗看到了卫生所的情况,往常空旷的小屋子里这会儿边边角角都挤满了人,有的吊着腿、有的头上包着白色纱布……
吕英看到这样的场面,胸中涌出了一点儿不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在看到蒲老头儿时很快应验了。
“我想问问您这儿还有退热的药吗?”
蒲老头儿打了个哈欠,“早用完了。”
“不止是退热的,消炎的、止血的,统统没了,有病人赶紧往县上送,我这儿一概看不了。”
“可大雪早把路封死了……”
吕英想到还在发热的宋尔,连浑身的冷都感受不到了,只有焦灼。
蒲老头儿也知道这一点,他看人实在是急,给出了个主意,“你要不把雪给这个发烧的人浑身给搓上一遍,看能不能行?”
“肯定不行,”吕英不用做就知道,旁人怎么样他不知道,但以宋尔的体质来这么一招只怕命都能去半条。
蒲老头儿见他不听,也没法子了,“那你再想想辙。”
说着就进屋去了。
吕英顿了下,只能重新跑了回去。
一路上步子沉重。
他离开时连帽子都没戴,在外面待了那么久,等回去后人都要没知觉了。
“怎么样,有吗?”
陈月儿从炕上探出身子问。
迎着对方期待的、好像追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眼神,吕英苦笑着摇了摇头,“受伤的人太多,药都用完了。”
陈月儿失声:“那怎么办?”
吕英把门封上,转身道:“只能把其他人叫醒,问问他们有没有了。”
先开始没问并不是想不起来,只是药物珍贵,尤其还是在这样冷的时候,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就算再大方的人也不会把这东西平白无故的给出来。
可现在又是真的没办法了。
吕英只能试一试。
陈月儿听他一说又恢复了些精神,她挨个儿喊了喊男知青,等人都起来了,把宋盈的情况说了一遍,“你们有带退热药吗?”
任谁大半夜的被喊起来,心情都不会太好,可听到陈月儿的话,又不能说什么。
周臣先是去看了看宋尔,见她脸上烧的通红,呼吸也急促,不免就生出了担心,即便对方没有回应他的喜欢,但也还是朋友。
看见朋友受苦,总是不忍心的。
他回头道:“我这没带,要是谁带了,我可以出钱买。”
只等了许久,也没人应声。
中间倒是有两个人抬了下头,可最后到底是没做声。
许是带了,又许是没有,但这时候讲究的是无私奉献那一套,你把药拿出来了,却收人家的钱,大家都是在知青所生活的,别人以后会怎么看,再者现在大雪封路,连卫生室都没了药,万一自己出现个什么不好,也能应应急。
不管是碍于什么,都没人吭。
这世上人心当真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利益一致时,它凝聚起来可以坚硬如铁,但当涉及到己身时,又能轻飘飘的如烟云般散开。
最后还是谢放走过去,递过去一粒药。
“退烧的。”
周臣深深的看他一眼,“谢了。”
“不是白给你的,两块钱,”谢放仍是那幅懒洋洋的语气。
可周臣还是应了,“待会儿给你。”
一旁的陈月儿想出声,却没有立场对谢放说什么,因为这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买卖。
她别过脸,没再去看谢放。
谢放余光扫到她,也是一瞥而过。
有了药后,周臣立即给宋尔喂了进去。
宋尔是有意识的,他知道这是费心给他弄的药,尽管难受还是吃了进去。
这么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月儿不时探一探她的额头,等温度退下去了,才敢睡下。
可第二天早上时,宋尔又烧了起来。
连着嘴上都起了干皮。
模样可怜,像一株枯败的稻草。
这次没有谁会再给他第二粒药了。
谢放也是一样,事实上如果不是看宋尔跟陈月儿关系好,他连一粒药都不会拿出来,毕竟这东西他自己也没带多少,满打满算也就三粒。
是以当周臣再次看过来的时候,他直接就摊手说“没了。”
周臣又朝那些男知青问,同样没一个人说有。
他坐在门口,任由风雪打在脸上。
这世上,原来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就在情绪不断往下沉的瞬间,周臣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心底犹豫了下,可到底抵不过对宋尔的担心,跟吕英说了声后,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他不知道江柏家在哪里,只能一路问过去,过了大概有一个钟,才摸对地方。
“啪、啪……”
周臣拍着门大声道:“有人吗?”
“汪、汪、汪……”
回应他的是一阵狗叫。
周臣深深吐出一口气,准备再拍,只抬手时发现门已经开了。
“什么事?”
男人神色冷淡。
周臣没空计较他的态度,“宋盈发热了,退了又起,你家有退烧的没有?”
江柏听到出事的人是谁后,猝然抬眸,“等我下。”
说完就进了屋子。
只没多久又出来了。
“走吧。”
他三两步走到前面,看样子比周臣还要着急。
周臣没说什么,快步跟了上去。
因着对方步子实在是大,回去时只用了半个钟不到。
进了门后,江柏没顾上旁的,“有热水吗?”
“有的,昨晚上就一直在喂了,”陈月儿举着水壶道。
江柏把水壶接过去,把药送到了宋尔嘴边。
可这时候的宋尔已经没什么意识了,他蹙着眉,死活不肯张嘴。
江柏神色不变,手上直接一捏,把宋尔的嘴给掰开了,他其实用的力没有很大,但从周臣的角度望过去,就很有些粗手粗脚的,“你慢点儿,他不舒服。”
江柏没理他。
等宋尔把药咽下去了,他才四下打量了下宋尔住的地方,上面是用树枝交缠支起的屋顶,瞧着晃晃荡荡快掉下来似的,上面铺的稻草不算密,不定什么时候还会从上面落点儿雪下来,四周的墙面更是缺皮掉土,呼呼透风,再加上身上只盖了个军大衣,怎么生的病不言而喻。
想起出院那天明大夫交代的让宋尔好好养着的话,江柏的眉眼微落,“他住这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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