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还在水中求萧凌安的人,在岸上的都跪在地上。
与此同时,站起身的明王爷突然身子后向栽倒,沈柠柠一个箭步托起萧凌明的脑袋,然后冲刘顺喊道,“快叫御医。”
在萧凌明昏倒的同时,池塘中有人喊着,“安王爷上来了!”
沈柠柠就瞥了一眼对岸,安王爷是被两个侍卫托举着,上的岸,看着样子人是没有了知觉。
这会儿入夏,水是不冷,但萧凌安受了伤,还溺水,萧凌安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
“王爷!”亲随跪在安王爷的身前,伸手探了探安王爷的脸,冰冷彻骨,让亲随怀疑他在摸一具尸体。
“快去看看。”建隆帝跟身旁的几个太医下令道。
沈柠柠看着河两岸的对比,萧凌安身边人头攒动,依稀之间沈柠柠只能看见萧凌安的那双黑黑靴,而萧凌明身边只有他们几个人守护着。
轻叹一口气后,沈柠柠发现自己手上有血迹,眸光微沉,这不是她的血。
刚才她只有接触过萧凌明,沈柠柠微蹙眉,就去查看萧凌明的后背,萧凌明今个穿的是绯色锦袍,很难看出血迹。
“王爷,王爷的伤口裂开了。”刘顺慌张喊道。
脑海中不禁想到的龙翻身那日,萧凌明后背为她挡瓦片,她不会当承情,不付出,沈柠柠从不欠人。
看着沈柠柠将一枚棕色药丸塞进王爷嘴中,刘顺紧张道,“柠姐儿,你给王爷喂的是?”
“跟在明王身边那个女子是谁?”站在对岸的建隆帝问王内侍。
王内侍瞧了瞧,又揉了揉眼,才慌忙跟建隆帝禀报,“回圣上,是沈国公府的沈柠柠。”
建隆帝面带愠色,“这丫头怎么在这?”
王内侍忙低下头,他只知道柔皇后宣沈家女眷进宫,沈家女不是应该是凤仪殿吗?
“刘顺,你要做好准备,明王虽然吃过了药,但一时半会儿他是醒不来的,等会圣上召见,你就是明王爷的嘴。”
闻声,刘顺对上沈柠柠冷静的沉眸,就点头,这宫中没有几个人真心会对王爷好。
一行人绕过池塘,由着王内侍领到建隆帝面前。
建隆帝先是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萧凌明,便问,“明王怎么了?”
刘顺大着胆子,扑通跪在建隆帝面前,“求圣上,救救王爷,自从王爷落水,除属下外没有一个人来救王爷。”
温祭酒冲刘顺喝道,“大胆奴才,圣上面前岂容你胡言,身为明王侍卫,你护驾不周,导致明王昏迷不醒,如今还敢在圣上面前推掉责任……”
“哎呀,”沈柠柠表现的就是被吓着了,人向后移,撞到芍药身上。
温祭酒的话,被沈柠柠这一嗓子,只说了半截。
“沈家丫头?”建隆帝看着沈柠柠。
沈柠柠用锦帕压了眼角,骤然眼睛就红了,“圣上,臣女害怕,臣女想回祖母身边,”沈柠柠带着哭腔跟建隆帝道。
温祭酒等人都傻眼了,刚才站在岸边喊的人,这就害怕了?
“臣女走到桥头的时候,臣女有看见他们挡着明王和安王的路。”沈柠柠抬手指一指温祭酒和他身边的两个年轻人。
“胡说!”
“放肆!”
两个年轻官员同时冲沈柠柠训斥道。
沈柠柠配合的被这几位官员一吼,身子身后退了一步,压倒一片人,衬托的就像是那帮仗势欺人。
“扶沈柠柠起来。”建隆帝放低了声音,跟王内侍道。
王内侍忙跑前扶了沈柠柠一把,同时,王内侍也希望这几位大人们,不要冲沈柠柠发难,这要是再把沈国公府的老太君招来,那这热闹就大了,说句不吉利的话,那就是谁也别想善终了。
“圣上,”沈柠柠这会又用锦帕压眼角,“他们不是朝臣们?”
