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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渡佛(瓜子和茶)

【禁欲者沉沦,克制者失控,是甜文啦!】
相府来了位表姑娘,生得柔媚烂漫,颇受人们的喜爱,老夫人丝毫不嫌弃她有个盐枭的爹,相中她做长孙媳。
未婚夫是新科状元郎,前途无量,对她一往情深。
定亲宴上,自幼出家的七皇子突然登门。
人们毕恭毕敬与他行礼,他却径直走向苏宝珠,清冷的声音蕴着令人胆寒的怒意,“施主,好久不见。”
苏宝珠脸色煞白,僵立原地,
鲜有人知,她曾被人种下情蛊,蛊毒焚烧之际,不得已逼迫一个佛子替她解毒。
最要命的是,老爹误会她被佛子欺辱,把人敲晕埋了!
此刻相见,苏宝珠并不惧怕他的报复,而是蛰伏已久的蛊毒,再次发作。
合欢树下,李韫玉秀骨清像,褒衣博带,宛若一尊自在而坐的金漆佛像。
看着柔曼如藤的女子,一贯清净无染的眼眸多了几分暗色,
只有他知道,人前娴雅矜持的表姑娘,背后是如何的冶艳不羁。
而他早已沉溺在这片爱河欲海,回头无岸。
【娇媚美人vs禁欲圣僧,1v1】
====下本《我竹马才不是大奸贼》====
小满在乡下野蛮长到十六岁,方知道自己是学士府丢失的三姑娘,
张家心存愧疚,势必要给她说一门体面的亲事,
奈何她不是府里精心养大的姑娘,加之性子跳脱“不稳重”,屡屡被名门婉拒。
小满不在乎,“我有个俊秀文雅的竹马哥哥,等到青梅成熟时,他就来娶我。”
那种鸟不拉屎的地界儿怎会有此等人物?
张家只当她说大话,没人相信。
这日,小满随家人参加平阳侯府的春宴,名为赴宴,实为相看。
相亲对象很中意活泼开朗的小满,欣然颔首。
气氛正酣,陈令安带兵突至,欲请相亲对象喝茶。
他是恶名累累的锦衣卫刑讯恶魔、抄家暴徒,所过之处人人侧目。
众人当然激忿填膺没一句好听的。
小满突然冲出来,捧着陈令安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惊喜非常,
随即双手叉腰,气鼓鼓大喊:
“我竹马才不是大奸贼!他是天底下顶顶好的大好人!”
“好、好人……陈令安???”
相亲对象若有所思,嫡母大惊失色,围观者一片哗然。
他们不知道,七岁时小满遇到了十一岁的陈令安,
彼时养父母刚刚去世,她站在门外,满耳都是亲戚们的推诿争吵,
惴惴不安中,陈令安递过来一颗糖渍梅子,“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个火热的盛夏,温暖了她此后的十年。
陈令安知道自己绝非好人。
少时家破人亡,尝遍人间疾苦,他只想看着仇人一个个倒下,旁的皆不在意。
他对小满细心照顾,都是给那位隐士看的,只为得到燕王府的举荐资格。
如今继续做她的甜竹马,也不过另有所图罢了。
可陈令安没想到,后来只是听小满轻喊他的名字,都会心颤不已,
曾经挖的坑,终究是心甘情愿跳了进去,再不肯上来。
【元气甜心小青梅vs傲娇醋精竹马,双向暗恋,年龄差四岁,1v1,甜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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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主角视角苏宝珠互动李韫玉(缘觉)

二月的长安,乍暖还寒,夜间一场突如其来的雪,逼得人们把刚刚脱下的冬衣又披了回去。
地上结了层薄冰,冰上又盖了层雪,湿湿滑滑十分不好走,相府的丫鬟婆子们一大早就起来除雪扫地,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
饶是这样,还有管事妈妈催促,“犄角旮旯都得扫干净,滑倒了大公子,仔细你们的皮!”
小丫鬟半是回嘴半是恭维,“岑妈妈,大公子在集贤书院读书呢,根本不在府里。您老怕我们偷懒,也用不着拿大公子说事,我们还能拂妈妈的面子不成?”
