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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嫡姐换亲之后(明春鸢)


也好,她还正不知见了三妹妹该说什么。
沿着树荫,她不觉走到了熙和院旁,忽又听见两个小丫头口中正说“二姑娘”。
“二姑娘在家的日子,太太让她管些小事都十分不肯,只会撒娇,这会子到了崔家,却要把二姑爷的家业接回来了,还不知怎么样呢。”
“能怎么样?一辈子荣华富贵呗!”另一个小丫头笑着说,“二姑娘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金尊玉贵的,在娘家有太太疼着,到了夫家还有二姑爷宠着,哪儿还用你一个做丫头的操心?”
“我这不是恨自己没能当上陪房吗!”第一个小丫头就说,“咱们这府上,也就是在二姑娘屋里当差最松快了!如今姑娘出了门子嫁人了,还不知这熙和院能留多少日子,咱们将来又怎么样呢。”
纪明达心口的凉意蔓延到了四肢。
二妹妹,接回了崔珏的家业?
怎么可能!!!
“什么人在议论主子!”
瞥见奶奶神色不对,王嬷嬷连忙喝问出声。
两个小丫头忙从熙和院里跑了出来,见了是大姑奶奶就忙磕头:“奴才们一时糊涂蒙了心,说了几句闲话,并不是有心议论主子,求奶奶饶命!”
“行了!”纪明达嫌她们磕头的声音吵得头疼,喝命,“都安静些!”
两个小丫头就连哭都不敢哭了。
“我问你们,”纪明达攥紧了手帕,“你们背地议论,‘二姑娘接回了二姑爷的家业’,是从哪儿听来的胡话?”
“这——”第一个小丫头忙说,“请奶奶明鉴,这是那天二姑娘回门,在这院子里和四姑娘亲口说的,并非奴才们胡说呀!”
纪明达眼前发晃。
她摇摇欲坠,王嬷嬷忙一把扶住。
挡在两个小丫头前面,王嬷嬷回头叱道:“奶奶今日身子不爽,就宽容大量饶你们一次,再有下一次叫奶奶知道,回给太太,包叫你们扒一层皮!”
她问:“还不快滚?!”
两个小丫头互相看看,忙磕头都跑了。
“奶奶,奶奶!”王嬷嬷扶着纪明达往旁边石凳上走,“我去传个软轿来?”
“不必……不必!”纪明达撑着额头,“让我想一想,想一想……”
可她想不通——
为什么崔珏总是对她冷漠如冰,却为二妹妹动了春心?
为什么她梦里拿不回崔珏的家业,二妹妹这般懒惰无能之人,却在回门之前就确定了能接手他的一切?为什么连崔府丞夫妻也对二妹妹格外不同!
亏娘还说,哪里有才成婚不到三日就想插手家事的年轻媳妇,二妹妹不就是吗!
为什么……连祖母也有了其他疼爱的孙辈呢。
纪明达没有掉泪。
“还要去见太太。”她对王嬷嬷说,“就这几步路,还坐轿像什么样子。”
王嬷嬷只能搀扶奶奶起身。
纪明达迈入了母亲的房门。
“你回来了。”温夫人疲惫对女儿笑笑。
“娘?”纪明达忙走到母亲身边,“你怎么了?”
“怎么了……”温夫人又无奈笑了一声,问她,“你从老太太屋里过来,见过了你徐家的三表妹吧?”
“见过了。”纪明达心中一阵刺痛。
母女两人对视片刻。
屋内寂然无声。
温夫人便知道了女儿竟不明白?
孩子既还不明白,她便不能说。否则,又不知孩子是信她多些,还是信老太太多些了。
可徐婉貌美又与明远年岁相当,老太太接了她进府,还要让她与明远一同上学,如此明显的心思,明达竟看不明白吗?
“你的聪明竟只用在琴棋诗书、骑射女红这些东西上,从不用在人上。”温夫人不禁叹道,“可你已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终究是与人一起过日子。”
“明达,”她语重心长,“你若何时有空闲,也好好地想想身边这些人吧。”
纪明达连指尖都已冰凉。
娘是在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问题吗?是她不会做人?!