突然跑出来一个这么个维护明王的女子,这人是圣上要指给明王的明王妃?温祭酒道,“圣上啊。”温祭酒朝建隆帝拱手道,“女子讲究三从四德,这女子不顾礼仪,与明王私下见面……”
“臣女没有,是皇后娘娘让臣女来逛御花园的。”沈柠柠指着芍药,“你不信问这个女官,皇后娘娘让她带我去御花园赏花,再言这条路是后宫的地方,身为朝臣,你们怎么能入后宫啊?”
温祭酒一噎,看向建隆帝阴沉的面色。
这女子显然是鲜少入宫,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条路根本就通向御花园,可皇后娘娘的口谕却是让女官带她去御花园?!
温祭酒遂解释道,撇清自己,“满月桥不属于后宫之地,今日臣等是奉王爷之命,进宫商议恩科一事,在满月桥上遇偶明王,臣等只是在向明王请安,未曾阻拦王爷去路,不曾想满月桥竟然后坍塌。”
沈柠柠像是没听明白一样,自顾自地说,“圣上,为什么无人来给明王爷看伤?”沈柠柠红着眼,又说了一句,“王爷也落水了,臣女,臣女是亲眼看见的。”
沈柠柠看着外表弱不禁风,可这位说的话都是淬着毒,圣上亲临了,你们一大群人,当着圣上的面只关心安王的安危,身为臣子可有人在建隆帝面前提过明王一句?没有!
她都在这站了半晌,可有医来给明王看诊?没有!
“圣上。”沈柠柠跟建隆帝道,“圣上,臣女是真害怕,他们这些人怎么对待明王如此。”
几位臣子这时对视一眼,只一眼,几位臣子就达成共识,不能让沈柠柠再说下去了。
再让沈家女胡搅蛮缠下去,若再说下去,指不定要说出什么话。
“圣上,”温祭酒冲建隆帝躬身一礼,道,“臣等未能照看好王爷,臣等有罪。”
“臣等有罪。”
几个臣子一起请罪。
建隆帝看了一眼萧凌明苍白的脸,萧凌明溺过水,从小怕水,建隆帝对萧凌明的怀疑倒是少了几分。
建隆帝又扫视过那几个臣子,跟王内侍道,“此事要详查。”
“奴才领旨,”王内侍忙就领旨。
王内侍能查出什么?无非是在看圣上的眼色行事罢了,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面上沈柠柠做出害怕的样子,不停地抹着眼泪。
“沈家丫头。”建隆帝看了一眼沈柠柠,低声道,“既然是皇后让你进的宫,你便回凤仪殿,莫要让你祖母担心了。”
都说要收拾你了,你这丫头就给我回一个‘哦’字?
老太太就更来气了,“你这死丫头,你……”
“柠姐儿!”
老太太‘要气死我’四个字还没出口了,有人就从前殿的夹道里冲了出来,一下子扑倒在沈柠柠的脚下。
“谁?”老太太拉着沈柠柠后退。
夹道里这时又追出好几个内侍来,看见沈柠柠和老太太后,这内侍们就没上前来。
“柠姐儿。”那人抬起头看沈柠柠,“求求柠姐儿救救奴婢。”
原本那个着身着锦衣,妆容精致得体的芍药女官,这会涕泪横流,妆容花了一脸,这是被处罚了?
“这是皇后娘娘的那个女官?”老太太指着芍药问沈柠柠。
沈柠柠冷睨一眼芍药,然后扶着老太说:“奶,我们走。”
听沈柠柠说要走,芍药又往前一扑,差点就抱住了沈柠柠的腿。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不高兴了,问带路的宫人道:“专门出来吓唬人?她害我家柠姐儿一次,还想害第二次?”
“柠姐儿。”芍药给沈柠柠磕头,对着沈柠柠说着求饶的话,“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猪油蒙了心,为了图省事,才带着柠姐儿走那条道,奴婢万般没有害柠姐儿的心思,求柠姐儿放过奴婢,饶了奴婢。”
芍药就磕头,说着求救的话,没几下子就将自己的额头,磕出了血来。
“这会倒是可怜了。”沈柠柠冷笑,“早干嘛去了?你觉得你空口说的话,我就得救你?世间没这理。”
沈柠柠撩眼皮看了看,这在场的内侍都在等着她开口了。
抬腿,沈柠柠就将芍药往红墙边上踢,她用巧劲就将芍药踢得让开了道路。
芍药又要往前扑。
沈柠柠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内侍,“你们这是想给她,找我求救的机会?”
