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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春闺(青凤于天)


沈氏这句话说完,就感觉堂屋里的温度突然间就下降了一些。
一旁坐着沈柠柠扫没在意,低着头望着手里的茶叶舒展,这可不像萧凌明会使的手段,是谁在传安王爷的言?
“哎哟。”吴婶儿这时惊呼一声,“还有一件事,你绝对想不到。”
老太太没什么太大反应,倒是沈氏亮着眸,“婶儿,又是什么事?”
“温家出大事了……”
“老太太不好了,刑部来人了。”吴婶儿还没说话,大管家疾步来禀报。
“刑部?”老太太纳闷,“刑部的人来家里干什么?”
大管家小心翼翼地回道,“说是,昨夜温府有人以借口送湫水之便,给温家送了颗人头,这人是皓哥儿院子里的奴才——阿喜。”
沈氏???
老太太!!!
昨夜两姐妹收拾皓哥儿身边的人,怎么今个就死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瞪眼问沈柠柠,“你好好给我说说。”
沈柠柠这才放下茶杯,缓声道,“阿喜背主,将皓哥儿设计入水。”
“什么?”老太太蹭得站起身,她好好的外孙又没打过阿喜,更没跟阿喜有不共戴天的仇,他招谁惹谁了,让这王八犊子下黑手!
大管家就说,“老太太,老太太,你先别着急,刑部的人还等着呢!”
老太太就吼道,“让他们滚蛋!阿喜这背主的王八犊子跟咱们没关系。”
大管家回道,“这哪成啊,人家带头的是明王爷!”
怎么王爷还来了啊?老太太举棋不定。
沈柠柠就吩咐道,“请王爷进来!”扭头又跟老太太道,“阿喜入府契的是死契,生死皆由我府上说了算,再说,我已在京师府备案,阿喜已是逃奴,逃奴犯事,和我府上又有何关系?
王爷来这一趟,只是例行问话而已,奶,你莫急。”
老太太抬手就捶沈柠柠,你个心大的主,非得沾人命,非得染上因果,现在还叫她别急!
沈柠柠挨着捶,还不忘记跟大管家挥手,让他请王爷进来。
“你给我回房去,我现在看着你就头痛。”老太太赶沈柠柠。
沈柠柠抿唇一笑,“那我去看看皓哥儿。”
哎哟,老太太看着沈柠柠的笑颜就扶脑袋,要命了,怎么还能笑出来了。
老太太就冲着吴婶儿递眼色,看好这不省心的货,别让她出院子惹事。
进了后院,沈柠柠就跟吴婶儿说,“婶儿,安王爷落水的事情,你再跟我说说。”
吴婶儿就连声,“哎哟我的柠姐儿了,这不是待字闺中姑娘能听的话……”
“那这事儿,全京城的人都在传了?”沈柠柠微微挑眉。
“那可不是吗?酒肆,茶坊,街头,巷尾都在说。”吴婶儿眼中那雀跃的光。
这事就有意思了,沈柠柠轻嘲一声,也不知道柔皇后听到了会是什么反应。
“安王爷醒了!”守在床榻前的内侍这时叫了起来。
柔皇后忙就看向了床榻。
萧凌安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一眼站在床榻前的柔皇后,失神片刻后,萧凌安想起自己是发生什么事了。
“太医呢?”柔皇后凤眸发红,明显是守了萧凌明一夜。
守在殿外的太医,忙应声走进内殿。
萧凌安溺水只需要将腹中灌进肚中的水,吐出来人便会没事。
但严重的是萧凌安左肩处的贯穿伤,太医们针对这伤患处仔细谨慎,才将萧凌安的这处伤口处理妥当。
“可是用了麻醉沸?”萧凌明语气中失了几分平常温润,“本王现在动不了,也不觉得伤口疼。”
太医们互看一眼。
“你就是伤重了些,”柔皇后温声道:“皇儿不要多想。”
萧凌安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里都透着虚弱,“我不多想。”看向太医,“许院首不妨直言,本王的左臂可会落下残?”