岑妈妈笑骂道:“贫嘴的小蹄子,你知道什么,大公子明儿个就回来。”
小丫鬟讶然,“大公子过完元宵节走的,才半个月又要回家,以前可从来没……”说着说着,一抬眼见岑妈妈脸色不大好,立时不敢说下去了。
提起这事,岑妈妈也窝着一肚子火。
以前一年也回不来几趟,张口闭口学业为重,如今可好,自从三房那个表姑娘来了,大公子心就长了草,书不读了,字不写了,成天就惦记往家跑。
望着三房的院子,她眼中尽是不满。
待进了门,却是满脸的和煦笑意。
屋里燃着上好的瑞炭,半点烟火气不闻,却是融融若春,比起雨雪沙沙的户外,好似两个世界。
桌上塌上床上,铺满了衣裳首饰,四姑娘王萍满屋子走来走去,试试这个,看看那个,蹦蹦跳跳像只欢快的小鹿。
岑妈妈上前,虚虚一礼问了声好。
表姑娘苏宝珠本静静坐在窗前,闻言抬眸看来。
不甚明亮的天光中,少女皙白润泽的肌肤泛出晶莹微光,比得头上的羊脂白玉簪子都失了颜色。尤其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似醉非醉,似嗔还喜,漫不经心望过来,就让人的心不由一颤。
真是人如其名,宛若一颗华美瑰丽的宝珠,轻而易举就夺得所有人的注意。
饶是心存偏见,岑妈妈也不禁再次感叹这位的美貌。
难怪大公子对她念念不忘。
“妈妈来了,快请坐!”四姑娘热络地打招呼,“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厨房刚做的乳酪浇樱桃,妈妈且用一碗。”
岑妈妈笑着应承一声,堂而皇之落座。
她说起下个月的宫宴,“请柬都是提早定下人数的,彼时不知道表姑娘来,如今再求恩典也来不及了,只好委屈姑娘这一次。姑娘也不必失望,老奴与你作保,有机会一定带你进宫开开眼界,他日回姚州家去,与乡邻们说道说道,也不算白来相府一趟。”
岑妈妈说完,含笑等苏宝珠恭敬的道谢。
她是长房夫人的陪房,又是有实权的管事,莫说府里的丫鬟婆子,就是三房的公子姑娘们,因三老爷是庶出,多仰仗长房鼻息过活,平日里对她也是尊敬有加。
况且苏宝珠是投靠三夫人的远房亲戚,算不得府里的正经主子。
然而等了好一阵,才听苏宝珠慢吞吞吐出个“哦”。
哦……这就完啦?岑妈妈笑容僵在脸上,只觉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堵得她难受。
待要敲打她两句,毕竟宫里规矩多,不让她去也是为了她好——她自己出丑倒也罢了,连累相府丢脸,她可担待不起。
却听苏宝珠柔声道:“前几日送去的瑞炭,大夫人用得可好?”
岑妈妈一下子卡了壳。
瑞炭是西凉国进贡的炭,市面上不多见,价钱也高得吓人。相府历来奉行节俭,一过元宵节,除了老夫人的寿禧堂,其余各处不再发炭火份例,更别说烧瑞炭了。
这位表姑娘怕冷,不知打哪儿买来一大车瑞炭,少说千余斤,各个院子都得了不少。
再加上她出手阔绰,随手打赏下人的钱比月例都多,哄得府里上上下下都说她好话。
岑妈妈却看不上这些,一个商户女,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赶着年节大公子在的时候投奔三房,又这般卖力讨好相府,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都说丧妇长女不娶,这般上不得台面的做派,叫她一声“表姑娘”都觉得怄得慌。
奈何心里再窝火,明面上也不便发作,岑妈妈敷衍两句便端起桌上的乳酪浇樱桃。
盛乳酪的青瓷小碗一入手,方觉不同,细看釉色青翠莹润,如玉类冰,捧在手里,就像捧了一汪清漪秋水。
竟是上上品的越瓷!
夫人的嫁妆里也有一套,成色还不如这个小碗,宝贝得什么似的,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拿出来摆一摆。三房寒酸,绝不会有越窑瓷,这肯定是苏宝珠的东西。
显摆给谁看?