内侍看着沈柠柠淡淡的表情,心下咯噔一下。
几个内侍这才又往前跑逮芍药。
“不,不要,柠姐儿,柠姐儿!”芍药惊慌大喊。
“奶,走啊!”沈柠柠扶着老太太往前走。
芍药还在后面求救,内侍眼鼻关心知道沈家祖孙俩态度,没有要放过芍药的意思,忙将布团堵住芍药的嘴。
等出了宫,祖孙俩坐上了马车,老太太一边替沈柠柠掸着衣裳上的脏灰,一边小声道:“听那女官的话,是她看不惯你,故意带你绕路。”
沈柠柠点了点头,“嗯。”
老太太一巴掌落在沈柠柠的胳膊上,“我跟你说话,你就点头嗯一声?和着我进宫前都交代你了,别说话,别说话就当自己是哑巴,你说你在圣上面前都说了些什么?现在你倒是当起了哑巴?”
沈柠柠揉一下被老太太拍疼的胳膊,看着老太太笑了起来。
老太太就很头疼,笑这么好看有什么用,她家这丫头心眼多,心又狠,这张漂亮的脸蛋就是个骗人的装饰。
“奶,真要处罚某人,怎么让那人出来,正好跪在咱们面前求饶。”沈柠柠抿了抿唇,“这是一番事,错都在奴才身上,顶罪的也是奴才。”
老太太皱眉:“你这意思是,这是柔皇后的意思,她故意让人带你去的断桥的?”
沈柠柠小声道:“应该是,那女官带我去断桥的,若今日我落水了,那帮年轻的官员不可能见死不救,到最后为了我的名声,柔皇后会出来做这和事佬,让救我那人娶我。”
老太太微微愣住,然后就拍着大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赵纤柔这女人,就算做了皇后心思还是这样歹毒。”
沈柠柠拉着自家老太太坐下,
“咱们现在犯不着为这些事跟柔皇后对上,她有圣上护着,再说这事柔皇后做得隐蔽,说了咱们也讨不到便宜。”
老太太冷笑一声,“这事你别管,赵纤柔以为这样,这事就算了?没这个理,平白无故让你受了罪,我孙女就任她搓圆捏扁了?”
沈柠柠给老太太奉上一杯茶,“奶,这次就算了,毕竟安王落水又受伤,柔皇后这段日子不会好过的,这事先这样吧。”
老太太想了下,“这事怪,安王好好的落水了,怎么还会受伤了?”
她用石头伤的,沈柠柠抿了抿唇,张嘴却道,“许是因果报应吧。”
老太太沉默良久,“今个安王爷和明王爷受了罪,建隆帝得杀多少人?”老太太跟沈柠柠就说:“你啊,不要惹上这些个人命官司,摊上这般因果,这种因果不好,记住了吗?柠丫头?”
沈柠柠点了点头,笑得很是敷衍。
“再过一月云姐儿就出孝期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说到底都在绕着沈柠柠的婚事,才对沈柠柠下手,建隆帝是这样,柔皇后也是如此,老太太一想到沈柠柠的婚事这会儿就头痛。
她志不在嫁人,更亦这不是她身体,她无法代替表妹做出任何决定。
可这一切,她无法告诉自家老太太。
看着这丫头不说话,老太太叹了口气,拉过沈柠柠的手,“我陪不了你一辈子,你终究得嫁人……”
听不下去老太太说的话,沈柠柠打断道,“奶!”另一只手搭在老太太手背上,
“只有血脉亲人才会怜爱我任性,似我为掌上明珠,他日我嫁作他人妇,在他人面前,我终究无法向今日一般。”
沈柠柠往老太太怀中歪,躺在老太太怀中,隐下瞳眸中的苦涩。
“奶,嫁人这事,能不能再给我些时间,让我再陪陪你行吗?”
她孙女儿的话一点错处都没有,老太太承认,她疼孙女已成习惯,老太太用手当梳子,给沈柠柠梳头。
半晌后,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老太太道:“罢了,听你的。”
这丫头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这世人啊,大多喜欢温和的女子的,”老太太给沈柠柠梳着发,劝沈柠柠道:“就算是那些个男儿,那些有见识的长辈,也会劝他,为人不要锋芒毕露,这样伤人也会伤己。”
第118章 受伤位置相同
听着老太太的话,沈柠柠放松下心情,就阖眸躺在老太太怀中,老太太轻拍着沈柠柠的后背。
老太太还是有账要跟沈柠柠算算的。
你说你发现那芍药使坏,你回凤仪殿就是了,你怎么还往断桥那头跑?怎么哪儿有热闹,哪儿就有你呢?
