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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无所畏忌(假面的盛宴)


“是啊,陛下同意老身出宫荣养了。只是在宫里待了几十年,家中也没什么亲人了,一时竟不知该往哪儿去,寻思公主在襄州,此时应该临近生产了,便过来看看。”
这可不是春夏秋,而是冬天。
父皇竟选着这个时节让虞夫人出宫荣养?
元贞按下心中疑窦,笑道:“师傅若是不嫌弃,就先在这住下,我还有几日才能出月子,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师傅可千万莫怪。”
虞夫人失笑:“你到在此与我客气上了。”
“这怎么算客气?就是怕师傅与我见外,”元贞又转头对希筠说,“让人把客院收拾出来,就按照夫人的喜好习惯去布置,有什么不知道的,就问蕙娘,再多派几个人过去服侍。”
说着,她还和蕙娘对笑了一下,就是怕虞夫人有什么不惯忍着,但是若换做蕙娘,她肯定会把虞夫人照顾得舒舒服服。
“对了,七皇子这趟也与我一同来了。”虞夫人又说。
元贞一愣:“他怎么来了?”
“圣上让老身带他来的,说七皇子总是闹着想来探望你,正好顺路。”
作者有话要说:

外院,杨變正在接待自己的小舅子。
也是虞夫人注重规矩,自己去后宅见元贞,萧杞被她留给了杨變。
这让一直不喜欢这个姐夫的萧杞,颇有几分坐立难安。
“你怎么来了?”
萧杞一愣,下意识道:“我为何不能来?”
就在他想着对方是不是不欢迎自己,不禁有些羞恼时,谁知杨變一拍脑门,道:“倒是我说错话了,圣上怎会允许你跑这么远来襄州?”
他这番反应,让萧杞又是一愣,一瞬间心中想了很多。
杨變才懒得管这多思敏感的小崽子,心中在想什么,站起来道:“你阿姐正在坐月子,不宜见外男,既然来了,就先住下吧,我让人给你安排客房。”
丢下这话,他人就走了。
萧杞被这一连串弄得反应不能,直到杨變人影都不见了,他才转头去看长运:“我是外男?”
长运看了他一眼,道:“殿下自然不是外男,可你是男子。历来就有女子产褥期不见外人的说法,将军如此安排并不为过。”
“还有这么一说吗?”
这时,严总管来了,萧杞当即住了声,.
虞夫人去客院了。
元贞却靠在那,陷入沉思。
一切都显得极其吊诡,她那个爹爹并非刻薄寡闻之人,相反还有几分重情义,哪怕虞夫人再怎么急着想出宫荣养,也不该选在这种不适合赶路的天气。
还有萧杞。
爹爹并不喜欢他,甚至从不会单独见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在闹。而以萧杞的性格,恐怕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为了想见她而去跟父皇闹。
所以虞夫人方才所说,都是敷衍之词,萧杞根本不是自己要来的,而是父皇送他来的。
那虞夫人为何又要这么说?又为何不道明其中缘由?
是不能,还是不知,抑或连虞夫人也不确定此举到底为何?所以不知该如何跟她说起,于是便一句多余之言都不说,就怕会误导她?
可有着前世记忆的元贞,免不得与当下局势联系在起来。
想起当下局势——方才虞夫人只说了北戎和昊国又打起来了,具体根本没跟她细说。杨變那定是早就收到消息了,却没告诉她。
元贞正想叫人去把将军请来,杨變自己来了。
“我把七皇子安排到客院了,我跟他说你现在正在坐月子,不宜见外人。要不要见他,你自己看着办。”
“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元贞挑了挑眉。
杨變也没遮掩,说:“就知道瞒不住你,你正坐月子,何必让你听这些糟心事烦心,所以我才没告诉你。”
元贞埋怨道:“你倒是藏得住。”
别看她如今坐月子,其实两人根本没分房睡,她住东厢,他也就搬了过来。两人日日同眠,她竟一点端倪都没看出。
杨變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跟元贞说了说。
说糟心是真糟心,杨變一点都没夸大其词,如今上京城里、朝堂上,可谓乱成一锅粥。
之所以会乱,全因主战派和主和派吵得不可开交。
主和派站多数,主战派人数虽不多,但有民心可用,最近上京城里,日日都有太学院的学生和百姓游行抗议。
抗议什么?