她四肢隐隐发麻,觉得再也不能在娘身边坐下去了。
“娘既累着,我就不多扰了。”纪明达强撑着笑容站起身,“下次再回来看娘。”
“回去吧。”温夫人也怕与女儿再争执起来,更添烦忧。
这才一刻钟不到,娘也不多留一留她。
一步一步走出正院,煌煌烈日照遍全身,纪明达却感受不到一丝夏日的炎热。
“嬷嬷,”她唤乳母,“给我传个软轿来吧。”
“我要回……”她心中茫然了一瞬。
哪里是她的家?
“我要回,理国公府。”她最终说。
温从阳在戌初一刻来到纪明达的院落。
他带了几样助兴的药,只想先混过今日再说。
但院子里一片慌乱。
“奶奶发高热了!”王嬷嬷正吩咐丫头,看见温从阳就似抓住一根稻草,忙跑过来急道,“请大爷快去给奶奶请太医来罢!”
纪明达病了?
温从阳不觉摸了摸袖口里的助兴药物。
他是不用给自己灌药了。
但纪明达这一病,老爷又会如何责问他呢。
真是——
让人期待啊。
混沌间,纪明达又做了“未来”的梦。
梦里正是冬天。
崔珏一身灰袍,依旧神色淡漠,眼无波澜地看着她。
她却已然大怒。
“我祖母正病势危重,家里多事之秋,你却主动去求外放、还是去要北疆?”她气得把手炉摔在榻上,站起身大声质问,“枉你读了二十多年仁义礼智信,竟如此无情无义、没有一点良心!”
“你若不愿同行,尽可留下给你祖母侍疾。”崔珏毫不在意她的责骂。
他平淡说完,转身便走。
“你给我站住!”
她追上去,想抓住崔珏的手臂,却被他轻轻躲开。
她看上去更愤怒了。
“好啊,你非要去北地做那按察副使我不管,祖母病重,我也不可能与你去!”她冷声笑了,“可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件事!你想走,除非——”
除非什么!
纪明达没能继续看下去。
她被带入了下一个梦境。
温从阳正与二妹妹收拾行装。
“遥妹妹,不然你还是别去了。”
温从阳仍是绕在二妹妹身边。
他陪着笑说:“你看,你又不会骑马,坐车又慢、又累,还天寒地冻的,路上再把你冻出病可怎么好?你就留在家里,陪着老太太和太太,等过上二三年……一二年的,我就回来了!”
“我不去,就在家等着表哥的消息?”二妹妹笑问。
“对对对,不去、不去!”温从阳忙连声说。
“可我不能不去啊。”二妹妹把手里叠好的衣衫递给丫头。
“为什么?!”温从阳懊恼。
“我就直说了。”二妹妹笑叹,“人人知道近年东羌野心勃勃、欲犯边境,表哥却瞒着家里所有人把自己调去了北疆。虽然你和老爷太太说是自己想立功,可谁又不知是为了我呢。我不去,只在家里安享清福,让表哥一人在边关吃苦,家里长辈们又该怎么想我?”
二妹妹摇了摇头,又叹:“但我这话,求表哥可别再与旁人说去。不然,传得长辈们知道,我又要难看了。”

太医在二更时分离开理国公府。
“奶奶只是近日受累受惊过多,又思虑过重,在今日一齐发出来,故有此病。但奶奶素来身体强健,烧退了就不妨了。”
他留下医嘱:“可若再有几次,恐就于寿元有碍,也未可知。今后还是善加保养的好。”
着管家送走太医,理国伯抬脚便要踹向儿子!
都是他让明达受累操心!!
“他老爷!”
张老夫人拄着拐杖喝止他:“媳妇病着,你打孩子有什么用?倒不如叫他守着,还比旁人便宜又有用!你若把孩子也打出个好歹,又要家里乱成什么样?”
“是啊老爷!”何夫人忙过去把丈夫拽开,“就让从阳守着吧,咱们先伺候老太太回去安歇。”
母命在上,理国伯只得作罢。
他又恨恨骂了儿子两句,才与夫人侍奉母亲回房歇息。
温从阳只能到卧房去守着纪明达。
只怕纪明达不愿意醒过来就看见他。但这也没办法。他忍着,纪明达也就忍着吧。
何况她最孝顺,应不会对长辈的吩咐有什么不满。
温从阳靠在床边椅上,对着灯光百无聊赖抛起药瓶玩。
他听见了纪明达难受的哼声。
“去给你奶奶换块凉巾子。”他只盯着手里的药瓶命丫头。
一个丫头忙上来服侍,手才碰到奶奶的额头,却见奶奶说起了梦话。
“温从阳——”
那丫头连忙收肩缩手,心里惊悚:奶奶竟会在梦里喊大爷的名字吗!