“下车,”老太太拍沈柠柠一下。
可还没等老太太跟沈柠柠下马车,吴婶儿就火急火燎地从挑开马车帘子,冲老太太喊:“老太太你可算是回来了,家里出事了!”
老太太身子晃悠一下,险些没站住。
“出什么事了?”沈柠柠问一脸汗的吴婶儿。
吴婶儿伸手扶老太太下马车,边回道话:“皓哥儿掉后花园的荷花池里了!”
沈柠柠一愣。
老太太手心出汗:“什么?皓哥儿掉荷花池里了?他没事跑荷花池干什么?”
吴婶儿搀着老太太就往台阶上走,急声道:“他跟启哥儿一起站荷花池边上的,不知怎地,皓哥儿他就掉下去了。”
老太太:“皓哥儿会水的,掉下去他自己游上来就是。”
吴婶儿哎呀哎呀的,说:“也不知道那荷花池里怎么会有块石头的,皓哥儿就撞在那块石头上了。”
掉水里,还撞石头上了?
老太太哆嗦了一下,她家皓哥儿这是什么运气?
“伤着了?”老太太问。
吴婶儿拍了拍自己的左肩,说:“许太医说了,皓哥儿左肩胛骨和锁骨都断了。”
“断了?!”老太太叫了一嗓子。
吴婶儿脸上的神情也如同在做梦一般,她也想不通,“是啊,就那块石头,被启哥儿从水里摸出来了,瞧着也就是块石头啊。”
老太太摆手:“行了行了,你别嚷嚷了,你这大嗓门,嚷嚷得我脑仁都疼。”
沈柠柠听了一路这事的原委,过了垂花门,人就拐了个弯,去往了荷花池边上。
这季节又没荷花又没莲蓬,更没莲藕,皓哥儿往池塘跑什么?
就运气这么差?宫中的前脚王爷落水,后脚他们府上就出事?
荷花池碧波荡漾,绕了一圈找到上官端皓落水的位置,岸边一片青石板路上还有泥巴脚印,往水中看,浅绿的青苔划出一路痕迹。
“皓哥儿落水的时候,你去哪了?怎么没在他身边?”沈柠柠问吉祥。
“皓哥儿让我去厨房看看膳食,好了没有?”吉祥抹了眼泪,“我就走开了一会儿,我没想到在府上就能出这事。”
略一思索,沈柠柠便抿了抿唇,道,“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来过来的时候,皓哥儿在水中了,我就想救皓哥儿,其它我没来得及注意。”吉祥心下咯噔一声,然后就问,“柠姐儿,这是怀疑有人推皓哥儿入水?”
沈柠柠没理会吉祥这问题,只是捻起地上的青苔,搓了搓,“皓哥儿落水的时候,他身边出现的过的人,可有异常的?”
“都在急着救皓哥儿,没有什么异常的人。”吉祥手背擦了眼泪,想了想,才回道,“谁救了皓哥儿,谁在那段时间出现在皓哥儿身边,我些人我都记得,这个有用吗?”
沈柠柠点头,“去挨个查查这些人,记得要私下进行。”
“你说话啊。”老太太冲上官端皓吼。
上官端皓就拉下脑袋,“我说了,婆你也不会信,我就是从那边上过。”
“鬼才信你的话。”老太太吼着。
上官端皓吸了吸鼻子,跟老太太说,“婆,这下我要怎么办?”
老太太就道,“还能怎么办?你在府上好好呆着吧,你婆我欠你的,我得好好伺候你这祖宗。”
上官端皓就说,“我其实也没什么事,”
老太太拍一下高几面,“骨头都断了,这叫没事?”
上官端皓就耸拉下脑袋。
沈氏就道:“许太医替皓哥儿接了骨,其它的没事。”
哎哟,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帮子糟心的都在说什么?再偏一点,皓哥儿这肩膀还能好吗?“柠姐儿呢?”那个更糟心的货去哪了?怎么没声音?
“哟!”沈氏扭头就看见站在人群最后的沈柠柠,吓得叫了一声。
“你鬼叫什么?”老太太训了沈氏,也扭头看了过去,然后老太太也被吓着了。
沈柠柠这会儿面上和嘴唇都失了血色,自家弟弟的伤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
“柠姐儿?”老太太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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