岑妈妈缓缓放下小瓷碗,决定煞煞苏宝珠的威风,“妈妈托大说一句,与你们姚州小地方的风气不同,我们相府讲究低调内敛。世家大族的风范,在于行为举止的风度和气量,不在一器一物的奢靡。这些物件,收起来吧。”
四姑娘王萍皱起眉头,明显生气了,刚想说什么,手就被苏宝珠捏了下。
“还好有妈妈提醒!”苏宝珠颔首笑道,“过几日老夫人那里有客来,刚给她老人家送过去一只和田玉凸花葵瓣觚,我这就着人要回来,不然往外一摆,相府的脸算是丢尽了。”
岑妈妈的脸皮僵了僵,老夫人是从相府鼎盛时期过来的,养成了讲排场好奢华的习惯,近年来相府走了下坡路,老夫人的用度也大不如前。
老夫人嘴上不说,心里没少计较,如果再因一只花瓶惹她不高兴了,发作自己倒是小事,就怕连累了夫人。
一面暗恼苏宝珠小题大做,一面扯出个僵硬的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没的叫人笑话小器,这回就算了,下次注意。”
她料想小姑娘面皮薄儿,决计不肯问老夫人讨要东西,不过是借机找回场子罢了,只要她给个台阶,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谁知苏宝珠偏偏不按路数来,“我叫人笑话,总比相府叫人笑话的好。吉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立时有丫鬟应声出门,急得岑妈妈迭声叫人回来,然而小丫鬟是苏宝珠自己带来的,根本不听她使唤。
岑妈妈脸上的假笑再也维持不住了,起身就追,追了两步又想起此行的目的,转身硬邦邦撂下一句话:“二月初八是佛祖成道日,请四姑娘、表姑娘一起去福应寺进香祈福,已经知会过三夫人了。”
说完一阵风似地走了,连行礼都没有。
“这个老妈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王萍气鼓鼓说,“爹爹总叫我们敬着大房的人,结果敬得下人成了祖宗!”
一旁的苏宝珠脸色有些发白。
王萍以为她担心祖母怪罪,忙安慰道:“祖母来问也没事,咱们据实说,不怕。可是……真把花瓶要回来吗?”
苏宝珠低着头沉吟不语,好像没听到她的话。
直到王萍连叫几声“表姐”,她才回过神,“当然不能直愣愣去要,有瑕疵啊不合适之类的,找个托词换一件,老夫人身边的姐姐都是人精,一听就知有蹊跷,自有与岑妈妈不对付的人出手教训她。”
“那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苏宝珠苦笑一声,“我不想去寺庙。”
王萍眨巴眨巴眼睛,夸张的“啊”了声,“大哥哥明天回家,怪不得你不想去寺庙,原来是因为这个!要不装病得了,大哥哥进门一准儿奔这里来。”
苏宝珠又急又恼,作势要打她,“你这个小促狭鬼,看我不拧烂你的嘴!我什么心思,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躲风言风语还来不及,你倒好,偏拿我来取笑。”
王萍见她真的恼了,忙连连认错,“好姐姐,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这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
可是,既然有心避开大哥哥,为什么不愿意去寺庙?
面对表妹的疑惑,苏宝珠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商贾虽富不贵,相府的人都以为她进京是要谋求一门显贵的亲事,好提携苏家跻身于世家大族。就连她的表姑、王萍的娘也是如此想的,任凭她怎么解释也没用。
她来长安,是因为爹爹要领着剑南道所有盐商和节度使斗法,这段时间顾不上她,才托表姑姑代为照看,并没有嫁到相府的打算。
去年,比这个时候晚一点,天气更暖和些,她和爹爹吵架,赌气从家里偷跑出来。路上不知怎的得罪了一个南疆公子,被那人下了合欢蛊,她不愿委身那人,一路挣扎着逃到一座荒庙。
蛊虫发作了,突然之间,全身皮肤爬满鸡皮疙瘩,浑身不停发抖,冷得像坠入冰窟,一会儿又开始发烫,热到自燃。无数只虫蚁啃噬她的骨头,疼得她想满地打滚,痒得她想抓烂自己的皮。
天注定她命不该绝,本该空无一人的地方竟有个路过的行脚僧。
当时她的脑子极其不清楚,后来的一切如梦似幻,甚至连僧人的样子都有些模糊。只记得轰隆隆的雷鸣一声接着一声,大地在颤抖,佛像在摇晃,大雨倾盆而下,尽数浇在她的身上,终是烧灭了那把焚烧她的火。
翌日她是被小丫鬟吉祥叫醒的。荒庙还在,佛像也好端端坐在土台上,天空艳阳高照,地上一丝水气没有,僧人也不见了,仿佛昨晚都是她的幻想。
爹爹说,他已经打发走欺负她的贼秃,让她别放在心上,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打发走”,显见不是好事,他救了她,却因她丧命。
饶是后来和爹爹说明原委,可那人,终究回不来了。
或许是罪恶感太重了,自此她患上一种怪病,进了佛堂头就晕,闻到佛香,腿就不由自主发软,甚至听到诵经声,心都会慌乱地跳个不停。
她怎么还敢去寺庙?
