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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素小离)


“别看他们如今这么坚定,可我相信,只要给他们高官厚禄,时间长了,也自然不会有什么叛乱的想法。这是人的本性。”
乌玛禄一边绣花,一边道:“这次征召的人多吗?”
“推荐的人员有一百七十余人,参加考试的有一百五十三人。我在生活待遇、考试安排、考后授官等各方面给与优待。”康熙笑道,“哪怕只有几个十几个有真才实学,便不算亏。”
“就算没有真才实学,爷这也是在千金买骨。”乌玛禄道,“爷怎么也不亏。”
“的确。”康熙看着她,而后收回视线,“至于那些不来的,也不重要。”
“是的。”
康熙低头继续翻看奏折。
乌玛禄陪保成玩儿,她微微颦眉,她心口一阵一阵的不舒服,呕吐感随之而来。
保成见她不舒服,乖巧道:“额娘坐着,儿子给你端水。”
保成将茶杯给她捧过来。
乌玛禄看着他这样,含笑接过,笑道:“保成真厉害。”
保成一本正经的点头:“等儿子以后学了骑射,定然给额娘打回礼物。”
“好。”乌玛禄满目含笑。
康熙抬头看着他们,心中满足。
小孟公公从一旁进来,拉住了梁九功,嘀咕了几句。
梁九功走上前,轻声道:“皇上,皇后那边儿来人,说是皇后身子不好了。”
康熙看向乌玛禄。
乌玛禄起身道:“爷要带着太子去?那奴才先回去了。”
康熙点头:“你先回吧。”
他一边说,一边带着保成往外走。
“梁九功,皇后那边儿请的太医怎么说。”
“奴才不知道,王太医已经去了。”
乌玛禄走出内室,尹双儿和石晓晓跟着她一起往偏殿走。
乌玛禄翻完书后,想了想,开始誊抄佛经。
《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
一字一句,规规矩矩,虽称不上颜筋柳骨,倒也一板一眼。
因着朝堂的事,加之皇后钮祜禄氏身体不好的缘故,康熙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时召乌玛禄,而是一有空余时间便会前往坤宁宫。
尹双儿打听消息回来,对乌玛禄道:“奴才去打听了,说是皇后已经病了好些日子,这段时日都是佟主子在管理着后宫,皇后是身体实在不好了,才叫人来找皇上。”
“听说现在靠药吊着一口气。”
坤宁宫内,钮祜禄氏正躺在床上,急促的呼吸着,进气儿没有出气儿多,她的脸苍白到极致,颊肉凹陷,一层皮贴着骨头,整个人浑不像样。
她的头昏昏沉沉的,旁人说什么,她都像是听不见似的。
身边的宫女为她一勺一勺的喂药。
康熙看在眼中,再一次问道:“她如今还能活多久?”
太医院院首再一次重复之前的回答,他低头道:“回皇上的话,皇后体内生机断绝,脉搏近无,恐怕早已从身体内部衰败。几个月来,臣等也只能靠着各种名贵药材吊一口气。臣等学艺不精,无法根治。臣等有罪。”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让他们退了下去。
他知道她药石罔顾,这样问也不过是求个心安。
康熙握住她的手,问她:“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钮祜禄氏从混沌中生出了一点儿清醒,她道:“奴才命薄,不能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平生所求,也唯有钮祜禄一族。”
她断断续续的说道:“奴才父亲的家庙,就拜托……皇上了。”
“倘若日后族中子弟,犯下错事,也求皇上……看在奴才面上,饶他们一命。”
“朕应你。”
这不是一个夫君允诺妻子,而是一国之君的承诺。
钮祜禄氏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只知道他答应了,她露出生命当中最后一个微笑,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苍白的笑着:“多谢了。”
钮祜禄氏闭上了眼,陷入永眠。
她的手握如鸡爪,不曾松开分毫。
她这一生,至死都是钮祜禄家的女儿,从来没为自己想过一分。
她将在历史下留下的名号,也不过是冷冰冰的“钮祜禄氏”几字。
世间将再无人知道,她是玉妍。
那也曾执扇扑流萤,也曾打马郊外,也曾诗书趁年华的玉妍。
她终究成了钮祜禄氏。
