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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虚空之外(Altina)


纳吉尼嘶嘶了两声,仿佛厌倦了周围环境,急不可耐地想要向新的地方探索。
她从来不会期待任何答复,直接顺着小径向山顶而去。不想她才刚走几步,越吹越烈的狂风中便混杂了回应。
“我一直都在,”他似乎也在纠结,也在小心翼翼试探着她主动袒露弱点的目的,“只是一座山,只是一座房子,羽,没有什么大不了。”
夜色再深,小径再是狭窄陡峭,于她来说都如履平地。这座山的呼吸她都是熟悉的。
“没什么大不了?”她重复了一遍,少女特有的婉转声调混杂着山风,将其中所有蕴含的情感拆解,“这条路,山上山下,我走过无数遍。”
他想鄙夷这个女孩竟然一直放任这一软肋存在至今,想嘲笑她残留的天真幼稚,却发现他已经无法对女孩说出哪怕一句讽刺。
玉佩的温暖舒适让他的灵魂都昏昏欲睡,女孩温婉的语调如同注入这片温暖的清泉,清凉与暖意让他莫名兴奋着,激动着。
同样如同饥渴的旅人渴望甘泉,在这一刻,异国小山丘上,他也在渴求着慕羽新的故事。
这是她的家,对她来说和灵魂同等重要的地方。
如今这里却在毫无顾忌地向他敞开。
“刚学习阵法时要从山下一路爬到山顶,途中哪怕一棵草也能成为迷阵。”在回忆往事时她一扫从前的沉静,只有这时她才真正像一个跳脱的十二岁少女。
可惜黑夜总是善于掩盖一切。
“阵法很简单的,大概走了十几遍阵法再怎么变幻对我而言都同走平地没有区别,当我能破解阵法时才发现爷爷…”
她停住了,停顿并不明显,在一片寂静中却显得格外突兀。
爷爷布下了几十种保护阵法,在严厉背后,他始终默默关心着她。也是自那时起书上单薄的亲情二字才在她的世界中鲜活起来。
凋谢得也迅速。
然而在汤姆的世界中这两个字从来不曾存在过。
凋零的记忆好像平白沾染了酸涩,又一点一滴蔓延至其余地方。不同于亲眼见证艾伯特格林格拉斯对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深厚情感时勾在心头的倒刺,这样缓缓蔓延渗透的酸涩更像幼时偶然在山中摘到的青果。
初时青涩酸牙,回味时果香长存,再一咬丝丝甘甜直入百骸。
她咬了咬唇。
“爷爷一直很严厉。东方修道,初入门时辟谷打坐一天再正常不过。我经常偷偷摸摸跑到山下买蟹粉小笼包吃,有一次偷跑没多久就被爷爷发现,拼命地跑,滚了一身泥,被罚一个月不许吃蟹粉小笼包,”提到这些事她似乎已经没有多少情感了,仅仅轻笑一声,“我知道这些事情和金妮韦斯莱那堆琐事一样可笑,不用嘲笑我,也就今晚了。”
今晚或许依旧是她精心布置的陷阱。
汤姆里德尔最初是轻视的,从上学起他就不耐烦应付女生的叽叽喳喳,厌恶那些女孩整天绕着无聊的小事打转。但慕羽平缓淡漠的语调却比金妮韦斯莱写在魂器上的文字更加刻骨生动。
山丘还在清风中呼吸,这座山也许当真诡异,诡异到他开始幻想,或像是一幅幅画卷通过不知名的幻境自觉展现于他眼前。
他能想象小小的女孩满身泥泞在山路上疯跑,小心翼翼下山偷吃,每一幅画卷都不受控制地在他的灵魂中翻滚。
既是他想摧毁的美好,也是他毕生不屑一顾的光明。
同样是他撕毁了一幅幅画卷,才得以让这个蓦然闯入他世界的少女,这朵飘忽的云彩,盛开于深渊的彼岸花留在他身边。
会永恒的,毕竟…标本也是永恒。
一路上他都在认真聆听,从未插言,一如圣诞节前她穿行于戈德里克山谷那片墓地前,静默聆听他的罪恶。
山顶终于到了。
直到登上山顶慕羽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今夜她会将那么多脆弱向汤姆展露。也许是因为那抹诡异酸甜驱使,也许仅仅因为她也只剩下那么一个还能说得上几句话的同伴。
答案都不重要。
她已经走过很多地方,伦敦,阿尔巴尼亚,挪威,看过黑湖朦胧的夜色,阿尔巴尼亚沉闷压抑的夜晚,奥勒松永不坠落的斜阳。
但这些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单调,枯燥,乏味。
香海,她的家乡,总归是不一样的。
这里给她带来过无尽噩梦,却也是无数美好的发源地,是她一生的归宿,而她正在亲自摧毁这个归宿。
她清楚知道和沈续合作的后果,清楚明白一个昆仑远远不够的含义。