抗议主和派没有骨气,北戎都快打过黄河了,主和派的官员竟还想着要和谈,骂他们卖国求荣,都是北戎奸细。
中间甚至出了好几场打砸事件和踩踏事件,主和派甚至还抓了几个带头的太学生。
光这些,就能想象那场面会乱成什么样。
果然元贞皱起眉,有一种不想再听下去的冲动。
“那义父呢?”
“义父自然也是主战的,只是他站出来的太快也太早,被人围攻打压了,不但没起任何作用,反而被气得又病了一场。”
提起这个,杨變的火就腾腾直上。
只因不想吓到元贞,所以他强忍着怒气。
“如今义父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领兵是不能再领兵了,那些人也不会让他再领兵。我跟权简说,让他劝义父告老荣养去,义父不愿。”
所以这事就这么僵着了。
杨變光担忧也没用,若非顾忌着元贞刚生产,他真想亲自杀回上京去,就为了能说服义父。
当然,这不过是急怒之下的想法,事实上杨變自己清楚,哪怕他亲至,义父也不会听他的。
权中青就是这样一个人,可能有一天他真会如他曾说的那样,为这个朝廷,马革裹尸,死而后已。
杨變明白,作为儿子的权简何尝不明白。
可是光明白又有何用,总不能把人打晕了带走,如今那上京城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把身在其中的所有人都裹挟了进去,动弹不得。
“不说这些扫兴的了,你可知如今主战派的领头是谁?”
元贞一怔:“是谁?”
必然是他们都认识,且非常出乎二人意料的人,不然杨變也不会有这么一说。
“谢成宜。”
杨變有些感叹:“倒没想到,竟是他站了出来,太学院那闹事也是他暗中让人挑起的,他可把你当初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
元贞确实很惊讶,因为在她心里,谢成宜就是个小人。
一个小人,必然是审时度势,只知道利己的。他官位不高,能压住他的人太多了,他怎么敢站出来?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也许是为了往上爬,这个机会若是被他抓住,以后朝堂上必然有他一席之地。圣上倒是挺看重他的,还给他升了一次官。”杨變又道。
“也就是说,父皇其实是想主战的?”
杨變点点头:“不过没甚用,主战派的大臣皆是位高权重,光指着谢成宜那几个人,根本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沉默的人都在明哲保身,太学院和市井那虽闹得厉害,可到底不是官员,起不了什么关键作用,也就当下看着势头大罢了。”
元贞心情一时有些难以平静,忍不住道:“那太子呢,赵王、永王、吴王他们呢?附庸他们的大臣也不少,为何不出来说话?若是大昊亡了,下面大臣还可以改弦易张,身为皇子,他们可都得死!”
“这就不知了。”杨變在床前坐下,拍了拍她的肩,“你也别气,气有什么用,不是早知道单凭个人之力,是难以转圜大局?”
一千个人有一千个想法,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私欲,当这么多想法汇集在一起时,谁又能改变谁?
太子赵王永王又如何?
说到底大臣是附庸他们,但他们何尝不也要借力这些大臣,当彼此利益互相冲突,大臣不听他们的,他们又能如何?
大臣难道仅仅只是一个人吗?
不,他们身后也有家族,有立场,有利益,有取舍。
且太子赵王他们不一定有这种认知,指不定看见对头去主战,他们为了对付对方,反而去主和。
若人人的认知都有这么清明,这世间还会有如此多的争斗?
“这次领兵的是褚修永,他虽平时自扫门前雪,却还是有几分为帅者实力。你也不要太过担忧,昊国毕竟号称百万禁军,虽然我平时总说他们都是些样子货,到底人数在那。这次,京畿路的禁军也不是都调到前线了,靠边缘的几路都没动,北戎不一定能顺利打到上京。”
都知道这是安抚之词,可现在除了说些安抚话,还能说甚?