“乱说!”柔皇后轻柔的声音,变得尖锐。
许院首僵头皮道,“王爷的左臂在伤口完全长好之前,切不可大动,此次万幸,虽然凶器打穿了王爷的左肩,但并没有伤及骨头。”
柔皇后交叠在膝上的手,慢慢舒展开,“皇儿自是鸿福齐天的。”
许院首接着道:“王爷的左臂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就可恢复。
这会儿王爷未觉痛,是麻醉沸药性未过,待药性过去,还请王爷忍耐一二了。”
萧凌安还是一笑,跟许院首道:“有劳许院首了。”
许院首忙摇头又给萧凌安切脉,看了看伤口,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方才又退了出去。
看了一眼贴身嬷嬷,老嬷嬷就带着内殿伺立的宫人们,低头噤声地退了出去。
柔皇后喂儿子喝汤药,一边道:“是谁害的你?明王?”
微抬眸,萧凌安:“不是。”
柔皇后秀眉微蹙,拿着汤勺的手一抖,“那是谁?”
萧凌安闭眼,将在场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下,那些大臣吗?他们不至于害他;萧凌明?他为人清高素好不屑这手段,萧凌明的侍卫?
不,萧凌安想,萧凌明若是要杀他,早就动手了,不用等到今天。
而且是在宫中,明王的人势必要顾及萧凌明的名声。
更且那杀手只伤到了他的胳膊,这是杀手失手了吗?还有宫中怎么可能会有明目张胆的杀手。
所有人中有一个显得突兀,“我看见沈家女了,”萧凌安思忖下,对柔皇后道。
闻言,柔皇后就问道,“是沈柠柠?是她对你出的手?”

“我在水里的时候,”萧凌安又低声跟柔皇后道,“好像听见她的声音了。”
对于萧凌安的这句话,柔皇后是持怀疑态度,溺水了,还能听见沈柠柠说话?
“我只是觉得她不太对劲。”萧凌安狐疑地说,“明明已经离开满月桥为何又要折回来?”
柔皇后曈眸流转,“确实有古怪,但这事不值得忧心,一个乡下丫头而已,最多也就是比旁个女子,多些心思和见识,罢了。”
萧凌安又喝了一口琥珀色的汤药,抬眸就看见柔皇后微蹙黛眉,萧凌明便问道,“母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柔皇后神色僵硬片刻,然后轻声道,“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你养身体重要。”
那便是有事发生,萧凌安移动身子,因为受伤无力起身,“母后!”
见萧凌安又问自己,柔皇后轻叹一口气,“你何必操心那些事,只不过是传言,更甚者,这事我已请求你父皇出面。”柔皇后劝萧凌明道。
萧凌安凝眸看着柔皇后。
柔皇后挑捡着讲,并不想将话说得粗鄙,但市井之言有什么高雅之说,便说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
萧凌安向来懂柔皇后的话术,此时脑子里嗡了一声,为避免失态,萧凌安猛地一闭眼,竭力不让愤怒的情绪外露。
“安儿,”见自己皇儿如此,柔皇后心疼,“皇儿切莫操心这琐碎之事,母后会想办法。”
那几个大臣都是与皇儿亲近的大臣,这几位不可能传这种流言;沈国公府不敢做出此事;萧凌明性格随那女人,不屑于此,可这宫中又在她的掌握中,到底是谁?
“这个不重要,”再睁开眼时,萧凌安已经不愤怒了,而是极其冷静地跟柔皇后道,“父王不会放任这流言,咱们就不要再管这事。”
柔皇后凤眸疑惑:“不用管?”
“不过是损伤点名声罢了。”
萧凌安冷静地道,
“如今父皇已为我出手正名,若是有心人稍想一下,便会知道这流言不可信了,
母后,这事不会伤筋动骨,我们亦不用去理会。”
柔皇后抬眸,便点头道:“皇儿所言极是。”
柔皇后原担忧萧凌安听到流言后,会因恼怒而失去理智,所以她才不愿说这事,但现在柔皇后想,是她多虑了。
萧凌安想了一下,轻声跟柔皇后道:“母后,我手头上正在做着的事,这几日还需母后替我盯紧些。”
“你管好你手头上的事便好,”此时慕容府,
慕容越眼瞳还是有些失神,里面血丝交织,他的声音哑粗,仿佛长久未说话:“传这话对安王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我,我……”刘盈月站在慕容越身后,痴痴地看着慕容越孤寂的背影,“我只想为你做些什么。”
慕容越双眸渐渐聚集,但眼睛却未离开前方供奉的灵牌,没有温度道,“以后没我命令,你不可出院子。”
刘盈月顿了顿,随后低眉恭顺地要退下,门阖上前,她最后看了一眼灵牌上金色的字:先室之位,亦没有名字,只有这牌位,这便是慕容越心中之人。
刘盈月痴看一眼慕容越欣长背影,那人虽是被慕容越心心念之,又能如何?