是年,公元1678年,康熙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巳时,皇后钮祜禄氏崩于坤宁宫。
消息传遍全宫。
太皇太后驾至乾清门,欲入宫哭临,康熙故辞再三,太皇太后始回宫。
诸王、贝子、公等,内大臣、大学士、学士、侍卫具入乾清门丹樨内,满汉文武各官,俱集乾清门外举哀。
公主、郡主等,诸王、贝勒妃及八旗二品以上命妇,俱入坤宁宫举哀。
是日,内班侍卫头领飞耀塞,传谕大学士索额图,勒德洪,纳兰明珠曰:“出征王、贝勒及各官为国征讨贼寇,平定地方,效力行间。今令伊等妻服丧服、朕心不忍。其穿孝服、摘耳环、散发、俱著免。”
众臣接旨领命谢恩,各有想法,暂且不说。
二月二十七日,因皇后崩逝,停朝五日,这五日间,不理政事。
是日,陈设大行皇后卤簿于乾清门外。
巳时,殓大行皇后于坤宁宫中正殿,举哀俱如前仪。
二月二十八日,早,陈设大行皇后卤簿于乾清门外。
辰时,康熙亲送大行皇后梓宫安于武英殿。
皇妃、嫔及公主、郡主等,诸王、贝勒妃,二品以上命妇,俱随梓宫入殿门内。
诸王、贝子、公等及文武各官,俱于殿门外跪迎。
康熙亲临举哀。
诸王、贝子、公等举臣,俱东向举哀。
诸王、贝子、公等大臣请驾回宫,康熙乃还宫。
未时,诸王、贝子、公等举臣,复举哀。
康熙下谕:是日后,诸王、贝子、公等举臣,每早晚集殿门外举哀。
二月二十九日卯时,康熙到大行皇后梓宫前举哀。
不多时,皇太后临大行皇后梓宫前举哀。
康熙见她来,行礼避让。
皇太后举哀毕,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神情里的痛苦,轻轻叹气。

皇太后安慰道:“皇上,节哀。”
康熙声音里带着痛苦:“儿子诚知人世间之人终有离去那天。可当这日到来,儿子依旧痛不欲生。”
“皇后与先皇后,同时入宫,本性贤淑,向来没有什么过错……”
“皇上节哀。”太后看着他,话在口中转了一遍,最后只是道,“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康熙略微沉默后,行礼道:“儿子知晓了。”
太后微微颌首,返身离去。
此后两月,日日皆要去梓宫祭祀举哀大行皇后。
三月二十五日,奉移梓宫于巩华城,与仁孝皇后赫舍里氏同安于殡殿。
闰三月二十一日,康熙着素服前往太和门,遣和硕庄亲王博果铎、多罗信郡王鄂扎、赍册宝、诣巩华城、册谥大行皇后。
册文曰:朕惟正两仪之位、资始允藉夫资生。端万化之原、治外必先于治内。故壸政修而家邦永赖。坤贞著而品物咸亨。缅怀懿淑之隆。益念匡襄之德。徽音尚在。盛典宜崇。咸由纪美于休称。始克流光于奕世。皇后钮祜卢氏。夙承华阀。聿茂令仪。暨正宫闱。作朕良配。履和思顺、端恪本于天怀。体巽居谦、温庄发乎至性。奉两宫之定省、愉婉弥殷。襄九庙之馨香、敬共加笃。依疏服浣、首弘俭朴之风。夜寐夙兴、克佐旰宵之治。惇五常而仁能逮下。循四教而慎以禔躬。览史披图、既媲徽于彤管。含章蕴美、洵叶吉于黄裳。何图掖殿之旋虚。深痛仪型之永逝。载考追崇之典。式稽节惠之文。谥以尊名、表慈惠爱亲之实。词难罄媺、兼圣闻昭达之休。懿德聿彰。鸿名无忝。特以册宝、谥曰孝昭皇后。于戏。炳丹青于百代、至行堪师。垂琬琰于千秋、芳规丕著。哀荣斯极。宠命宜承。
四月,恭点孝昭皇后神主。
是日,恭奉神牌。升祔奉先殿。奉安于仁孝皇后神牌之右。
至四月,康熙心中悲痛稍减一些,更是全部精力扑在了政事上。
三月时,吴三桂在衡州称帝,国号周,大封诸将。
虽不过是困兽之相,然而终究事未成,依旧需要小心。
何况黄河年年泛滥,等削藩事毕,定然是要想法子开凿挖渠修理黄河。
三藩、河务、漕运乃眼下要处理的三件大事,马虎不得。
国库匮乏。
康熙只觉他接手的是个从四面八方渗水的烂摊子,然而,他依旧得将这烂摊子收拾好。
国家,家国,万没有说,家中渗水,就弃家而去的道理。国自然也是一样的道理。
保成从外面进来,道:“皇父在看什么。”
康熙看了他一眼,将他抱了起来。
“《山河堪舆图》,上面记录了国内的高山河流走向。”他打开可以保成看,“以后,我叫人制个更详细的给你看。”
保成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答应了。
康熙问他:“你怎么来了。”
“额娘不舒服,在歇息,儿子就来了。”保成挥舞着手,去抓桌子上的东西。
康熙欲言又止,最后道:“梁九功!”