温从阳也愣住了。
他不由站起身,走得离纪明达更近了些。
她平日只见端庄的双眉紧皱,再次开口,说出一声:“二妹妹……”
温从阳抬手,示意丫头下去,又让所有人都滚出去。
那丫头忙站起来,拉着另外两个一起跑出了卧房。
虽然服侍不好奶奶是罪过,可若见了大爷对奶奶发疯又不知怎么样,她们更不敢听奶奶梦里的话!
左右王嬷嬷去看着熬药了,奶奶这里,再是罪过也是大爷先受罚……她们先顾紧自己的好。
三个丫头关紧了卧房门。
都是不到二十的年轻女孩子,却谁也不敢多起一点好奇心。
卧房内。
纪明达的梦显然还未完,温从阳等着看她还能说出什么。
过了许久,约有半个时辰?当温从阳以为,开始听到的两声都只是幻觉时,纪明达又发出了声音。
“崔珏!”即便是在梦里,她也对这个人咬牙切齿,显然在意至极,“崔珏,你竟敢、你竟敢——”
温从阳沉下脸。
他已经娶了二妹妹,为什么还会出现在纪明达梦中?
他竟敢什么?
纪明达不是不想嫁崔珏吗,又怎么会如此在意她这妹丈?
可纪明达话不说全,温从阳只能继续等待。
直到月落日升,天光微明,纪明达才第四次开了口。
“祖母……”她眼角落下一行泪,又焦急地唤,“娘啊……娘……”
一缕晨光照在温从阳后颈。
屋内亮起来了,他却并未有任何日出朝阳的喜悦。
熬了一整个夜,他仍目光炯炯注视着纪明达。
她这样一心只有她那无赖难缠祖母的人,生病之时,竟也还会想起亲娘吗?
那为什么从前徐老夫人为难姑母时,她都视而不见?
握紧了手中药瓶,温从阳“嗤”地一笑。
难道,他还在对这个人有什么期待吗。
纪明达昏昏沉沉吃了药。
吃药吃饭已经用尽她全部力气,她无心去管身旁都有谁。她头疼得像要裂开,昏睡过去前,却仍忍不住细想那两个梦。
原来二妹妹是和温从阳一起去的北疆。
这倒也不算什么。妻随夫上任原是寻常,只是放在二妹妹身上颇有些让人惊异罢了。
不过,二妹妹不得外祖母和舅舅的宽容,宁愿随温从阳去边关,倒也合情合理。
可崔珏,为什么定要外放去北疆?
他一个文臣,到了苦寒之地,即便将诉讼刑狱办得再好,也立不得军功封不得爵位。何况他探花翰林出身,想要外放,什么富庶之地去不得,为何非要在边关局势紧张时去北疆?
还是偏偏挑在祖母病重之时!
她与她的家人在崔珏心中便这般不值一提吗!那他为什么会对二妹妹动心!
纪明达难受地捂住了额头。
她听见身旁不知是王嬷嬷还是外祖母在说着什么,但她听不清一个字。
她也不想听。
她只是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还有,她最在意的是:
梦里,崔珏到底欠她一件什么,让她能直接以崔珏的官位做……交换?
崔珏最后,有没有去成北疆?
真让他到了北疆,他是不是会常见到二妹妹!
他们会怎么样!!
纪明达放弃思索,试图继续入梦,将那一句话梦得完全。
但接下来入她脑中的,便只有一望无际的混沌。
那些梦仍如神迹,来无预示,去无踪迹。
纪明遥在车上饱睡一觉。
睁眼,车已到崔宅大门,是崔珏叫醒她的。
给她理了理鬓发,崔珏问:“夫人是自己下,还是,我抱下去?”
纪明遥陷入思考。
三天前出发时还不到凌晨五点,她睡得很熟,怎么出门的完全不记得了,总归应是被崔珏直接从卧房抱上车的。那,二门外的人应该都看见了……大哥和嫂子更不会不知道。
所以,按理说,这次再被抱下去,所有人都不会太新奇——
但她现在醒着哎!
