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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这宅斗文炮灰我罩了(伴树花开)


他面露祈求,“你是她的妹妹,她脾气倔,你别由着她折腾自己,告诉我,她身子怎么样?”
瞧着满脸的急切,不知情的,还真以为这是哪里来的痴情人。
卫含章内心腹诽,根本不会被渣男表面迷惑,也没有打算跟这么个渣男在姐姐院门口细聊,她大步朝前走。
沈瑜不敢再拦,望了眼院门,踌躇几息后,跟在了她后面。
一直走到那日卫含玉落水的九曲亭,湖面微风习习,让人本该让人心生平静,可卫含章面上讥讽之意却更浓,续上方才的话题道:“我六姐为什么不用府医你不知道吗?”
沈瑜神情一僵。
卫含章冷笑道:“你们沈家行事,也真叫人开了眼,府医都能说假话,我六姐真请他来开方子,怕是好好的人,都要被害了。”
“不是的,”沈瑜张了张口,艰难解释:“当日表妹身体的确……”
“行了,谁耐烦知道你们那点污糟事,听了都叫人耳朵脏。”卫含章飞快打断,厌道:“你既对你那表妹痴情一片,为何不直接娶了她去,要连累我六姐搅合进你们之间。”
沈瑜摇头苦笑:“……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你害了两个姑娘,你的表妹因为你成为无父族可依的孤女,无名无分的跟你有了两个孩子,就算她自甘下贱,但你若为她考虑过半分,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卫含章咬牙切齿:“而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被你们这对狗男女恶心的孩子也没保住,作孽太多是有报应的,沈瑜你小心这辈子命中无嗣!”
这算是极为恶毒的诅咒了,沈瑜面色更苦,他不敢动怒,也无心去动怒,只小声道:“我已经知道错了,现在我只想让霜儿快快好起来,半个月了,她不肯见我……”
“那你表妹呢?”卫含章一手撑着栏杆,忽然问道:“你担心我六姐,就不担心那位同你无媒苟合,合了又合,再度怀了个奸生子的表妹吗?两个孩子都保不住,好好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儿,落到你手里,连个贱妾都当不了,你不怕你表妹想不开?”
她的话实在难听,叫沈瑜顿时哑了音,面上再度流入出纠结之色。
显然也是放心不下表妹的。
“……”卫含章默了默,可算知道卫含霜那句,‘沈瑜本性不坏,只是有些优柔寡断’是什么意思了。
……更让人恶心了。
她简直没眼看,伸手一指,道:“给我滚远点,我见不得脏东西,真难为我六姐竟然同你相处这么久,难怪她现在不肯见你,也是她好脾气,若换了我……”
卫含章别开脸,目光终于发现九曲亭台阶下不知来了多久的青年男子,话音不自觉顿住。
沈瑜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瞧见自己那位玉树临风的表哥立于亭下,见证了自己的笑话,本就被妻妹一通辱骂而涨红的脸,都要红成猪肝色。
他不再好意思多说什么,对卫含章作揖行礼后,几步走下台阶,跟陈子戍僵硬寒暄几句,急急忙忙告辞而去。
脏东西走了,卫含章觉得清净之余,也有些不自在,不管怎么样,沈瑜还是她堂姐夫呢,她刚刚说的话,似乎真的挺难听的。
叫人听见,会不会觉得她跋扈不讲理,仗势欺人……
卫含章叹了口气,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下意识回头去看,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惊诧。
这人竟然没走,反而不知避嫌上来只有她一人在的观景亭。
陈子戍见她惊讶的望着自己,微微一笑:“怎么了?”
“……”卫含章默了默,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头继续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倚栏静立,背对着他,裙裾随着微风拂过而轻微摆动,瞧着颇有几分恬静模样。
完全没有了方才训斥人的气势。
陈子戍看了几眼,告诫自己该离开了,偏偏却始终迈不动步子。
最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姑娘体内蛊虫解了吗?”