“奴才在。”
“你又隐瞒了!”
“奴才不敢。”
康熙道:“那你还不去查。”
梁九功退下去叫人查,不多时,石晓晓被带到他身边。
石晓晓垂首道:“主子前些时间就不舒服,王太医复诊之后,给主子换了药,又吩咐我们说,主子有了身孕,要处处在意。”
康熙看着她。
梁九功上前一步,厉声道:“怎么不禀报皇上。”
石晓晓飞快的抬头瞟了一眼,继续道:“主子不让奴才们说。”
康熙挥挥手。
梁九功见状道:“行了,下去吧,小心伺候你家主子。”
石晓晓退了下去。
尹双儿见她回来,嗤笑道:“抢着去,不照样也回来了么。”
“行了,你闭嘴吧。”石晓晓不屑的冷笑着,撞开她,“你懂什么?下一次,下一次皇上一定会留下我。”
尹双儿对此无话可说,低头熬药。
下午,梁九功亲自走了一趟,身后的小太监端着绫罗绸缎,珠宝玉器,又领着两个年纪稍长的宫女。
他道:“这是从其他宫中调来的,尽皆服侍过两位皇后。”
两位宫女上前一一行礼。
宫中贵人才能分得四个宫人,乌玛禄虽尚未封位份,却已经有四个。
康熙对她的看重乾清宫合宫上下都知道,只是她依旧是没名没分留在乾清宫,尽管赏赐甚多,但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位至高无上的万岁爷是打算拿她怎么办。
虽还维持着表面上的稳重,却免不了背后说三道四,嘀咕这点儿事。
梁九功自然也听过此事,虽然有所斥责,但也禁不住这些流言在私下传。
这会儿,梁九功见乌玛禄身边的小宫女接过了赏赐,笑道:“姑娘这些时日还是宽心,保重身子,如今诞下皇嗣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乌玛禄点头,因着常年的身子不好,她脸上带着几分病弱,行若弱柳扶风西,面若枝头残花,目为秋水,却载不动许多愁。
她虽容貌艳艳,灿如红莲,色艳,却无损于其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梁九功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位主子的皮囊是一顶一的好。
他垂首退下,身后人尽皆离去。
那两宫女上前来,一一介绍。
“奴才二人曾伺候过仁孝皇后与孝昭皇后。”
乌玛禄点点头,回到床上坐下,这才招她们近前,一一询问道:“你们负责两位皇后宫中何等事物。”
“奴才琉璃,为仁孝皇后身边宫令女官。”
“奴才莲心,为孝昭皇后身边宫令女官。”
乌玛禄垂下眼想了想,又道:“你们本是皇后身边一等一的宫女,来我这个无名无份的人身边,未免有些委屈,不如我替你们重新寻个去数。”
莲心与琉璃忙跪下。
琉璃道:“梁总管特意讨要奴才二人,主子若是将奴才发送走,奴才二人又哪儿能落个什么好下场呢?”