这会是燃烧整个九州的战火,香海市也不能成为例外。
她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奥利维亚的记忆。慕义向奥利维亚描绘过昆仑的巍峨,蜀山的壮丽,不知他是否曾向奥利维亚描述过香海的夕阳。那个只能坐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用想象描摹世界的女孩,那个用尽一生去抓住一片虚无的女孩,会不会知道其实幻想最容易破碎。
今晚上山曲折蜿蜒的道路上,她描述的所有记忆,不过是自己为自己编织的幻境。
她守不住明源山上最后一抹夕阳,也跑不出那条阴暗幽长的走廊,她能做的,唯有不被人追逐。只有将整个棋盘掌握在手中才能不被追逐。
故事也好,幻境也罢,总要收尾的。
她说得太多,透露得太多了,下意识地想停下,却有一股未知的,发自内心的力量让她继续说下去,“之后就是昆仑了。甫一知道昆仑的存在我就想去。”
昆仑学院有太多的秘密和传说,其他我都不关心,我只想探寻生命的奥秘。”
灵魂也会呼吸吗?一股窒息感在这一刻占据了汤姆里德尔全部心神。这样的窒息感并不是来源于他一直害怕的死亡,而是攀登到极致的兴奋。极端的兴奋刺激着他早已枯竭的心跳,一下一下,在他残破的灵魂中无声地跳动着。
是因为对生命奥秘的渴求吗?
“我想探寻生命的奥秘,不是为了阻止死亡。最初我只是想弄明白,为什么我的父母作为修道者能那么轻易地死去。后来我想…”
一颗流星恰巧划过天际。慕羽望着稀疏的星辰陷入了沉默。汤姆里德尔没有催促她。
“我想学习如何将死亡,混乱当作武器。再后来,我明白了死亡,混乱都是棋盘上的棋子。星辰不会是永恒,万千星辰只不过是无尽宇宙中随时都能燃烧殆尽的脆弱的萤火虫。唯有连接所有星辰的虚空方才是永恒。我的修为也在一步步松动,我能感觉到力量,源源不断的力量。”
她的手几乎要陷进玉佩里,“可是,汤姆,虚空太黑了,黑到我连棋盘都看不见,那里也太冷了,冷到我自己的存在也被麻木了。”
这个世界上兴许只有汤姆里德尔一人知道,就在最后一个词落下的瞬间,一滴泪滑落到了玉佩上。
慕羽眼泪的苦涩漫入了他残破的灵魂。
“我知道那个咒语需要更多活人来做实验。不能在这里,我不能….”
山顶凛冽的风吞掉了她细碎的呢喃。
“该做的都做了,我想回伦敦,不管去哪里,只要回伦敦就行,”她望向天空尽头只有星星点点灯火的大海,“在奥勒松,伪装成家养小精灵信奉的神灵,承诺神灵的回归,他们跪拜得那么虔诚,好像乐趣到了巅峰也就不是那么好玩了。放牧人应该也很孤单。”
汤姆里德尔站在了她身边,第一次那么急切地想要一具身体,他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一具永恒的躯体,但此时,他只想拥有一具躯体。
慕羽在害怕。
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十三岁,也是一段再也不愿意回忆的往昔,那是他最卑微的时候。他近乎小心谨慎地讨好每一个人,从每一个人口中挖掘自己想要的秘密。他的思绪又跳转到那年夏天,也是七月,他拿着莫芬-他舅舅的魔杖,亲手杀死了自己那个肮脏的麻瓜父亲。
在小汉格顿里德尔宅邸中,他坐在餐桌前,地上躺着三具早已冰凉的尸体,以绝对胜利者的姿态看着盛夏的夕阳从窗棱上一寸寸挪过,看着黑夜的阴影逐渐蔓延。在十六岁,他第一次品尝到了索命咒带给他的愉悦,那是操控他人生死的愉悦。
这样的愉悦,慕羽在十三岁就体会到了,甚至更早。
他想说些什么,想嘲讽慕羽的胆怯,想诱导她继续无畏地走下去,想将话题重新转移到一层层筹谋上,他太擅长组织语言了。
然而,他最终竟然对着她说:“羽,不要害怕。”
他离她更近了,近到灵魂几乎要穿过她:“生日快乐。”
七月十三日,她的生日。或许因为他对数字七情有独钟,或许七月对他印象太过深刻,总之他牢牢记住了这个日期。
明明有千言万语,明明他可以说很多事,有关利益,有关算计,有关利用,但所有的言语只化为了毫无用处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你不想回英国那座房子,”风终于停歇,城市的灯火在低声呜咽的风声中明明灭灭,使得本就没有多少灯光的山丘更像被一团看不清的黑暗笼罩,“小汉格顿,里德尔老宅,会是不错的选择?”
