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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嫡姐换亲之后(明春鸢)


“谁家有这样的规矩!”她又骂道,“就算是外甥女儿嫁回来,也不能连面皮都不要!这才成婚三个月,就又把人接回去不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给她女儿什么大委屈受了呢!她大度又贤惠,是人人称赞的好人,做出这样的事,叫人都笑话我,连亲外甥女做儿媳妇都容不下!”
差不多的话,近些天太太已经说了几十遍。
李桥媳妇知道这是太太心里有气,不发出来更难受。她也不多劝,只听着太太随口大骂姑太太和大奶奶。
左右家里就这几个人,老爷也不来了,这大暑热的天,老太太更不走动,都听不见。
“老爷也是,竟为了立后的事和我生这么大的气。”何夫人说着就哭了,“你大舅老爷被安国公说动了,外头商议的话,倒埋怨我不劝?他虽是我的兄弟,又非同母的,我又不是嫡亲的姐姐!他和家里老太太被骂了,我难道不丢人,难道愿意见吗?你老爷自己劝不动,就全指望我!我要有广宜公主那么大的能耐,还在这受他们全家的气!”
李桥媳妇一惊:“太太,这话可说不得呀!”
这可不能不劝了!
何夫人也自知说得过了。
她闭上了嘴,那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尽、止不住。
“你大奶奶说,‘淑妃不配为后’,老爷就哄着她不许说。”半晌,她又抱怨,“我略说一两句,就算立后也该选别人,老爷就骂我不晓事,给家里招祸!”
“他既然看他外甥女样样好,愿意宠着、纵着,比疼亲闺女还疼几倍,就差让我和你大爷都给她跪下请安了,怎么不干脆——”
狠狠拍了下桌子,何夫人没把污糟话说出来。
“可怜我一辈子没得着个贴心的人……”她呜呜咽咽,“幸好从阳还有如蕙在身边陪着。不然他这日子,可怎么过!”
李桥媳妇心里一酸,也抹上了眼睛。
端午节后,第一次朝会,颜驸马又重提立后之事。
当朝无人反对。
皇帝便令翰林院拟旨,礼部择定日期,其余各部各有执事,筹备封后大典。
不日,封后典礼日期择定,就在两个月后,七月十九日举办。
满京衙门都为封后一事忙碌起来。翰林院身处其中,反而显得清闲不少。
崔珏在未正二刻到家。
夫人仍躺在床上未起。她手里正捧着几页纸看,甚是专注,还稍凝了眉,连见他回来都没笑一笑。
自己净手、换下外衣,崔珏坐在夫人身旁。
夫人抬起了纸页,给他看。
纸上画的是一样类似铁钳的器具,柄短而钳长,钳又有弧度,崔珏从未见过,也看不出此为何用。
“这是什么?”他便问。
“是我随便画的。”见他看完了,纪明遥把纸丢在一旁,慢声说,“我在想,铁钳既能用于夹物取物,那妇人生产,若遇难产,是否也能有一样铁钳,能把胎儿夹出,帮助生产?”
她早已忘记了是在哪一年、哪一日从网络上看到的“产钳”。当然也完全不记得产钳的具体形状。但这是她唯一知晓的,在当前世界应能制作,且在现代也还用于辅助生产的工具。
是她与崔珏说好,先不生孩子那天,她想起来的。经过十多天,她才拼凑出这几张图。
“你说——”纪明遥翻身,看向崔珏,“我是不是该请几位产婆来家里,问问她们能不能行?”
她又没生过,更没做过医生,只靠她自己,肯定研究不出什么。
崔珏手掌覆住她面颊。
“夫人想做就做。”他笑,“我虽不懂,却以为夫人想出的这样器具,或许真能有些用处。且若不做,怎么知道是否能成?”
他将图纸拿到手中细看。
“先别看了!”纪明遥把图纸拿回来,“等我先请几位产婆问个明白,真能做的时候你再看吧!”
“奶奶、二爷?”青霜在门外回,“大奶奶家里的三舅爷、三舅奶奶和三姑娘在门口下车了!奶奶和二爷要去见吗?”
嫂子的三弟和妹妹来了?