不过是一个死人,一个死人又如何能比过活人,终究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她定能住进慕容越心中。
门阖上后,一室的昏暗,唯有白烛在跳动。
慕容越轻轻捧灵牌于掌心,小心又极尽温柔,他讲着朝堂上的事,“萧凌安提议加试恩科,建隆帝答应了,这算是萧凌安给天下读书人求得的一个恩典,多一次恩科,于他们而言,就是十年寒窗苦读无人问,一朝得中天下知的机会,于萧凌安而言,不过是想通过这恩科网罗人才,最终被自己所用。”
说着,他指腹顺着灵牌上金字描摹,“你曾言,皇家手足在建隆帝心中亦如手心手背的肉,手背不得宠爱,却要扛尽风雨。
现如今建隆帝更是明目张胆的偏宠萧凌安,萧凌明这个手背会怎么做……”
轻缓一口气,眸曈间皆是嘲讽,“皇家兄弟讲兄弟恭顺太假,他们注定会自相残杀,你死我活……”
“你若还在世,知道我的想法,势必会训我。”说着他眼眶有水光闪动,“若你还能再训我一二,岂不痛快,是他皇家让我与你生死分离,我为何不能让皇家为你,血债血偿……”
慕容越眼底似乌云翻滚滔天的恨,但修长的手指却是温柔的抚在灵牌的金字上,“等一切尘埃落定,我接你回慕容家祖坟可好?
从我第一次见你,我便认定了你,便想早日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迎你入门……”
他缓缓绽出一抹苦涩自嘲的笑,将灵牌抱于胸口,钻心刺骨的痛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许是年少时,不应该遇见太过惊艳的人,终其一生他放不下,念念不忘………
“三爷,老太爷在书房,叫你过去。”门外侍从传话道。
收敛情绪,指腹抚过灵牌背,渐渐曈眸恢复平静,然后轻缓将灵牌放回奉台之上。
良久之后,门外里面拉开。
阳光照在慕容越月牙色对襟阔袖便服上,这人仿佛生了光。
他的五官不硬朗,却也不阴柔是那种刚柔并济极致的美,仿佛慕容他的脸就是这世间最好的美玉,处处皆是细细精雕而成。
传话的侍从看见慕容越恍了神,随即反应过来,躬身恭顺道,“三爷,老太爷在书房,叫你过去。”
慕容越微点头,随后问道,“温夫人可是过府了?”
侍从低头回话道,“温府出事,温夫人受了惊,是温家四小姐过的府。”
温夫人是老太爷的嫡次女,一旦遇到事情必会回娘家,如今温家出的事情,已在上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温夫人怎么可能不回慕容家寻求帮助,侍从跟在慕容越身后,就算跟慕容越十余年,他也猜不出慕容越的想法。
或许这世间只有那位能懂主子,可斯人已逝……
“你不可能抱灵牌一辈子,终究你是要成家的。”慕容老太爷穿着家居的衣衫,头上包着布绢着发,身上权贵之气消失不见,慕容首辅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老头子了。
慕容越听着老太爷的话,慢慢品茗着竹叶青,一小口又一小口,口口回味甘甜。
“竖子,你还有心思喝茶?”慕容老太爷看着慕容越如此,气得将书案拍得啪啪响,震得书案上的笔墨跳动。

第123章 平仲树下
“父亲,何必动怒,”慕容越轻启檀口,手上端的茶盏不疾不缓放下,动作甚是清雅,“当日便已警告过温家,切不可参与恩科一事,温家不顾慕容家叮嘱,自愿入局,现如今,又想抽身离去,此事不是我慕容家能解之困,父亲,何故用这事迁怒于我。”
慕容首辅吹着胡子,“慕容家毕竟是她娘家,她又能如何?”