万一抱到半路,迎面遇见嫂子甚至大哥,她是该装睡避免尴尬,还是赶紧从崔珏怀里跳下来问好,还是,就在他怀里问好?
哪一种都不对劲啊!!
就,还是自己下吧。
两天没怎么走路,崔珏又每天按时给按腰按腿,腰酸腿疼都好得差不多了!
裹好斗篷,纪明遥下车,扶着崔珏站稳,便叫青霜去正房给嫂子报信,他们先回房洗澡更衣。
她洗得慢些。出来时,崔珏已在临窗榻上写好一封拜帖。
是给松大儒的。
他们在庄子上已商议好,回来有三家人一定要在婚假内过去拜会。
第一位,便是在崔、纪两家婚事中做过媒人的当世大儒松先生。
第二位亦是媒人,便是太太的舅父,他们的舅公,现任户部张尚书。
不管这两位是否会见他们,他们主动拜望的礼数一定要足。
第三位便是舅父谢家,已是崔家现今于世上血脉最近的亲人了。
而其余故旧长辈,似吏部于尚书、都察院苏御史等,一则,辈分不如前两位高,二则,关系不如舅舅家里近,只能于婚假后再逐一拜访。
诸位同辈的亲友、同僚便寻机再相会。
握住夫人的手,请她坐在身边,崔珏解释:“松太公近两年行事越发随性,且不知他老人家何时有空闲,是以我写下‘随时恭候传唤’,或许出门的时间夫人会不大喜欢。”
他将拜帖转向夫人,请她看还有何可以补充之处。
纪明遥只略看一眼拜帖,便笑说:“二爷放心,哪怕松先生现在或半夜说要见,我也能立刻换上衣服出门。”
再懒,再不爱出门,轻重缓急她还是懂得。
这位松先生不但是先帝之师、当今大儒、学界泰斗,还是崔珏曾祖的至交好友,对崔珏兄弟多有照拂。
松家与崔家亦为世交,所以崔珏只按辈分称他为“太公”。
这是位太爷爷辈的长辈,当然不能疏忽。
崔珏便令将拜帖速速送去松宅。
松太公不受官职,其夫人与独子俱已亡故,只余其孙正任国子监祭酒。故此,松太公居住的房舍只能称呼为“宅”,不能称“府”。
两人开始写第二封拜帖。
“舅公家里我还算常去,一年里太太总要带我们去七八回。”纪明遥笑说,“舅公舅婆和诸位婶娘都还喜欢我,我和他家二姐姐最好!可惜,二姐姐去年嫁了魏布政家,才成婚两个月,魏布政就外放到广东去了。再见也不知是三年后,还是五年后了。”
她一面说着,崔珏已写成草稿,请她斟酌。
他的文法,一般来说,纪明遥自然没得挑。但他用的是纪明遥的口吻,纪明遥难免找出几个过于客气的用词,让他改。
崔珏先在草稿上修改,请她再看一回,确认无误,才誊抄至拜帖上。
第二封帖子放在一旁晾干,崔珏又很快写成给谢家舅父的拜帖,亦是先给夫人看过再誊抄。
今日是四月十七。定好四月二十日沐休去张府,四月十九去舅父家,松先生处何时传唤便随时过去。
而四月二十一日,纪明遥就该继续查旧账了。
崔珏昨天还说,四月二十五日是苏御史夫人的六十大寿,苏府早把请帖送来,崔家所有人都该到场。
虽然崔氏集团内部氛围和谐友爱,外部环境大体良好,工作内容不算烦难,未来形势整体光明,纪明遥还即将出任分公司总经理,做一把手,她也只想在最后的假期里再躺一躺——
“奶奶,二爷。”春涧在门边报,“大奶奶派人来问这里方不方便,想过来说几句话,还说二爷和奶奶才从城外回来,必然劳累,不必过去。”
“去说方便。”纪明遥只能再坐起来。
她叫人进来,换了身衣裳,又多戴一根点翠珠钗。
她猜不到嫂子要说什么事,便问崔珏。
崔珏亦无头绪。
左右嫂子一时半刻就到,纪明遥先不多想了,和崔珏到东间书房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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