卫含章一愣,想到这案子萧君湛是交给李越在查,陈子戍不知具体情况很正常。
她犹豫了会,还是摇头道:“尚未。”
闻言,陈子戍眉头微蹙,没有再问,沉默几息后,突然上前一步同她并肩立于围栏旁。
卫含章心头一跳,总觉得两人独处有些不妥,下意识就想离开,却听他道:“那日永乐侯寿宴,九曲亭内宾客众多,我就站在这个位置……”
他顿了顿,没有再说。
卫含章发现自己竟能心领神会。
他的意思是,他初见她时,就是在这个位置。
当时她见卫含玉落水,同卫含霜两人急匆匆而来,陈子戍在观景台上,居高临下能在拥挤的人群中看见她很正常。
卫含章心头微跳,不自觉偏头,视线落在他的面上,瞥了一眼就急忙收回,道:“那你知道我家八姑娘为何落水吗?”
虽不知她为何问这个,但陈子戍还是道:“京中流传,是沈家嫡女为……”
“不仅仅是这样,”卫含章抿唇道:“跟你也有关系。”
陈子戍恍然一惊,瞬间明白了什么,当即转头道:“我不知情。”
卫含章哦了声,不再说话。
“我真的不知情,”陈子戍继续道:“平日也极少赴酒宴,永乐候府乃我姑母夫家,姑父寿宴,不得不亲临,对你家八姑娘,我未有一丝印象。”
“……好,我知道了。”卫含章颇感无语,他解释的如此认真,难道她还该感到高兴吗?
她两个姐姐,都被这人迷的神魂颠倒,一个远嫁他乡,一个连命都丢了,他却没有一丝印象。
能猜到她想的什么,陈子戍沉默了会,忽然道:“你其实不必替她们不平。”
卫含章惊讶自己竟又秒懂他言下之意,不自在的抿唇。
感觉他的视线投了过来,她下意识用团扇遮住侧脸,提醒道:“陈世子应该明白,你我二人不适合单独相处。”
若叫萧君湛瞧见,以那人的醋意,就算面上遮掩,但心里还不知道要恼成什么样。
陈子戍听见她的提醒,视线都不曾移开,略微顿了顿,方道:“明白的,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叫姑娘为难了。”
“我有什么好为难的!”
本来就被沈瑜那个渣男影响了心情,眼下真见不得这人的情态,她终于忍不住了,恼道:“世子如此模样,真同你那表弟有几分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情圣来了。”
方才沈瑜问起卫含霜时,不也满脸担心,情意不似作假。
后面提到自己表妹,又变了脸色。
这种世家子,能懂什么是真情。
同卫恒一样,就算心里有自己妻子,不也照样受用妻子为自己纳的妾吗。
既然如此,就别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来恶心人。
卫含章是有些迁怒的,她放下团扇,不再回避同他对视,冷嘲道:“听闻世子双十之龄未曾娶妻,为人洁身自好,是京中贵女们的春闺梦里人,就是不知你院里会不会也藏着个‘表妹’。”
顾昀然不是说了吗,除了正妻外,妾氏、婢女之流都是物件,既然不把她们当人,所以当然不会影响他的‘洁身自好’。
陈子戍垂眸望着她,久久不语。
卫含章大感没趣,转身就要走,才行两步,就听见他道:“陈国公府没有借住的表妹,我院中也不会藏人。”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说了,你不必替你两个姐姐不平,卫氏再不满,该出的气,你也已经……”
“住口!”卫含章转身,平静的望着他,道:“你同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很多事,双方或许都有所感,但说出来就不妥了。
说出来能改变什么?