纪明遥坐起来:“你去和大奶奶说,我与二爷就先不扰嫂子和家人团聚了,晚饭之前再过去。”
“是。”青霜忙去传话。
“夫人起吗?”崔珏便问。
“起——吧!”纪明遥伸腿下床,“得穿好衣服,再把见面礼找出来——”
崔宅正院,正房。
孟安然早已给家人收拾好了院落。人一到,来不及诉一诉多年的别情,她便亲自把人送到各自房里,叫他们先安顿下来,歇息过后,再去说话,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三人是一对夫妻和一个待嫁的姑娘,便安排在前后两进院子里。
她护着小腹回房,青霜早已等了有两刻,忙将自家姑娘的话回了。
“多谢弟妹体贴。”孟安然忙笑道,“也幸好他们没来,人我都送去安顿了。连令欢我都没从学里叫出来。这路上一个多月,风尘仆仆的,也着实不好见人,就过会再见吧,我叫他们过去问好。”
明远与令欢一同上学。她叫出令欢,明远守礼,必然也会来见人,不是白白耽误他的功课。
“是。”青霜领话告退。
孟安然便抱着小女儿,又打算起该如何与三妹妹的夫家走礼往来等事。
大半个时辰后,三弟孟安朋夫妻与三妹妹孟安和都沐浴更衣完毕,结伴过来了。
“二姐姐!”孟安和进来就挽了孟安然的手。
她一面对小外甥女笑,一面便问:“姐夫还没回来吗?”
“快了,最多再有一两刻就到家。”孟安然笑道,“趁这会有空,我叫清芬带你们去西院,见见你二哥和他夫人吧。”
王平家的便忙上前来。
孟安和却不走,反拉着姐姐到了内室,又关上门。
“我知道二姐姐是在试探我。”她小声说,“他都成婚了,我也定亲了,是过来嫁人的,我还见什么见?见了也没得心烦!他夫人不是说来用晚饭吗?那时再一起见不好?”
“况且,姐姐是长嫂,怎么反叫我们先去见人?”她又忙问,“是他夫人为难过你了?”

三妹妹的第一句话还让孟安然高兴,第二句话,就又让她想叹气了。
虽然安和是关心她、为她好才这么说、这么想,可离她出阁至少还有几个月,这段日子她都要住在崔家。若她一直不分是非对错,就先对弟妹怀着敌意,不但让阿珏与弟妹烦恼生气,也让大爷夹在中间为难,更让安朋两口儿难做人,尤其对她自己最没好处。
“安和,”孟安然拽她坐下,“是谁与你说的,你二嫂为难过我了,还是你自己乱想的?”
孟安和看了看姐姐。
“没人与我说。”她手落在自己腿上,轻轻锤了一下,“是我自己想的:他夫人出身公府名门,又是在家里受宠的小姐,虽然姐姐信里总说,他新订的这位夫人最是和善大方,可成婚之前姐姐才与她见了几面?路上一个月,也没再通信,姐姐又要我和三哥三嫂先去见人,所以我就多想了。”
“若我错了,”她撇过脸,“姐姐直说就是。”
“你是错了。大错特错!”孟安然没给三妹妹留颜面。
她道:“叫你们先去见人问候,是因你二嫂的兄弟上月住过来念书上学,人才下马,连茶都没喝一口,就先来这里问好了,还是你二哥二嫂一起领了来见的。人家都先如此,你们来了,我难道真腆着脸,只等他们过来见你们?还不快收了你那些糊涂想头,快去问好!”
孟安和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她先应声,又说,“不管怎么样,我到那都会依礼问候,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
“我这都是实话,难道还骗你不成!”孟安然推她出去,“还有一件:我们两房已经分家了,只有大门仍只开一个,还算一家人。你平时任性胡闹,不许随便就作到西院去!”
“知道了知道了!”孟安和伸手推住门,回头说,“我又不是六七岁孩子了,怎么还会乱作乱闯?姐姐也太小瞧人!”
“谁让你才来第一天,人都没见过,就先把人家往坏里想?”孟安然就笑,“可见还是没懂事呢!”
孟安和跺脚。
她理了理衣裙、正一正簪钗,便随三哥三嫂跟着二姐姐的陪房到西院来。
还没进穿堂,只离得近了些,孟安和先看见几个扫洒守门的婆子,便似与二姐姐这边的人不一样了。
但哪里不一样,她说不太清。
是神色、动作不一样?这边的人似乎更有“规矩”?