元贞打起精神道:“我给蒋家去封信,问问上京那的具体情形。”
杨變也没阻止,只是监督她写完一封信后,就让她躺下了。.
次日,元贞见了萧杞。
经过一番套话,元贞从萧杞口中得知,根本不是他闹着要来襄州的,而是宣仁帝突然派人来与他说,元贞快要生产了,问萧杞想不想去见姐姐。
萧杞自然想的,于是就跟着虞夫人来了。
“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多玩阵子再回去。你姐夫不是个小气的人,以后他要是让你打拳练射箭,你不愿就直接说,不要嘴上答应了,私下却闹小脾气。”
果然之前在上京时,阿姐对自己冷淡,是因为那次射箭之事?阿姐也不是觉得他射箭射得不好,而是觉得他私下闹小脾气不好?
这些日子,元贞经历了许多事,萧杞何尝不也是经历了许多事。
被人针对打压,阿姐不在宫里了,他们欺负人都欺负得明晃晃,偏偏小娘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骂阿姐丢下烂摊子人就走了。
他想知道阿姐的事,还得是通过宫里的流言,好多时候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他却要许久之后才能知晓。
万般心绪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句话。
“阿姐,你不怨吗?”
怨?怨什么?
怨朝廷不当人,怨所谓的父女之情,其实没她想象的那么好,在碰到困境抉择时,她很容易就被舍弃掉了。
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想过这些事了。
元贞想了想,看向萧杞,道:“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你读过那么多书,书里不是告诉过你吗?《始诛》有云:君子祸至不惧,福至不喜,说的便是让你要注重内心修养,不为外物所役使,不以物喜,不以己悲①,只要自己内心强大,就不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外物。”
“弟弟受教了。”
萧杞忙站起身,行礼受教。
这一瞬间,两人又仿佛回到了从前,每次萧杞有什么不解,都会来找元贞解疑。而每次元贞指点他后,他都会学着像在讲筵所里那样,对元贞行学生礼。
元贞眼神复杂:“虽是来玩,功课也不要拉下了。每日要勤学苦读,若有什么不懂的,可来问我。”
“是。”萧杞欣喜道。
感觉也仿佛回到以前,那时候还没发生这么多事,他和阿姐还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
伴随着蒋家密信同来的是个坏消息。
褚修永迎敌不利,中了北戎的圈套,战死在原阳,他所带领的四万禁军以及三千骑兵也死伤惨重,或是被俘或是溃逃。
北戎已经打到了阳武和长垣,距离上京也就一百多里的距离。
朝中频频异动,如今建议迁都的声音甚嚣尘上,甚至压过了主和派和主战派的声音。
但其实都知道是无稽之谈,以前迁都也不是没提过,皆被阻拦。皆因许多世家豪门权贵皇亲的根基都在上京及其附近。
近百年的经营,难道要一朝丢弃?
且迁去哪儿?
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心思,一切都逃不过‘地头蛇’的利益。
当初大昊建朝时,将京都设在上京,惠及了多少当地的世家豪绅,他们又借机出了多少名臣将相宫妃?
数都数不清,算都算不明。
且抛弃家业是小,一旦去到新的地方,等于自己一切要从头再来,而当地的‘地头蛇’能不打压他们?
他们曾经对别人所做的,都要被人‘回报’回来。
所以不能迁,一定不能迁。
可不管朝中怎么吵,北戎已经快打到上京城下了,必须要派人迎敌。
可派谁去呢?
无人请战。
以往总要为谁为帅谁为监军,争个输赢高低,如今竟无人敢请战。
这时候都不说话了,都变成了哑巴,只能宣仁帝强行下命,可上面的诏令还没发下去,被挑中的两名大将,一个摔断了胳膊,一个摔断了腿。
这时,穿着铠甲披着猩红披风的老将,再度登场。
经过两场病,他已经没有以往威势了,脚步不再有力,手也有些颤抖,像头进入暮年的老虎,除了一张虎皮,心血精气早已耗尽。
“臣,请战。”
寒风凌冽,细碎的雪沫子被狂风绞得漫天飞舞。
城外,权中青登上坐骑。
“爹……”
权简拉着马缰,硬是不丢。
权中青低头看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感叹道:“是爹拖累你们了。”
“爹!”