陈子戍神色微怔,忽然笑道:“是我失礼,只是不解释清楚,有些不甘心罢了。”
他上前两步,轻声道:“起风了,姑娘回去吧。”
方才还晴朗的天气,不知何时阴云密布,似要变天了。
夏日的余热终将散去,秋冬随之而来。
卫含章最后看了他一眼,无语的转身离开。
……甘心不甘心,有什么重要的,世上几人能拥有十全十美的人生。
…………
回府的马车上,江氏在感念侄女出嫁后的遭遇。
“女子嫁错人,当真比投错胎都可怖。”她望着面前的娇娇幼女,面露笑意道:“万幸我的冉冉好福气,为娘瞧着再也没有比殿下更好的夫郎了。”
身居至高位,又温柔宠溺,满心爱护,为了她家冉冉,连亲外甥女都圈了起来。
当日多嚣张的郡主,刁难人甚至都不需要理由,鞭子一甩险些让她家冉冉破了相,如今却被打入天牢,等候处置。
听说长乐公主这段日子,日日往宫里跑,求见当今陛下,想让这位弟弟饶女儿性命。
现在满京城里,谁不知道太子殿下将自己未来太子妃看的有多重。
卫含章不自在的避开母亲的视线,忽然问道:“我记得阿娘以前不是很喜欢陈世子吗,还说他是最好的佳婿人选。”
……这变的也太快了。
“还挤兑起你娘来了,”江氏笑着睨女儿一眼,轻点她的额头,道:“陈世子固然好,但咱们也只能看见表面,真正相处起来,谁知是个什么样,当日沈家上门议亲,我瞧那沈瑜也人模人样,怎么也看不出竟会如此不着调。”
“殿下却是同你实实在在相处过的,待你如此真心实意,还有谁能比他更好呢?”
卫含章点点头,哦了声,道:“有没有因为身份差距的原因。”
她们母女俩素来亲近,江氏听了也不觉得如何,反而轻叹道:“其实比起皇室,为娘反倒觉得国公府的门楣已经足够了。”
皇家规矩大,子嗣压力更大,毕竟太子殿下过了年可就二十六了。
先前未曾娶妻自不多说,娶妻压力都是殿下自己担着。
可如今既然迎娶了太子妃,那子嗣便是国之大事,生子压力向来都在妇人身上。
届时,恐怕从新婚起,就不知多少人开始盯着她家冉冉肚子呢。
就连当今陛下,盼孙子估计也盼的望眼欲穿。
真论起来,还是国公府最好。
门楣够高,嫁的体面,子嗣压力固然有,却远没有嫁入皇室大。
……不过,这俩也不是她们能随意挑选的。
殿下是什么人,他多难得看中一个姑娘,就算他愿意由着冉冉自个儿选,当今陛下也不会允许,儿子的心上人,他用尽手段都要给人娶回来。
卫含章若是知道江氏在想什么,估计会忍不住感叹萧君湛在外形象确实好了。
好到竟然让江氏认为,他会愿意由着她选别的男人。
她多看陈子戍一眼,那人都醋到恨不得当场宣誓主权,他会由着她嫁给别的男人?
两章合一~~~

第219章
想到萧君湛动辄就要亲她的架势,卫含章抿了抿唇,心中庆幸好在那人这些天忙于政务,已经好几日都没有来寻她了。
不愿再想自个儿的事,她转移了话题,将自己打算把卫含月从家庙里捞出来的打算跟江氏说了。
又道:“六姐和离后也打算离开京城散散心,两人正好做个伴,您看怎么样?”
江氏面色大喜,“只要你阿姐能出家庙,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自从家里得了爵位,她们夫妻二人就有心将长女接回国公府,只是公爹坚持不肯卫氏一族两个家庙。
就算已经分府而居,卫平依旧是卫氏一族的实际掌权人,他做的决定,卫恒江氏没有反驳的余地。
整个卫家,能让卫平退让的,也就只有卫含章了。
“咱们这就去家庙,同你姐姐说这好消息。”江氏欢喜极了,掀开车帘对着外头的仆妇吩咐了两句。
才回过头,似想到什么,神情又有些犹疑道:“只是你阿姐真从家庙出来,再听京城流言,不知……”
京城流言原本已经消停下去,随着前段时间卫含章被封太子妃,这个被匪寇凌辱过的嫡亲长姐再次被提及,眼下好不容易又消停了点,这时又将人放出来……
卫平虽然为人过于谨慎,但他的顾虑也并不都是庸人自扰。
流言蜚语,卫含章倒不怕自己被牵连,但她担心卫含月听了会想不开。
毕竟,卫含月只要背负这个身份一天,流言蜚语就不可能消失,伤口被日复一日的割开,撒盐。
卫含章将自己想让卫含月死遁改头换面的打算说出来,道:“阿娘若是不舍,可以等过几年,再让阿姐换个身份回京。”
“卫家五姑娘名节有损,若能换个身份重新开始,对你阿姐是一件好事,冉冉考虑的很周到。”
江氏对此并不执着,也不认为女儿换个身份后就不是自己女儿了,她道:“你阿姐从家庙出来,留在京城的确不妥,不过若是叫她一人离京我还有所忧虑,如今有六娘作伴,再没有比这更叫我放心的了。”
卫含章见她高兴,也笑道:“这只是咱们的打算,具体如何,还是让阿姐自己做主,若是她不愿隐姓埋名,咱们也不要勉强她。”
卫含月是个坚强的性子,或许并不在意京城的流言蜚语。
无论如何,这是她的人生,卫含章尊重她的想法。
马车在忠勇侯府门口停下。
卫含章下车,正同江氏往里走,未行几步迎面撞上一队内侍打扮的队伍,亲自相送的竟是世子卫洹本人。
见母女二人,卫洹神情一喜,唤住她们,又低声冲领头内侍说了几句。
那内侍躬身快步过来行了个礼,笑道:“奴婢在卫国公府没寻见您,便想着来忠勇侯府瞧瞧,这不,还真遇见您了。”
这个内侍瞧着眼生,没在萧君湛身边见过,卫含章瞥了眼,随口道了声起,“公公寻我有何事?”