半晌,苏宝珠才喃喃道:“不成啊,我有寺庙眩晕症……”

相府的中馈握在大夫人卢氏手里,各房各院自少不了她的眼线耳目,半个时辰后,三房的动静就传到了卢氏的耳朵里。
“寺庙眩晕症?”卢氏从一簇茶花中抬起头来,第一反应就是苏宝珠在撒谎,“哪有这种病,恐怕是她编的。”
郑妈妈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老奴也没听说过,看来之前岑妈妈的担心是对的,这一试,果然试出来了。”
“快别提那老货了,几句话就把她耍得团团转,尽给我惹祸。”卢氏重重放下手中的花剪,典雅的妆容蒙上薄怒。
郑妈妈暗叹一声,岑妈妈慌得失了分寸,竟敢命令寿禧堂的婆子不给苏宝珠的丫鬟开门,也不想想,这举动简直是明晃晃告诉人们,夫人把手伸进了婆婆的院子!
话说回来,岑妈妈愚钝,却胜在忠心,眼里只一个夫人,而忠心恰恰是夫人最为看重的,只要她不背叛夫人,就不会倒台,顶多打几板子,罚半年的月钱罢了。
所以她没有顺着夫人的话说岑妈妈的不是,转而道:“表姑娘最得老夫人欢心,如果她执意不听您的安排,碍着老夫人也不好动她。”
卢氏沉吟片刻,缓缓吐出口气,“她是个聪明人,不会给我和老夫人出难题。”
这些时日她冷眼旁观着,苏宝珠倔强不服管教,却不是一味斗气的莽撞人。老夫人喜爱她,纵容她敲打下人可以,却没到为她与儿媳翻脸的地步。
况且,谁也不喜欢借住的亲戚煽风点火,搅和自家不合。
苏宝珠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该退让的时候她会退让。
姚州首富,终究只是姚州的地头蛇,在京城还排不上号,没有必要、也没有资格和相府夫人交恶。
“说什么晕症,无非是想告诉我,她在吃亏忍让。呵,商人嘛,就是这样,赚得盆满钵满,嘴里还嚷嚷着赔钱卖。”卢氏拿起花剪,精准无比剪去一支突兀的枝叶,神色浅淡,“她,会去的。”
卢氏说中了,转天一早,两位姑娘就坐着马车出了府。
路上的雪半湿半冰,十分不好走,两匹马一步一滑,鼻子里喷着粗气,挣命似的往前跑。
饶是如此,车夫的鞭子还是毫不留情落在马身上。
王萍听不下去了,一掀车帘怒斥道:“你着急投胎啊!路这么滑还拼命跑跑跑,想摔死我们?”
车夫没敢吱声,鞭子落下的声音小了,挥动的次数丝毫不减。
苏宝珠嘴角浮上一丝讥诮的笑,不是想摔死她们,是怕走得慢,路上遇到不该见的人罢了。
王萍犹自愤愤,“大伯母也真是的,凭什么大哥哥回来,就要你避去寺庙,三月殿试一过,大哥哥就回家长住,难道你一直呆在寺庙不成?”
苏宝珠呵了声,“我去寺庙,只是表明我无意大公子,如果大夫人存心搓揉我,那相府也没有继续住下去的必要了。”
一听她有搬走的意思,王萍忍不住乐了,“别想啦,祖母可舍不得你这个大财主!”话出口又觉得不好,喝口水咳咳两声,强硬扭转话题,“等到了寺庙,你要是犯晕可怎么办?”
苏宝珠眉头轻挑,“不一定非得进庙呀,在门口晃一遭也算拜了佛。现成的由头不用白不用,咱们好好玩一天再回去。”
王萍闻言欢喜非常,拉着她一路叽叽喳喳,细数长安城好吃好玩的地方。
她们计划得好,天公偏偏不作美,没一会儿就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等她们到了福应寺,雨点扯天扯地坠落,竟是倾盆大雨的架势。
王萍瞠目结舌,半晌才颤巍巍说:“这是什么鬼天气……我怎么觉得,佛祖在怪咱们不敬?还是进去拜一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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