“我权家起于微末,受朝廷重视,被帝王提携,委以重任,驻守边疆多年,父子三代皆是战死沙场,如今只剩你一个独苗,我权家对得起朝廷了!”
“若是此番我死了,就让我马革裹尸,不用为我收尸,你们去找變儿。”
说完,权中青一抖缰绳,策马奔出。
看着他走向大军单人单骑的背影,权简陷入良久的沉默。
雪越来越大,渐渐淹没了他的眉眼和脸庞。.
元贞想蹬他,想踢他。
他似乎有些烦了,捞起她放在肩头上。
这一番让她更是难以借力,只能狠狠地箍着他粗壮的颈子,恨不能勒死他。
最后他没死,反倒是她差点死了。
汗水浸透两人,换做以往元贞早该嫌弃得起来收拾了,如今却一点力气都无,只能任自己被压着,而这头牲口又低头开始啃了起来。
“你给我起开!”
元贞推他,有些恼羞成怒:“你羞不羞啊,如今熠儿有奶娘,反倒便宜了你。”
杨變翻个身躺下,又将她扯过来抱在怀里,咕哝道:“什么叫便宜了我?你不是吃了回奶药,也没有了,就干……”
元贞连忙堵住他的嘴。
“你可赶紧给我闭嘴吧。”
静了会儿,元贞挣扎着要起来。
“不行,我要去收拾收拾,这样怎么睡啊。”
杨變没让她起,自己套着衣裳下去了。
这正房当初既没砌火墙也没搭地龙,取暖就靠炭盆和熏笼,杨變怕她着凉了,下去先给自己擦了擦,又倒热水绞了帕子回来给她擦。
最后被褥也没换,只把被子翻了个面,将就将就也能睡。
“好了,快睡。”
这时,却响起一阵敲门声,门外传来张猛急促的声音。
“将军,不好了!”.
杨變套上衣裳,把张猛领去了次间。
希筠和绾鸢都来了。
现如今元贞是不留人值夜的,不过在一侧耳房里会安排侍女住在那里,有点什么动静人就来了。
元贞借着机会,让希筠备水又擦洗了一遍,趁着收拾的空档中,她在想到底出了什么事。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她穿衣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直到她收拾好穿好衣裳,杨變回来了。
他红着一双眼睛,脸色难看得吓人,额角那块刺青一抽一抽的。
“义父走了。朝廷只给他了五千兵马,说是调来的兵马后续很快就会跟上,主和派却从中插了一手,根本没下调令。他在封丘被北戎两路人马围堵,幸亏家将忠勇,权简也没听他的,悄悄带着人跟在后面,侥幸夺回了个全尸……”
“你……”
元贞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站起来抱住他。
“我打算去上京。”他说,“权简受伤了,权府那无人主持大局,我得去接他们来襄州。”
“你不是一直惦着怕上京城破,里面的好东西都便宜了北戎?这一回我去,不为救国,也不为救驾,只是要跟他们做过一场!②”
元贞有些恨自己的理智,明明此时她的反应该是哭泣哀求让他别去,明知道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
可她却又清晰的知道,他必然要去,他心底有怨也有恨,需要发泄出来,她拦不住的。
即使拦住了,他必会郁郁寡欢。
为了妻子孩儿固守一地,固然是好的,是安稳的。
可真是好的,是安稳的吗?
前世她不过是这场大变的旁观者,是千千万万被波及到的人其中之一,这一世似乎依旧如此,她觉得自己做了很多很多,可每次转身去看时局,总会发现自己做得依旧不够。
她不过是这场惊涛骇浪中,一滴微不足道的小水珠,力挽不了狂澜,左右不了什么。
北戎兵强马壮,慕容兴吉有‘先知’,而昊国这里,看似拥有很多,多到让别人来抢,却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群为了一己私利拖后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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