他总能窥见她的心思。
“里德尔老宅?”都不需多问她便明了那里是什么地方,“就是在那里…”
他杀了亲生父亲。
她的声音中像是带了一丝哽咽,这丝哽咽如同一粒尘埃般微小,但却瞒不过他:“我找出了重塑身体的方法。”
这份哽咽脆弱比划过的流星还要短暂:“千年份以上的灵木,纳吉尼的毒液,阴阳转换阵,还有…..三个强大修道者的元婴,或者是强大的巫师的心脏。这样才有望解去独角兽的诅咒。”
“想办法将三个….修道者引到一个地方。最好不要惊动任何人。”
“这比引诱三个巫师更加困难,”她似是有些疑惑,”汤姆,为什么?“
汤姆里德尔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想说他渴求传说中集聚修道者精华的元婴,他想说他要最完美的躯体,然而他清楚明白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答案。
“还有哈利波特。我要让他亲自看着我复活,我要让他向他的父母一样绝望地死去。”
他还是回避了她的疑问。
慕羽专注地盯着他残缺的灵魂,好像誓要在其中找到答案,终于放弃了。
“我也要亲手解决三个人,向昆仑学院讨要一笔利息。“即使她如今的能力想要一下子解决三个能凝聚元婴的修道者十分勉强,甚至是九死一生。
她第一次毫不避讳地抚上那早已枯槁的容颜,固执地在那双红色的眼睛中找寻着相似的疯狂和执着:“疯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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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来客
砰一声巨响驱散了小汉格顿上空闷热的空气,惊起几只飞鸟。今年夏天格外闷热,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夕阳正在地平线上沉没,连余晖都是火红的,炙烤着田地上生长的作物。满目火红将傍晚好不容易升腾起的几分凉意驱得干干净净。
唯一受益于这片火红的大概只有山坡上那栋废弃的宅邸,屋顶残缺的瓦片在晚霞的映衬下终于有了点朝气。
血在滴滴答答流淌,顺着瓦片上丛生的青苔混入正一寸寸黯淡下去的日光,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夕阳更璀璨还是同样在变暗的血更鲜艳。
残破落满灰尘的瓦片上许多新增的斑点纹路也在最后一抹光线中有气无力地反射光芒,暑气蒸腾了每一处印记残留的铁锈味,混合着花园里各种杂草的味道,像一堆没有处理干净的生禽胡乱地被盖上发烂的生菜端上餐桌。
“这次只分体了一根手指,不错。”
“任何程度的分体都有可能带来不可挽回的失误。”慕羽理了理裙摆坐在了屋檐上,从这里能将夕阳连同小汉格顿所有房子田野尽收眼底。
裙边染上了红色,同渐变成紫色的夕阳杂糅成繁复的花纹。花纹全由一只手酿造,此时上面正冒着紫烟,细看下去缺失的地方正在缓慢接上。
她轻微嘶了一声,仍然稳稳坐在屋檐上,连晃都没晃。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咒语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进展还是幻影移行终于有了些许进步,总之她的心情很好,语气都十分轻快。
“纳吉尼又出去了?”