可二姐姐的人规矩也不差啊!
没等她想明白,穿堂里又出来一个穿淡红小袄、天蓝背心、白绫儿裙子的十五六岁丫头,见了他们就行礼,抬头笑道:“三舅爷、三舅奶奶、表姑娘,快请!我们奶奶和二爷正等着呢!”
这丫头声音清脆动听,话说得又利索,人笑得又真诚,一双鲜眉亮眼水灵灵看过来,让孟安和不由一怔。
这竟只是崔翰林他夫人的丫头?
她先说的“奶奶”,才说的“二爷”,一定是陪嫁来的人。
孟安和既是跟着哥嫂过来的,自己便不说话,只待哥嫂答了那丫头,一起向内走时,多看了她两眼。
三嫂正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那丫头笑答:“当不得三舅奶奶这样客气!奴婢名叫‘青霜’,是我们奶奶起的名字。”
好名字。
传闻中,“青霜剑”是汉高祖的佩剑,不知崔翰林夫人给丫头起名字的时候,可是想到这个典故?还是只指“青色的霜露”?还是她会错了意,只与“青霜”同音,其实并非这两个字?
若真是“青霜剑”之意,那与她相对的丫头又叫什么?难道叫“紫电”吗?
这般想着,孟安和偷偷一笑。
从后院穿堂进,再走过一个南北穿堂,便是崔翰林夫人的正院。
这两进院子看上去,与二姐姐的院子和东院无甚差别,并不因居住的人出身国公府便格外奢华富贵。
怕在人家这失礼、给二姐姐丢脸,孟安和并未东张西望地细看,只每走一步,略看几眼面前的景。
跨出穿堂门槛,她握紧了手帕。
要见到他了。
自从三年前,他随二姐夫调任回京,路过家里,住了几日后,她就再没见过他。
他中了举、点了探花,定了国公府的小姐,又换了一位小姐成亲。她也在去年定了亲事,有了人家,再过几个月,就要出嫁了。
两三年前那些妄想,她自己也知是糊涂,从来不可能的。
家里给她定的人家也很好。
孟安和抬起头。
她看见了崔二哥、崔翰林。
三年前,他还只是客居在家的少年学子,清隽似周身无尘,待人客气疏离,从不为人稍动心神。
现在,他已是当朝正六品翰林侍讲,单单立在廊下,便更令人不敢轻易靠近。可比起从前,他眼中竟多出一抹温柔。
是对谁呢。
孟安和顺着崔翰林的目光看过去。
……娘啊。
神仙下凡了吗?
她看呆在原地。
“三妹妹……三妹妹!”孟安朋之妻鲁氏轻轻拽她,“快见礼呀!”
孟安和猛然回神。
“二哥、二嫂!”她慌忙蹲身,“今后借居于此,多有叨扰,麻烦两位了!”
“三妹妹,快请起。”纪明遥亲手扶起嫂子的妹妹。
孟安和缓缓抬头,又看见了二嫂净若清溪的一双眼睛。
老天——
神仙正看着她呢!
她她她、她在二嫂面前失礼了!
“二、二嫂,”孟安和满脸通红,“让你见笑了。”
“这有什么,”待她站稳,纪明遥笑着松开她,“你才千里迢迢过来,还没安顿好,自然不适应。”
“外面热,”她侧身,请客人先入室内,“快进来歇歇。”
孟安朋与鲁氏先低头进去。纪明遥又请孟安和一同入内。崔珏在最后。
在堂屋分主宾落座,纪明遥便叫春涧捧上礼物,送至孟安和面前。
她笑道:“你既叫我一声二嫂,我少不得托个大,只当自己也能照看你了。这几匹缎子做衣裳倒好看,你别嫌弃,等天凉快了,裁条裙子穿吧。”
至于嫂子的三弟孟安朋,比崔珏还大两岁,她也要称呼他们夫妻是“三哥”“三嫂”,自然不需她给礼物。
只稍看一眼,孟安和便知这份礼物不轻,少说也值五六十两。
“二嫂,这太重了!”她忙起身推辞,“我——”
“收着罢!”纪明遥笑,“送大嫂的妹妹,再少,我也拿不出手了。你就看在你姐姐的面上快收下。不然推来推去,推到天黑,咱们都不吃饭了?你不饿,我可饿了。”
孟安和无可再推,只能叫丫头收下,又忙笑道:“既这样,我没什么好回送二嫂的,只有针线做得还能入眼。二嫂若不嫌弃,我先给二嫂做条裙子穿?”