莲心亦悲泣:“求主子悲悯奴才二人,莫要赶奴才二人走。”
乌玛禄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梁总管给你们说过没有,但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并无名分,也不能许你们什么。”
她道:“若你们愿意留下,便勤勤恳恳的做事,不要给我惹出事端来就好。若你们不愿留下,我便找梁公公给你们寻一个去处。”
她说得累了,喘息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二人尽管放心,若是要走,梁总管也不会为难你们。”
琉璃与莲心齐声道:“奴才不走。”
乌玛禄点头:“你们起来吧,我这宫中的事就交由你们了。”
她顿了顿,又道:“你二人出身差不多,便下去自行商量。”
她歇下了。
二人退开。
莲心问琉璃:“主子让咱们商量什么。”
琉璃心如琉璃,很是通透:“如今主子身边已经有四个宫女了,想来是叫咱们商量商量,谁做主子的贴身宫女。”
莲心回头看了一眼:“也是,主子毕竟是包衣出身,不像八旗秀女,能从家里带人来。”
她道:“咱们几个对主子来说都是一样的。”
琉璃道:“还是不一样,咱们二人先前伺候先皇后,是这宫中的老人,不是新进宫的能比的。又是梁总管亲自去要。咱们啊,早就和这位主子绑在了一块儿。”
琉璃迈步出门,看着尹双儿和石晓晓口中轻声道:“咱们还是得尽心尽力才是,皇上还是看中这位主子的。”
她低声道:“也许咱俩能伺候三任皇后也说不准。”
莲心没听见,但她不笨,她只道:“我虽是我家主子带进宫的,但到底不如你老练,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就是。”
琉璃笑了起来:“那就好。”
她们走向尹双儿和石晓晓。
夜里,康熙来了,见她醒来,道:“醒了,吃点儿东西再喝药。”
他眉目间是一片温情。
他扶乌玛禄起身,喂她吃了东西,又喝了药,他拿手帕擦去她唇上药渍,这才问她:“你有孕,怎么不告诉我?”
乌玛禄看着他,眨了眨眼,道:“孝昭皇后大丧,爷心中悲苦,我又怎能在这个时候去打扰爷呢?”
“你处处上心,时时留意,生怕自己哪一点没有做好。可我有时候想,你要能再对我亲近些就好了。”
“那就不是奴才了。”她笑了笑,静谧的笑。
康熙心里虽有不舒服,但还是摸了摸她小腹,她小腹只有微微凸起。
乌玛禄道:“太医说奴才身子弱,所以比常人更不易显怀。”
“无妨,好好养着就是。”康熙摸了摸她小腹,“他几个月了。”
“四个来月。”乌玛禄神清温和的看着他,“奴才算了算日子,大抵是春节前后有的。”
“春节前后。”康熙喃喃自语,他笑了起来,“这孩子来的正是时候,定是上天赐予,有他是我的福气。”
他握着她的手,温柔缱绻:“除夕我看空中烟花绽开时,怀里的保成正在笑。那时,我便在想,你我若是有个孩子,那就好了。”
乌玛禄低头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笑道:“爷是天子,自然心想事成,这孩子是乘愿而来。”
“我希望这胎是个阿哥。”他为她捋了捋鬓发,“有个阿哥,到底也算个依仗。”
“奴才可做不了这个主。”她笑着。
康熙也笑了起来:“若是个格格,那也是我的心头宠,这天下一切的好东西,我通通赏给她。”
说到这里,康熙倒像是想明白了似的:“第一胎是个格格也好,到时候给你个位分,你就可以把她养在自己身边。”
乌玛禄并不应,只道:“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奴才都一样的喜欢。”
“我也是。”
康熙不打扰她,和她说了几句话,嘱托她好好休息后,也就离开了。
自这之后,康熙时不时的都会来看看她,和她说几句话,见她短缺什么,也会一一的赏给她。
一时间,这赏赐竟没有断过。
那些背后闲话自然是有的。虽然被训斥并且被再三提醒,不得提及,然而还是传入了乌玛禄耳中。
乌玛禄只做没听见。
她的心从不在这森严的紫禁城里,又怎么会在乎背后的闲言碎语。
她内心强大,无坚不摧。
保成问她:“额娘,狐媚子是什么。”
她耐心的问:“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从老祖宗那里回来的时候,听她们说的。”
“以后听来的话不要在你皇父面前说,免得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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