那内侍微微一笑,道:“陛下有召,请卫姑娘随奴婢入宫。”
召她入宫?
卫含章恍然一惊,陛下不是缠绵病榻,需要静养吗,封她为太子妃时,都没有召见,怎么忽然间相见她了。
心念急转间,她想到了齐玉筱,想到了长乐公主。
难道还是因为外孙女的事,迁怒了自己?
卫含章道:“可否容我沐浴更衣,再面见君上?”
内侍摇头道:“陛下急召,不可让他老人家久等。”
卫含章抿唇,这是她第一次在内廷来人的面前遭到了拒绝。
偏偏从这内侍神情态度,根本瞧不出一点端倪。
……不知道陛下召她究竟所为何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卫含章告别面露忧色的江氏,上了进宫的马车。
头一回进宫,还是这么突然,卫含章难免有些忐忑。
她倒是不担心皇上对她发难,只是马上要面对这个皇朝真正的主人,紧张在所难免。
这点紧张,在走过长长的宫道,见到在路旁似乎等候她许久的宁海时,顿时消散一空。
宁海几步迎上来,望向不远处的宫殿,轻声道:“殿下接到消息就过来了,已经在里头等着呢,您只管进去吧。”
“……”不知为何,卫含章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停顿几息才勉强颔首,迈步上了台阶。
正殿门口站着两名内侍,见她来了,躬身行礼后,为她推开殿门,卫含章跨步而入,殿内正对坐煮茶的父子二人闻声皆回头而来。
室内空旷,隐隐有些药味弥漫,卫含章低眉垂眼,不敢东张西望,步伐稳稳的行至中央,口称圣上,屈膝规规矩矩的行了叩头大礼。
萧君湛微微一顿,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望向对面的父皇。
皇帝微靠在软枕上,接到儿子的眼神,放缓了神情,道了声起。
卫含章依言起身,略微抬了抬眼皮,就见萧伯谦正看着自己,见她望过来,他眼里迅速漫起了笑意。
“……”卫含章被他笑的心头发紧,瞪了他一眼,慌忙低头,不敢多说什么。
皇帝将两人的眼神戏尽收眼底,慢声道:“朕前脚才下了口谕,你后脚就过来,这是怕朕将人给吃了?”
萧君湛道:“父皇要见冉冉,儿臣自当陪同,她年纪小,您不要吓她。”
说着,他起身几步下了台阶,走到卫含章面前,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察觉手心的湿濡,蹙眉道:“真吓着了?”
“……没有。”当着皇帝的面,她有些紧张,根本不敢同他亲近,努力抽了抽,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无果后,小声道:“你先松开我行么。”
这姑娘多难得这么好的脾气,竟然还懂得问‘行么’,萧君湛心道,他父皇在场,还是有些好处的。
想着,他不但没有松手,反倒牵着她上了台阶,口中哄道:“冉冉别怕,我父皇对你并无恶意,他只是想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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