“这太麻烦了!”纪明遥忙说,“你真想回礼,最多做个荷包、香袋给我,多了我可不要!”
她笑说:“你自己的事还有许多,别为我空耗时间。等你成了婚,我得空再去闹你!”
看一时二嫂,又快速看一眼崔翰林,想到自己只见过两面的未婚夫,孟安和低了头:“多谢二嫂。”
“那咱们走吧?”纪明遥看向崔珏和孟安朋夫妻,“方才我已叫我兄弟放学直接去正院,大哥大约也该到家了。”
“是该过去了。”崔珏起身,扶起夫人。
孟安朋夫妻便也起身。
孟安朋仍只低着头,不敢多看四周一眼。鲁氏便握住了自己小姑子的手。
今儿见了崔翰林夫人,又能进来这屋子里坐一坐,真是长了不少见识。
不提花梨木、檀木的家具,水晶琉璃摆设,只看这堂屋悬着的匾,“贤夫佳妇”四个字——
“这是——”看到落款,鲁氏惊问,“这是松先生的字?”
孟安朋与孟安和都瞬间抬起头。
“松先生,送二嫂的?”孟安和忙忙向人确认,“就是那位,曾为先帝之师的,松先生吗?”
“是我初次拜望太公那日,太公写给二爷和我的。”纪明遥并没详细解释其中的缘由。
孟安和还想多赏一赏这字,可她不能再丢脸了,只能与三嫂互相用眼神提醒着出去。
左右,至少还要在这里住几个月,一定还能再来看的。
孟安朋却是外男,不会再有机会来崔翰林夫人的房中。
心内挣扎之下,他也顾不得丢人了,再四回头把松先生的墨宝记在心里,直走到看不见,才默默转回身,强装没事人一般出了院子。
为缓解三哥的尴尬,孟安和忙示意三嫂跟三哥一起走。
她自己绕到纪氏二嫂另一侧,找出话说:“二嫂,方才出去接我们的丫鬟姐姐,是叫‘青霜’吗?不知是哪两个字?”
“‘紫电青霜’,‘青莹若霜雪’。你只叫她‘青霜’就罢,也不必尊称。”纪明遥有种当众解释中二网名的尴尬。
不过,她没叫人看出来,只笑问:“怎么问这个?”
“果然是这两个字!”孟安和激动说,“我方才就在猜青霜姐姐名字的出处,果然与我想的一样!”
她又忙问:“那不知,是否还有一位姐姐的名字与青霜姐姐对应?若有,不知又叫什么?”
一个人中二,会尴尬。
但当有人赞同你的中二,还兴致勃勃要与你一起中二——那当然是满足她啊!
“是有,叫‘白鹭’!”纪明遥笑问,“你觉得可还相称?”
“‘青霜、白鹭’。”孟安和品味着。
一行白鹭上青天。
“一剑一鹭,二嫂还真是潇洒!”她大为称赞!
纪明遥回头对白鹭笑。
“多谢表姑娘夸赞!”白鹭忙上前笑说,“不知表姑娘看我,可还配得上这个名字吗?”
挽住她的手,边走边细看了一会,孟安和赞叹笑道:“当然当得起了!”
已经行到正院。
孟安然正不放心地在廊下等着,却见三妹妹是与弟妹说说笑笑过来,竟然相处得很好,两人都不似伪装。
尤其安和这孩子,虽然三年没见了,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她还没学会装相,能这样高兴,一定是真的喜欢弟妹。
而弟妹就算再顾着她的面子,若不喜安和,平淡相处便是,也没必要屈就自己。
且安和只与弟妹说话,多一眼都不再向阿珏看了。
她心里不由念了一声佛。
只要安和真对阿珏断了心思,安心待嫁,有崔家在一日,还怕她婚后受委屈吗?
不必劳动阿珏与弟妹,只她和大爷,就足够给她撑腰了。
崔瑜不知究竟。见夫人这样欣慰,不禁笑道:“就这几句话的功夫,还怕他们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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