慕容越短促一笑,看向自家老爷子,“父亲,别忘记了温夫人这些年及及营营为的是谁?父亲何故自欺欺负人,温夫人她先是温氏,再是我慕容氏”
稍有停顿,接着淡声道,
“今日若是温府无事,温夫人还会差人过府?她生于权势之中,享受权势威望带来荣华富贵,不论以后如何,她理应承担后果。”
眉间几不可见的微微一蹙,几息之后,慕容老太爷才道,“此事按你说的处理,就这样吧。”
“父亲决定是明智的。”慕容越低低一笑,“等会我便要出发去寒云寺,这几日京城且是安定,若有急事,儿子自会归府。”
“你个逆子,我是如何于你说的,那女子已死,你这般作态又能如何。”慕容老爷子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又吼了出来。
能做什么吗?慕容越也问自己。
佛香缭绕,诵经声长,慕容越脱去华服,换上素缟,刚诵完经文,已是黄昏。
寒云寺有几颗平仲树,已长百年,慕容越素来喜欢诵过经文,绕道去往平仲树下。
这四颗平仲树乃是寒云寺镇守之宝,除圣上和住持,常人是不可随意进出的。
想要一睹为快之人,大多会选择到高山俯瞰而下,能够远远地看到树影。
虚怀大师对于沈柠柠提出想去看平仲树略有迟疑,片刻道,“此刻已有一位施主在平仲院,沈施主若不介怀,贫僧引沈施主去。”
“无妨,只要对方不嫌我们打扰便好。”沈柠柠只是想赏看,没有独占的癖好。
“柠姐姐,我回府上也种颗平仲树。”被老太太赶来烧香,去晦气的上官瑞启对平仲树也有了兴致。
沈柠柠笑了笑,揉了揉弟弟头,“随你的想法就好。”
姐弟俩跟在虚怀身后,远远就看见一片碧绿遮天蔽日覆盖于整个院落上方,天边的霞光柔和给平仲树调和了颜色。
柔和的光线透过树干照在那一道欣长身影之上,沈柠柠姐弟脚步一顿。
这人一穿素稿,白色的发带束起如瀑布般的青丝,他微抬头,深深凝望平仲树,一片叶子随风而落,无声停在他肩上,甚是温柔。
沈柠柠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慕容越。
更是看到他一身丧服,他在孝期,可不曾听言近一年慕容家有丧事,他是在为谁守孝?
似有察觉有人到来,慕容越转头望过来,目光落在沈柠柠身上不由一凝。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沈柠柠,但她那熟悉的眼神直冲脑门,让他有些晕眩。
待姐弟俩走近,慕容越才敛去神色,互相行礼。
“三爷,你怎么在守孝?”不得其解的上官瑞启问慕容越。
慕容越抬手要揉上官瑞启的头,却被上官瑞启躲了过去,“哎呀,被人揉脑袋会长不高的。”
慕容越手顿在空中,脸上的笑温和暖人,却未回答上官瑞启的问题。
慕容越晚上还有诵经,便说了几句话,作揖便向庭院门走去。
“柠姐姐,你坐这,站着多累。”一屁股坐在巨石上的上官瑞启,招呼沈柠柠。
沈柠柠摇头,“平仲叶灌的香枕,尤其助睡眠,待秋日……”
待秋日她还在吗?
上官瑞启,“待秋日怎么了?”
沈柠柠笑着说着别的话,渐渐姐弟俩就忘记刚才的话。
快出平仲院的慕容越不由哑然一笑,方才第一眼,他见沈柠柠熟悉的眼神,他以为眼花,甚至心口不由刺痛一下。
此刻再见沈柠柠周身淡淡忧愁,他确信他的执念已成魔已生出幻觉。
她向来随心自在,何时都是笑着,怎么可能如此柔弱且忧愁。
慕容越转身,无声地离开院子。
丝毫没有影响沈柠柠姐弟,姐弟俩绕着庭院又说着趣话,大多是沈柠柠听上官瑞启讲。
“也不知道沈柠柠和上官端皓去了何处?”
沈柠柠和上官端皓对视一眼,两人都望向月洞门儿相对厚实的围墙。
想来这说话的人应该是知道,平仲院是寒云寺禁地,才敢在平仲院相连的地方密言。
“我这也是为你操碎了心,上京城的世家已对沈国公府意动,虽说娶妻娶贤,沈柠柠虽然出身乡野,但她身份对你只有助力,娶了她,你再想娶谁,为娘决不阻拦。”
“母亲……此话当真……我可迎卞敏入府。”激动男声接着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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