她早已习惯不会有回复的问题,拢了拢被微风轻拨的头发,无聊地晃着脚,天际处的火焰像是正是烧得最烈的时候。
“我去取了他的信,你知道,那个人,他说下个星期陪我去对角巷,”她连名字都不屑于提起,名字已经没有意义,这在他们之间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他又想了些什么?”
热气将她轻柔的语调蒸腾得更加朦胧,光线全部投射在她身上,连瞳孔都在燃烧,使得她比任何时候都要鲜活真实。从这一刻起她仿佛同这座老宅融为了一体,在这里和残损的夕阳一起生根发芽直至腐烂。
如果夕阳永远不要落下就好了。
“你从来都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关乎你的身体呢?你就这么放心?”她的声音似也在随着夕阳沉没,“算算日子,凤凰松快要…”
身旁的视线不对劲。刚开始她以为那只是炽烈的夕阳产生的错觉,可是现在最后一缕光线都要消逝,投射在她身上的灼热竟也丝毫不减。
她往旁边挪了挪,还没愈合好的手拖出长长的,红色的痕迹。
这比火红的夕阳更加刺激汤姆里德尔向她靠近,吸引着他去触碰乃至轻抚她的伤口,仿佛这样就能代替许久未曾体会的胜利感。
不止代替,也许是超越。
在这方面他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他从来都乐于去探索一些即有可能超出掌控的事物,更何况一株注定要凋零的鲜花。
太简单了,没有躯体他轻易就能靠近女孩,触上她的伤口。
仿佛这样她的血液也在同他一起流淌。
“你会去那,重塑身体的方式有许多种,但你的机会只有一次,”他靠得越来越近,从来都是这样,那缕淡淡的檀香总是驱使他不停靠近,圣诞节伦敦那晚的记忆再次翻腾,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灵魂内不断冲撞喧嚣,“三个D原则,你总差一点决心…”
离得太近了,近到慕羽已经感受不到灵魂的冰凉,温度在屋顶这片空间中节节攀升,她感觉自己不再置身于盛夏,更像是被丢进火炉,烈焰似要将她每一寸骨头化成灰。
夕阳整个落下去了,只剩下被霞光渲染了个遍的紫色天空。
“太阳落了,”她又挪了几寸,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那道阴影,刚才的句子破碎得几乎都不像一个句子,措辞,语法好像在这时被抛得一干二净,“我最喜欢这个时候。”
少女在竭力保持镇定,这样的强装镇定带给他的只有戏耍猎物的愉悦,也只有在这时他能确切感受到他在真实地拥有慕羽。
“在绚烂之后才是漫长永恒的黑暗。”他总能精准把握她的心思。
她不能再退,再退就要摔下去了。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她的脸颊尤其滚烫,不知道是因为暑热还是恼怒,她原以为近两月的相处已经足以让她习惯两人间诡异的氛围,然而今天,似乎有什么禁忌开始萌芽,令她惶恐又疯狂吸引着她,这不正常,理应迅速停止,“你…”
她停下了,魔杖直接被她攥在了手中,空气中仍然静谧得没有一丝响动。
脸上的红晕在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她惯有的伪装:“我们似乎有几位客人。”
凉风终于从远方的田野一路刮来,天空的紫色也逐渐淡化成蓝色,透出几颗稀疏的星星。
像是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不仅冲淡了燥热,连灵魂中的喧嚣沸腾也一起停歇。
从上空可以看见纳吉尼嘶嘶吐着信子伏在后院茂密的杂草丛中,蛇眼却紧盯着客厅正对后院的窗户。
少女从屋顶纵身跃下,几个跳跃便无声踩在了后院的泥土上。
被浇灭的火焰之上注定会燃起新的,更旺盛的火苗,自从慕羽找到他后积累了十二年的暴戾似乎都平息了很多。然而今晚难得的,暴戾、疯狂如同潮水般涌来。
不管今晚来的是谁,这人都必得承受他最极致的怒火。
后门被她用魔杖无声打开又关闭,一个多月足以让她对这座宅子熟悉。客厅似乎还是老样子—无论白天黑夜都阴沉沉的光线外加几件零散破旧的家具。
她在客厅中行走,仿佛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仅仅只是在自己家里一样闲庭信步。
傍晚没有点灯的客厅比坟冢还要可怕。
没有半点征兆地,一道微弱的红光从不知道哪个黑暗的角落射出,在一片漆黑中都不是那么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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